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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前敌总指挥部急电。”通信参谋詹焕琪上尉:部会议室。
“念吧。”
安毅放下手中的铅笔抬起头,端起茶杯喝下一口。
“电悉。今第二军戴岳部四、六师于淳安以北十五公里一线,不慎遭敌孙部第五军预设埋伏,命你部于二十四小时之内抵达救援以解友军之困。”
詹焕琪念完将文件夹递给安毅。
坐在大桌周围的杨斌、夏俭、曲慕辰和叶成立刻望向桌上地图,安毅接过文件夹匆匆一看,提笔签字递给詹焕琪:“以白长官名义发来的?看样子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复电遵命吧。”
“是。”
詹焕琪当即草拟电文,让安毅签字后快步离去。
安毅沉思片刻,大声问道:“各位,你们说怪不怪?全军这么多个主力团,至今为止没一个获得配备便携无线电台的优待,前敌指挥部竟然开恩给咱们配了一台最先进的德国电台,还很周到地派来一名教官帮咱们培训人员,让我感动不已!巧得很,刚到建德城吃上一顿舒服的晚饭,让咱们去救人的命令就到了,有意思啊,哈哈!”
众人抬起头望着安毅。陆续反应过来。夏俭忍不住大声问道:“大哥。你地意思是早有预……”
“打住!别嚷这么大声。”
安毅拿起香烟点上一支:“老杨。说说你地看法吧。第二军两个师是怎么被人家围起来地?”
杨斌侧着大脑袋沉思片刻:“说准。不过从现在地电令中说明地位置看。他们很有可能是从湖西绕道光昌进攻淳安被围地。还有一个很大地可能。就是二军在淳安城北地岔湖对岸征集船只。突然渡过那片一两公里宽地岔湖。企图再掉头南下攻击淳安时。中了敌人埋伏之计。
不过不管是通过陆路还是水陆绕击淳安。我们都不用追究了。没意义!目前最大地难题是。咱们如何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抵达淳安以北地龙亭里一线救援?我计算了一下。距离足有五十公里左右。而且还不能确定一路上是否会遇到敌军阻击。”
叶成说出自己地意见:“目前对我们有利地是。下涯镇已被我模范营占据。而淳安虽然距离桐庐一线地敌军只有四十余公里地直线距离。但是中间隔着千山万壑无路可走。除了下涯镇。敌军只能走北面地分水、百江和文昌这条长达八十五公里地大弯路。才能援助龙亭里之敌。因此我推测。在我大军压境之时敌人没有这么多兵力驰援。而且孙部第五军本身就有一万四千余官兵。从三面围困孤军深入地七千二百余官兵地友军二、六两师用不着增援。只需稳扎稳打、步步压迫。即可在一两天内结束战斗。
既然白长官急令我团驰援解围,估计东面三十公里外地三都镇也在我友军压迫之下,我们无需为右翼的安全分心,尽可在固守下涯镇和建德城的基础上,将主力抽调前往营救,只是如何行军、如何确定攻击方式却是其中关键。”
安毅频频点头,俯向桌面迅速提笔书写命令:“冬伢子——”
“到!”
通信连教导员关山中尉大步到来。
“这份交给詹连长,让他电询总指挥部,要求发来第二军被围困的具体位置和面对的敌军分布情况,或者让二军弟兄直接与我们进行无线电联系。完了你拿这份命令尽快赶到下涯镇交给胡子,让他率领老丁的警卫连立即出发,每隔一小时派一个通信兵回下涯镇汇报一路详情。”安毅把两张命令交给关山。
“是!”
安毅转向五米外大桌前地通信连连副彭剑青:“剑青,与二营之间的电话线架好没有?”
“刚刚接通,有何命令请吩咐。”彭剑青立正回答。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老叶,你给你地二营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刻到茶园驻地附近的新安江口搜索一下,把所有船只和船夫全部扣下征用,多少钱咱们照付,最好能弄到两艘汽船。”
叶成眼睛一亮:“明白了!是条令敌人意想不到地捷径,估计我军占领建德和下涯镇的消息尚未传到敌军指挥部,更不会这么快传到淳安方向,要是能从水路直插淳安,全程仅在二十公里之内,而且官兵乘船均可得到休息,这一仗好打多了!我这就去打电话,然后赶回去亲自布置,哪怕没有汽船有十几艘大渔船也行!”
叶成匆匆离开,安毅对杨斌会心一笑:“我刚才晃眼看到你地笔尖也滑过了湖面上,想必你也和我同样的心思,对吧?”
杨斌哈哈大笑:“说对了,我只是担心敌人会不会有提防,没想到叶营长算得比我快多了,哈哈!”
“喂?大哥,我的一营怎么安排?总不能让我几百弟兄闷头睡大觉吧?”夏俭闻到了硝烟味
不愿撒手了。
安毅瞪了他一眼:“急什么?如果胡子他们行动顺利的话,老子就让你的一营一夜跑五十公里,和路程光的模范营一起来个百里奔袭,从正东、东北两个方向猛击敌军侧后,咱们也给敌人来个反包围,哪怕吃不掉他,也要吓跑他才行。”
“哈哈!***,咱们这么一攻,加上老叶的水路,不也成了三面夹击吗?估计敌人做梦也没想到咱们来得这么快,这一仗有油水了,哈哈!”夏俭开心不已。
安毅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咱们的一厢情愿,但是不管怎么样,军令如山决不可违,哪怕再难这一仗也得打,打好了有些收入,打不好也能把敌人吓走为友军解围。但是,你别把事情看得这么容易,得立即回营让弟兄们做好出发准备,带足弹药和干粮,明天一天估计你都来不及做饭,所以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要时刻想着碰到硬仗怎么办?这才有进步,这点你要多向老叶和路程光几个学习,别以为自己够快够狠就能百战百胜,不信你夏俭试试,看自己能走多远。”
夏俭意识到安毅玩真的了,立刻老老实实肃立在一旁,不敢再有半点骄傲:“大哥,我知错了!我这就回去认真准备。”
“去吧!为将者要戒骄戒躁,三思而行谋定后动,要时刻想着弟兄们的性命。这乱世能人多得很,一山还比一山高,连我都被人算得死死的,何况你啊?回去吧,把刀磨利点儿,把目光放远点儿,这样才能使自己不断长进。”安毅点点头示意夏俭离开。
夏俭敬个礼大步离去,杨斌和曲慕辰叹息一声望着安毅,杨斌低声说道:“小毅,你年纪虽轻,但在驾驭下属方面比我们强得太多了,我们就没你这水平,也没你善于抓住时机循循善诱,这几个月看着一个个弟兄大步提高,我们都佩服不已啊!”
安毅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老杨你别夸了,我哪儿是什么循循善诱啊?我是担心弟兄们不知天高地厚养成坏毛病。正像你说的那样,这几个月弟兄们普遍提高了,但很多人的心气和德性也傲了,打几个胜仗就以为自己不得了,这可不行!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其他弟兄的。
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我二师的第一次龙游惨败,三个牛逼哄哄、自视奇高的主力团几乎全军覆没,不但自己死伤七八千弟兄,累得咱们**团也伤亡惨重,这还不说,咱们辛辛苦苦拿命去把他们救回来,他们却连个医生都没派给咱们,害得老子只能去求教会的洋人,最后要不是得到蒋总司令体恤,紧急运来几箱特效药,将会有多少身经百战的老兄弟死去?尽管这样,咱们还招来人家的嫉妒,你说遇到这样的事我找谁哭去?”
“是啊!全中国的军队都一样,咱们革命军还好一点,虽说互相算计,但事情没有做得太出格,还有点儿安慰。可不管如何,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养成懈怠的坏毛病。”曲慕辰也频频长叹。
安毅重重点点头:“正是这样,所以在咱们的部队里,决不能有盲目乐观的苗头,比如咱们眼前面对的困难,看是几十公里奔袭,可全团连续急行军一天半了,再走起来也要命的,而且面对的敌人足有一万四千人,咱们就三个营加两个连不到三千号人去打人家,还不是像赌博一样,赌敌人第五军在全线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胆子不够大,把他们吓跑吗?要是遇着你我这样的领军者,肯定要搏一搏才会撤,但只要一搏,不就能看出虚实了吗?
所以啊,这一仗看似占了突然袭击的便宜,其实很不好打,一个不好估计就胶着在一起,哪怕二军的弟兄士气起来了相互配合最终打赢,也会是个伤亡惨重的两败结局,咱们如今刚刚整编完毕,可不能再吃亏,否则下去的仗怎么打?越是到这种时候,就得越要小心,危机无处不在!”
“对!我也感觉到了,这次出发真有点反常,我军中路右翼怎么就咱们孤零零顶在前面呢?为何不让咱们在师部的统一指挥下作战?而由前敌总指挥部直接指挥?不符合惯例啊!”经验丰富的杨斌的嗅觉相当敏锐。
曲慕辰附和道:“确实有违常理,要不是小毅你力主快速行军,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提前到达,在警卫连弟兄的努力下硬是没让建德城一个人逃出去,咱们恐怕真没时间思考这么多东西,也没办法封锁消息,要是等懵懵懂懂地打了败仗才想起反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毅长叹一声:“没办法,咱们在扩编为师之前,还得老老实实装孙子,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