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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黄粱一梦,别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接正文93章)
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距那几声枪响已过去五年。
五年时间,不长不短,足够把曾经辉煌一时的宏基集团从历史舞台拉进商科教科书里。
五年后,s市中心,信宏置业新建的公寓群中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一套。
林轻盘着两条白嫩嫩的腿,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自己户头的总数愣神。
这五年来,一向不务正业的人在林缘的指导下洗心革面,用从前股神那里混来的一千万种子资金起家,中间磕磕绊绊、上上下下几次,目前长线每年收益稳定,短线成果越发精进,也算对得起从小在交易所里长大的心路历程。
对着自己那点家产流了一会儿哈喇子,林轻点开ssinsider,拽过万能翻译器姜楚乔,边听她讲今天的新闻,边半阖了眼养神。
姜楚乔念了几段新闻,林轻心里有了点想法,打断道:“楚乔姐,把咱们手里的能源股都抛了……”
话没说完,桌上的电话震起来,林轻思路被打断,闭着眼睛摸起电话,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所有的不满都在听到“保外就医”几个字时烟消云散,林轻从椅子上跳起来,略僵硬地套了件外套,连条裤子都来不及换,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跑。
身后姜楚乔的声音被“咣”地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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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一场雨,路面还有些滑。林轻一下一下松着油门,那节奏好像五年前的心情。
临行检举……亏他干得出来。
当年,要不是张秘书的电话打得及时,宏基大厦下头真是白多一具摔烂的女尸。
林轻咬牙切齿地攥着方向盘,当年那坐过山车般的心情仍旧栩栩如生。
还好,还好,她舒一口气,还好。
据说死刑犯在行刑前大多会被吓得站立不稳,也有大喊着要招供或者检举的。这种情况一般都会由法官或检察官当场核实,如果认定早已查实、属于侥幸心理的,则继续执行。如果当场无法查实,则依照法律程序暂缓执行,将犯人带回进一步调查审理。
一般来讲,大部分这种最后一刻的招供,都不会成功。
偏偏有人就成功了,比如说惠州某毒贩,比如说宏基这位公子。
他在被铐上刑场前一刻招出三名不在案的走私贩,把自己的量刑从死刑减为无期。
无期……五年前林轻握着电话站在天台,泪水被风吹得半干,缓了好久才嘿嘿嘿笑出声来。
只要活着,哥哥,只要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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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莱茵医院,她趴在方向盘上,一眨不眨盯着大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间姜楚乔来了几个电话,林轻迷迷糊糊回了几句,也记不清回了什么。
就这么等到了晚上九点多。
先被她看见的是一身休闲装的李洛淳,接着是张秘书和几个西装男。
最后出来的那个人,很高,很瘦,穿衬衫的样子仍然很有型,单手插在口袋里,比之前少了五分骚包,多了三分沉稳。
林轻一瞬间醒了,推开车门朝他跑了过去。
先看到她的,是正在给身后人拉车门的张秘书,张秘书见她跑得和投胎似的,忙朝她指了指。
可那人只是回头一看,眼里没有多少情绪,弯腰上了车。
黑色轿车绝尘而去,林轻愣在原地,口中的两个字随风而去。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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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张秘书从后视镜里看了半天在后座把玩打火机的那位,一时还有点改不过来称呼:“李总,刚刚那是林小姐哇!”
男人把打火机揣回口袋,长眼睛看向窗外:“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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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基虽被信宏收购,皇冠酒店好歹还在罗薇薇名下。张秘书等人把东西送上去,乖乖闪人。
洛淳这些年还算不错。长手指擦过水晶吧台的雕花,看着一尘不染的指尖,他想。
洗了澡,李洛基站在落地窗前,想起医生不能饮酒的叮嘱,无奈笑笑,嗅了嗅已经举到唇边的红酒,把酒杯放下。
整栋楼的火警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响起的,他刚要换了衣服下楼,忽然又笑了,拉过张椅子,坐在玄关。
乌拉乌拉的警报响得人耳朵发疼,他靠在椅背上,背后是永远站立的北极熊标本。
等到警报停了,他慢慢拉开门,看见了门口那个大半夜拉火警扰民的罪魁祸首。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还维持着一个敲门的姿势。
似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开门,林轻的手尴尬地挥了挥:“嗨!”
厚重的大门在她面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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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几天,林轻简单交代了姜楚乔几句这阵子的短线策略,开始了变态的跟踪狂生涯。
她找到张秘书,张秘书也不明白:“按理说,李总当年检举也是不舍得林小姐你哇,这怎么出来了以后反而避着呢?”
他仔细想了想:“林小姐哇,是不是你最近几年和信宏的王董走太近被李总知道了哇?可不是小张说出去的哇!”
林轻拍桌子:“我什么时候和王信宏走得近了?”
张秘书又想:“是不是这些年您都没去看过李总,他不高兴了哇?”
林轻再拍桌子:“是我不看他还是他不见我?!”
张秘书再想:“那估计是李总有了什么身体上的难言之隐哇,不好意思见你。”
林轻眉毛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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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那之后,她每天都小哈吧狗似的蹲在皇冠大堂。
他出门,她扑过去,被无视。
他回来,她主动帮忙按电梯,继续被无视。
后来她索性痴汉一样在皇冠开了房,去顶楼的电梯她的房卡刷不上去,她就每天爬楼梯往上跑。
有事没事在人家门口转悠一圈,顺便手欠地敲敲门。
林轻觉得自己活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不要脸过。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被无视了大概一百来次,烤的蛋糕蛋挞曲奇饼被顺手扔进垃圾桶,林轻有点坐不住了。
那天她在皇冠外头扯住了正要上车的人,攥着他的袖子:“我就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意思?当年扔下我,我不和你计较;五年里一直不见,我也不和你计较;现在这算什么?”
“什么意思?”那双永远不怀好意的长眼睛低了下来,长手指掰开她的手,“祝你和我那个身家百亿的大哥白头偕老……的意思。”
林轻愣了半晌,连拽都忘了拽:“什么?”
他嘲讽笑笑,转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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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基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林轻正坐在大堂发呆。
他没看她,径自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她从外面挤了进来。
电梯不断上升,两人各自占了电梯一角,林轻望着一直在跳的数字,开口道:“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咯噔”一声停了,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88。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电梯开始下坠,几乎在一瞬间,腰上一紧,她被人抱进怀里。
林轻下意识搂住对方肩膀,目光越过他肩头,看见屏幕上的88正在改变形状。
“别怕。”他声音很沉,“抱紧我。”
按理说,这么两句话在这个情况下说出来,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可林轻还是平静下来。
电梯下坠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左右晃动不止。
等摇晃也停止了,他才松开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退到角落。
林轻捏了捏发软的腿,忽然说:“哥哥,我总是做一个梦。”
“我梦见你去了,我却没死成,被王信宏铐在床上干了一个多月。”她抬头,果然见他一直不为所动的表情有几分松动,“我还梦见我给他生了个孩子,女儿,叫翠花。第一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恨自己为什么没死,几次想掐死翠花;第三年,我在翠花身上花的时间比想你要多了,我很害怕;第六年,我原谅了他,带着翠花和他生活在一起,只偶尔想起你;第十年,我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小名叫王狗剩,我已经想不起你的样子了;第十五年,翠花早恋,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你了;第二十年,哥哥,我已经想不起当年喜欢你的心情了。”
她语气很平淡,好像已经过完了这一生:“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躲我,可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宁可现在和你一起摔死。”
这话刚落,电梯又晃了晃。林轻索性松开抓着电梯扶手的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最后还是没死成,当电梯门被酒店工作人员从外面强行打开的一瞬,她被抓着手腕从电梯里拖了出来。
“在这层给我开间房,现在。”他听起来很急。
当大堂经理颤颤巍巍把门卡送来后,那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下,丝毫不怜惜地把她推进房里,关门。
这个过程实在太快,林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拎起来扔在床上。
林轻这才明白过来现在上演的是个什么戏码,从床上撑起来,略担心:“哥哥,我听张秘书说……你这次保外就医是因为肺和肾都不太好,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应该……呃……注意身体。”
他正在解扣子的单手一停,嗤笑一声,跨上床,半裸的胸口从她鼻尖擦过,他低头,阴森森地:“你说哥哥不行?”
林轻支吾:“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我其实不是很在意那个事儿……”
“嘶啦”一声,是他捏着她的手,反手扯了他自己的衬衫:“用不用哥哥给你讲讲,我在里头的时候,每天都是靠幻想谁的躶-体安慰自己?”
纵是林轻脸皮厚,此刻也脸红了:“不是张秘书的吧?”
他握着她的手脱了衬衫,又握着她的手去解皮带,坏笑道:“张秘书的也可以用,到底没你的管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叫他来一起耍耍。”
说着还真拿起手机。
林轻被吓得赶忙去拉他的手:“别、别,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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