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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军阀误国,可这么说的话也有几分以偏盖全,军阀当中还真出那么几位好的,首推就是一南一北两位土匪出身的草莽英雄,北面那位张小个子就不多说了,周旋于日俄两个强国之间,夹缝中求生存,把东北建设的有声有色,寸土不让!南边的土匪那就是陆荣廷,盗亦有盗,做的是抢劫法国人的买卖,治理广西十年,肃清匪患,不乱插手民政,为官基本上也能做到清廉。
这南北两个土匪出身的军阀头子,身上还有许多相似的地方,都是靠着对外战争从的军,治理地方不胡乱插手,收编土匪安定地方,不刮地皮。也正因如此,两人在死后,其治下的老百姓都念着他们的好,张作霖死后,东北军对张学良那么忠心看得还不是张作霖的面子。陆荣廷死后,被广西百姓吊丧了一个月才下葬。
张作霖和陆荣廷两人间还有件趣事,陆荣廷与张作霖均为草莽出身的军阀,人称“北张南陆”。一次张陆相会于北京太和殿,谈得投机,忽有一鸟掠殿飞过,陆拔枪便射,飞鸟应声落地。张时无枪且天上亦无飞鸟,比试不成,想出一招,大呼比赛比赛,立即脱衣扯裤说:“看谁带花疤痕最多!”比试结果,张计有五十余处伤痕,而陆则有八十余处,张自愧弗如,连呼陆为大哥。——可见当土匪也不是件容易事。两人自此件事后,更觉投机,回到各自地盘后互相有书信往来。
如今张作霖不管出于那种想法,保举陆荣廷为铁道兵总司令,已经足见厚情了。陆荣廷也明白,东北军没打广西而只打广东,是给他留了面子。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不打广西是李长庚的主意,现在两广是一伙,西南三省又是一伙,如果把广西打急了,很有可能广西和西南联合起来,这几家把兵力往山里一藏,打起来可就费老劲了。如今把两广弄成一伙,打着广东,拖着广西,不让西南和两广结盟。两广尤其是陆荣廷这样反对**党的将领是优先拉拢对象。
至于直系和西南那就打着看吧,直系现在急于向李长庚交上一张投名状,自然是买了力气。西南三省军阀们也明白,他们和北洋派系不一样,与两广也有不同,归顺了李长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干脆拼上一把,实在打不过在往海外跑,自己家底也赞得足够丰富。李长庚也乐于见到这一点,直系和西南军阀拼个筋疲力尽,他才好出手收拾残局。
陆荣廷想了一天后,通电宣布自己接受民国军事委、员会的任命,出任民国铁道兵总司令一职,并辞去广西护法军司令一职,解散广西议会,广西部队接受东北军整编。
同日张作霖在广州通电宣布广东归顺国民代表大会常委会的领导,并解散广东省议会,成立广州省国民代表大会。
广东广西的两份电报,吓了西南军阀一大跳,被他们依为屏障的两广就这么没了,广西不是还没开打呢吗,陆荣廷这个老土匪,人家给他一个什么铁道兵司令就放弃自己老窝了。这不科学啊!
西南军阀们怎么想陆荣廷且不说,现在这老家伙正在广州城里和张作霖叙着旧。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对坐而饮,闲杂人都赶到外面。
陆荣廷端起酒杯对张作霖说道:“雨亭啊,没想到咱们能刀兵相见,更没想到咱们能化干戈为玉帛。说说你为啥保举我当这个铁道兵总司令?”
张作霖笑着品了一口酒,夹了颗花生米看了一会才放到嘴里慢慢嚼着,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保举你当铁道兵总司令的还真不是我老张!”
“不是你?”陆荣廷放下酒杯。
“是我那老兄弟李长庚!”
“怎么是他,他对我又不熟,还不是老弟你帮我说的话。”
“你啊,别太小看我那位老兄弟的能耐,他还有不了解的人,这么说吧,你今天要想知道你陆荣廷的情况,连你昨天中午吃得什么菜,上了几趟厕所,见了那些人说了什么话,明天这些东西就能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陆荣廷楞了一下,脱口道:“他能有这个能耐?”
见陆荣廷不信张作霖拍了两个巴掌,门口进来一个护卫,“雨帅有何吩咐?”
“你去参谋部随便叫一个情报科的参谋过来!”
不一会一位身穿东北军中尉军服的青年进到屋里。“报告总指挥,情报科参谋栗荣前来报到,请你指示!”
张作霖点点头:“栗参谋,给你五分钟时间,去看一下干卿将军的随员安顿情况。”
姓栗的参谋离开后,陆荣廷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唉,雨亭放心,你还能慢怠喽我的手下!”
张作霖笑了笑接着对陆荣廷说道:“咱们接着说,我那老兄弟说你在广西做的好,不贪财,不刮地皮,军纪比其它地方也好。广西老百姓虽然说不出你有多好,但对你的治理,却也没有大毛病。自打前年护法,西南兵进广东,从广西一路经过,广西的老百姓才念着陆大哥你的好!陆大哥不也因为西南军纪太坏才和西南那几个土皇帝翻了脸不是!”
听张作霖提出这事,陆荣廷也变了脸色,气愤地说道:“老弟你可别说了,提起这事我就有气,西南军纪那就不用说了,一路上弄得乌烟瘴气,更可气的是这西南军队,都是双枪兵,拿大烟当军饷,这些人来了,拿大烟当钱花,老百姓要是敢不收大烟就连抢带砸,本来广西禁烟已经见了成效,却让他们这么一搅和还得从头在来,最后我们广西军队看着西南军队去的广东。”
张作霖哈哈大笑:“陆大哥,就是因为这事,我那老兄弟才问我让你当铁道兵总司令如何。”
陆荣廷笑了笑:“想不到我这点事情,还惊动了你那位才智如妖的老兄弟,雨亭哥哥问你个事,这铁道兵总司令我都答应干了,可我还不知道这铁道兵究竟是干啥的呢。”
张作霖想了想才语调生硬地背道:“铁道兵是一个特殊兵种,主要由建筑、通信、线路、隧道、桥梁、舟桥等专业工程部队编成,担负着铁道工程技术的保障任务。此外,铁道兵还要完成一些公路、机场、洞库等国防建设工程,以及一些大型超大型的民用工程,是国家抗洪抢险、抗震救灾、森林灭火、清雪开道的机动部队,总人数很有可能维持在四十万左右。”
“多少?你说多少人?”陆荣廷追问道。
张作霖笑了笑说道:“四十万人只是初步估算,也许可能会更多。”
张作霖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陆荣廷的追问,粟荣从外面进来,向张作霖敬了个礼“报告总指挥我已经看过陆将军的随行人员了,请你指示!”
张作霖笑了笑问道:“你向我说一下,陆将军的随员一共有多少人,叫什么名字,分别是什么职务,他们吃的什么菜,怎么坐位的,每个人大概喝了多少酒。在你进屋里后,主陪和主宾有没有说过话,都说的是什么?”
“回总指挥,陆将军的随员一共有27人,其中副官一人,师长一人,旅长一人,十二名护卫,四名参谋人员,一位师爷,四位商人,还有三位没有介绍职位,但从身体情况判断应该是有一位是陆将军的贴身保镖,一位应该是团营一级军官,职位应该不会太高,但应该会很受陆将军重视。最后一位应该是政府官员。
人员姓名职务分别是广西陆军第二师师长谭浩明由张作相将军坐陪,广西混成旅旅长黄榜标由刘振宇师长坐陪,广西陆军参谋部行军参谋谭政,广西陆军参谋部行军参谋孙广浩,广西陆军参谋部机要参谋于叶谦,广西陆军参谋部……,他们吃的菜共有每桌十二道,别是主菜红烧鲳鱼,红焖羊肉……。总共开启三坛白酒,跟据酒水剩余判断,当时应该喝了有十斤白酒,刘振宇师长喝得比较些,应该在半斤左右,其余人喝的差不多,应该都在二三两酒之间,在我进屋后主陪正对主宾说着咱们东北军的一些武器装备,主陪说,我们东北军使用的迫击炮口径有60毫米、80毫米、120毫米,还有少量的150毫米炮……报告总指挥回答完毕!”
张作霖点点头说道:“回答的很好,下去吧!”
栗荣敬了个礼走出房间后,陆荣廷伸出大姆指道:“想不到不你们东北军有如此能人!”
张作霖淡淡地笑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我跟你说这只是我们东北军情报参谋的必修课,和粟荣具有一样能力的情报参谋划拉划拉不下于两千人。还有一些经过这样的特殊训练的秘密人员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下可真把陆荣廷给震撼到了,聪明人不是没见过,但突然听闻有几千名这样的聪明人,那可真就吓人了。张作霖见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端起酒杯笑了一下道:“陆大哥咱们喝酒,跟你说当时我也被手下这些参谋的能力吓了一跳,后来还是我那老兄弟把我带到情报参谋训练学校,看了一翻我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都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特殊训练,才练到这样的本事的,当然能做到栗荣这一点也是要有一定天赋的。就是咱们普通人经过一段时间记忆训练,虽然比不了他们这些专门人才,但也能做到简单的过目不忘。来来别想了,咱们喝酒!”
陆荣廷喝了口酒,他这才明白李长庚为什么把栗荣叫进来让他表演了一下记忆能力,原来是告诉自己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如果自己说了什么李长庚的坏话,或是要做对他不利的事情,肯定逃不过他在自己身边安插的眼线。能做到两广巡阅使的职位,自然头脑精明之辈,陆荣廷这才明白张作霖屏退左右就是告诉自己今后说话做事要小心。
陆荣廷的心思又回到铁道兵总司令的职位上面,“雨亭老弟,四十万大军交给我管着,你们那位总司令就放心,在一个你们不会把我手下的广西军队都拉去修铁路吧?”
张作霖见自己的一翻心思,陆荣廷领悟到了,也是暗自高兴,用李长庚的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聪明人做事事半功倍,和愚蠢之人做事事倍功半。“陆大哥,你啊,太看轻我那老兄弟的心思和胸怀了,他说过南中国最好的兵源一是广西,二是湖南,他要在广西组建两个常备师,一个山地师,广西基本的军事框架是没有变动的,不过你手下的那些军官可就要到军校在回遍炉火了。这一是为了广西部队改编的稳定,二是为了改编后的军队组成更加科学合理,老一套军队指挥已经不能适应了。
至于用你当铁道兵总司令一职,一是信任你的能力,二是信任你的为人。好好干不就是四十万人吗,你一是别有压力怕带不好兵。二是别怕你这部队是二线部队不重视。三是别怕权利小。以后全国兵役制改革后,士兵都是义务兵,铁道兵复员后政府负责安排当工人,一辈子挣工资,到老还有退休金可拿!跟你说以后你这个铁道兵总司令今后可是个香馍馍,现在我那老兄弟可正反腐败呢,你可千万别撞枪口上。”
陆荣廷知道张作霖能和他说这些有拉拢他的意思,但仍是很感激张对他的提点,要是没有张作霖今天和他说的那些话,作为一名官场沉浮几十年的老油条,陆荣廷可知道官场的黑暗,不了解一些事情,将来让人玩死怕都不知自己错在那了。陆荣廷端起酒杯敬了张作霖一杯后郑重说道:“按照前清的说法,今后咱们兄弟可就算是同朝为臣了,今天能听到雨亭老弟对哥哥说这些,足见咱们兄弟情谊,感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将来咱们事上看!”
“好有陆大哥这翻话,今天咱们兄弟这顿酒就算是喝明白了,你只要记住忠于委员长这一条就够了!刚刚我那老兄弟给我发来一封电报,让你先去东北四处去看一看,在去西安同他见个面,向你面授一下这个铁道兵总司令的机宜!”
陆荣廷追问道:“见委员长大人可有什么避讳?”
张作霖笑了一下,陆荣廷能有此一问,看为是被刚才那位情报参谋吓得不轻,“委员长还真没有什么避讳的,他就是比较爱听真话,不要跟他报喜不报忧,多跟他提些困难,他说不定会给你想出不错的解决办法。还有他比较喜欢谈论实事,越是具体的事情他越爱谈,你去东北一行,要多观察,多存些想法和点子。到时候你跟他聊起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张作霖拉拢陆荣廷的事情,实际上是出于李长庚的授意,岑春煊在两广的影响力不可小视,现在使用岑春煊当广西省长,也是李长庚用来稳定两广的一个手段,但岑春煊这人野心不小,又是官场的老油条,扬言什么广西人治广西。没个在两广实力相当的人来制衡他是不能让李长庚放心的!陆荣廷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未来铁道兵的主要建设任务就是西南铁路网,这样一来几十万大军在侧,岑春煊也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正如李长庚所料,岑春煊果然不是什么老实人,在长安没呆几天就和刚刚回国的梁启超混在一起,拉拢一批人成天在报纸上吹捧国民代表大会和李长庚这个委员长的新政。
吹着吹着这群人就开始抱成团了,一些官员也开始向这个小团伙靠拢。李长庚发现这个苗头后,打算借势玩弄他们一下,便给梁启超发了个请帖,约他和岑春煊一起来和自己聊一聊。
接到李长庚的请帖,梁启超和岑春煊两人很是高兴,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没白吹捧李长庚,两个老狐狸乐呵呵地来见李长庚。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李长庚上次见岑春煊的那个会官厅里,李长庚上次见到梁启超还是几年前和蔡锷一同见的,那时候李长庚还想着傍梁启超的大腿,执的是后辈之礼,如今光阴飞逝,李长庚已经成为中国最有权势的人,自然是不会在对梁启超执什么后辈之礼,甚至李长庚连主位都没让。
所谓居移体养移气,李长庚往那里淡然一坐,官威自益。见梁、岑两人进来,只是起身相迎了一下,便又坐回到椅子上,直到下人奉茶过后,李长庚才淡淡地开场说道:“听闻任公回国已经有些时日了,庚俗事缠身,不得闲暇前去拜访任公,还敢劳动任公一行,还望任公恕小子失礼之罪。”
李长庚一口一个任公地叫着,不但没另梁启超感到亲切,反到被李长庚是那淡然的语气和官威压抑的很不舒服。虽然梁启超在中国名声很响亮,官确没当多大,更没真正掌过权利。但他对权利的野心和渴望那是一点也不小,如今这么卖力地吹捧李长庚和国民代表大会,未尝没有那么一点要官的心思。虽然梁启超不舒服李长庚的语气,但还是做足了热情的态度说道:“哈哈哈,委员长能记得老朽,已是老朽荣兴,何来失礼一说,我在国外时,听闻委员长带领东北军打败苏俄大帝国,并且扩疆万里,实是兴奋异常,当初你那一句中国的才是世界的口号,至今仍缭绕在老朽耳边。”
岑春煊一听梁启超对李长庚这么谦卑的口气,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老东西来之前还跟自己说什么气节,结果一见人家威风,别气节了,连骨头的都软了,害得自己摆了半天臭脸,即然你这老东西不要脸,哪咱们就比一比谁更不要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