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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库伦,军区作战指挥中心后面的小会议室。
安毅坐在一张舒适的大沙发上,手里尚拿着一份电文,面前的茶几上,还有几分来自南华各地的电报。这段时间,他抛下政务一直滞留库伦,便是为了近距离驾驭东北和远东战事,目前的四平战役自然是关注的重中之重。
安毅看完电报,沉吟一下,顺手把电文交给一旁的杨杰,随即摇摇头:“四平街这边才刚刚开打,日本人就嗅到味道不对,连哈尔滨和锦州都不想守了,大家说说怎么办吧!”
杨杰看完电报,交到杨飞手里,转向安毅:“现在就要看主席的意思了,是大打还是小打,是彻底把日军打残,还是给他们留下点念想去和美国人拼命......如果是小打,攻下四平后,相信日军上下都会明白,在陆地上他们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只会加速其撤退进程,为咱们争取时间快速解决东北战事赢得先机!
“若是大打,则走投无路的日军必然狗急跳墙,或许每一座城市都会像四平一样被打得稀巴烂,这与咱们接收一个完完整整的东北的初衷背道而驰!再者,我们还要应对德军在西线的威胁,日前西亚地区警讯四起,土耳其、叙利亚及外约旦地区德军兵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近期德军空军频频越境侦查,我外交部门已经向德国人发出多次严正警告,一切都和苏德战争爆发前同出一辙......如何取舍,就看主席抉择了!”
“耿光兄言之有理!”
看到安毅沉默不语,杨飞接过了话头:“诚然,此次东北战事,我们并未使出全力,不管是导弹部队还是空降兵部队,都未动用,但必须看到,日军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决心和勇气。一旦形成破釜沉舟之势,则我们的攻坚难度会倍增!
“空军所属的五个空降军。尤其是凌星将军的空一军。一直在向总参请战,若真想放开来打。完全可以把他们空投到牡丹江以东地区。又或者空投到辽东半岛,在新组建的飞艇部队及占据优势的空军配合下,可以抵挡数天,彻底掐断日军的退路。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样的付出是否值得?一般这种阻击战打下来,咱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伞兵部队恐怕就要在日军拼死一搏下被消耗得七七八八......我们是否非得把已成惊弓之鸟的日军留下来,在这片土地上埋葬他们!放他们在自己的国土上,扔几枚核弹干净利落地消灭他们,效果会不会更好?”
杨飞的问题引起了大家的沉思,一直主张把关东军彻底留在东北的赵东全也微微点头。显然是考虑到核弹的威力以及现在西线突然吃紧的局势。
不同于日本,一旦德军来袭,那就会是石破天惊,其规模将会是空前的,极有可能发生如同在东欧平原上那种数百万军队规模的超级大会战,这个时候抓住日军穷追猛打显然是不明智的,或许像赶鸭子那样把日军逼出中国的领土,甚至逼出亚洲大陆,更符合现在南华的利益。
日本列岛距离中国太近了,以现在安家军战机的航程以及攀升高度,日军航空兵望尘莫及,随时可以给予日军以致命打击,没必要拿自己的兵力来做无谓的消耗。
“我们还必须考虑到其他因素!”
列席会议的中央情报局现任局长陈瑜中将眼中满是担忧:“现在美国境内疫病泛滥,虽然抗生素能够治疗大多数病症,但由于瘟疫泛滥导致的病毒变异,使得包括盘莫西林在内的药物疗效大打折扣!
“在对东北发起进攻之前,我们的情报人员曾到日军位于哈尔滨的659部队和731部队、长春的100部队、承德的1644部队驻地查探,可是这些地区早在两年前便搬迁,如今早已荒芜......
“这些都是日军生化部队,目前日本国内以及东南亚、澳洲等地有大量日军的研究基地。根据绝密消息,日本人在**试验者身上研究淋巴腺鼠疫、霍乱、炭疽病、伤寒、肺结核等疫症,研究生物武器在战场上的使用,特别是大量培育传播细菌和寄生虫等等。由于我们三七年曾轰炸日本本土,并威胁一旦日军使用生化武器,我们也将对日本本土使用类似的武器,使得日本人一直不敢把这种致命的细菌和病毒使用到中国人身上!但我们必须得警惕,若是日本在狗急跳墙之下,或许会孤注一掷,给我军民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最近研究欧洲战局的邓斌更是极力主张尽快送瘟神出境:“莫斯科战役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德军逼近莫斯科城郊,整个莫斯科在德军没日没夜的空袭已经快成一片废墟......朱可夫虽然使出浑身解数,但迫于兵力以及武器装备上全方位的落后,依然节节败退。
“经过长时间的作战,作为救火队的远东红旗集群那两百多万军队差不多已经快消耗光,虽然苏军最高统帅部依然源源不断地组织新的部队上前线,但临时摸上枪的乌合之众与接受过严格训练的部队之间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整个莫斯科形势严重恶化,随时都有可能崩坏,对此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就东北和远东战局而言,留一条路给日本人逃命,是上上之策!”
听了大家的发言,安毅默默思考,就在他站起来准备发表意见的时候,沈凤道匆匆入内,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李霄龙来了......”
......
四平街战火正酣,日军于四平西郊设置的明碉暗堡、战壕及防御工事虽然遭到安家军炮火毁灭性的打击,但大量的鬼子依然如蟑螂般顽强地存活下来,依托破破烂烂的阵地,负隅顽抗。
一条条反坦克壕被工兵成功爆破,由险阻变成坦途,安家军步兵杀进敌阵,背后的坦克炮、机炮和机枪,牢牢压制日军的反击火力,官兵们很快就靠近敌人。端起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疯狂扫射。试图拼刺刀的日军一**倒下。
此时日军的阵地。已经完全被各种口径的迫击炮炸弹、无坐力炮、枪榴弹及单兵火箭筒封锁,任意地点的日军火力点只要稍稍暴露。就立即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再加上突击中安家军官兵们随时都向前招呼的手榴弹,鬼子的血肉残躯到处飞舞。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有许多火力点因为地理地势等原因无法招呼,比如日军构筑在丘陵与山包中的坑道,一时间就无法拿下,鬼子的火力非常凶猛。这个时候,喷火坦克就大显神威了,一条条赤红的火龙直接从坑道口喷了进去。转瞬间整条坑道都被烈火包围,长长的火龙可以激射数十米远,再加上狭窄空间的限制,威力更加惊人,鬼子不是被烧死,就全身是火地从喷出烈焰的通风口跑出来。
安家军官兵可没兴趣给这些身上沾上凝固汽油的家伙以命换命的机会,冲锋枪和自动步枪射出密集的弹雨,架到前线的通用机枪也猛烈开火,这些火人纷纷扑倒在地,在无助的惨嚎中化为一段段焦炭。
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战火已蔓延到了四平街的西城区外缘。
日军驱使着伪军,依托高楼大厦,继续抵抗。碰到这样的目标,安家军的坦克便停下来,用坦克炮向大楼炮击,这时候150毫米自走火炮也来凑热闹,抵近城市边缘,在五百米距离上直射那些雄壮的建筑物。
密密麻麻的炮弹落到一座座建筑上,炸开一团团黑中泛红的爆裂火球,由钢筋混凝土及红砖砌成的大楼,经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逐步瓦解崩塌,终于轰然倒地,扬起漫天的尘土。
随着城市外围高大建筑逐一被清除,战火向四平街纵深发展。
手持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步兵,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分成一个个打击小组,向四平城东方向突去。
日军则依托街道两侧的民房,再配以巩固的街垒和明暗碉堡,编织成密集的弹幕,猩红色的火舌卷向进攻中的安家军官兵。
掩护步兵前进的坦克和装甲车迅速调整炮口,对准那些射出火舌的建筑及掩体,一炮一炮将其打哑。
剧烈的爆炸声中,鬼子及伪军士兵连人带枪一起被炸成碎片,从炸得稀烂的墙壁、窗口以及顶部洞开的地堡中飞了出来。
趁着混乱,集团军和各师的特种大队,带着精心编成的突击队,顺利摸进城内,从日伪军的侧翼进行穿插作战,然后占据各个战略要点,专门寻找重要目标,日军的各级官佐及炮手、机枪手等遭了殃,一粒粒精准的子弹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神出鬼没的无坐力炮炮弹、枪榴弹、火箭弹和手榴弹,打得鬼子晕头转向,苦不堪言,根本就不知道该防御哪个方向。
下午四点,好消息再次传来,四平城南的双庙子高地,在安家军两个师的强行突击下,日军驻守此地的一个联队被全歼,南满铁路四平南段至此彻底落入安家军控制中。日军要想逃跑,只能走四梅铁路,向东穿越大黑山区,经石岭,过辽源,抵梅河口。因此,只要不是下定决心死战不退,日军必须分心确保城东石岭子一线的安全,否则一旦从两翼迂回的安家军在城东方向合龙,就是个瓮中捉鳖束手就擒的局面。
战斗才进行十多个小时,形势便变得如此险恶,大大出乎了日军第三方面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中将的预料。
原本就对坚守四平街不乐意的冈部直三郎,越发地动摇起来,当下悄悄下令,把司令部由城东的折马背转到大黑山山口的塔山村,并调用原本准备用来在东城区决战的四个联队的预备队,立即东进,在石岭子一线设置阻击阵地,以便局势不利时撤退。
四平街城区内的战事依然在延续,日军在城中布置有大量加农炮、野炮和高射炮,顽强地阻击着安家军攻城部队的挺进,到夜幕来临时,城区北线已推进到北大河铁路交汇处,中央则在中央大街与西直马路十字路口周边暂时形成拉锯,南线的南湖已经顺利拿下,日军依托铁路西侧厚实的建筑群,展开猛烈还击。
夜色中,潜入铁道东部的第二集团军直属特种大队顺利拿下日军一个炮兵阵地,缴获八八式75毫米高炮八门,九九式88毫米高炮四门,还有六门九八式20毫米高射机关炮以及五挺12.7口径高射机枪。
特种兵们经受过各种武器装备训练,见状大喜过望,立即把伏在大炮上的鬼子尸体挪来,随即调转炮口,从背后向日军的火力点开火。
在近距离的炮火直射下,一栋正在喷吐火舌的大楼炸声四起,整栋大楼都笼罩在烟火中,在这黑夜里分外醒目。
这个炮兵阵地位于满铁大楼北侧的水塔部位,担负着向附近街区提供生活用水的重任,也是周边地势最高的所在,易守难攻。日军自然不允许这样的战略要地被摸到身后的安家军官兵占据,立即组织兵力试图夺取回来。
当密密麻麻的日伪军向水塔发起冲锋时,高射机关炮和高射机枪,以及特种兵们的II式通用机枪一起开火,许多鬼子被拦腰打成两截,上本身拼命向前冲锋,但双手动了一下才发现位置没有挪动,低头一看发现下身空了才惨叫一声残躯跌落地上,就此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更多的鬼子被打得支离破碎,或者周身像筛子一样向外喷血,强大的火力压制得日军进退不得,几名在后方指挥作战的鬼子指挥官刚站出来准备激烈士气,就在明灭的火光中被狙击手锁定,一枪就让他们脑袋开花,到地狱去见天照大神。
等到凌晨时分炮弹耗尽,特种大队官兵才在炮兵阵地周围埋设地雷,寻找日军一个薄弱环节突出重围,继续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给予致命打击。
在夜色的掩护下,安家军的特种部队比起正面进攻的坦克及步兵的组合还要可怕,日军遭到来自身后和侧翼的猛烈攻击,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悉数毙命,许多火力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哑火,然后被正面滚滚而来的钢铁大军所淹没。
凌晨三点,南满铁路以西城区,尽数被安家军占领。日军退守铁路东部,由于丢失大量反坦克火炮,抵抗再次衰弱。
这个时候,冈部直三郎已经把自己的指挥部设到了距离四平城二十多公里的石岭子火车站的一列火车车厢里,听到四平西城已然失守,他立即向关东军司令部致电,请求“战术指导”,眼巴巴地等着“转战”的命令下达。
一小时后,梅津美治郎的电令到来,命令冈部直三郎,率领残部逃往梅河口地区,然后由集安或临江退往朝鲜境内,归属朝鲜军指挥。梅津美治郎告诉冈部直三郎一个不好的消息,吉林城已经被东进的安家军占领,下一步战火极有可能蔓延到朝鲜境内。
冈部直三郎如蒙大敕,匆匆下令全军撤退,便带着石岭子地区的日军率先开跑,力争在天亮前乘坐火车抵达辽源,届时再视身后追兵情况决定是否白天冒着安家军战机的威胁行军,全然不顾四平街东城还在爆发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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