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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靖亲王是如何滑下战马的,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
皇上握住太后手的那一刻,一旁的满月清楚的看到太后和皇上的手都在剧烈颤抖着。
纵使经过了大风大浪,但像是今天这般凶险的场景,只怕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是第一次经历。
靖亲王被侍卫制服。
林d合这才后知后觉的指挥禁卫军冲上前去。
靖亲王余孽此刻气数已尽。
“满月!”
令狐鸿熹也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满月,
“父亲,我没事。”满月轻声开口,旋即摇摇头。
令狐鸿熹此刻脸上是说不出的复杂绪,刚才那一刻就如同做梦一般!他还以为这个女儿再也见不到了!
令狐鸿熹此刻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刚才云靖突然从马上掉下来了,是她暗中做了什么吗?
可现在这场合,他也不适合多问。
——
慈宁宫
太后躺在床上气息逐渐恢复平和。
皇上在一旁却是愁眉不展。
“皇上,简儿如何?”太后稍微缓了口气,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林简的况。
“急火攻心,正在坤宁宫休息,母后,你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体。这一次是儿子估算失误,没想到会有人在东曜背后放冷箭,害的您遭了三天罪!母后将降罪!”
皇上说着就要跪在太后床边。
却被太后一把拉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你,为了林氏皇朝,让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只告诉东曜一人!难道连我这个母后都不信任了吗?”太后语气有些埋怨。
“母后,儿子只是不想让您担心所以才——”
皇上也有他的苦衷,他派林d曜回来只是其一,咱暗处还有他的第二套计划,只是没料到,他暗中安排的五千精兵竟是临阵倒戈出了岔子!
表面看是云靖暗中收买这五千精兵,可皇上总觉得以云靖的能力未必能做到如此!而皇上正想利用这个机会牵出云靖背后的人,可直到刚才,云靖背后的人都不曾露面。
“皇上,不管你是如何安排的天衣无缝,这一次,你都是损失惨重!冉儿死了,东曜受了重伤,伤在那个位置,以后能否站起来还是未知,皇上!东曜他——”
太后痛心的看着皇上。
皇上垂眸,沉默不语。
“母后,其实儿子这一次是想引出藏在天朝深处的乱臣贼子,但怎料——还是棋差一招!令母后受惊了!”
“若不是令狐满月,只怕——”
“母后,令狐满月是如何令云靖摔下战马的?”太后如此说,皇上不觉凝眉问。
“亏你是堂堂天子,还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云靖有一个致命弱点,不能近距离的触碰和呼吸莲藕的粉末和味道,记得很多年前,有一次他误服了莲藕做药引的汤药,当场晕厥昏迷不醒。令狐满月却是有备而来,当时况危机,云靖一时半会也闻不到莲藕的味道,所以就给了令狐满月机会!”
太后一番话,皇上恍然大悟。
内心却又多了更多疑问。
“那她是如何料到云靖一定会叫她出去?”
“机会是留给有备而来之人!令狐满月不会为了救我一命而故意设局!她只是做足了准备!”
经过一场劫后余生,太后缓缓沉淀下心境,思考之后,并不觉得令狐满月有何不妥!
“不管如何,哀家这条命,这一次都是她救回来的!皇上,论功行赏吧!”
太后对满月的态度,似乎因为这一次而改变了很多。
皇上心中虽然还有想不通的,但太后是最近距离接触令狐满月和云靖的,暂时来说,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令狐满月跟这件事有关。
“母后,这论功行赏的话,令狐满月已经是四品女官了,难道还要晋升?”皇上有些为难。
自古以来,朝野之中最高品级的女官就是四品。
“皇上,凡事有先例。”
太后只说了一句话,皇上沉默不语,心底盘算着这件事究竟如何解决。
——
与此同时,令狐侯府
满月和令狐鸿熹甫一回到侯府,唐管家就急匆匆的硬了出来。
“吴姨娘和四小姐有消息了吗?”令狐鸿熹率先问。
“回侯爷,还没。二小姐也没消息。”唐管家如是开口。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带大小姐去谦雲阁,不许任何人打扰,知道了吗?”令狐鸿熹特意叮嘱唐管家。
“是,侯爷。”
唐管家领命退下。
满月跟随令狐鸿熹进了谦雲阁,不一会,令狐泉也随后进来。
看到满月和大哥平安无事,令狐泉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大哥,太后如何?宫里局势如何?”
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头一直是封闭消息,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都生了什么,就算是侯府也是如此。
令狐鸿熹叹了口气,似乎心底的郁结更重。
将宫里生的事说了一遍,令狐泉听的一愣一愣的,纵使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会觉得胆战心惊。
“满月,云靖从马上摔下来——”
“爹爹,是我所为。并且太后是知道的。”
令狐鸿熹这话憋了一路,毕竟在外面说不放心。可一听到满月的回答,还是一惊。
“爹爹,靖亲王对藕粉过敏这件事,我也是偶尔听太子殿下提及,太后也知道这件事,我只是提前准备,也没想到会派上用场,但靖亲王别人不选,偏偏选了我,没办法,只能是他自找的!我袖子里有藕粉漏出来的时候,太后就已经朝我使眼色了,所以爹爹可以放心,这件事整个经过太后都知道。”
满月如此说,令狐鸿熹还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就是我们平时吃的藕粉?能过敏的如此迅速吗?整个人都失去知觉昏迷不醒?”令狐鸿熹还是有些怀疑。
“爹爹,其实过敏这种事轻则自然只是普通的瘙痒难受,但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还会对鸡蛋过敏,对水果过敏的也大有人在,有些人体质不同,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应,云靖此事并非先例,爹爹放心吧,事实的确如此,女儿怎会欺瞒爹爹。”
满月一番话说得严丝合缝,令狐鸿熹听了,缓缓点头。
“只是——现在唯一要解决的是云靖为何偏偏找你!”
“爹爹,当时我靠近云靖的时候,他曾经说了一句话,是有人想要我的性命!这人应该还在朝野之中,并且位高权重!爹爹,日后你也要多加小心。”
满月如此说,令狐鸿熹脸色变了好几变。
“朝堂之中,很多事只能意会不能传。为父虽然明白,不只是云靖有异心,但是在掌握确实的证据之前,为父不能多半句。为父会小心的。”
令狐鸿熹能如此说,便是已经不准备对满月隐藏任何秘密了。经过今天的事,他对这个女儿的表现又有了新的认识,虽是女儿身,却比一般的男子还要聪明冷静。
令狐鸿熹在这一刻有个想法,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侯府荣辱与否,就掌握在她的手里了。
“爹爹,接下来你还要忙很多宫里的事,找人的事还是交给我和姑姑吧。这侯府成了这般模样,也要重新休整一番。”
见令狐鸿熹不再有任何疑惑,满月沉声提议。
令狐鸿熹重重点头。
“的确,皇上只给我两个时辰回家短暂休整,其实就是让我安排下侯府的况,未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一直留在皇上身边了,侯府的事也无暇顾及了,就交给你们了。”
“爹爹放心。”
“大哥放心。”
令狐鸿熹现在唯一欣慰的是,家里交给满月和令狐泉,他没有任何担忧和顾虑。
“这次的事,令皇上颜面尽失,太后受惊,五殿下重伤,连太子都吐血了,京都势必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所有与云靖有关连的都逃不过一死,你们要传令下去,侯府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不得议论多事,我会着令唐管家仔细调查侯府中人有没有与云靖或是云靖远亲有关连的!都要在第一时间及时清理,等皇上的人找上门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令狐鸿熹此刻想到的第一点自然是保住侯府!免于在这场惊变中受到波及。
——
令狐鸿熹与满月和令狐泉说过话之后,匆匆去了皇宫。
令狐泉拉着满月的手坐下来,这一刻心说不出的复杂后怕。
“这一次,我多怕你们回不来——”令狐泉说着竟有些哽咽。
三天前那惊险的一幕还在眼前,整个侯府都陷入一片火海和喊杀声中,她在睡梦中惊醒,接着就被乔青等丫鬟拉着到了谦雲阁,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是大哥及时下令防御疏导,这才能平安撤离侯府。
只是这一次,侯府死了一百多侍卫,可谓元气大伤。
“满月,这一次多亏你能想到庞锐可以帮忙,否则叛军找到了后山,放火烧山的话,姑姑真的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令狐泉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就是三天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姑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既然太子殿下能去那里,我自然也会想要通知你们,只要姑姑和爹爹不觉得庞侯府是鬼宅就行。”
“那种况下,还什么鬼宅阴宅的,鬼都没有那些见人就杀的叛军可怕!你说说,这太平盛世的,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令狐泉不由感叹连连。
“姑姑,自古以来,皇权黄泉,二人音同字不同,却是有多少人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宁可在鬼门前走一遭!”
“将来是没有多少安生日子过了,这侯府要修葺怎么说也得一年,听说宫里头也烧的够呛,在皇宫没修好之前,咱们也不能动工,哪能赶在皇上前面呢。这段时间就只能住在别院了。”
“一切都听姑姑的。”满月轻轻点头。
侯府的别院她是没机会住了,用不了几天,她的命运也将生改变。
“姑姑,满月想跟你商量一下,满月想负责在外找寻吴姨娘和四妹,还有二妹,这府里的事,姑姑毕竟比我熟悉,还是姑姑多费心。”
“好,就按你说的来。”
令狐泉点点头,对满月的话没有任何异议。
——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满月并没有回到太子府,而是一直留在侯府。
隐秀已经派人四处打探吴姨娘和令狐秋雨的下落,还有令狐平雪,可这三个人就像是从京都蒸了一样,遍寻不到。
吴姨娘和令狐秋雨是在叛军冲进侯府的时候走散的,可当时令狐平雪还在,根据当时在场的丫鬟家丁的描述,令狐平雪走得很慢,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到后来,众人都到了后山的岩洞,令狐平雪就不见了,一会功夫,庞锐的人带着她的信物就找到了后山,将侯府的人都带到了庞侯府。
就在当时,粉妆玉琢四个丫鬟还留下了两个找寻令狐平雪,最后却无功而返。
满月仔细分析了一下,总觉得令狐平雪是故意走散的。
因为她知道,一旦平安无事的话,她又要被关进秀雅苑,终生不得踏出秀雅苑一步。所以她选择铤而走险,佯装在混乱中走散,暂时找地方躲了起来。
可现在满京都都在到处抓人,她能躲去哪里?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令狐平雪脸上还有记号,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家都不敢收留她,甚至还要立刻将她送还侯府。
令狐平雪那样子也跑不了太远,她会去哪里躲藏?
满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带上了隐秀和铁英,沿着当日众人离开侯府的路线又重新走了一遍。
只是,才到后山,就遇到了庞锐。
庞锐似乎很悠闲,一身白衣随意闲逛,完全不受叛军事件的影响,看到满月之后,朝她温和点头,举手投足洒脱出尘,手中白玉扇子轻轻摇着,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贵公子。
可他隐藏在绝世贵气之后的,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孔,满月至今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