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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河 第150 白玉有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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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白玉有瑕

    将白波黄巾舆论,成功导向归顺朝廷,刘杲大松一口气。

    不过,因为担心引起白波士卒反感,刘杲没有让文丑、张燕、郭闻、左政等亲信骤然出面,只是令华歆协助韩暹、杨奉、胡才、李乐,梳理白波黄巾数万兵卒、家属。

    “先缓两三日,等白波军士卒军心稳定,开始考虑归顺时,再去整编不迟。”刘杲向郭闻解释道。

    将左政留在白波军坐镇,保护华歆,刘杲便率郭闻、张燕、文丑,步行至临汾城下。

    乘吊篮登入城墙,四人便被城墙上郡国兵收缴兵器。

    刘杲从怀中摸出官印、文书:“我乃新任使匈奴中郎将邯郸刘杲,这是我官印,速去唤你家县令前来。”

    临汾县城北城门侯,捧起文书,飞奔下城。不一时,临汾县令、县尉双双趋步赶来,并迎接刘杲等人前去县府议事。

    刘杲与临汾县令闲谈片刻后,道出此行心意:“如今匈奴反叛,匈奴中郎将府邸空虚,所以特来临汾,与县令借些郡国兵。”

    一听刘杲这话,临汾县令顿时拉长着脸,道:“县城左右,调尽习练过五兵的青壮,也不过勉强凑齐四五千郡国兵。中郎将站在城门头,向北方望望,那里可是有十数万流贼!一旦轻易调动郡国兵,临汾破城,只在旦夕。”

    临汾县令,初始还以为刘杲率军来援,所以匆匆迎接。孰料刘杲入城后,不但言辞不提及援军,反而张口讨要兵卒。

    临汾县令刚说完,县尉也紧跟自家县令语气,向刘杲百般诉苦,言临汾万事艰难,自保尚且不能,怎可随意抽调郡国兵?

    按汉世条例,刘杲匈奴中郎将,负责匈奴事务。匈奴一旦威胁河东郡,刘杲便有权,越过河东太守,直接调动河东郡郡国兵。

    等临汾县令、县尉诉苦大半时辰,刘杲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所患,一是城外白波贼,二是可能来袭的匈奴骑兵。匈奴暂且不说,若是我击溃城外白波贼,县令能否调出些郡国兵?”

    “这个……自然可以。”临汾县令勉强挤出一副笑脸。

    临汾县之所以需要郡国兵,便是因为要防御贼寇。若是刘杲击溃白波,挥军攻伐匈奴,临汾郡国兵,便没有存在之理由。

    刘杲双手合掌,一脸灿烂:“那就如此说定。县令也不必忧虑县城安全,我最多只从临汾,抽调五百郡国兵。”

    听到刘杲要求,临汾县令脸色立即由阴转晴。五百郡国兵,不过是县城战备十分之一,即便抽调出去,却也不影响县城大局。有县城城墙庇护,三四千郡国兵,再加上临时征调义兵,足够应付紧急情况。

    毕竟,如白波黄巾,有数万人,一旦交战,临汾多五百人少五百人,没多大区别;如匈奴,不过数千骑兵,一旦交战,临汾多五百人少五百人,更是不影响战局。

    刘杲长身而起,细声道:“我帐下主薄华歆,已经前去说降白波贼,若是所料不错,三日内定有结果。文丑,你明日你随县尉,按照我旧有要求,校点五百人。”

    临汾县令安置刘杲歇息后,县尉凑上前来:“县令,这匈奴中郎将靠谱?怎的如此年轻!莫不是白波贼想以此诈城?”

    临汾县令一脸忧虑,说道:“邯郸九门侯,本就是少年才俊,如真是他,这岁龄却是无误。不过闻听九门侯不应四府征辟,怎会突然被辟匈奴中郎将?虽是疑惑,但是这文书、官印,我仔细检查半晌,却看不出有一点做假痕迹。”

    “九门侯为常山郡司马时,曾单骑入西山招降黑山贼,这勇略、智慧,都非比寻常。他说部下前去招降白波贼,这也不无可能。至于郭泰,此人自年初起事,未曾做过大事,也不见他有任何军事才能。这位九门侯,以及他三位部下,虽不知端详,但可看出,各个都是人中豪杰。白波贼中,若是有如此多能人,早就祸害一方,而非现在依旧在西河郡附近流寇。”

    县尉讶道:“九门侯率五千弱卒,能攻破数万叛羌。这少年若真是九门侯本人,我们或可真能击溃城外白波贼。这是大喜事,县令为何却忧心忡忡?难道别有心事?”

    临汾县令摇摇头,长叹一声:“你没听九门侯所言,他是要招降白波贼,而非击溃白波贼。九门侯能招降黑山贼,想来招降白波贼,也有七分把握。但是这个招降……”

    “上任太守,去年巡视本县,与我交谈时,曾言九门侯名望虽高,却有一点瑕疵。西山张牛角,名义上虽降常山郡,但是依旧操兵习武,自成一部。张牛角不攻伐常山、赵国,那是因为常山郡划给他们无数屯田,他们不必抢掠,就能自给自足。”

    “张牛角虽降,却依然是郡县大患。譬如,中平三年时,张牛角曾一度围攻上艾县城。而且这两年,张牛角也不平静。太原、上党两郡周边,时有黑山贼抄略,虽然外界传闻是其他蚁贼余孽,但是以我来看,背后肯定有张牛角影子。”

    “今日九门侯说降白波贼,只怕会再次上演黑山贼一事。我寻思,九门侯不久后,定然要求我们划出田地,允许白波贼屯田自食,并让白波贼保存兵力。这不是招降,而是朝廷向贼子屈服。这是九门侯想在河东,培养起另一个张牛角!”

    “这些贼兵不除尽,早晚养成大患!你说,我怎能不忧心忡忡?白波贼虽降,可是它若和黑山贼一般,依旧驻兵城外不远,你说我能放心,县城百姓能放心?”

    听到临汾县令这些说辞,县尉想了想,也觉得甚为不妥:“不如,把这事上报给河东太守?”县尉言下之意,是让河东太守拖住刘杲,延迟招降计划。

    临汾县令又摇了摇头,否定县尉提出意见:“这无济于事。太守因为无力伐灭白波贼、匈奴叛贼,早已经日夜忧虑,不知如何应对雒阳司隶校尉。九门侯这招降之策,太守虽然能看出隐患丛生,但是……人若渴极,明知是鸩酒,也要喝下去呀。”

    “太守若是闻听白波贼归顺朝廷,欣喜还来不及,怎会阻拦九门侯所为!不定,太守非但不会阻拦,反而把权力统统划给九门侯。归根结底,这白波贼压力,还是要落在我们头上。”

    县尉、县令两人议论许久,也没商量出好计策。

    三日后,华歆带着韩暹、杨奉、胡才、李乐四人,驰马至临汾城下,向城墙上郡国兵宣告:白波贼已经归顺刘杲,不复再侵寇临汾县城。

    城内,县府。

    临汾县令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刘杲:“中郎将,卑职愿调出三万石粮食,充作军用。这屯田之事,见效耗费时日,不如……”

    刘杲右手食指弯曲,摩挲鼻前,冷笑一声:“县令。三万石粮食,只能够万人食用月余。你去城外走走,看看白波贼有没有八万人?当然,你若是提供三十万石粮食,我绝对不麻烦县令第二事。”

    “白波贼中,大都是些亡家破户的流民,需要时日逐渐遣散、安置。县令莫非以为这些人非是河东郡户籍,就不愿顾忌他们死活?”

    三十万石粮食,把临汾县城掏空,也攒不出那么多!

    见刘杲脸色不善,临汾县令连忙赔笑:“中郎将,这……贼子易降,忠心难求。若是万一……”

    刘杲大手一挥,道:“县令不用忧虑此事。凡是我留在这里的,数月前大都是些农民,真正流寇出身的,我还要带着他们镇压匈奴。而且,凡参与屯田之人,我也会全部收缴武器。”

    “若是县令还不放心,我便留守一部军士。而后,县令再从县城内抽出数百郡国兵,共同监管屯田。这样处置,县令以为如何?”

    刘杲既然来并州经营,便把河东郡视作盘中菜,怎么轻易放弃对河东郡的控制?

    如今,刘杲正是借助屯田这个藉口,在河东郡安插一个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