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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能从望花楼把你背出来,难道不能把你背出东平府吗?快别推辞了!”
高志明背起孟然浩,用大带系好,手提单刀。由后店门逃出去了。 两个店伙计奉于老一之命暗中盯着上房。见高志明背着老道走了,有一个就要上去拦挡,另一个说:“干什么?找死呀!你没看人家手里拎着刀吗?”
“掌柜的叫咱俩看人,咱俩把人给看跑了,怎么交代呢?”
“咱俩上前边喊人去,人多胆壮,大伙一块儿追吧!”
“对。”
俩伙计刚跑到前边,于老一领人进来了。俩伙计忙叫:“店东,后院上房那俩人正从后门往外跑呢!”
“快追,别叫他们跑啦!”
活阎王朱豹派出一股兵。朝后院去追,他自己带一队兵马来到大街上,撒开网要捕捉高志明和孟然浩。
高志明背着孟然浩过街穿巷,急忙逃跑,他心想:我无论如何也得把孟大人平安送出东平府!如若有个好歹,我见了张文、李武、蔡文龙、吉文虎怎么交代呀?高志明正在急忙奔跑之际,突然前边窜出几个人拦住去路,喝道,“胆大的妖人,哪里跑?”
高志明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说道:“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歹徒,竟敢截杀代天巡守大人,真乃岂有此理!”
说罢,挥刀砍去。 那几个军兵一听:“什么?代天巡守大人!这可碰不得,刀枪无眼,碰上之后,代天巡守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京城追究此事。我还有好吗?可是,也不能让开道放了他俩。要是这么放了,活阎王朱豹知道,还不得把我送到阎王爷那儿去呀!干脆,来个假打真喊吧!”
有人问了,他们几个都这么想的吗?差不多少吧,这几位都是老兵油子了。他们打得不欢叫得欢: “抓妖人呀!”
“可别叫妖人跑了!”
“胆大妖人,着刀!”
“吃我一枪!”
孟然浩总怕自己拖累高志明,叫道:“志明,你把我放下吧,别管我了,你先走吧。再顾我的话,只怕你插翅难飞!”
高志明哪里肯昕,说:“孟大人,不必担忧,料也无妨!” 高志明也是艺高人胆大,手摆单刀,点东砍西,上下翻飞。那几个老兵油子暗自庆幸;多亏没靠前,靠前非让他砍上不可!高志明紧砍两刀,冲了过去。那几个军兵喊得更欢了: “妖人在这儿呢,快追呀!”
“追呀!抓呀!”
这一喊叫,把朱豹喊来了:“妖人在哪儿?”
“在那儿,在哪儿!”
高志明跑到城墙下边,刀交左手,右手取出爬城索。扔上城头,口叼单刀,双手抓住绳索,拼力往上爬。朱豹见此情景,叫人递过一条钩镰枪,催马冲上前去,他用钩镰枪一搭高志明,哧啦一声,高志明噌噌噌噌爬上去了,顿时觉得挺轻松。回头一看,呀,坏啦!孟然浩没啦!
原来朱豹用钩镰枪打算把高志明钩下来,没钩着高志明,枪钩搭在系孟然浩的大带上了,朱豹往下一拽,哧啦一下把大带割断,孟然浩掉下去了。
朱豹吩咐手下人捆上了孟然浩。 高志明心急如火,刚要下去救孟然浩,朱豹叫道:“开弓放箭!” 紧接着,嗖嗖嗖嗖,乱箭射上城头。孟然浩大叫:“志明,别管我了,快走!”
高志明俯下身去躲过乱箭。他不肯自已走,可是又下不来。孟然浩这时候又想起李明远来了,叫喊了一声:“明远,你在哪儿呢?”
朱豹怒冲冲说道:“孟醉鬼,你别看李明远能开弓、降兽,可是他也救不了你,我叫你到阎王爷哪儿报号去吧!”
这小子说完,把手中的钩镰枪扔给军兵,仓啷一声,抽出肋下宝剑,明晃晃,亮堂堂,挥剑直奔孟然浩砍去。 就在这时,只昕当啷响了一声。但见一人,挥刀架住宝剑。
护守独家城的元帅朱豹,挥剑要杀高志明,突然被人抡刀一架;拦住了。他一瞧,差一点儿没把鼻子气歪。怎么?拦挡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手下的大将石豹。朱豹喝道:“我杀孟醉鬼,你为何拦挡?”
石豹说:“逍遥王下令要活的!”
“哦。来人,把老道绑好,押回独家城。”
高志明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如夸要救孟然浩也救不下来,无奈只好收起爬城索,跑出东平城奔平阴县。高志明到了平阴县,见了张文、李武、蔡文龙、吉文虎,含羞带愧地把孟然浩如何遇难、自己如何跑出东平之事说了一遍,那几位听完,全吓坏啦!张文、李武说:“代天巡守大人如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回朝哇?”
蔡文龙、吉文虎说:“队伍开进东平府!”
高志明说:“且慢。那帮家伙连代天巡守大人都敢害,我们若开进东平,他们不敢打吗?独家城兵多将广,如果只是我们几个人带三千御林军、五百削刀手、四十名校尉到那儿恐怕凶多吉少。”
张文、李武点头说道:“是啊,黄霸既要反,还管什么王法不王法!”
蔡、吉二人说:“志明,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高志明沉思片刻,说道:“离东平域不远有一座山,名叫双合山,又名川心谷。你们把队伍拉进山中等我,我去找我大哥李明远。
大家一琢磨,也没有别的办法,说:“只好如此了。”
“好吧。”
张、李、蔡、吉四人带兵前往双合山,高志明按老路去找李明远。 哪知高志明刚走。李明远与张信、王奇人来到东平城了。
李明远到处寻找干爹孟然浩,听说干爹上了东平府,因此,三位弟兄这才找到东平城。三个人走得口干舌燥,就在西门外的一个茶棚里坐下喝茶。正喝茶呢,那边铜锣开道,来了一乘大轿。 李明远一打听,知道轿里坐的是东平府的知府宋金康,他这是从城外回来要进西门。李明远说:“二位,这回咱们就要见着干爹了。”
二人说:“大哥,干爹在哪儿呢?”
“知府大人出城准是去迎接师父,这不回来了吗!”
“那咱们快上前去看看。”
三个人付了茶钱,迎上前去,看了半天,只看见一乘大轿,大轿后面跟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位身上血迹斑斑,两位女子没上绑绳,也没带刑具,可是,前后左右都有差人。
张信仔细看了看身上血迹斑斑的那位女子,对李明远说: “明远,你看那姑娘,真漂亮!”
李明远仔细一看,发现这姑娘确实挺漂亮的。这姑娘叫虞赛花,官宦世家,也算是千金大小姐,他父亲是山东的郡守,跟宁王不和,被其找了个理由给暗杀了。朝廷调查无果,虞赛花母亲也悲愤而死,虞赛花也是个贞烈女子,无奈之下,投河自尽。
但没想到。投河之后,人没有死,而是顺水漂流而下。水上有一只渔船,这船上一家三口人。老俩口和一个女儿,老头儿叫姜顺,为人正直,憨厚实在,人们都叫他姜实在。他老伴儿叫刘氏,姑娘叫姜兰英,一家靠打鱼为生。姜顺一网下去拉不上来了,叫:“老伴儿,快来搭把手吧。这一网有一百多斤!”
老夫妻用力把网拉上来,一看,呀!不是鱼,是个死人。老头儿觉着挺丧气,想推下水去,老太太说:“等一等。先看看这姑娘有救没救,要是没救了再推下去,万一要是有救呢!”
“好,你来看看吧。” 老太太给姑娘控了控水,工夫不大,姑娘真活了。老太太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手指老头儿说:“你看看,怎么样,活过来了吧!”
姜顺也非常高兴,叫出女儿来,母女二人把姑娘抬进船舱。老太太让女儿拿出干净的衣服,二人给姑娘换上。慢慢姑娘全明白过来了,才知道自己遇救,忙问恩人姓名。姜顺夫妻问姑娘,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为何落水。姑娘痛哭,一点儿也没隐瞒,说她叫虞赛花,把自己一家的遭遇全说了。姜顺一家三口人十分同情虞赛花,老头儿说:“这样吧,你是一个姑娘家,如今又无处投奔,就先住我们这船上,我们老俩口权当又多了一个女儿,你们姐妹俩在一块做个伴也挺好。你看好不好哇?”
虞赛花千恩万谢,跪下拜姜顺老夫妻为干爹干娘,跟兰英以姐妹相称。姜兰英比虞赛花小两岁,对虞赛花如同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一样。 从此,虞赛花就住在这条船上了。
前不久听说代天巡狩的孟大人到了山西,虞赛花想向孟大人伸冤,这个请求姜顺同意了,于是便带着一船的鲜鱼来到了东平府。
姜顺原本打算卖给东平府渔行,还没下船,就被渔霸吴成看见了。吴成是个酒鬼,每天三顿酒。他见一船鲜鱼靠岸了,想捞个便宜,可他一眼又瞧见渔船上有两个姑娘,如花似玉,美似天仙。吴成是个酒色之徒,他看见这俩姑娘就不想买这船鲜鱼了,想把俩姑娘弄到手。
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一肚子坏水,人们都说他活这么大没做过人事,没拉过人屎。有一次拉了一回人屎,还拉到柴禾堆上了,人家抱柴禾的弄了一手,把这小子臭骂了一顿。所以,人们都到他吴坏水。他家住在离渔行不遂的吴家庄,没儿没女,有个媳妇叫刁氏。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人。吴成看见二位姑娘,心生歹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吩咐手下的几个坏小子如此如此,几个坏小子跳上船,叫道:“喂,老头儿,我们买你这船鱼!”
这几个小子一下子把船给弄翻了。二位姑娘和老太太不会水,姜顺会水也救不了三个人哪,于是大碱:“救命呀!救人哪!”
吴成急忙装成一个善良人的模样,大叫:“快点儿救人,快捞东西,越快越好!”
那几个坏小子一阵忙活,又救人,又捞东西。一船鲜鱼也没了,东西损失了不少,只是把娘仨全捞上岸来。娘仨冷得浑身打战,表服全贴在身上了。二位姑娘上牙打下牙,围上不少人,说什么的都有,俩姑娘羞得抬不起头来。此时,姜顺又疼东西又疼人,不知如何是好。
吴成过来了,姜顺一看这是方才叫救人捞东西那位,认为他是个好人,哭叽叽地说:“真没想到来东平府卖鱼,鱼没卖成,把家底儿全扣到这儿了,这些买鱼人是不是跟我们过不去呀?
吴成说:“老哥哥,别难过,这渔行里有坏人,我全看见了。你放心,这一船鱼和东西,全包在我身上。东西落水拿银子补,一切损失叫渔行包赔。”
“您真是个好人哪!”
“老哥哥,你看这俩闺女衣服也没法换,这么多人围着看,俩姑娘低头面红,这怎么能行呢?我家离这儿不远,三、四里地,家里只有你弟妹,我打算把俩闺女先领到我那儿去,叫她婶给她俩先把衣服换换。你和老嫂子看着船,我叫人先打捞东西,我送她俩到家,马上就回来,咱们再找渔行的人,叫他们包赔损失。
老夫妻一听,哎哟,世间有这样好心人,那可太好啦!忙对女儿说:“你们俩跟大叔去吧!” 老两口真是人慌失智,拿吴成当好人了。本来姐妹俩不想去,老两口又说:“去吧,别辜负大叔的一片好心!”
就这样,吴成带走了二位姑娘。一路上,吴成一派正经。走出四里多地,来到吴成大门外,门关着呢。吴成上前叫门:“家里的,开门,快开门!”
工夫不大,里边嚎叫了一声;“是谁呀?”
“开门吧,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
门开了,姐妹二人一看,从里边走出一个女人,四十来岁,满头鲜花,满脸稠粉,身穿一身大红缎,外套绿坎肩,大红绣花鞋,妖里妖气的;满脸横丝肉,小三角眼,蒜头鼻子,嘴长的象烂柿子一样。俩姑娘看罢,当时就是一怔。姜兰英心想:这个女人咋这么个打扮呢!虞小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一男一女都不象好人,我要万分谨慎!
刁氏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哟,你这是领的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我配不上你啦?”
二位姑娘一听这话,脸立时就红了。吴成说:“少胡说八道的!这是渔船上姜顺老哥哥的俩孩子,船才靠岸,有几个坏小子把船登翻了,一家落水,东西全完了。先把俩侄女送回咱家,我还得回去帮助老哥哥老嫂子捞东西呢。今天夜里叫俩孩子跟你做伴,我就不回来了!”
说着,冲刁氏接了挤眼儿。 习氏点点头,说:“去吧,这是好事儿。”
虞赛花说:“大叔,我们走了这一道,身上衣服全干了,不用换了,我们还是跟您回去吧。”
吴成说:“不行。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叫你们姐妹俩住一宿、吃两顿热乎饭;不然对不起我那老哥哥,你们进去吧。家里的,快把她姐妹领进去,好妤地招待招待呀!”说完,他一转身走了。
“傻丫头进来吧。还愣什么呀!”
刁氏说着,把姐俩拉进院中,关上了大门。 姐妹二人进院一看,小院不大,有一明两暗三间房。刁氏把二人让进东屋。屋里摆设挺讲究,有躺箱,有立柜,有八仙桌。刁氏取出她的衣裳,说:“你们俩今晚就住西房吧。”
又带二人来到西问屋里。 西屋里没什么摆设,可是挺干净。姐俩不打算换衣裳了,刁氏不干,二人只好换上刁氏的衣裳。打算把换下来的湿衣裳晒一晒,可是天色晓了,也不能晒了。
刁氏说:“你们怕明天干不了?这不要紧,我给你们架劈柴,用火烤!”说着,找来斧子就劈劈柴。 虞赛花接过斧子,说:“婶娘,我来劈吧。”
“也好,你们姐妹俩在小院里烤衣服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姐妹二人架起火,把衣服烤干,又把院子收抬了一下,回到西屋脱下刁氏的衣裳,换上了自己的。 虞赛花比姜兰英大两岁,心眼多一些,总觉得吴成和刁氏不象个好人。为防备万一,她把劈劈柴的那把斧子用完后就藏起来了。等习氏做好饭,三个人吃完,天也不早了。刁氏说,“你们姐妹在西房,我在东房。铺的盖的西房都有,天不早了,你们去睡吧。明天早起,你大叔再送你们回去。”
“谢谢婶娘。’ 姐妹二人来到西屋,刁氏送进一壶水来,顺手带门的工夫,把门插关儿给拔
走了。姜兰英没注意,虞赛花可留神了,小声说:“妹妹,今晚小心点儿呀,刁氏心怀不良。” 姜兰英说:“姐姐,小心什么呀?人家多好哇!”
“她把门插关儿拔走了。”
“人家准是怕咱夜里把被子登了,打算夜里进来给咱盖被子。姐姐,别多想了,她也是一个女的,咱姐妹俩有什么可怕的?没事儿。” 说着,把被铺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