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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痛苦的离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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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除王方龙,是法院的审理意见,具体实施,还要王方龙所在的部队,按照规定的程序办理才成。但这些事情,都不是王方龙所关心的了。他现在,完全是心如死灰,身如行尸,连自己怎么走出审判庭的都不知道。

    在领导和战友的簇拥下,王方龙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李振鸿和赵业等其他人也都看了出来,王方龙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作为王方龙最亲密的战友,赵业、秦浩、林妹、江晓春、梁佳峰以及其他三个未去参加比赛的“红色贝雷帽”特战队员,把王方龙团团围住,不住的宽慰他。

    而李振鸿,则忙着把王方龙的审判结果向上级报告。郑亮律师,也正在给聂远征通报消息。

    这一拨人,每个人都忙的不亦乐乎。

    王方龙被自己的战友围在正中,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他看开点。虽然知道大家都是好意,但他还是感觉越来越烦躁。到后来,他烦躁的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抡起胳膊四处乱甩,仰天大吼:“都给我滚开!离我远一点!”

    王方龙的反应,大大出乎战友们的意料之外。在赵业等战友的印象中,王方龙向来是个最冷静的人,但今天这是怎么了?按理说,把人打成重伤,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虽然说以开除军籍的方式离开部队,的确令人难以承受,但这也要分情况啊。

    这时,李振鸿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准备过来安慰王方龙。结果正赶上王方龙对着周围的战友大发脾气,李振鸿看到后,一下就怒了:“王方龙,你这是干什么?别说你现在还没有离开部队!就算是已经离开了,那又怎么样?难道离开部队,就可以忘掉自己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了?离开部队,就可以对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大吼大叫了?离开部队,你以后的生活就不能自理了?王方龙!你现在就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李振鸿的话,声音响亮而又有穿透力,句句直指王方龙的内心深处。他知道,王方龙现在心情非常失落,必须下猛药。如果一味的劝说,只会起反作用。只有给他来个当头棒喝,狠狠地训一顿,才能把他从失落的深渊拉出来。

    而李振鸿的大棒子猛喝法,确实有效果。

    王方龙本来已成为一滩死水的心房,在李振鸿的刺激下,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他死气沉沉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一点点的神采。他恍如刚刚醒过神来,看了一眼四周战友关切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心想,还是这些战友好啊!他们刚才劝说自己,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但自己是怎么做的呢?把战友们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对他们大吼大叫。自己这样做,可以说是很过分了。但就算这样,这些战友也都没有任何怨言。这一点,从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来。

    唉,自己做得真不应该啊。王方龙仰天长叹了一声,决定对自己的战友们道歉。但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很不在状态。他用右手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拍了几下,才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紧接着王方龙就对周围的战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兄弟们,感谢!感谢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这次王方龙感谢的仅仅是兄弟,没有说姐妹两个字。但林妹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在这个细枝末节上追究了。他们所有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王方龙的心理状态。只要王方龙能够安然恢复,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

    看到王方龙现在稍微恢复了一些神采,大家都很高兴。李振鸿也微微点头,王方龙的反应和他预料的差不多。他心想,只要王方龙的心还没有死透,自己就有办法让他活过来。

    王方龙对战友们道完歉后,接着转向李振鸿,无精打采的说道:“李教官,谢谢您的批评与提醒。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迈过这一关。但一时之间,我的心里确实难以接受被开除军籍的事实。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四处走一走,看一看。聂叔那边我想暂时先不回去了,烦请教官帮我给他说一声。还有,我被开除的相关手续也烦请教官您帮我办了。”

    李振鸿路略一思忖,摇摇头道:“你开除的手续我可以帮你办。但聂军长那里,必须你自己去说。他养你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想就此离开不行?”

    王方龙接着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聂叔和周姨那里,我肯定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了也只是徒惹他们烦心。我想等过一段时间,我的心情调剂好了之后再回去。说实话,我现在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两位老人家。”

    李振鸿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我告诉你,就你这次干的这破事,我事先就给聂军长打过电话了。他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你离开部队,这是聂军长和嫂子都希望看到的。现在,你被开除,正遂了聂军长的意。你这样回去,他们只会开心,绝不会怪你,你就放心吧。”

    王方龙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我知道他们一直都不想我在部队里面呆,如果我直接回去的话。他们也不会怎么怪我。但是我自己心里的坎还没有迈过去。我不想以如此低迷的状态回去见他们。尤其是周姨,她如果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比我更难受。李教官,我求求您,您就给聂叔和周姨讲,就说我还要在部队呆一段时间才能够回去。让他们安心在家里等待。”

    对于王方龙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最佳学员,李振鸿非常了解。他知道王方龙一旦决定的事,外人很难改变。以前自己是王方龙的直接领导,不管怎么样,王方龙都必须听自己的。但现在,王方龙已经铁定要离开部队了,自己再像以前那样以上级的身份来压他,就不太合适了。

    算了,就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反正也不用担心他在外面的人身安全。自己这次就当一次王方龙的挡箭牌吧,聂军长那边自己先应付着。现在,还是和王方龙好好叙一叙吧。这次再不叙,以后可能就很少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李振鸿先对着王方龙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既然你执意坚持这样,那我也就不勉强了。聂军长那边,我先帮你挡着。但你记住,不要在外面野太长时间了。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对聂军长交代啊。”

    王方龙忙道:“李教官,这个您就放心吧。短则十天,多则半个月,我肯定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会提前给您打电话。”

    李振鸿微笑着说道:“那就好!”接着,他又拍了拍王方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王方龙啊,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你走啊。”

    “我们也舍不得你啊!”赵业、江晓春等人随声附和。

    凄凄惨惨的离别情马上就浓郁起来了。就刚才这短短的几句话,突然就把情绪调动起来了。大家都想起了这一年来共同度过的种种场景,越想离别的愁绪越重。

    王方龙直接感觉鼻子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紧接着,李振鸿、赵业、秦浩、江晓春、林妹、梁佳峰、袁超华、吕斌和原志高等九人,也都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虽然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浓浓的战友情谊早已渗入每个人的生命和灵魂。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即将面临别离,而且有可能是永别。大家的感情都一起喷发出来了。

    他们先是互相看着对方默默的流泪,后来大家就相拥在一起抱头痛苦,再后来,甚至是抱在一起在地上打着滚哭。而且这时候,根本就没有了男女性别之分,林妹也哭喊着加入了其中。

    王方龙心中的苦楚仿佛随着泪水不停的向外流逝,哭着哭着,他的心情渐渐好了一些。此时,他被开除的痛苦暂时被抛却一边,心中都被离别的伤痛给塞满了。王方龙知道,这次分离以后,如果再想和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相见,可能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毕竟,赵业和秦浩他们这些人,以后就算依然留在部队,但肯定也会奔赴不同的单位。如果想再像今天这样,大家一个不少的聚在一起,可能永远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一个从离别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的是李振鸿。毕竟,他是以个有着二十多年兵龄的老兵,生离死别的现象见的多了,承受力比王方龙等人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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