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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微亮
金老爷子三人在屋内静坐一晚,都是习武之人,却也不觉疲累。
二掌柜打开门,天边泛着朝霞,空气中传来草木气息。薛先生进到偏房去查看叶川的伤势,老爷子轻轻推开旁边的门,看着床上睡着的小女孩欣慰的笑笑。
灿灿这孩子真是命苦,自小没有父母双亲的疼爱不说,又身中不解之毒,昨日竟然险些遭到横祸,若不是叶川这个心地纯良的男孩挺身而出以命换命,老爷子恐怕将要在痛苦中度过余生。所以,金老爷子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救活,哪怕再多活几年几月。
“怎么样了?”金老爷子问道。
“这孩子的体格不错,在服了药之后,还可以再支撑下去。”薛先生走出来说道。
就在这时,村庄里响起了几声犬吠,几个人都凝神静听。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回来了。”那声音有些粗有些喘,正是出门寻药归来的金掌柜。
“齐了吗?”薛先生开口问道。
“都齐了。”金掌柜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薛先生。
“火狐呢?”二掌柜问道。
金掌柜闻言,小心翼翼地从腰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一只仅有巴掌大小的狐狸来。只是这狐狸与寻常狐狸不同,全身雪白,只在尾巴上有一小段红色,居然还在微微的晃动,竟似睡着了,样子十分可爱。
“是只幼狐!居然还活着?”二掌柜很惊讶地说道。
“运气好,摸到了火狐的巢穴,雌雄大狐居然都不在,我也就省的费手脚跟它们纠缠了,动起手来一打二真不太好说。”大掌柜也是很庆幸地说道。
“可是这幼狐的血能管用吗?”二掌柜不无怀疑的说道。
“能用,只要它尾巴那一小段的灵血就可以了。”薛先生也是好奇地盯着小火狐说道,毕竟他也从未接触过活着的灵兽。
“父亲,小川的伤需要用到火狐吗?”金掌柜疑惑地问道,昨日在看到纸上写有火狐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诧异,只是当时不便去问。
“一会让你弟弟跟你说,我和薛先生先整理药材,把火狐收好,别一会让灿灿看见了。”老爷子不无担心地说道,可惜,已经晚了。
“哇!这是什么啊!”小姑娘伤心痛苦了一整天之后,眼睛里终于重新出现了光彩,从卧室里跑出来,盯着金掌柜手上雪白毛绒在睡觉的小东西,伸出手就要去摸。
金掌柜赶紧把小火狐放进黑布袋里,说道:“灿灿别闹,这是救你小川哥哥用的。”
金灿灿听到这是救叶川性命的东西也不吵着要看了,只是低着头走进叶川的房间,趴在床边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叶川,静静地看着。
“也不知抽去灵血以后它会不会死。”二掌柜说道,毕竟他们之前都是猎杀火狐之后再抽取灵血的。
“现在没空管它的死活了,赶紧准备吧。”金掌柜把火狐也交给了薛先生,然后拉着弟弟到一旁说话去了。
日中时分,叶川被两位掌柜小心抬到了竹林居舍那里,毕竟在一河村房屋之中不方便施救,在屋舍外又怕被人看见。竹林的空地上,叶川端坐在一块虎皮毯之上,身体上身被缠了几道布带,两只手臂上更是包的大了半圈。他的四周围坐着金家父子三人和薛先生,金家父子三人将叶川扶起,薛先生将他身上的绷带解开,露出可怕的伤口,然后从身旁的药囊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和一枚灰绿色的药丸,将药丸送入叶川的口中,在其咽喉处轻轻一点,待其咽下药丸后,又在他背上和胸口扎了几针,最后才点头说道:“可以了。”
金老爷子低喝一声,手掌微微用力,顿时一阵旋风以他为中心吹开,慢慢地似乎有光芒在他与叶川接触的掌缝之间流出,渐渐的越流越多。这个时候旁边的两人松开自己的手掌,闭上眼,在丹田处结了一个手印,那些流出的光芒似乎又被吸引了回来,如此不断的流出和流回,竟然以叶川为中心,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光团。光团之中不断有光芒脱离出去,然而老爷子的手上一直在流出补充,如此维持着光团的大小基本不变。一刻两刻三刻,老爷子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水。而薛先生则远离在光团外,更远的地方则分别站着十五个孩子,守着这片地方,不让有任何行人或野兽闯入。
一个钟头过去,薛先生看着金老爷子吃力的表情,轻声说道:“可以了。”金老爷子轻吐了一口气,慢慢停止了掌间光芒的流动。只是旁边两人依旧闭着眼结着印,直至光团渐渐消散,这二人才睁开眼睛,赶忙起身扶住父亲。
薛先生走上前去轻轻抓起叶川的手腕,过了一会说道:“脏腑内的伤势基本治疗好了,真是万幸,这孩子算是活了。只是以他手臂和胸前的骨头,即使休养好了之后,恐怕也只能勉强做个普通人了。”
金家父子闻言都是沉默不语。
二掌柜看着身边竹林苦笑着说道:“这里的竹子,以后肯定长的非常粗壮。”
这时突然听见薛先生低喝一声:“不好!”
就见一层薄薄的冰晶从叶川的脚上析出,慢慢地往小腿上覆盖,薛先生赶忙取出一个小瓷瓶拔掉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叶川的口中,鲜红明亮又隐隐发亮的液体从他的唇边流下一丝。金大掌柜则与金老爷子调换了位置,同样伸出了两只手在叶川的背上,渐渐的光芒再次流转出来,只是这次光团尚未形成,就听见薛先生在旁边喊道:“快撤掌!”金掌柜闻言赶忙将掌撤回。只见那之前尚在缓缓覆盖的冰晶突然加快了速度,直接冲过了大腿冲上了腰部,只是在他撤掌之后又稍缓一些,却依旧在往身上覆盖。
“这,怎么会这样!”二掌柜叫道。
“看来这孩子身体里的寒毒,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厉害!”薛先生说道“我们用真气加快他身体的恢复,同时也把他体内的寒毒唤醒了,而它在感受到威胁之后,竟然会做出如此厉害的反扑!”
“我就不相信,凭我父子三人敌不过区区寒毒!”二掌柜不甘的说道。
“这寒毒,的确比灿灿小姐体内的更加厉害,如果强行用真气压制,结果只怕这孩子会顷刻毙命。”薛先生赶忙说道。
“可是,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吗?”二掌柜不愿接受这种现实。
“现在,只能靠这瓶火狐血药剂和这个孩子求生的*了。”薛先生叹息着说道。
“老二,别意气用事,”金掌柜在一旁说道,“我相信!小川他一定能挺过去的!”
叶川身体的上的冰晶越来越多,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只是空气却是比之前更加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