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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下午,阿列雷萨河北岸。
“GCD员、共青团员,跟我冲!”苏联红军第39集团军第155步兵师464团8连指导员别列杰夫用足全部力量喊出了这一句口号。这位年轻的红军政工干部并没有像他的大多数同行那样,躲在战壕里面喊喊口号,而是抱着一支1932型反坦克榴弹发射器,第一个跃出战壕,向正前方600米开外的华军坦克群冲过去。还是几十名464团8连的干部战士跟在他身后,有些人手持着反坦克榴弹发射器,有些则托着步枪和冲锋枪,还有两挺M1910水冷式机关枪也被架了起来,突突突的扫射伴随坦克前进的华军步兵。
在这些进行决死冲锋的苏军敢死队对面的,是刚刚升任第102装甲营营长的粟志裕中校,现年25岁,身材矮小的粟志裕是中央军校10期和装甲部6期的毕业生,而且已经考取的陆军大学,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去南京报到就赶上了这场世界大战。他乘坐的追猎者是第一个冲过阿列雷萨河,刚一过河,就从车长周视指挥镜里看到一大堆苏联红军从还没有散尽的硝烟里面冲了出来!他连忙打开车上的通讯器,联系上了伴随坦克前进的装甲掷弹兵营营长:“前方600米左右有苏军步兵,不要让他们靠近!”
“快下车,左右展开,不要让他们接近坦克,迫击炮!轰击对面的堑壕!”还没有等后装甲车上的营长下命令,那些坐在追猎者车身上的装甲掷弹兵就已经反应过来,纷纷跳下地面,依托追猎者坦克歼击车的车身,用手中的31式自动步枪和迫击炮开火射击。
“嗒嗒嗒……”
31式自动步枪的火力和普通的轻机枪相当,只是使用中间弹后,射程减少到600米左右。不过几十支一起开火的威力也不是一个连的苏军敢死队可以承受的,别列杰夫手下的几十名官兵还没有冲到追猎者坦克的100米范围内,就被全部打翻在地了。
与此同时,粟志裕也开始指挥自己手下的60多辆C型坦克歼击车轰击苏军阵地。一个个巨大的烟柱不断腾起,在不过600多米的距离上面用75mm加农炮直射的精确度只能用百发百中来形容,装甲掷弹兵的60mm和80mm迫击炮的炮弹也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落入苏军堑壕。
装甲掷弹兵们开始发起冲锋,清一色上了三角棱军刺的自动步枪打出密集的火网,将所有敢于露头的苏军官兵全都打成了血葫芦。在接近苏军阵地后,这些中国装甲掷弹兵并没有急于冲进去和残存的对手打白刃,而是一阵手榴弹雨打过去,将苏军堑壕又一次变成了火海,最后才一阵喊杀,冲上去开始了本来应该是最危险最残酷的堑壕清扫战。
类似的场面在阿列雷萨河北岸各处战场不断上演,不过最猛烈的攻势还是发生在阿列雷萨河中段的20公里战线上。在华军攻势发起后不到2个小时后,苏军的第一道防线便宣告失守。恰帕耶夫不得不投入了他手中为数不多的坦克部队进行反击,但是这一次,苏联坦克将要面对的最危险的对手却不是传说中的坦克杀手——追猎者坦克歼击车,而是来自空中的敌人。
“空袭!空袭!快隐蔽……”
从通讯器里面听到这个魔咒般的预警声,坐在一辆加装了正面装甲的T-28/1932型坦克内的苏军坦克集群司令员科涅夫的心脏猛地就是一紧。他忙打开坦克炮塔顶盖,从拥挤的驾驶舱内钻出半个身子,抬头向空中望去。
“该死的!”一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华军集群,科涅夫就忍不住骂了起来。“红空军的傻蛋在什么地方?怎么能让帝国主义的飞机想来就来,想炸就炸呢?”
“司令员同志,请赶紧您下车指挥部队防空吧。”科涅夫的参谋长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家伙,知道在中国攻2轻型轰炸机扔炸弹的时候,坐在一辆体型庞大行动迟缓的T-28/1932型坦克里面是非常危险的。这种坦克的正面装甲虽然已经得到加强,但是顶部和侧后的装甲依然单薄,别说被攻2飞机机翼下面挂载的2枚50公斤炸弹命中,就是攻2的20mm机炮有时候也能点燃T-28的油箱,把整辆坦克烧毁,在之前几天的战斗中就有不少这样的战例。
“好吧,我这就下来。”科涅夫朝自己的参谋长点了点头,立即就从坦克里面钻了出来,在几个警卫人员的护送下往路边的一个临时掩蔽所跑去。就在这时,尖锐刺耳的啸叫声已经响了起来,空中的几十架攻2飞机呈四四编组,开始俯冲投弹了。
“不用惊慌,就是一点噪音罢了!”
科涅夫不大明白自己手下的GC主义战士们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害怕这种中国双翼飞机发出的刺耳噪音呢?每次听到这种噪音就害怕的不行,真是太不像话了!看到部下惊慌失措的样子,他顾不得去掩蔽部里坐镇指挥,而是大声吼叫着督促防空火力开火射击。
轰轰轰……
几乎就在苏军防空火力开火的同时,一枚枚50公斤重的炸弹也像下蛋一样从空中纷纷落下了。不过由于攻2并不是真正意义的俯冲轰炸机,不能进行大角度俯冲投弹,因此轰炸的精度并不是特别高。大部分炸弹都没有直接命中坦克,而是在坦克周围炸开,不过只要炸弹落点比较接近坦克,还是能将坦克的履带炸断。紧接着,20毫米的机关炮也开始猛烈扫射,一串串火舌从T-28、T-26单薄的顶部或后部装甲扫过,不一会儿,战场上的苏军坦克大约有四分之一已经着了火。伴随的步兵也被打散了,一个个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轰炸和攻2俯冲时发出的怪叫声给吓呆了。
“司令员同志,最少有50辆T-28和T-26毁损……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行动?”
敌机的一次攻击就让50辆坦克瘫痪了,要知道科涅夫现在指挥的集群拢共也只有不到200辆能动的坦克,听到这样的报告,科涅夫怎么能不大发雷霆呢?
“当然要继续行动了!敌人的飞机暂时不会回来,要抓紧时间赶到战场!”
科涅夫打发参谋长去传达命令后,就四下张望寻找自己刚刚乘坐的那辆T-28坦克,结果发现这辆32吨重的坦克正被一堆大火包围着,看来是被20mm机炮射穿了油箱!
“苏联坦克兵,继续前进!前线的战友还在等着我们的到来,前进!前进!”科涅夫摇动手臂下达完,命令后,又上了另一辆嘎斯半履带车,跟在坦克集群后面继续前进。
又是一阵“轰轰轰”的闷响,苏军坦克集群行进了没多久,就有几发炮弹在最前面的T-28坦克周围落下。现在开火的是中国人的榴弹炮群,估计空中还有华军侦察机在帮助校正炮弹落点,所以这些炮弹全都落在苏军坦克集群周围。但是让科涅夫大松口气的是,除了3辆坦克被直接命中化作三团火球外,其余的坦克还在隆隆前进。不过伴随坦克的步兵就惨了,被刚才从天而降的炮弹炸了个伤亡惨重。无奈之下,科涅夫只能向附近阵地上的步兵部队求援,让他们派出步兵助战。
“军座你看,老毛子的坦克上来了。”罗卓英指指前面高高扬起的黑色烟雾大声对身边的郑中源道。此时,第2装甲骑兵军大部已经渡过阿列雷萨河,在苏军防线上撕开了一道20多公里的口子。不过苏军防线并没有崩溃的迹象,第2装甲军两翼的战场上还有密集的枪炮声传来,而且从苏军第一道防线的单薄程度来看,苏联人显然采取了多层次防御体系。
“这一仗还有的好打!这帮毛子可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郑中源举起望远镜眺望前方道:“尤青,这次就看你的100多辆追猎者的了……有没有信心把老毛子的坦克都给我打烂?”
“军座您就放心吧,我的追猎者可以在2000米的距离上打爆老毛子的T-28,坦克战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不过这里的老毛子怕是有几十万,消灭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快的吧?”
郑中源自然明白罗卓英心里的想法,对于打败眼前的6个苏军集团军,所有人都是信心十足,但是几十万人的大军的确不可能一口吃掉,而且当面的苏军还只是苏联中亚方面军的一小半。如果西北方面军主力被他们牵制太久,即使达成歼敌的目标,整个战局恐怕也不免会急转直下吧?
……
“中国装甲集群果然在阿列雷萨河前线。”苏军中亚方面军参谋长马利诺夫斯基脸色阴沉地走进了伏龙芝的办公室,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战败。
“怎么啦?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恰帕耶夫同志的电报上怎么说的?”看到自己参谋长的脸色,一种不好的预感就从伏龙芝的心底里面泛了出来。
马利诺夫斯基轻轻叹了口气,把电报递给了伏龙芝:“东路集群的情况很不好,他们在今天的交战中损失惨重,有超过200辆坦克损毁……加上这前几天的损失,配属给西路集群的6个坦克旅现在总共只剩下不到100辆坦克了,这还是包括在修装备的数据!步兵的损失也很惨重,在今天白天的战斗中第29集团军损失了3000人,第31集团军损失超过2500人,第33集团军损失了3300人,第34集团军损失了近2000人,第36集团军和第39集团军的损失最重,都超过了4000人!”
“将近17000人……是多了一点,可还是值得的。”伏龙芝勉强笑了笑,一个白天的战斗就损失了17000人,考虑到统计的滞后效应和隐瞒损失的官僚,估计真是的损失数字应该超过20000了。不过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毕竟是100万人参加的大会战,而且对方还拥有压倒性的空中优势和火力优势,这点损失并不令人意外。相比起远东方面军在这段时间的伤亡数字,甚至还算是“损失轻微”呢——远东方面军和中国人激战10天,地盘倒没有丢失多少,不过部队却损失了超过13万!
伏龙芝站起来走到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幅中亚地图前面,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做满了标记。苏联红军的三个粗大的攻击箭头被精心描绘在了地图上面。其中西路和南路军进展还算顺利,中国人部署在那里的部队都是战斗力很弱的民兵,现在已经被红军击败,正在向阿拉木图、卡普恰盖、阿科尔等地退却。而中国西北方面军的主力位置也基本查明,在昨天和今天的交战中,已经查明了第2装甲集团军、第3集团军和第4集团军一共三个集团军的番号,另外还有9个军和21个师的番号被查明,其中包括三个装甲骑兵师和一个装甲师!
“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看来情况已经十分明朗了。”伏龙芝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中国西北方面军的主力就在阿列雷萨河战场上,他们的北疆省必然兵力空虚,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现在给布琼尼同志下命令吧,让他的骑兵集群出击奔袭迪化,抄了他们的后路!”
“好的。”马利诺夫斯基掏出笔记本迅速记录下伏龙芝的命令,然后请伏龙芝签字。
“对了,中国北疆守军的总司令是谁?知道吗?”伏龙芝签完名,把笔记本交还给马利诺夫斯基。后者回答道:“中国北疆守备司令是朱D上将,他是中国修正主义党的中央委员,过去十年一直在西北任职,一度和我方关系良好,还受邀访问过卡拉干达。此外,他和滞留中国的一部分远东战争(指鲜卑利亚战争)的被俘人员关系也很不错,原先在第一骑兵集团军担任旅长的朱可夫同志还担任过他的军事顾问。”
“朱可夫?他现在怎么样了?”伏龙芝迟疑了下,追问道。
“朱可夫现在生活在迪化,在一所东正教堂当神甫……”
“什么?朱可夫当了神甫!?”伏龙芝怔了下,瞪着眼睛看着马利诺夫斯基,一时有些愕然。
……
北疆,塔城。
这里原本是中苏(俄)边境的一座小城,不过算是一处边防重镇。但是在1920年中苏换地后,边境线西移了一百多公里,让这座城市变成了不怎么起眼的内陆小县城。后来中G西北局在新疆搞GC主义实验,从内地迁来了大量移民,塔城西北斋桑泊周围就是重点移民地区之一,因此也让这座小城渐渐繁华起来了。
而到了1932年7月世界大战爆发后,北疆守备司令部向斋桑泊周围的几十万移民发出了强制疏散令。而塔城则是这些移民撤入北疆腹地的第一站,直到10月初,还有十几万人滞留在塔城周围没有离开。老百姓还没有完成疏散,北疆守备司令部所属的部队自然也不能离开……那些人中的一部分可是大中华联邦的有选举权的公民,北疆这里的政府和地方部队可不敢把他们丢下不理。
所以北疆守备总司令朱D就抽调了三个国民警备师组成一个西北警备第一军,驻守在塔城、斋桑、阿拉湖等地。滇军出生的GCD籍军官罗炳辉少将则被任命为这个临时组建的军的军长,西北警备第一军的军部就设在塔城城内。
西北警备第一师也驻扎在塔城,该师师长名叫张振国,是吴佩孚系统的军官,1924年以上校军衔转入预备役,本来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当回现役军官,没想到时隔8年又被召回现役,还当了个师长。只是上校军衔实在有些配不上师长的官职,所以总想着能有什么立功的机会能提上一级。
“老罗,咱们这里可真是太安静了,老毛子连个袭扰的部队都不派过来,看来咱们弟兄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张振国巡城回来,一走进罗炳辉的军部就开始发牢骚。罗炳辉正在吃完饭,桌子上放着个汽锅鸡,还有一大碗热呼呼的米线,呼噜呼噜吃得正香。听到老伙计的话,就放下碗筷呵呵一笑:“老张,想打仗了是吧?这还不是早晚的事情,报纸上面都说了,这一回咱们打得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据说没有个三五年完不了,国防部还制定了扩军到1500万的计划,咱们这身军装看来还有得穿。”说着他就冲张振国笑道:“老哥,巡了几个小时,一定饿了吧,一块儿吃点,今天厨房准备了云南菜,汽锅鸡和过桥米线……”
正说话的时候,啪的一声枪响就划破了塔城宁静的夜空。罗炳辉愣了一下,就站了起来,两个人都凝神细听。很快又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响,接着就是如雷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