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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谷主有些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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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杗罡之前采摘的蔬菜,听着一老一少弟子俩玩似的吵闹,她不再多言,提起轻功便悄无声息的走远,还是回到她常去的那颗弯腰树下,便瞧见难得银龙早早盘候在师傅碑前那条涓涓寒溪上,像是在水底睡觉,都无需冒出头来喘口气似的。

    实际上,银龙确实是早早在此等,这不,还未曾靠近,寒溪清澈的水面便轻涌,银龙探出头来,兔般的龙眼睨向苏白,先声打了招呼:“昨天…”

    待苏白走近,他那后半句终于才续了出来:“…是我失态了。”

    失态吗?

    比起昨夜里桀骜不羁的翎少卿,只卖力的在地上打滚耍宝的银龙算不得失态。

    不过仔细银龙也算是个上位者,是名仙人,如此有位份的人满地打滚叫他醒来忆起自然是窘迫的。

    “酒喝多了,难免。”苏白的眼淡淡的飘向不远处师傅那座翻新的坟丘,轻轻的补了一句:“平心而论,有时我也会想,像你们这样醉上一回。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

    “难得你会跟人说心里话…”龙须动了动,似是隐隐嘴角上扬了些许,不过龙本生得威严,见得真龙一笑,确实有些怪异。

    话未说完,便被她那无悲无喜的语气截断:“再等两年。”

    “替你寻仙骨的事,早日收齐,你也可以早日回仙界。”那寂灵的眸子回视,清逸的声音,却隐隐有种厚重的感觉。银龙清楚,苏白是个重于承诺的修真者。

    可他却觉得反倒有些亏欠了,毕竟苏白此时的境地他很清楚,如果他是苏白。他想或许要等到二三十年后才会去考虑旁人的琐碎吧?

    不过,又念乡心切,凡间毕竟不是仙界。他至亲之人只在仙界。故而,他也未曾推托说是不急,只尽量忽略了内心的想法,点了点头。

    苏白那头,便再无动静,只机械的去到同一个位置,反复的研习着那落樱的花式。

    银龙盘在溪水里。时不时睁眼睛睨上她一眼,那懒洋洋的姿态似乎只是为了掩盖住一些心事。

    她练武,他瞧得多了。

    事实上,他虽从未开口,却真真的承认苏白是个好苗子。修为不高却允然有着一身仙风道骨的错觉,论说认真勤苦,他在仙界自然见过不少,可都不一样,看着苏白勤修,他总有种感觉,觉得它日,苏白必定是人上人、仙上仙。

    在这一点上,他对苏白的确有偏见。这样的偏见是向着苏白的,或许是因为当初那干净的衣裳递给他了一粒化清丹,又或许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瞧着苏白是如何的扛起血变后未知却从未在她最在乎的人坟前,留下一滴眼泪。不管是从何而起,他银龙对苏白已然有了偏见,或许也包含了他的期许吧。所以叫自己相信着,苏白不是一般的修真者,必成人上人、仙上仙。

    懒散的姿态下,那双龙眼又微微睁开,睨向不远处忽明忽现在漫天飞花里的白影。

    就这样,一个练功,一个想事,时间便如飞絮,飘忽不定,只一转眼,一个多时辰便算是过去了,天空也有一盏斜斜的红日慢腾腾的爬云游历。

    远远传来了撄宁轻细的声音:“师傅,吃饭啦。”

    “今天撄宁有亲自下厨,师傅…”随着一粉妆少女轻盈着步伐小跑而来,那声音也逐渐靠近:“师傅你看,撄宁为了烧菜,都烫伤了…”

    那娇小的粉红跨过寒溪,冲盘在水中的银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又装出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搅着手指灵动的眼远远盯着那漫天飞红的景致,试图用那总也跟不上速度的眼去捕捉苏白的身影。

    可她除了飞花,还真真半响看不到期待的白衣。

    她知道,是师傅的身法太快。

    也没叫她多等,少时那飞红瞬如泡沫,轻化在了空气中,红艳瑰丽不再,已然换上了一袭白衣清逸脱尘的立在其中,寂灵如邃夜的眼眸此时正直视着她,精致的小脸便又灿灿一笑,小跑上前去拉拽白衣的衣袖,撒娇道:“师傅,撄宁为了给师傅烧菜,被滚烫的油伤到了脸,还烫伤了手,现在都还疼。”

    正当她自说自的,那冰凉修长的手指已递来一个小药瓶,头顶轻轻飘起那平调的清逸之声:“此药,外用。”

    撄宁欢喜的接过,便磨着苏白陪她回去吃饭,途中还叫上了银龙“仙长”,银龙本不愿去,未想苏白相邀,便也跟着去了。

    去时翎少卿刚睡醒,打着哈欠恰好先她三人一步进了厨房。

    平日里若不是碍于苏白,翎少卿是恨不得天天能睡觉,毕竟睡觉时间拿来打坐炼丹本不是他愿意的,因为苦,因为难,往常鲜少能得个假期小枕少时就算是他难得的节日了,故而昨夜里喝高了本能的就把什么修行什么境界增长抛之脑后,痛痛快快的一觉睡到太阳出来,外头大暖。

    在桌前坐下,还打着哈欠,好似早已忘了昨夜的事,含糊不清的问向招呼他来的李老头,苏白的大弟子杗罡:“你师傅不来吃?”

    杗罡笑了,堆砌起厚厚的眼角纹一边发整着碗筷一边回答:“小师妹去叫了,师叔再等会,师傅应该随后就来。”

    “师兄,师傅来了。”娇小的粉红轻跳过门槛,几步来到桌前,拿出她拿贵重的本能、皇者的姿态,昂着小下巴推了一把比她矮好大一截的小师叔翎少卿,清脆的声音指挥道:“这个位置是上座,是给师傅留着的,小师叔要坐就坐旁边。”

    翎少卿一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开锅吃饭苏白的确很少加入,即便是加入,从未曾见过小师妹这般殷勤,要知道早些时候小师妹可是拿着自己的“马屁”拍的,今天怎么一下子就逆转了呢?

    再说,平日里,他一直是坐这个位置的,怎么早不说“上座”,晚不说,偏偏今天就计较起来了。

    翎少卿摸摸鼻子,向一旁挪了个位置,张口就向杗罡要饭:“小老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添饭?呃,头疼…”此时头还有些晕昏,是昨夜酒下肚太多的缘故,此时还算是半醉吧。

    一众人挤了一桌,见苏白没开动,谁也不曾捏筷子,倒是翎少卿已经哗哗哗的往嘴里扒米饭了。

    “吃吧,吃完我有话要说。”

    翎少卿是想不起来昨夜的后半的事了,吃得最欢便是他,还不忘了皱眉恶嫌的指着几个菜评价“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那几样都是撄宁勤苦了一个半时辰捣鼓出来的,从来娇惯的她哪里下过什么厨房,自然做出来的作品比不得她那大师兄。

    见小师叔这般不留情面的戳她面皮,本想叫师傅尝尝的心顿时被浇个熄透,脸蛋唰地一红,跳起身来抓起那几样菜便往外倒。

    杗罡见她这样急忙拉劝,好似是护住自己的作品一般,按着剩下那两盘撄宁杰作,愣是不给她“糟蹋”了,见苏白终于捏起筷子,竟是朝着她的作品夹去,想起翎少卿那刀子般的评价,撄宁的脸顿时烧得跟熟透的苹果似,急喊:“师傅别吃!”

    翎少卿当即一副豁然开朗的明悟姿态,捅破了那层纸窗:“原来这万年难遇的难吃菜肴是小公主做的啊。恩,我就说,小老头这么巧的手,怎么可以做出这等味道…”

    那木人似的脸面眉梢微微一跳,筷子放下,嚼着这不知是咸还是苦酸还是麻的青菜,“咕咚”吞下,似乎再无食欲,却还是用那正气的姿态“宽慰”烧红脸的弟子撄宁,她说:“面粉如灰,盐如细沙,盐比面粉贵,下回莫认错了。”

    “是,师傅。”撄宁瞧着苏白的眼睛隐隐多了些崇拜的成份,似乎这一瞬的苏白在她眼中有一道圣洁的光辉。

    翎少卿不服:“岂止?这青菜除了咸得发苦,还又酸又麻,啧啧难吃的无法形容…师姐,你能咽下去,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两弟子面前,少卿只唤她师姐亦或是央石,只有两人独处时,他才会叫她苏白。

    咸得发苦,还又酸又麻?

    唰地,撄宁的脸红到了脖根。

    翎少卿当即一副豁然开朗的明悟姿态,捅破了那层纸窗:“原来这万年难遇的难吃菜肴是小公主做的啊。恩,我就说,小老头这么巧的手,怎么可以做出这等味道…”

    那木人似的脸面眉梢微微一跳,筷子放下,嚼着这不知是咸还是苦酸还是麻的青菜,“咕咚”吞下,似乎再无食欲,却还是用那正气的姿态“宽慰”烧红脸的弟子撄宁,她说:“面粉如灰,盐如细沙,盐比面粉贵,下回莫认错了。”

    “是,师傅。”撄宁瞧着苏白的眼睛隐隐多了些崇拜的成份,似乎这一瞬的苏白在她眼中有一道圣洁的光辉。

    翎少卿不服:“岂止?这青菜除了咸得发苦,还又酸又麻,啧啧难吃的无法形容…师姐,你能咽下去,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两弟子面前,少卿只唤她师姐亦或是央石,只有两人独处时,他才会叫她苏白。

    咸得发苦,还又酸又麻?

    唰地,撄宁的脸红到了脖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