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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匈奴单于于扶罗以及匈奴叛乱……
“于扶罗!你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改立他为匈奴单于?”刘杲指向远处。那里是,等待刘杲接见的左骨都侯须卜骨。
“小王岂敢冒犯将军。”被刘杲杀气腾腾的话语,吓我六神无主的于扶罗,连忙伏首叩地。
于扶罗脸部肌肉,不停颤抖:“中郎将。如今国中掌权诸王,皆是杀害我父兄之人,更是此次叛乱贼首,将军若是杀我,却正遂了贼子心意!”
“张纯叛乱,我父兄立即听从朝廷征调,率兵讨伐,对朝廷之忠心,日月可鉴。可恨国中诸王,不思慕天子盛德,残杀忠良,害我父兄,甚至心怀饶幸,侵扰汉疆。将军若是杀我抵罪,却令亲者痛仇者快,从此匈奴不敢随汉军出征!”
“将军切莫听信谗言,中了小人奸计啊!”
刘杲散去佯装出来的怒气,换上和蔼笑容:“单于以及单于父兄,忠心为汉,然而不幸为贼子所杀,这些,我自然知晓事情本末。可是,我却又闻听谣传,如今国中四大姓,须卜氏、兰氏、丘林氏已经决心驱逐你,改立左骨都侯须卜骨为单于。尔国中十九大部,也大都准备改换门庭,投靠须卜骨。这……”
于扶罗听到刘杲语气有所松动,立刻急促说道:“中郎将无须挂虑。只要有将军庇护,月内我就可扫平逆贼,让这些无根谣言,不复存在。”
于扶罗以为刘杲怀疑他能力,不足于控制匈奴各部,为安定塞内安稳局面,才考虑更换单于。所以,于扶罗连忙作出保证,试图以此挽回他在刘杲心中的不良印象。
刘杲竖起右手食指,不停摇晃:“我非愚蠢之辈,似这等空话,单于莫要再提。若我不出兵,莫说一月,便是给你半年时间,你也不能挽回劣势。”
“另。兰氏这代少主,左当户兰阜。前些日子,他前去河东抄略时,被我捕获。如今兰阜已经把匈奴内部争端,里里外外故事,全部告知我。说不定,单于此时面临的危境,我比你更清楚!”
于扶罗一听兰阜之名,脸色顿时尴尬下来。不过于扶罗却还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只要将军支持我,那些老王,我有八成把握,说服他们支持我。”
刘杲依旧摇头:“我为将一方,若不能一碗水端平,只会诱发更多事端。”
“将匈奴划分五部,表面看起来是消减你势力。但你想想,你实际控制人数又有多少?实话与你说,若是这些老王联合一致,将你驱逐美稷,改立须卜骨为单于。朝廷最多,也只会在上郡荒凉一带,为你寻一处安身之地,却绝对不会追究诸位老王麻烦。”
“当年孝武帝虽然连续痛击匈奴,却不能改变匈奴依然驰骋漠北局面。当时匈奴,对于朝廷来说,不再是大敌,但是对于周边小国来说,匈奴依然是个庞然大物,自乌桓至安息,无人敢随意轻视。”
“而后,朝廷采取婚姻内嵌之法,令匈奴分化南北两部,继而南部匈奴又入塞居住。若是匈奴不分裂,怕是檀石槐依然是匈奴呼之即来的一条猎犬,如何能代替匈奴,称雄漠北?”
“十数年前,檀石槐强横时,朝廷无力征讨,遂提起和亲。檀石槐害怕朝廷再次使用婚姻内嵌之法,分裂鲜卑。但是……你且看看如今鲜卑局面!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朝廷绝不会允许有人整合漠南漠北,威胁大汉!纵然一时无力应对,终有一日,也要打垮其元气!”
“若是匈奴继续分化,于国于民,都是大善。我心意便是如此,至于单于何去何从……是逆天行事,妄想一统匈奴,成为大汉心腹之患,还是顺应时局,逍遥一世?
刘杲说话时,一侧的文丑,长刀出鞘,威慑于扶罗。
汉帝国分化匈奴的方针,自南匈奴入塞以来,便缓慢施行。这一点上,匈奴知,汉帝国亦知,只是从来没有人如今日这般,匈奴中郎将与匈奴单于,面对面的把暗处行径一切挑明。
于扶罗冷吸一口气,时不时瞟向刘杲身侧,长刀一半出鞘的文丑。于扶罗额头上渐渐渗出一层层密汗,如今他已经猜到:刘杲刚才说要杀他,不是威胁,而是切切时时的行动计划。
若是于扶罗不能给出一个好答案,这长刀立即斩向他!
于扶罗摸了一把额头密汗,声音颤悠悠的哆嗦道:“小王不知将军说些什么。昔汉公主曾嫁匈奴,历代单于,皆以天子外甥自居……”
刘杲止住于扶罗,道:“莫非我未曾介绍过自己?我出自刘氏宗室赵王一脉,计算起来,恰与当今天子同辈。天子此次委任我为匈奴中郎将,便是觉得贵部反复无常,不能深信,特意命我全权处理匈奴事务,务必保证匈奴不复反叛。我与昔日历任中郎将不同,一些能在其他匈奴中郎将前行通的心思,单于就不必在我面前耍了!”
不曾想,刘杲话一落音,于扶罗连滚带爬的,向刘杲脚下扑来:“舅父、舅父。小甥真的对大汉忠心耿耿啊!”
文丑眼明手快,长刀唰的横档在于扶罗面前,挡住于扶罗前进道路。
一个三四十岁,胡子拉碴的匈奴单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刘杲大呼“舅父”,这让刘杲眩晕了好久。自从重载这幅身躯后,刘杲还不曾遇到这种情景。
“你怎突然喊我舅父?”刘杲一时感到有趣,不禁多问一句。
于扶罗又摸了一把脸上密汗,道;“历代单于,私下皆自称天子外甥。将军与当今天子同辈,小王自然要称将军为舅父。”于扶罗此时为保命,毫不顾脸面,能抓起一个生机,就绝不放松一个。
刘杲呵呵笑了笑:“你喊我舅父也没用!这次,匈奴无论如何,都是要分为五部。不过看在你颇识时务份上,这内迁人选可由你定。似那些反对你的老王,大部落,我都可将他们内迁至离石附近。至于剩下三部,还由你来统帅。这样安排,你觉如何?”
“若是你被那些老王驱逐,你这个单于最多能领万余人。如今我令你统帅三部,却是能掌管十多万人,孰是孰非,你心中清楚。况且身为人子,不能为父兄复仇,妄自为人。你难道就不想斩杀那些残杀你父兄之人,为你父兄复仇!”
“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否支持我划分匈奴为五部?”
于扶罗犹豫三五秒,低头应道:“谨将军吩咐!”
经过刘杲真真假假,连削带打,又诱又吓,种种手段后,于扶罗最终选择了屈服。
于扶罗选择屈服后,刘杲也没兴趣接见须卜骨,直接喝令须卜骨返回。
将于扶罗幽禁后,刘杲向各部匈奴权贵,宣达了即将划分匈奴为五部的计划。
与于扶罗当初反应一般,这些匈奴权贵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刘杲竟然妄想收拢匈奴全部军权。
他们这些权贵之所以是权贵,还不是因为手中有庞大的步卒以及兵源。
虽然在刘杲面前,这些匈奴权贵不敢做声。但散去之后,这些权贵立刻通过各种隐蔽手段,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应对刘杲。
三日后。
刘杲正在阅读云中郡太守递来的文书时,宋典轻步走近:“如公子所料,那些权贵不甘军权被夺,经过连日串联,他们已经准备明日一起叛乱,声称要一举活捉公子!”
“呵!这是于扶罗手中间谍传出来的消息?似这等消息,不能只信于扶罗手下,你还要花费力气,在匈奴中广泛安插密探。未来一两年内,要确保匈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刘杲放下手中毛笔,嘱咐宋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