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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何如璋进来见驾,仍然是那幅方面大耳、慈眉善目的样子。丁云桐看着他,心里不觉冒出了孟子<校人烹鱼>中的一句话"君子可欺之以方",这脑袋大脖子粗的,天生就是卖拐的对象。
此时楢原陈政还只是一个少年,受日本大藏省委派,通过一个友人特意托付给何如璋,假称父母双亡,自己又被继母所不容,又心慕中华文化,想追随何公使云云。这何如璋不做任何调查,轻易就相信了,把他收为了养子。
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虽然何如璋也为国家努力争取过外交权益,比如保住了中国在日本的领事裁判权。这是很少被历史书籍提及的外交成就。但作为一个外交官,这么点警惕性都没有,说明他政治上有非常幼稚的一面,难怪前世会因为马江海战获罪革职。中法剑拔弩张,他还不做戒备,听任法舰溯闽江驶入马尾,甚至予以友好款待,可见这幼稚病由来已久。
前世楢原陈政就是跟着何如璋来到中国,化名井上陈政,还取了中国名字叫陈子德。他既是日本间谍,收集中国情报卓有成绩,又是文人,曾拜入清末大儒俞樾的门下。俞樾在<曲园自述诗>中记录过此事。
在华期间,楢原陈政曾化装成中国人,使用陈子德的名字远赴直隶、山东、陕西、山西、河南、湖北、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江西、安徽等省收集中国情报,历时6年。归国后写成<禹城通纂>。此书可谓甲午战争前日本收集中国情报的“代表作”。
在安徽,他曾冒充中国贩纸商人深入泾县刺探中国宣纸制作技艺,回国后写成<清国制纸法>。1891年他又向日本政府提出了满载中国情报的<清国商況视察复命书>。
而且楢原陈政更是利用他与何如璋的关系,大肆刺探中国上层的消息。可以说,这个人是日本早期对华间谍中的重要核心。
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这一点,甲午战后签订马关条约时,日方7名出席人员中楢原陈政赫然在列,与伊藤博文等人坐在一起,足见33岁的楢原陈政已经成了日本处理中国关系的核心人物。1900年,楢原陈政以日本公使馆二等书记官作为掩护,继续搜集情报,终于死在北京义和团运动的炮火中,年38岁。估计义和团也就干了这么点正事。
此时何如璋上来,简略报告了自己驻日期间的工作。
丁云桐笑着点点头,其实这些他在书面报告里已经看过了,事实上何如璋还没去日本,他就知道了,当然说出来会吓人。
想了想,丁云桐缓缓说道:"爱卿劳苦,这样吧,卿且为军机章京领班,朕若有事,随时可供咨询,如何?"
何如璋极为高兴,连忙谢恩。军机章京一般只是五、六品,他已经是二品顶戴了,所以可以做个军机章京领班。
丁云桐心里也有打算,军机处在他手里,就是一个顾问团。让何如璋入值军机,更有利于控制他对机密的接触程度。想让何如璋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就全在自己掌握中。间接的也就限制了那个楢原陈政,甚至还可通过假情报来迷惑这个间谍。
何如璋不明白皇帝的心机,还满心欢喜。要知道军机章京虽然只是虚职,但经常在皇帝旁边,如果有什么事,一道命令下来说不定就是封疆大吏了,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退下前他还禀报道:"据臣看来,日本其心非小。尤其于朝鲜一地,整军经武,虎视眈眈,他日恐生事端,我国须预作准备。"
何如璋的话提醒了丁云桐,等他退下后,丁云桐立刻传旨,让袁世凯明天进宫,他觉得此时可以让袁世凯去朝鲜了。当然去之前,他要和袁世凯好好谈一次。
三月的北京看着春光明媚了,但是早晚温差却非常大。早晨天气很冷,到了中午又热的只能穿单衣,等太阳一落山又冷风扑面。如果赶上下雨天,那更是冷的要穿薄棉衣了。
这样的天气是最容易着凉的,这不,丁云桐清早起来,就觉得头疼脑热眼发昏。他知道不妙,以前偶尔也有不舒服,但从没这么严重的,居然都站不起来了。
不过还好,丁云桐这时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医疗团队,伟大领袖教导过我们:身体是独裁的本钱。
按照丁云桐前世的经验,身虚体弱,盗汗无力,说不清道不明的病可以试试中医。但病势凶猛,疼痛难耐的病还是看西医。
所以他将自己的医疗团队阵容,设置为中西医结合。中医就是原先太医院的那些御医,都是货真价实的老中医。但医疗团队的首席医师却是一个西医,名叫黄宽。
此时在华的西医好的不少,绝大多数是洋人。丁云桐还是对把性命交给洋人有所顾虑。
说起这个黄宽可不得了,他生于广东香山(今中山市),1841年起在马礼逊洋学堂里苦学了六年,又赴美国留学两年,取得学士学位。后留学英国,经过七年苦学,毕业于英国爱丁堡大学医科。是中国第一位经过欧洲医科大学正规训练并获得医学博士学位的人。
此人的医术极为精湛,甚至远远超过那些洋医生。1863年广州海关医务处成立,聘医师17人,其中16人系外籍医师,但最后海关医务处医官却是黄宽担任,这足以反映黄宽在当时医界的地位。
而且此人对做官毫无兴趣,完全是一个工作狂,甘于清贫,不抽烟,不喝酒,不讨二奶,离婚后与姊同住,到死未再娶,这样的人在清末简直怪物。(当然丁云桐也曾恶意揣测,当中是否有什么暧昧。)此人一生都在为别人实施手术,最后积劳成疾而死。
但这世就不一样了,丁云桐把他笼络过来,委以重任,可不能让他英年早逝了。
黄宽在给丁云桐看过之后,开了一点药,叮嘱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
丁云桐心中明白,前些日子因为操心屠杀王公贵族,心理压力大,精力透支,现在局势一松,毛病要找上身了。
虽然如此,他可没心思躺在寝宫里静养,事情可多得很。他命人搬了一张藤椅放在大殿里,也不要太监伺候,自己干脆端杯茶,披条毯子躺在那办公了,这架势可不多见。
不久,袁世凯奉召进宫,一看这模样立马就惊呆了。皇宫正殿,悬挂着雍正御笔“中正仁和”匾。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但在皇帝宝座前,却摆着一张藤椅!皇帝悠哉悠哉的躺在上面。古往今来皇帝处置政务,没有这么休闲的,就差弄一点瓜子嗑磕了。
丁云桐让人摆下座位,让袁世凯坐下。
丁云桐已经把袁世凯作为一个心腹大臣来使用。他盯着袁世凯默默的想着:"这袁世凯不但精明能干,而且他脑子里没有偏执的原则,饱读诗书却不固守儒家教条。见过世面,却不相信西方民主那一套。一切都是实用主义至上。
至于忠诚,我倒一点都不担心。前世袁世凯逼清帝退位,那谈不上不忠诚。整个满清天下大势已去,完全丧尽了民心,自己退位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中国千年历史改朝换代,哪一个封建王朝的灭亡,不是腥风血雨的结局?
唐哀帝被军阀拿鸩酒毒死;汉献帝老婆孩子老丈人全都被杀了,被曹丕关起来,也不知道是打死的,还是吓死的;北宋是被侵略者抓去放羊;南宋是直接被大臣背着跳海淹死;明朝则是上吊的上吊,被绞死的被绞死。
清朝能退位做富家翁,已经是谢天谢地谢人,再拖延几年,真的要"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清朝最感谢的人就应该是袁世凯!满清遗老遗少们,过年过节都该焚香跪拜袁大头才对啊。
说起袁大头,那是袁世凯发行的银元俗称。只是这袁大头与那冤大头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呢?"
丁云桐胡思乱想,看着袁世凯的眼神也有点不对。袁世凯此时刚二十出头,还是一青春少年,看皇帝痴痴凝望着自己,眼神暧昧,心里面颇有几分忐忑,便假装咳嗽了几声。
丁云桐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朕以前说过,让爱卿多留意朝鲜之事,今日已到用你之时。在越南抗击法军,朕让你做参谋,是要历练你,现在该是你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袁世凯早有心理准备:"臣一定鞠躬尽瘁。"
丁云桐点点头,说道:"朝鲜之事,错综复杂,日本图谋已久,志在必得。而西方列强定然会在背后怂恿,企图假借日本之手,毁我宗主之权。而朝鲜国内更是纷乱如麻,大院君与闵氏一族斗争激烈。朝廷政治昏暗,糜烂至极点,百姓民怨沸腾,大乱在即。此去朝鲜,朕要你秉持两个原则,第一,不管是守旧的大院君,还是摇摆不定的闵氏,你要坚守公正,秉持中立,尽全力让这两派相互制衡,最后都听命于我,集中力量对付激进亲日的开化党。第二,凡事要顾及对方朝廷的颜面,万不可自视宗主上国,强横霸道。刚柔相济,宽猛结合,恩威并用,方得治道。否则,纵使你掌控朝政于一时,但人心尽失,招惹怨恨,最后反助了开化党与日本一臂之力。"
袁世凯沉思许久,未能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