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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河畔
春意欲滴的绿色草原
湛蓝湛蓝
不知是水,还是天
藏雪鸡
左脚提起,眼观鼻而歌唱
右脚缩爪,咯咯咯自顾啄食
水鸭向天示威硬嘴壳
一头扎进
浮出的是小爪水獭
黑颈鹤一个俯冲
它便在胃中坐化
岸边的姑娘
银铃一笑
大盖头金色藏獒,王者气质地按爪,凝视远方的喜玛拉雅;热罗照例席地而坐,背靠强壮的藏獒,呆痴地望着那水边的姑娘。
姑娘无意识地一根、一根地扯着青草,机械地扔进河水。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波动着阵阵痴笑。
热罗屏住呼吸,唯恐吹破眼前这美丽的气泡,心中阵阵呐喊:“盖玛鹃姆,我的碧草小兔!是什么心法,令你边读边笑?是什么密音,令你越听越乐?是什么虹身,令你越看越迷?
“盖玛鹃姆,我的碧草小兔!我为什么感应不出你的心?我为什么听不到你的话语?我为什么看不见你的倩影?”
热罗快速冲向岸边的姑娘。不!我热罗要来抚摸你的幻影、聆听你的梦呓、感应你的空心!
“热罗!”一声变态地惊叫,惊飞了黑颈鹤,吓跑了藏雪鸡——它扭捏着翘屁股、一颠一颠地卖弄风情!
草原上的姑娘,热情奔放,甩着比手臂长两倍的藏袍袖子,袭向热罗的双肩。
两个人又滚在一起,河水中的倒影,长袖起舞;激情四射的热罗、与热烈似火的姑娘,在共同燃起篝火、凤凰涅槃!
岸上的草原之王——金色藏獒,眯起王者之目,淡淡地瞟了一眼河中倒影;立刻抬起高贵的头,与另一个瘦高个男人,迈着雄健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瘦高个男人与狗(藏獒),走回到热罗家门口时。热罗的大哥满脸堆笑:“阿爸,您去遛狗了!”
“不!我去溜冰!去,把前村的媒婆叫来见我!”
“好的,阿爸!”热罗的大哥,屁颠屁颠地跑了。
热敦公却闷声不响地、一碗又一碗的自饮自斟酥油茶。
金毛藏獒安顿好热敦公却后,转身出来;站在门前草场上,遥望那九曲河畔。
那宝蓝色的河水、那挡不住春意的绿色草原上,两位急促喘息及**的尤物,缓缓地整衣系腰带。
在他们的旁边,一条由人走出来的土路上,有一道丰碑永立,背朝他们或九曲河畔,面向附近那个百户村。
村内时不时地有人走出来,突见一米九的黑大汉,右手持一根黑色狼牙棒:棒柄驻在地上,山羊般的狼牙头指向天空。这三米多长的玄铁狼牙棒,该有多重呀?妈呀!快别惹它!
村民掉头跑回家,胸腔内呯呯有声!
另外三个方向,各有一道永不磨灭的丰碑:全都是一米九以上的黑大汉,各持一柄玄铁长枪——黑色枪头、鲜红色枪缨及黑色枪柄。
他们都是面向外、背朝九曲河畔,左手插腰,右手持枪;枪柄驻地、枪尖刺天。
四座丰碑,人天惊惧。
热罗搂着盖玛鹃姆的小蛮腰,走向村庄。
经过晋美多吉身边时,热罗四处张望:“咦!那忠诚的卫士——藏獒呢?”
“老爷把它带走了!”晋美多吉回答。
“啥?!我阿爸来过?!”热罗瞳孔放大,盖玛鹃姆藏到他身后,将头抵住他的背。
“碰!”晋美多吉双脚并拼,行了一个军礼,而未作答!
热罗刹那蔫了,楞楞地将盖玛鹃姆送到村口,机械地、木然地挥手告别!
热罗空洞的目光,看向家的方向,机械的步子,向前挪动;晋美多吉一声口哨,另三位金刚立刻向他们聚结。
金色藏獒,对着热罗“欧——”地一声,表示不辞而别的歉疚!热罗在八岁穿越三世时,就已通达动物的语言;他自然知道藏獒叫声的意义。
热罗抚摸了一下藏獒的大盖头,以心语交流:“没关系,谢谢你!”
热罗走进客厅,他的阿爸已喝了一壶酥油茶,还在继续喝;晋美多吉快速无声地,为热敦公却增添茶水,为热罗擦木碗,倒上酥油茶。
二金刚在厢房里忙家务,三金刚和四金刚,照例在大门外两侧站岗;晚上轮流在大门外站岗放哨。热罗走到哪里,四金刚就跟到哪里;每晚必轮流站岗,从不缺岗一分钟,直到他们去世。
不一会,前村的媒婆到了,令热罗父子恶心得差点吐尽酥油茶——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头上盘一朵比孩子脸盘更大的鲜红色绢花,额头两边分别编织着两条小羊辫,辫梢系着红头绳及金黄色的绢花。
前额、印堂、两颊、嘴唇及下巴,分别抹着鲜红的胭脂,乍一看,像溅了一脸猪血。
耳垂吊着两只拳头大的假蜜蜡,还有其他五颜六色的碎宝石,乱七八糟地堆了两肩头。热罗想,那么多破烂挂在耳垂上,不把耳垂拉豁才怪;仔细一瞧——乖乖!她用细线串起后,吊在耳根上,根本不在耳垂上,而且还横着用线捆在脖子上。
热罗想起强盗宝藏中,任何一件珠宝,多少家庭一万年的总收入,都买不起。
媒婆穿着小姑娘们的花袍,脚穿红色绣花鞋,尤其两朵绢花绣在鞋头,手指甲全染色,一走三条弯,头、胸、臀、腿、脚,永远都不在一个平面上,或直线上。
热罗的阿爸,指着小矮桌上的黄金:“阿婆,这是二十两黄金,你先拿着;到前村那个姑娘家。她叫什么来着?”热敦公却问热罗。
热罗吃惊地看着阿爸,他的阿爸再次追问一遍。
热罗才吐吐吞吞地回答:“她叫盖玛鹃姆。”
热敦公却又转头向媒婆,媒婆立刻将火辣辣的眼神,从那二十两黄金上移开,但又时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去抚摸黄灿灿的小宝宝。
“你到前村的盖玛鹃姆家,把这小子(指着热罗)的情况,向她家介绍一下;然后,讲出我们向她家求亲定亲。你把这件事办妥后,我再给你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一声尖利地惊叫!她再看主人时,热敦公却已在若无其事地品茶了,她知道这位千户大人是说话算话的。
她立刻极尽讨好之能事,热敦公却摆摆手:“去吧!去吧!将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用在对方家里;不是用在我这里,我是请你办事的主事方!”
媒婆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多嘴了,立刻掀起藏袍,将那二十两黄金,扒进袍子,死死地攥着退出。
自始至终,热敦公却都没有请她坐,更不会请她喝茶!
热罗十分生气:这结婚可是人生大事,阿爸商量都不与自己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求婚、订婚,什么道理?
热敦公却虽然没有看他,但凭借周围一股斗气,他就感应到异气场的一切变化:“大力阿罗汉就在头顶上”,边说边指头顶上二楼正中间的禅房,意谓智光大师。
“莲花生大师、普巴金刚、释迦牟尼佛祖,都在头顶上(意为三楼密坛内佛像)。
“你娃娃未婚先乱,岂是三宝弟子所为?岂是万人灌顶法主的楷模?!藏族男人都是堂堂正正做人,没有暗室欺心、没有始乱终弃的放荡行为!你对得起为你站岗放哨的四大金刚吗?”
晋美多吉立刻闪身门外,远遁到大门外,不听主人的不良行为!
三天后,媒婆喜孜孜地跑来报喜:热敦公却看到媒婆手中只剩四条哈达,即白色哈达、红色哈达、绿色哈达及蓝色哈达,就知道女方家已收走一条哈达(黄色哈达);看到媒婆手中的“朗强”——即1壶青稞酒,媒婆故意夸张地晃动手中酒壶,意为只剩半壶酒了。
按照藏族风俗,媒人进女方家,先献上一条白色哈达,或五条五色哈达,再送上一壶青稞酒,即求婚酒。
如果女方不同意,既不收哈达,也不喝酒;若女方同意,既收下哈达,又喝干一半青稞酒。另一半青稞酒,带回男方家报喜。
因此,当热敦公却看到女方已收走一条黄色哈达(主大富大贵的富贵缘起),及已喝干了半壶青稞酒,就知道婚事已成。便吩咐老大抱出一百两黄金,酬谢媒人。
媒婆大声叫唤:“天神下凡的护法神啊!朗色(财宝天王)化身的财神爷呀!您……”
热敦公却不耐烦的打手势,让她别废话,赶快走人,这里没她的事了!
她喜眯眯地退去,犹如雪花、落地静无声!
热氏家族立刻请星相家,择日订婚;一家人为订婚礼物,而忙了几天。
这个月的上弦月初八吉祥日,热罗九兄弟、四大金刚、热罗的阿爸阿妈及两个哥哥,驮着一百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纯银,五十驮子珍珠、玛瑙、紫水晶、绿松石、红宝石、蓝宝石等珠宝,还赶着一千头牦牛(他家常年有雇工在草原上放牧一万多头牦牛),和五千只羊。浩浩荡荡开往前村。
村口是盖玛鹃姆全家人,及所有的亲戚,列队欢迎;全村人都出来瞻仰这位神话级的英雄好汉,及全藏第一神童热罗札瓦。
胖子为了吸引眼球,在马背上故意快速地挥舞他那六百斤重的双锤,唬得大家狼狈逃窜。
龙王与虎王对望一眼:“这个喧宾夺主的家伙,也太不识时务了!今天是咱们兄弟当绿叶,以衬托热罗兄弟这朵大红花;这死胖子充什么能?!”
猴王对他们扮了一个鬼脸,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动作,便策马追上胖子。
猴子的马,与胖子的马相错的一刹那,猴子就娴熟地解开了胖子的腰带(相当汉人的裤带),又顺手撑开胖子筒裙(相当裤子,因那时藏族人,不穿裤子)的褶子,犹如把裤子的纽扣打开,让裤子完全张开。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1秒钟之内,猴子便策马冲到胖子前面几丈远处。猴子回头大吼一声:“胖子!你身后马背上,好大一条毒蛇!”
“啊!”一生最怕蛇的胖爷,闻声立刻滚落马下;由于筒裙掉落,缠住了他的腿,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满场惊悚,胖子突感腿下一凉,本能地低头一看!阿妈呀,胖爷的尿壶(他那小便的……),怎么掉下来了?又是本能地用右手一摸后面,阿爸呀,胖爷的后座(屁股),怎么也没坐垫了?
胖子只是心急火燎地摸他的后座(屁股),他忘了右手中还握着三百斤重的铁锤,由于他手触后座的同时,手中铁锤早砸中了他自己的后脚跟及后小腿,砸得他往前狂扑;同时,他用左手去遮住前面的尿壶嘴,左手中三百斤重的铁锤,又从前面砸中他的脚背及前小腿,又砸得往后暴退。这前后夹击,恐怕会骨折或粉碎性骨折。
爷爷呀、奶奶呀,乖乖呀!这个疼,可是撕心裂肺呀!这个疼,可是肝肠寸断呀!这个疼,可是痛彻骨髓呀!
胖爷现在可是**下身,在地上滚来滚去;只知剧痛,不知羞耻了!惊得女众四散奔逃!
热罗看了四大金刚一眼,四大金刚立刻会意,脱下外袍包着胖子,抬到草场一边去调息去了。
热罗立刻站在马背上:“贡康村的父老乡亲们,您们好!热系家族今天特地来拜访您们了!带给您们每户两块砖茶和一驮酥油,祝愿您们健康长寿、幸福快乐!”
满村欢呼!
“尊敬的父老乡亲们,您们有谁听说过我们九兄弟?”
全场欢呼:“如雷贯耳!”
热罗又喊:“尊敬的父老乡亲们,您们是否听说我们九兄弟中,有一个魔鬼伊卜利斯?”
有几个胆大的男性:“我们都听说过,但都不敢提这个名字,据说谁讲出他的名字,百日之内,他就前来索命,带走成为他的仆人;我们都知道,在印度,就是你们中间的这位,杀了印度第一战将!但不知是您们哪位!”
热罗笑了:“对!这位兄弟说得对,你是我的好兄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年轻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旁边的朋友喊道:“他叫丹巴,是我们附近几个村的第一大力士,和第一箭王!”
“好!既然我们兄弟有缘!我送给你一百两黄金的见面礼!”
“哇!一百两黄金!”满村惊呼!
热罗的二哥,立刻从驮子中抱出一百两黄金,送给丹巴。
整个村庄,已被惊羡、喜庆的气氛给笼罩了;热罗觉得时机已成熟,是化腐朽为神奇、化被动为主动的天机了:“尊敬的父老乡亲们,刚才这位胖兄弟,就是当年那个在印度撕裂印度第一战将的英雄!他刚才就是把您们村的魔鬼、厉鬼、无常鬼、穷鬼、病魔、短命鬼及瘟疫女神,全部吸到他体内,再用跳金刚舞的藏戏手法,用铁锤击打自身;用自身的痛苦,而彻底消灭了您们村庄的一切鬼魅;您们村庄从此无灾无难,从此吉祥如意!”
“喔!原来是这样呀!真是菩萨心肠呀!”
“什么‘真是菩萨心肠’?他们本来就是菩萨嘛!是咱们草原上的战神九兄弟!”
热罗长出一口气,只有在这片充满神话,和全民信神的草原上,这种善意的谎言,才能发生特效!
热罗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猴子;猴子羞愧地低下了头。I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