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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月南京城的空气甲办弥漫着种湿热。尽管众种湿热丘滑旧熟着农田里的稻谷,但是却让人有些不舒服,前些日子发生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离南京城外居然出现了一股山贼,而且前些日子接连出现因为台风影响的暴雨,横扫了淅江、江苏,甚至危及到了安徽和江西,使得四个省的巡防营和守备部队都忙碌了一眸子。现在好了,天气总算是好转了,众人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南京北城外到夏浦港的大道今天全部被大内亲军接管了,荷枪实弹的官兵们在大道两边超过两百米的范围组成了一道警戒线。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他们都自觉地改行其它道路。他们都知道,今天是皇帝陛下亲自到夏浦港迎接回来述职的成都大都督蓝玉和同知大都督李文忠。
夏浦港外的空的里,蓝玉和李文忠身穿将官军服站在簇拥的军官和士兵中间,相比显的非常安静的两人,护卫的军官和士兵看上去都有些情绪激动。他们除了蓝玉和李文忠随身副官和警卫员之外,两百余人中大部分都是在西南战院的褒奖。不过根据大明最近修改的律法,最高级别的龙镶勋章必须经过资政院投票通过,再由皇帝陛下亲自授予,而六大勋章余下的虎威勋章,云麾勋章,昭武勋章,振威勋章,瑚麾勋章则也必须经过一定程序,经由内阁授予,至于御侮、仁勇、陪戎等勋章则陆海军部就可以做主授予了。
这些官兵极少数能够获得龙骡勋章,其余的大部分会获得六大勋章的其余五种,但是今天能提前获得皇帝陛下的接见,心情当然异常地激动。
蓝玉站在人群中,眼神凌厉地看着远方,西南数年的风雨历练,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了,也显得更加瘦了。尽管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大明高级将领。蓝玉也要受到西南地区疾病的无差别攻击,例如疟疾等,大明的医疗水平虽然高,但是也没有到包治百病的境地,所以在西南作战,明军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这些让人防不胜防的疾病。蓝玉和数万明军官兵一样。都被那小小的疾病击倒在病床上,盘桓了数个月才算缓过气来。不过经过一番磨练,蓝玉看上更像是一把被磨快了的钢刀,只不过他已经懂得将自己的锋芒藏在刀鞘里。
蓝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文忠,眼神异常复杂。这一眼也被非常敏锐的李文忠察觉到了,他并没有因此转头,而是和蓝玉一样,目视着前方,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到来。在西南战场上,蓝玉和李文忠配合无间,可谓是非常完美的搭档。但是临近南京,李文忠感觉到蓝玉的着度有些变化,从此前的亲密无间变得有些隔阂了。
李文忠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在西南战场上,他和蓝玉、可以互相信任,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害关系,但是回到南京这个,大明政治中心却不会延续西南战场上的那种信任,政治斗争与军事斗争一样,都是残酷无情的。李文忠已经从舅舅的一些老兄弟和老部下的书信往来中看到一些矛头,舅舅当上位高权重的内政部尚书后,似乎野心更大了。而蓝玉却是皇帝陛下忠诚无二的嫡系中的嫡系。有时候李文忠在暗暗揣测,是不是舅舅与朝中某一方势力搅合在一起了,使得这位蓝大都督对自己有了戒心。可是舅舅有这么傻吗?敢跟皇帝陛下撇
?
李文忠在军中久矣,知道皇帝陛了在大明陆海两军中的地位,无论是欢呼胜利还走向敌人发起殊死进攻,将士们口中喊得最多的除了大明万岁外就是皇帝陛下。回到南京城后,是该和舅舅好好说道了。
蓝玉和李文忠站在人群中,六月的太阳慢慢从江面上升起,而带着水腥味的风也徐徐从江面上吹过来,吹拂在两人的面颊上,如同吹动江边山崖上的劲松一般。
突然人群里爆出一阵声音,随即变得无比沉寂。所有的人都站立笔直,精神抖擞地看向前方。
先是一队大内亲军走了过来,然后是数十位侍卫武官,身穿一身元帅服的刘浩然策马从其中走了出来。
刘浩然直接走向旁边的官兵。看到皇帝,陛下站在自己面前,下士郝刚忍不住身子一阵晃动,极力压制心情后才高声报告道:“报告皇帝陛下,大明陆军下士郝刚向陛下致敬!”
刘浩然回了个军礼,然后紧紧握住郝刚的手:“辛苦你了!”
听到这个厚重而带有一点碰性的声音,郝刚觉得无比的温暖,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他觉得在西南这数年间受的一切苦难被这轻轻的一句话化成了春风。
刘浩然一一回礼。握手,每个人面前都会很温和诚挚地说上一句:“辛苦你了!”然后留下一个又一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的官兵。
“报告皇帝陛下。大明陆军少校温连效向陛下致敬。”
“温连效,你应该是南京陆军军官学院第十七期的学员。”
温连效的胸膛挺得更直了,他红着眼睛说道:“报告陛下,我是南京陆军军官学堂第十七期步兵指挥科学员。”
“对,联记得了,当时我给你们讲课,你小子想发言,手都快戳到屋顶上去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跳了起来,结果被教官给了一顿。”
“报告陛下。是的。”温连效说完后使劲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的身子在微微摆动。刘浩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辛苦了,辛苦你了。”说完,还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刘浩然已经走开了,但是温连效依然能笔直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刘浩然依然站在他的面前一样,而他的脸上已经止不住地流下两行眼泪。
与所有的立功官兵代表一一握手之后,刘浩然来到跟前,大声说道:“你们为大明流过血,立过功,我只能用一个句来表达我的心情,那就是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说罢,刘浩然向众人肃正地行了一个,军礼,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恭敬地回了一个军礼。
刘浩然走到李文忠跟前,与他紧紧地握了握手,还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干得不错!”李文忠觉得像是受到了至高无上的褒奖一样,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在他的胸膛不断地回旋着,他使劲想说些谦虚的话,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刘浩然感觉到李文忠的情绪,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到蓝玉跟前,刘浩然没有与他握手,而是站在那里上下端视了一番,再轻轻地说了一句:“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电一样击中了蓝玉,原本还一脸肃穆的他变得满脸涨红,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开始变红。
干得不错,没有给二哥和我丢人。刘浩然接下来的,歪,已经泪流满面了。
过了一会,待到蓝玉和众人的情绪平静恢复之后,刘浩然又开始接见蓝玉和李文忠的副官和警卫员。这些人想不到自己也有份能够获得皇帝陛下的接见,心情激动不已,跟刚才那些立功官兵差不多。
当刘浩然来到李文忠的一个副官面前,此人与其他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他脸色有点白,眉眼之间有一种极不自然的感觉。他魂不在焉地行军礼,甚至当刘浩然伸出手与他握手时都茫然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慌慌张张伸出手来,接着右手不自然地按在腰间。
当刘浩然转身要离开他时。这位副官突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决断一样,右手猛地从腰间的枪袋里掏出短镝,可是他持枪的右手还没有井平,将枪口对准刘浩然,有五六枝左轮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和腰间。
刘浩然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李文忠,挥挥手示意将这位副官带下去,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与剩下的几位副官和警卫员一一握完手。
接着刘浩然在侍卫武官的簇拥下走进一辆马车,蓝玉、李文忠随即也上了车,留下一地的官兵在那里不解地互视。他们心头泛起了巨大波澜,居然有人敢刺杀皇帝陛下。但是皇帝陛下和上司都没有声张,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他们也不敢多去议论什么了。
过了一刻钟,蓝玉和李文忠神情肃穆地走了出来,身穿陆海军大元帅服的刘浩然在侍卫武官的簇拥下也走了出来,众人上马,将刘浩然围得密不透风,然后沿着大道向南京城走去。
在半路上,一个人趴在路边的一棵大树的叶丛中。刚才大内亲军已经将路边左右三百米范围清理了一遍,每一棵树他们都派人上去看了看,应该是万无一失。但是这个神秘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挖空了这棵树,将自己隐身树中,然后做好了掩盖,大内亲军士兵上来检查时没有发现那些细微的破绽。
待到大内亲军士兵检查完了。在树下摆开警戒集后,神秘人才悄悄地从树洞里爬出来,隐身在树叶绿荫中。他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绿色和褐色,与树叶和树枝相差无几。身上更披着一层网,上面缀满了树叶,他趴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身上的树叶随着树上的树叶在风中轻轻地摇摆。
这些东西都是大明陆军中狙击手练的秘密,想不到这位神秘人精通这一套,做得不比任何一个专业狙击手差。
靖康唐式指着路中间。神秘人屏住了呼吸,静静地透过树叶间隙看着路面,这时,一行人远远地走了过来,神秘人早就将目标钉在了人群中那个穿大元帅军服的人身上,只是他身边有数十个侍从武官,将他围得密不透风。但是从树上这个比较制高的地点看去,多少还能看到一些在行走晃动中露出的空隙。对于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来说,这已经足够
。
神秘人开始三点一线的瞄准。由于靖康庚式步枪的问题,他只有一次机会,因此神秘人告诉自己。必须一枪致命,否则一切都白费。神秘人注视着正在移动的目标,感受着正在吹动的风,观察着周围侍从武官晃动的身影,机会,神秘人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将目标上半部分露出来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与此冉时,人群中的刘浩然无意中头一偏,子弹从他的肩膀穿过,打在了旁边一位侍从武官的身上。
“有刺客!”刘存胜大叫道,数十位侍从武官将刘浩然围得水泄不通,外围更有上百名大内亲军的士兵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
就在枪响时刻,大内亲军中安排好的狙击手立即发现了子弹来源处,他们举起手里的零九式。对准那棵大树就是一阵射击。
在树叶树枝横飞中,一个身影从树上飞落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一支靖康庚式远远落在一边。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上有三四处枪眼,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数十位端着零九式步枪的大内亲军士兵围了过来,枪口警惕地指着躺在的上的神秘人。
神秘人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蓝天、白云还有随风摆动的树枝,少元帅,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神秘人最后喃喃地说道,但是在走近的大内亲军士兵看来,这个临死之人只是嘴唇哆嗦了一下。
“皇帝陛下受伤了,立即回南京城。”刘存胜与蓝玉、李文忠稍一商议,当即下令道。
一行人急促而又有些慌张的冲进南京北城,谁知里面却遇上数十位老老少少,他们看上去都是儒生文人打扮,聚集在街道当口吵吵嚷嚷。
“怎么回事?”刘存胜厉声问道,要帝数下遇刺,他这个侍从长必须承担最大的责任,所以才火大。
“报告侍从长,这些文人说是为苏南平家、湖州张家喊冤的,说是有人幕后绑架了他们,迫使他们干出那些不法之事。”
刘存胜眉毛不由越皱越紧。平家,张家就是苏南、湖州那两位大乡神,他们家的家仆跑到三茅山当了山贼,全被逮着了。当内政部门去辑拿时,他们一家老小有莫名失踪。
“赶走,赶走!”刘存胜毫不客气地说道。
十几个大内亲军士兵刚说的几句产厉的话,只见这些儒生文人顿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捶胸顿足,好像死了亲爹老子一般,但是那种泼辣无赖样却与乡野村姑无异。
“报告侍从长,他们说要面见陛下,说要向陛下喊冤!”
“放他娘的狗屁!”刘存胜不由怒言道,都是陛下平日里太放纵这些人了。刘浩然在外一向是平和亲近,加上十几年“不发威”了,这些人都忘记老虎是啥模样了。
但是这些人摆明了在这里撒泼,而且周围已经围聚了上千百姓,要是处理不好,的确是个大问题,可是偏偏皇帝陛下已经受伤了,要是硬是被逼着出来见面,让人发觉了。恐怕就是惊涛骇浪了。想到这里,刘存胜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时,被侍从武官包围的刘浩然好像说了一句话,人群便慢慢地移了过来,来到这些人跟前。侍从武官分出一条道,然后身穿陆海军大元帅的刘浩然紧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你们有刘浩然的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矢像闪电一样从不远处的酒楼里飞了出来,结结实实插在了他的左胸口上,他身子一晃,从马上摔在了地上。
“皇帝陛下遇刺!”一阵惊呼声像是春雷一样从南京城上空滚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