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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闯营的过程中是要保持安静的,不过现在益州的这些人已经是被人发现了,那再怎么保持安静都没有用,士气这种东西,那是嚎的声音越大才能越高涨的,而且在这夜幕之中必须喊出气势,才能给敌人造成混乱,张林他们也才能顺利的闯出去。于是乎,一众益州兵催开战马,舞动刀枪,同时发出各种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如一阵旋风般,在曹军营中刮过。这帮人的装备是益州的顶级装备,坐下的马匹那也是具有良好爆发力的西凉高头大马,这一冲,虽然只有五十个人,却弄出了不亚于数百人的动静,加上众人骑术精湛,张林对营盘布置又已经有了九成的了解,直接选对了道路,一路闷着头冲杀下去,凡是敢于挡在他们刀锋之前的曹兵都被这阵旋风毫不留情的碾成粉碎。
一般寂静的环境中,声音会有一种叠加的效果,这里离着城墙也不远,有个什么回声之类的也不稀奇。满营的曹兵都被一前一后的两道惊叫声给弄醒,但众所周知的是,一个在沉睡状态中的人如果被外部因素强行打断的话,那感觉那是相当痛苦的,非要形容的话,估计就跟被人一棒子打在脑袋上一样,让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光闪烁。
所以实在是不能指望这些昏头胀脑的士兵能够对入侵的益州兵马,可那些能够早一步清醒过来的士兵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所要面对的似乎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死神的旋风是来自地府的杀神,现在已经大约有好几百人死在了这只军队的刀枪之下,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心中感到恐怖的,是这几百人几乎是在片刻之间便被杀了个干净。这是何等强大的武力,周围的曹兵已经丧失了与之对抗的勇气,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怎么能和怪物搏斗,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的将官过来指挥,于是自人类自保的本能之下,没有指挥人员督战的曹兵们开始躲避这支杀神部队,反益州骑兵所过之处,临近曹兵纷纷惊叫着逃开,而有些躲避不及时的,也被身披铁甲的西凉骏马撞飞或者被踏成了肉泥。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了将领对于一个部队的巨大作用,其实曹兵这边不是没有将领出来,负责夜间巡逻的几个校尉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分作两拨,一拨人去找主将夏侯渊,而另一拨则是去组织人手进行抵抗。可惜这一拨组织人员抵抗的将领刚刚来到前营,就被益州的死亡旋风给卷了进去,此时早就死无全尸了。一部分曹兵的混乱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在夜晚被袭营的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出现慌乱,因为在黑暗中出现慌乱的话,将会引起炸营这种可怕的化学反应。益州兵马在接受最一开的的基本训练的时候就被告知,如果晚上遇到敌人袭营的话,第一不得高声嚎叫,第二不得四散奔逃,第三不得不战而退。需坚守待命,与敌人做生死之搏。益州军军纪严明,有在袭营时干犯禁令者,杀,并取消其三族之内所有具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平民身份。平民身份那是益州人的象征,有了这个身份就能够享受到益州的各项福利政策,就能够确保子孙后代的安宁生活,对于这个乱世中的人来说,这个平民身份,在某种意义上,比生命还重要。
可是益州的兵马能够有这么强的纪律意识,并不代表曹兵也有,尽管都被人称作是精兵,但一个人在战斗时,总要有些动力,曹兵的动力无非是烧杀抢掠后能够多混到一些财物,又或者只是为了能够有口饭吃,他们的家人还是要守着几亩薄田度日,甚至还要受到乡中那些世家大族的压迫,所以从战斗的本源动力上,他们和益州兵就没有可比性,益州兵的家人都在刘宇的庇护下得到了安稳的生活,而如果要守护这一幸福,那就要守护刘宇的统治,可以说,益州上下数十万兵马,数百万百姓,都已经将个人和家庭的兴衰荣辱与刘宇集团的命运连到了一起,所以他们才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战争之中,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与鲜血去捍卫自己的父母妻儿,是为了能够为自己的孩子博一个平安幸福的未来,有了这个目标,益州的士兵从来都不惧怕死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但这种觉悟曹兵就做不到,在绝对实力的差距面前,他们退缩了,他们害怕了,他们开始逃跑,第一个逃跑的能够带动第二个,第二个能够带动第三个,而第三个所能带动的,就是几十上百个。刚刚从晕眩状态中清醒过来,拿着兵器准备出来看看情况的曹兵看到自己的同袍都在拼命的逃跑,即便是没有看到益州兵的可怕,一股恐惧的气氛也在他们中间弥散开来,所以他们也跟大流开始躲避逃跑。偌大一个曹营,上万的人马,此时自相践踏,相互冲突,已经变成了一堆乱麻,没有一点阻挡益州兵的能力了。
张林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次闯营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在他看来,夏侯渊毕竟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将领,在领兵治军方面都应该有不错的建树,他手底下的兵就算是被突然袭击,也不该如此不济才是。不得不说,益州兵的强悍让益州的很多将领有些错误的估计了目前大汉朝那些诸侯手下兵马的实力。曹操这支青州兵的名声在关东诸侯中间还是比较大的,所以益州的探子们也将这支军队放在了需要特别注意的几支高战斗力高危险性部队当中,这就让张林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青州兵即便比不上益州兵,可也不会相差太多。可今夜所见,青州兵的单兵战斗能力还算是可以,但军纪和应变能力可就差了太多了。“唉,可惜了,”张林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次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要是再给我两三百人马,今天就能够将这座曹营给他翻上一个个儿”正想着,前面忽然闪出一队人马,当先一员大将,堵在益州军的行军路线上。
“嗯?”张林在马上一皱眉,他从左右的营帐还有器具布置上就已经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到了营寨的最后面了,只要通过了前面这队兵马的阻拦,就算是闯营成功。可问题是,前面的这队人马让张林有些小惊讶,在满营人马都混乱的情况下,这支人马竟然披挂整齐,而且看模样竟然好像是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一般。张林的心中闪电般划过一个想法,振臂一呼道:“弟兄们,我们马上就要冲出去了,只要打散前面的曹军,我们就胜了不许停步,冲过去”
被他这么一喊,益州兵们有重新振作起了精神,这毕竟算是临门一脚了,此时不尽全力更待何时于是众人皆是大声呼喊,催动马匹,舞动兵刃,狂风一般冲了过去。前面阻挡的兵马似乎没有想到这帮子益州兵竟然如此的凶猛,队形稍微有了一点散乱,总算那员大将一挥手中大刀,将浮动的兵马给重新压了下来,看着冲过来的益州军,他也上来了火气,心说就这么点人马就敢如此嚣张,看来今天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以为我们青州兵是泥捏的了
打定主意,这员大将也是手中大刀向前一指,果断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于是,两股兵马瞬间碰撞在一起。这一碰,了不得,本来以为是火星撞地球,可真正的结果却有点类似于鸡蛋碰石头。五十人的益州骑兵队仿佛是割开水流的利刃,一下子便在曹军中划出一条血色的痕迹。曹军大将一看这个情形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现实并没有给他留出太多惊讶的时间,因为一点银光正飞速的奔他的面门而来。“着”曹军大将身手也是不凡,在危急时刻,手中长刀在面门处一封,将对方的枪尖挡开,同时顺势一圈,一道白森森的刀光便奔对方的脖颈而去。对方也不是庸手,当的一声,长枪竖立,将长刀搁了出去,而后二马错蹬,曹军大将翻转身形又是一刀当头劈下,可依旧被对方横架长枪给挡在了外面。
这个时候,两个人可就面对面了,而且还同时出声道:“你是夏侯渊?”“你是张林?”说话间,两人都在较力,不过夏侯渊是反手刀,力量无法凝聚,终于被张林各顺到了一边,两个人擦肩分开,各自拨转马头,夏侯渊长刀一指,大声喝道:“张云封,你好大的胆子,带着五十人就敢来闯我的营寨,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都说你是智将,我看你连个庸将都不如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将性命留在此处吧”张林一听是哈哈大笑,用长枪点指夏侯渊道:“夏侯渊,你是昏了头还是怎地,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营中万余人马被我这五十人一次冲锋就散了架,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夸海口,哼,还妙才,就此等治兵之数,你若在益州,连个校尉都如不,我看,你也别在那儿丢人了,赶紧改名叫废材吧”
这两个人在嘴上那都是恶毒无比,可在心里也不得不对对方感叹两句,夏侯渊感叹的是益州兵马的精锐,原先他听曹操说起过,说刘宇手下的兵马皆为百战不折之精锐,言语之间颇有羡慕的味道,当时夏侯渊还觉得不以为然,认为益州兵就是再强,也不见得能比自己手下精心训练出来的青州兵强多少,真遇上的话,至多不过是个平手而已。可今天两军真的相遇了,这差距立马就显现出来了。夏侯渊此时带在身边的可都是自己的亲兵卫队,是这一营人马中最强的一彪人马,即便是这样,还是被人家益州兵杀的几乎无还手之力一瞬间,夏侯渊自己的心里都有些羡慕张林,羡慕他能够指挥这样的一支兵马,那感觉肯定很爽吧说来,夏侯渊也是估错了益州兵马的战力,他哪里知道,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些益州兵马,都是从数十万益州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强者,任哪一个都有校尉以上的本事。真正的益州部队决不至于比青州兵强那么多。不过让夏侯渊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在这徐州之事过后,要再一次狠狠的操练一下自己的兵马
而张林在心里感叹的,是夏侯渊这个人还真的有几分妙才,此时他已经想的清楚,夏侯渊肯定是接到了自己闯营的消息之后,在极短的时间里看穿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不是踏营而是闯营,同时他也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果断放弃了前往前营聚拢那些已经崩溃的兵马,因为炸了营的士兵不是那么好整顿的,如果去了前营,等到兵马理顺了,他张林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因此夏侯渊只是聚集了自己的亲兵还有部分分散在中军帐附近的能够直接参加战斗的兵马,来到后营紧要位置上,来了个守株待兔。这个选择可说是极其正确,因为只要这队人马能够将张林的部队缠上一会儿,那么夏侯渊手下的偏佐将领就能够汇拢起前营陷入混乱的士兵,到时张林这五十人可就真的会变成瓮中之鳖的
“夏侯渊”张林高声道:“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说实在的,你这样的脑子竟然能够有这样出彩的想法,还真是让我感到惊讶,不过可惜啊,你的算盘打得响,奈何兵马不顶用你看看,就你的这些手下,哪里是我益州精锐的对手今天我本想好好的会会你,可惜小爷今天实在是有事,等到过两天,咱们在两军阵前,再好好较量较量吧”
说罢这些话,张林拨转马头便向外冲杀而去,其实也没什么可杀的,前面那些挡路的曹兵早就被益州铁骑杀出了一条血路,张林所要做的,只不过是踏着这些曹兵的尸体跑出去罢了。而夏侯渊这边,差点被张林这一番话给气吐了血,不过他还真是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话语,毕竟事实胜于一切雄辩,自己手下的精兵被人家的兵马杀成了这个样子,自己这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但是就让张林这样逍遥自在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夏侯渊可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扭头冲着身边一个部将怒道:“前营的兵马怎么样了?这些个兔崽子,平日里个个都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什么青州兵是天下精兵,无人能敌,现在呢?人家才五十人,硬硬的把上万人的营盘给冲的炸了营老子的脸都被那帮兔崽子给丢尽了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集合起来,谁要是拖后腿,老子直接劈了他整好队,随我去追益州的那帮混蛋”那个部将知道自己的这位将军今天可是吃了个大亏,心气正不顺,他当然不会去触霉头,于是连忙答应下来,急匆匆奔前营去了。
夏侯渊营地这边一闹,整个曹军营地都被惊动了,因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来袭营,所以其他各寨都没有敢轻举妄动,只是叫醒了所有的兵丁,紧守寨门,同时派出探马去探听消息,直到夏侯渊这边的动静小了下来,其他营寨的将军们才都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带着一部兵马奔夏侯渊的营寨而来。曹操这个时候也已经披挂整齐,不过他的状态可不怎么样。曹操年轻时侯便有头疾,时不常会疼痛,最近今年随着用脑量的增大,这个头疾的毛病也是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疼起来,整个脑袋都好像要炸开一样,疼的曹操都觉得生不如死。患有头疾的人有个毛病,那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能让人打搅,不然的话,会有几率引发头痛,因此曹操才明令服侍他的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能来打搅。后来又怕人暗害他,所以又弄出个“梦中好杀人”的白痴理由,并杀了一只“鸡”吓住了众人之后,他才能够安心入睡。
今天晚上,曹操本就因为益州的事儿烦心而睡不着觉,迷迷糊糊得到了四点左右,脑子实在是疲劳了,才倚在桌案上想眯一会儿,这一下子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偷营,夏侯渊营地一乱,曹操这边也跟着动荡起来,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曹操一下子便惊醒过来,而紧接着来的,就是如刀砍斧劈一般的头痛。可军情紧急,曹操也只能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火速穿上甲胄,这个时候荀彧等三人也急匆匆的从帐外走进来,向曹操汇报了具体的情况。
当曹操知道张林的那五十人竟然从夏侯渊的上万人马中从容闯出,顿时火冒三丈,头也不疼了,号令三军出动,追杀张林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