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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和李承乾的前后到访并没有影响庄户们晒麦子。麦子在麦场上刚一晒透,庄户们就纷纷推着小车上门缴租来了。晋府通往粮仓的后门大敞着”门槛已经被抽了下来,十来个用凉席子围城的屯粮多子张着大口,只等着新麦灌进去了。
由于是第一次收租,杨颖格外重视,百忙之中吩咐下人将粮仓打扫了个干干净净。陈叔、韩武、文宗昌三人都换了崭新的衣衫”天不亮就在后门口拉开了架势,十来个府里的家丁一身短打,风爽利索,同时也显得很彪悍,有几分后世黑涩会的模样。
“有必要这样吗?”晋宇指着大门口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丁道。这还是杨颖当主母以来第一次收租,可怜的小女娃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一大早就把晋宇拽起来”拉着他一块藏在角落里看收租子。
“陈叔说这是以前留下的规矩,怕有人抢粮,倒不是针对咱自己的庄户,咱照做就走了。”杨颖给晋宇轻声解释道。
“哦”那就继续看。”晋宇打了个哈欠说道。
门口搭起了一溜大棚子,桌椅板凳摆放的都很整齐,一筐一筐的馊头摆在棚子下面,棚子外面的大锅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里面的猪骨头已经是熟烂了,铜钱大的油星子随沸腾的汤水不断变换着身形。汤香四溢,勾的不少庄户不住的吸鼻子、擦口水。
陈瑞此时精神奕奕,朝早已等在门口的庄户吆喝道:“都把车子排好!夫人交代过了”先吃饭,吃完了再过槲!按夫人的吩咐,今明两天,熳头肉汤管饱,自己的婆娘娃都能带来混!”
看着陈管家威武的模样,庄户们哈哈一笑,很自觉地按照先来后到的循序摆好车子”到棚子下面开吃了早餐。
晋宇转过脸看了杨颖一眼”“娘子真会做人,陈叔都替你说好话呢。”
杨颖嫩脸一红,瞅瞅周围没人,翘起脚尖在晋宇的腮上香了一下子”算是对自己撇下夫君揽名声的行为的道歉。
陈管家吆喝了一阵,犹自不过瘾,又开口道:“年前少爷喊大家种麦子”还有些爷们不乐意,现在尝到甜头了吧?如今长安城内都紧着麦子收呢”今年谁若是不愿意种麦子,少爷再也不强求了!”
庄户们哈哈大笑,指着那几个当初不乐意的就是一顿奚落”人家也不以为意,没口子的保证来年一定听主家的安排。倒是晋宇暗地里竖起了大拇指,这管家当的,适当的时候这么敲打一下”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谁还会说个不字?
庄户们吃东西没个斯文样”很快就有人吃完了,这收租才正式开始。由于没有账房”所以文宗昌过来临时客串一下。庄户们都知道文宗昌的身份”自家的娃还指望着文宗昌教导长出息呢,所以庄户们对文宗昌格外到尊敬。
没有想象当中的讨价还价、斤斤计较,也没有中地主拿大槲坑害佃户,哭天抹泪的事件更是一概没有发生。陈管家先是喊个庄户的大号,然后庄户们自己报收成,再将租子过槲”陈管家再报个数字,文宗昌记下后点点头,一家就算过完了。那些没有轮到的庄户们都热闹地聚在一起拉着家常话,相互开着玩笑,欣喜的谈论着今年的好收成”将万恶的封建地主对可怜佃农的无情录削演义地一团和气。
“就这么简单?”晋宇犹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教科书可不是这么写的”电影电视剧也不是这么演的,庄户们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哪有点阶级对立的表情?白毛女呢?
“就这么简单啊”夫君还以为有多难?”杨颖看了晋宇一眼”她小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也偷偷看过,只不过当时不是自己当家作主罢了。
“不哭不闹不上吊,没意思啊!有啥看头?回屋吃饭去。”晋宇失望的摇摇头”既然没有白毛女,自己这个地主也该遗憾的退场了”所以拉着杨颖就要往回走。
“夫君真是的,哪有盼着自己庄户们闹事的?”杨颖轻轻地拍打了晋宇一下,顺从的跟着晋宇回屋吃饭了。
“这肉味挺香的,一会再给青霞子道长送点去,嘿嘿。”晋宇抽抽鼻子”不怀好意道。
“夫君就做坏吧,小心青霞子道长画个圈圈咒你。”杨颖皱皱眉头,想想大锅里骨头就有些反胃。
“嘿嘿,青霞子道长可不嫌弃,上次吃的那叫一个香,哈哈!”晋宇想起上次青霞子的吃相就想笑,捉弄人实在是人生一大乐趣之一。
“那夫君也不能让旭娘吃啊,多让人可怜的小丫头啊。”杨颖想起那个丫头来就有些心疼,指*晋宇说道。
“为夫可没想捉弄旭娘,还不是青霞子心疼旭娘,让她吃的,都怪青霞子道长,可不是为夫的错。”晋宇替自己辩解道。
“那这次青霞子道长再让旭娘吃怎么办?”杨颖注视着晋宇道。
晋宇摊摊手,无奈道:“为夫不再捉弄青霞子就走了,这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杨颖挽着晋宇的手臂”将自己的脸贴在晋宇胳膊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为夫答应青霞子道长这两天要进山一次,到时候你多留意一些旭娘,看看那几个侍女有没有委屈她。”,晋宇想起跟青霞子的那个约定,跟杨颖说道。
“嗯。”杨颖点头应下来,旭娘那么可爱的丫头”让人心疼还来不及”杨颖自是不会让人委屈了她。杨颖现在虽说十四岁的年龄,可一直盼着能当妈,现在有个小娃娃让她来疼爱”她自是不会拒绝。“家里的事情夫君也上上心,跟夫君说过多少次了,咱府上也该找个账房先生了。”
“这不是一直忙嘛,一忙就给忘了。”晋宇猛然想起这副子事情,最近让长别皇后娘俩这么一闹腾,这件事还真被自己抛之脑后了。
“那这次夹君可要上心了。”
“成,那为夫留意一点。”晋宇点头应下。管家、账房都属于一个府上的重要职位,想找个合适的还真不容易,但总不能一直让文宗昌兼职下去吧?
吃完饭晋宇就闲的蛋疼了”收租子轮不到自己插手,出门找朋友玩吧,也不合适。现在家家都忙着”这时候上门拜访显得太无礼了,当然长孙皇后那个不算,就是算”晋宇也不敢说不是?
转了一圈还是没事干,晋宇又给狮子洗了个澡,就在他无聊到想上房揭瓦的时候,杨颖给晋宇分派了个活~封仓。
看着手中的封条和浆糊,晋宇很是郁闷”这种体力活怎么能是自己这个家主做的?“这些活让下人们做就好,干嘛让为夫来?”,“那可不成!”杨颖摇头”严肃道:“祭祀开头的是家主,这收尾也要家主出面才行,这叫有始有终。”
“讲究真多,家里又没有麦子了,过几天就要揭了磨面,现在贴封条不是脱了裤子放弃多此一举吗?”,晋宇摇摇头,有些难以理解这年头的规矩。
“夫君就是不会好好说话。”杨颖的出身和从小接受的教育使她接受不了晋宇的粗俗,拍了晋宇一巴掌以示警告,“新粮食生气太旺了,吃了克阳气,得屯到腊月里才能揭封。”
“糊弄瓜子的说法,你也信。”晋宇捏捏杨颖秀翘的鼻头,发表者自己的观点:“粮食越信越好吃,娘子听说的这种说法只不过是以前流传下来屯粮的借口而已。”
“那也不行,夫君不是说入乡随俗吗?咱也要这么做,省的磨出面做成了肉包子让人家说三道四。”这次杨颖很坚决,就是不同意食用新量。
晋宇无奈了,女人不可怕”就怕女人死脑筋。“那就听娘苹的。”
“夫君贴结实些,莫要被风吹雨打去才娥”听晋宇妥协,杨颖露出了笑脸,将手中的浆糊递到了晋宇手里。
走在去粮仓的路上,晋宇还在想什么是好男人,听老婆话的就叫好男人,自己能被列入好男人的行列吧?
要说这粮仓才堆满了两个,晋宇百无聊赖的刷上厚厚的一层浆糊,然后将封条贴成了一个“…”形状,然后拍拍手,不错,自己很满意,哈哈。
晋宇这边刚洗完手,青霞子就到了,依旧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打扮,大夏天的穿身青色道袍,日头这么毒的天,脸上愣是一滴汗都没有。
“小子,你答应贫道的事情是不是忘记了?”,青霞子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抓过晋宇的刨冰一口气干透,还不忘打了饱嗝。
“小子还要贴封条,明后天如何?”,晋宇指指自己旁边的浆糊盆和封条”无奈的说道。跟杨颖的坚持比起来,青霞子这个乱用碗的习惯让晋宇更加无奈,看来他只能再换一个碗了。
“成!”青霞子心满意足的说道”“贫道想跟小子你打个商量,带上旭娘如何?”
“不行!”,晋宇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这个可以行。”
“这个真不行。
“不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