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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军来说,最可怕的就是持久战,因为拖得越久,后勤的困难越大,部队承受的痛苦就越多,所以绝大多数将领都主张速战速决,立刻强行渡江。
但山县有朋考虑到军需物质极度缺乏,还要再过几日,等待后方将补给品送上来,至少要能满足部队最低的需求,尤其是那十几门从法国进口的重型臼炮。他深知以日军手头的轻型火炮,不足以毁坏〖中〗国的阵地,这样子即便杀过鸭绿江,只怕也站不住脚。他的决定得到了野津道贯等人的支持,因为之前与近卫军有过苦战,野津对〖中〗国军队的战斗力评价很高。
就这样,一直等到1月23日,山县有朋认为时机成熟了,他命令第一军前往安东方向,假装渡河发起佯攻,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第二军前往水口镇,担任强渡鸭绿江的主攻,以求一举攻占对岸的安平河口。他本人则率领第三军驻扎义州作为预备队。
而在一江之隔的九连城,刘锦棠也正在苦苦思索防御策略。
从地理上看,可以渡过鸭绿江的地方有好几个,最容易的点是安平河口,但这并不能表明日军必然会从安平河口强渡。因为〖日〗本人喜欢投机冒险,不能排除他们反而选择最难的点。
但刘锦棠根本不想把这些渡口死死守住,他觉得如果分兵驻守各种,会分散自己的兵力,很有可能会被日军各个击破。
他觉得最好的防御方式,就是大量杀死杀伤敌人,即便把渡口全部派重兵死守,日军无法渡江,那么日军的主力也并没有受到损伤。
经过深思熟虑,刘锦棠决定不在各个渡口驻扎重兵,只是将苏元春旅一分为二,分别由苏元春和吴兆有指挥,驻守安东和安平河口,更多的是起侦察和预警作用。四个主力师两个放在九连城,两个放在虎山,日军一旦渡过鸭绿江,其物质补给将更加困难,更有利于近卫军的反攻。
1月24日上午,〖日〗本第一军开始进行炮击,炮弹呼啸着飞过鸭绿江,径直砸向安东城,城里被炸得直冒黑烟。苏元春也不示弱,也下令开炮还击,双方你来我往,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日〗本第二军开始在东边的水口镇发起了强攻。首先是派出小股部队进行试探,高桥世谦中佐带着一个中队,涉水向对岸的安平河口发起冲击。在离岸边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时,对岸突然响起了爆豆般的声音,一阵密集的弹雨飞来,对日军迎头痛击。
高桥世谦甚至没有哼一声,就直接倒了下去,上百名日军士兵被打死打伤,残余的人慌忙逃了回去,而那些伤兵们倒在冰凉刺骨的河水里,几乎瞬间就被冻僵而死了。
随后日军开始了火力打击,由于第二军是主攻部队,装备了几乎所有的重炮,尤其是那十来门305mm口径的臼炮,这些炮正是〖日〗本海军在南海经过激战后保护下来的,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了。
臼炮发出了闷雷般的怒吼,巨大的弹丸在对岸的阵地上空爆炸,造成了许多近卫军的伤亡。即便没有被弹片击中,但那巨大的爆炸声也足以撕裂耳膜,许多士兵马上耳孔流血,成为聋子,甚至当场有人被音波震晕过去了。
在用重炮轰击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日军眼见安平河口已经有许多工事被炸毁,小松宫彰仁亲王立刻下令,由第三师团发起总攻。
在鸭绿江的这片浅滩上,数千名日军高喊着,涉水冲了过来,整个攻击队形仿佛沸腾的海洋,在冬日的严寒中,连呐喊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僵硬。
日军士兵大腿以下都被江水浸湿透了,刚登上陆地,寒风一吹,马上就被冻成两条冰棍,随着剧烈的奔跑,冰屑不停地簌簌往下掉。
近卫军将领吴兆有眼见敌军势大,工事又大都损坏严重,不得不下令撤退,到了中午的时候,安平河口已经完全被日军占领,〖日〗本第二军在这里源源不断地过河,潮水般往北涌去。
第四师团参谋福岛安正大佐,激动的泪流满面:“天皇万岁,这里是支那的土地了,这里是支那的土地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师团司令长谷川好道少将也同样喜极而泣:“藤吉郎,小西,加藤,可见今日之日月乎!”
藤吉郎是丰臣秀吉的原名,他派遣小西行长,加藤清正等侵略朝鲜,最后到死也没能如愿踏上〖中〗国的领土一步。
桂太郎少将更是遥祭天地:“今天,在相隔了三百年以后,〖日〗本古代英雄们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大和民族的子孙踏上了征服支那的光辉之路!”
当黄昏来临时,〖日〗本第二军主力已经全部渡过了鸭绿江,虽然只是一江之隔,这里却已经是〖中〗国东北了,征服的欲望充斥头脑,让官兵们血液沸腾士气高涨,暂时忘却了刺骨的寒风,小松宫彰仁亲王趁势下令:连夜向虎山发起进攻!
虎山是鸭绿江北岸最重要的战略高地,是九连城的屏障,只要守住此地,就能扼制全局。近卫军在虎山上修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在防御阵地的前沿,则是一堵三米多高的胸墙,有将近三公里长,从虎山顶上一直延伸至山后的栗子园。胸墙是依着山势而建,正好面对着斜坡,能够居高临下打击来犯之敌人。
胸墙的后面则是大片密集的工事,其中有大小堡垒40多个,炮台20多个,都是用巨幅条石所建,每一块都三四米高,一米多厚,极为牢固坚硬,日军炮弹难以贯通。再加上地堡50多个,各种工事交错搭配。还挖设了大量的暗道地沟,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将整个防御阵地联结为一体。
防守虎山的是马玉昆的近卫军第六师,而吴长庆的近卫军第四师则镇守后山栗子园,掩护虎山的后路。两支部队的任务,不再是消耗或者延缓什么,就是死守阵地!
正面防御胸墙的,是第六师中董福祥指挥的一个旅。董福祥是甘肃固原人,曾经在宁夏回乱时,率领汉民团练保护黄帝陵,素以爱国忠勇自诩,这一次镇守虎山他完全是毛遂自荐,并立下了军令状:人在阵地在!
此刻眼见日军气势汹汹地扑来,他在胸墙上高声激励部下:“今日之战关系甚大,虎山存亡,悉赖尔等,须戮力同心,以御敌人。”
士兵们也高呼着:“愿为国效死,保守虎山!”
随着哨兵的警报,山坡上大批日军步兵迅速冲了上来,董福祥命令全军保持火力静默,要给敌人一个突然的打击。
这种战术是防御战的常用战术,等敌人走近了再一起开火,往往距离越近效果越好,既精确又突然。〖中〗国军队在中法战争中也多次使用过,但那时官兵素质不高,号令不严,很难做到令行禁止。
但现在的近卫军可不一样,真正做到了整齐划一,指哪打哪。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手按扳机,大气都不敢出,整个阵地寂静无声,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敌人正在靠近胸墙,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但山上却只有呼啸的风声,好像亘古以来就是空无一人。
董福祥透过墙洞观察着,不久,日军的身影就在山坡上出现了,在夜色中看起来,仿佛一群群丑陋的黑色甲虫。他默默估算着距离,在夜间能分清人形,也就是说距离不会超过百米了。他想开枪,但一转念,决定再等一等,让这群恶鬼的神经再受一些考验吧。他们或许以为〖中〗国人都跑光了,山顶上根本没人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油然而生一种玩弄敌人于股掌之间的豪迈感。更让他骄傲的是,虽然敌人的脚步声已经隐约可闻,但阵地上的士兵仍然悄无声息,这一份冷静,这一份沉着,这才是真正的实力,不是多么先进的武器,不是多么丰富的物质,不是多么热血的勇敢。
董福祥无比的自豪:这种沉默才是近卫军的真正底蕴,有时候能保持沉默就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