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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没有接到第二个客人，想到即将变得和面□□一样厚度的肚子，林峰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了，收起眼角的媚意，恢复原本平静自然的面容，他揉了揉脸颊，准备到前台结算当日的工资。
在食不果腹的年代，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否自由呼吸这冰冷干涩的空气，所以月结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
林峰盘算着没有小费，光靠一次中等治疗的分成，节俭一些，去买那种发了霉的麦片，也勉强可以度过几日。
只是身体不知能否承受得住，这个年代，生了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熬过去的，恶劣不堪的空气质量足以影响人类的血液纯度。出了聚集地的保护层，如果没有防护措施，正常人仅能维持正常呼吸十分钟，之后便会进入窒息，从而面临死亡。
林峰活动了下手腕，走出中等治疗室，随手将门关好，避免让里面的暖气泄露出来，外出狩猎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在这个聚居地的人类中，能出去几次都幸存回来的，屈指可数。
重点是，必备的防护措施，那种包裹全身的净化空气装置，价值不菲。
没钱有时候，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林峰拍了拍还在低头忙碌着的中年男子，掏出表明自己身份的小牌，上面有各自的花号，要是有熟客，都会直接和老板指明想要哪名花手伺候。
不是每天都有客人上门，卖花这种事，也要看时间，一般蛮族狩猎出发和归来这几天，是最为红火的时段，买花客人的数量会增倍，尤其是一些新面孔。
而平日里，有足够闲钱买花的，都是衣食无忧的贵客，或者是单独行动的蛮族，他们的狩猎时间相对而言不太规律。
对方抬眼看见是林峰，友好的笑了笑，这个青年他认识，勤奋又有礼貌，似乎家境不好，但在这个年代，能自己一个人挣钱生存下去，都是很不容易的。
更何况，不是谁都能稳稳当当的做花手这么久，都没遇见过难堪的客人……至少他还没见林峰被人抬出来过。
即便是有老板照顾一二，也是不可能的，如此鲜嫩的花手，怎么说，也会惹到些喜欢辣手摧花的客人。
“今天收获不错。”中年男人把钱数了数，递给面前的青年，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自己平日里不得罪，总不会出错。
林峰挑了挑眉梢，接过手中的钱，捏着厚度，手微微顿了顿，数了一遍，不必第二遍，他塞进了衣兜中，同中年男子道了别，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搓搓脸颊发热后，便迈步出了花店大门。这小费，足以去一次高等治疗。
难道那名蛮族满意的表情是==这样？
心里暗想着，林峰被夜晚的冷风冻得不行，刺骨的疼痛从露出在外的肌肤上蔓延到身体各处，他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去。
进屋第一时间煮了壶热水，简单的擦干净身体后，青年盘着腿缩在床上，一身健子肉甩着胳膊打拳，那是隔壁老王梦里面才会发生的事情，正常情况下，若能暖和点，林峰就不会让自己冷到。
发霉的麦片可以省去，甚至还能奢侈的去和老头买点黑面包片，照顾照顾生意，补充营养也是好事，若是瘦骨嶙峋的，会较难应付突发情况。
剩下的钱就攒着买空气净化装置，即便是等到猴年马月，那至少也是个年月不是，林峰滚了几下，让自己变成一个茧子，破旧的被子缓缓的被人类的体温捂出几丝温度。
青年慢慢合上双眸，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时候，入睡更加容易一些。
第二天，气温降得更低，窗子上的白霜厚厚一层，几乎要破窗而入。
生了几次火都没有成功，林峰放弃了早上喝杯热水的日常习惯，将干麦片包好放回原处，穿上昨日的那身外衣，觉得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寒气太重，破了洞的木门根本挡不住。
围巾也不必了，他直接把脖子缩在竖起的衣领中，快步冲进门外的寒风里，现在的天气变化无常，这几日越靠近中午，气温越低，林峰担心晚点自己都能直接变成一个行走中的冰雕。
路过老头铺子的时候，青年不忘在打招呼的时候把钱抛过去，拿了几块干面包，再顺带把铺子屋檐上快要掉下来的冰凌给清理了，老头子身子骨不好，这一出入被砸到，估计店主就要换人了。
老头眯着眼，风太大他根本迈不出步子，但见林峰唇角挂着笑，许是昨日赚到了点钱，年轻人，就该吃点好的，若非自己还是要靠有点职位的儿子撑着铺子门面，而且家里人口不少，口粮供应艰难，他也想帮衬下青年。
老头叹了口气，做花手是能挣钱维持温饱，但伺候的大都是蛮族，力量悬殊之下，出了什么事，风险也是致命的。
林峰刚拐过“花王之都”的大字招牌，就看见金发青年在“小花堂”门口站着，正使劲摇着胳膊和自己挥手。
这么热情，青年摸了摸鼻尖，迎了上去，刚想开口打招呼，就被一袖子给拽了进入。
“你怎么才来！”不太满意的看着发梢都带着水汽的青年，对方一副抱怨的语气，但能听的出并不很认真。
林峰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他今天一路快跑，和平日里相较，似乎是来早了。
“不过还好，那位客人有耐心，老板说了，这次人家特意指定你，好好干，说不定真能成为常客，至少一段日子的口粮就有保障了。”金发青年说到这里，也不免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别说长久，就算是半个月的衣食无忧，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能三天不饿肚子，都足以做梦咧着嘴，对于居住在贫民区的人类而言，半饥不饱才是常态。
又来了么，而且还是一大清早，林峰微微点点头，他脱下外衣，整理了下自己的行装，缓步走入昨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