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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来到厨房,一屋子呛鼻的烟雾,罪魁祸首便是灶台前一边干咳,一边捅柴火的女人。
随行的天音弟子眉头一皱,原来,不曾走水,只不过是个不擅炊事的外人将湿柴也捡来烧了。便转向苏白道:“因事繁忙故而招待不周,请自便。”罢,便转了身回那大宴去了。
苏白与翎少卿为何来此?
此事还得从她二人赴宴起。
要知道历年四叶会邀请的都是些年轻才俊,一般来,这些人都是还未达到辟谷阶段的新辈,又逢四叶会前后是要足了五日方才谢幕,这些时间总不能一不管宿二不问食吧?
故而,四叶会举办的这几日,食住是一并包管的。
出谷前师傅便已然交代过,去了那天音门,必要记得戒口,一不得饮酒,二不得食肉,那里摆的宴席,却都是素斋的。
来荒唐,她与翎少卿赴宴之时,看见的,却是摆满桌的大鱼大肉,最甚荒唐还有许多桌正在进行那行酒令,搅得好端端一个“仙家”门派跟那市集闹市一般的浑噩。
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叫苏白难以相信,又谨遵师训,她才不得不找了一个天音弟子,要借厨房一用。
这不,那弟子便带她二人前来,老远便见着那浓烟滚走,那弟子心急火燎得飞奔过去,却没想一看,原来是之前向她借问厨房的另一个外,既然不是走水了,弟子便不再多管,丢下苏白二人便抽身离去。
“真要进去吗?”翎少卿问。
苏白点了点头,速书了一张避气功效的符咒,牵着翎少卿便走了进去。
近前,那女人竟未曾察觉,这份警惕心足实太弱。
立于她身后,苏白空灵的眸子微微睨了锅灶一眼,便伸出手来轻轻拍了她后肩:“还是我来吧。”清逸之声到不显突允,至少落在那女人心中,是清徐的,是柔和的。
女人回头一看,她打量苏白的同时,苏白也在打量着她。
年纪看起来并不轻,约莫四十岁是有的,却有双沧桑的眼,那是远比她这个年纪还要经历更多的沉稳。
可如今,这一双眼长在这连生火都教漫屋浓呛的主人身上,行为明明叫人感觉有些笨手笨脚,双眼却叫人觉得那是经历过好一番沉淀的有故事的人,所以,总显得矛盾。
女人苦笑:“这位道友若不嫌弃,还是我来做吧,素斋,我最拿手。”
想到翎少卿还饿着肚子,而这人定也不知道翎少卿的胃口有多大,将厨房交付于她,到头来自己还是要再跑一趟,想到这,苏白才道:“那一起吧。能快些。”
女人点了点头,便转回身又继续折腾那炉火。
苏白这才注意到,灶旁堆着的柴火,都是湿的,并且,如今细看她也才发觉,厨房里堆着的柴,全是如此,难怪这女人会尴尬的苦笑,想必这厨房里被调包了的湿柴是一个恶作剧,一个针对这女人的恶作剧。
当然,或许这是一个考验,谁知道呢?
“少卿,你去找些干柴来,好吗?”她转眸交代。
翎少卿甜甜应是,便去了。
“还是别烧了,等少卿拾来干柴。”一边着,她一边打量厨房摆放的食材,心衬,是够三人分量了。
应这清逸之声,女人苦着一张脸,将拾起欲往灶里塞的柴火又给放回原地:“明知道屋里湿柴是不能烧的,却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想着这里只有我一人,便试着将湿柴引着,让这位道友见笑了……”
苏白道:“换做是谁,都会去找干柴罢?”
女人更是为难:“若我去了,准保又得生出什么事来。”她隐晦,苏白却从她眼中读出那股子无奈,想必有些人在盯着她,在故意刁难她,而她却碍于某些原因,不方便明。
人的沧桑有两种。
一种,那份沧桑将自己掩埋得很深,叫你难以读懂。一种则是女人这样,想什么都能自然而然得显露出来,与天真不同,里面还住着包容与隐忍。
女人罢将半燃的柴抽出在灰里打暗,这才起身,又开始在这一屋子浓呛中,忍着熏目之困,开始洗菜切菜,苏白也不多,跟着做起下手,只是好似无意的,塞给女人了一张符咒,淡淡一句“能避烟气”,叫女人心中一暖,微微一笑。
很快,翎少卿便带回了柴火,苏白便回身生火。
未曾太久耽搁,十足分量的素斋便已在屋外小木桌上摆放好,管巧的是,后头竟前前后后又摸来了几个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友们,竟捡了现成,叫翎少卿眼底微微泛起不悦,到底,这些人于翎少卿不过是既不相识又不喜欢还抢了他饭量的“登徒子”。
好在那个女人前前后后多次进出厨房,不间断的给翎少卿添加分量,才管得他能维持一双水汪汪惹喜的大眼睛,也管得住翎少卿笑容满面。
听着几位无意中提及丘长老方才也入席了,竟未想丘长老也愿意吃那些大鱼大肉,等等几位心中不满的地方。
苏白食欲不再,腾出了位,将正吃得痛快的翎少卿转交于女人暂且照顾,也与他明白自己只去去就回,这才抽身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师傅夸了又夸的天音门竟是如此,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有什么想法。
心中有事,她的步伐便也更快,转眼便回到了那露天大宴,远远见着了正在回敬酒水的丘长老,不知为何,她心中竟觉得颇为讽刺。
可他人他事与她何干?
想到这,便也静下来,此番自己来找丘长老,只为拒绝奉义亭之邀,不是她苏白不要秘笈,只是不想取得这般叫自己看不起,想必师傅也不喜她如此卑鄙。
苏白穿过人群来到面前将身一请:“丘长老可能随央石来一趟,央石有话要。”
忽地,她耳畔竟传来丘长老的传音!
“小友若是找我,便来奉义亭罢。”
与这传音同时扬起的,竟是面前之人笑问:“何事?”
苏白微微一怔,抬眼一看,竟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一瞬间她明白了: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丘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