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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关键时刻不惩罚令狐鸿熹,满月就没有机会留在侯府。***
她设计了这么多,最后等的就是能在侯府呆上一年半载的,养精蓄锐,避过庞锐这一段的风头。
她刚才不是眼花!是真的看到了皇上是因为庞锐的眼色才改变了主意。
皇上竟然冒着被一众朝臣当做偏袒不公也要听庞锐的回应,庞锐这才回来没几天,竟是如此通天的本事!
皇上威严冷酷且多疑,就算是太后,任何事也要跟他商量着来,可庞锐却有本事让皇上对他听计从!
满月心下此刻是冰冷透骨的感觉。
对于皇上没有惩罚令狐鸿熹,不仅是满朝文武颇有微词,就是林一东合与太后也觉得蹊跷。
令狐鸿熹是皇上的爱臣,就算是这次处罚了他,皇上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况且的确是令狐平雪不对!
太后和林一东曜都没有看到刚才皇上和庞锐的眼神交流。
安妃与满月视线一致,虽然是转瞬即逝,但安妃隐隐感觉到,皇上改变主意跟庞茹有关。
庞锐此刻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兀自浅笑,轻轻摇着手中玉骨扇子,面如冠玉,气质优雅从容。
随着不远处的院子里响起令狐平雪的一声惨叫,当令狐平雪再次被抬上来的时候,右边面颊已经多了一个罪字!
因为是烧红的烙铁整个烙印上去的,所以此刻令狐平雪的一边面颊是红肿不堪血肉模糊。
太后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们都看清楚了!
令狐平雪面容已毁,尤其是林冉,让他不要再为了令狐平雪而乱了心神。
林冉此刻已经是目瞪口呆,想象着曾经花容月貌的一张面孔,竟是变成此刻这般丑陋不堪,最重要的是——丁菊茗说的话,就算林冉相信三成!
对此刻的他来说,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是巨大的侮辱!
他一颗真心交付出去,她竟然暗恋林一东合?
林一东合的确比他有本事!但林一东合会像他这样,一心一意的对她吗?刚才出事的时候,林一东合替她求过吗?
不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挺身而出!
想到这里,林冉就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知的!
尤其现在令狐平雪毁容了!林冉更是说不尽的悔意和挣扎。
令狐平雪已经晕过去了,剩下的事就是将她交给令狐鸿熹带走。
事已至此,至于令狐平雪是不是被采花贼玷污了已经不重要了,一个面目刺字的罪女,还能有什么大好姻缘呢?
令狐鸿熹带着满月和令狐泉,还有昏迷的令狐平雪离开了御花园。
院子内鸦雀无声,都是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令狐鸿熹。
一贯行事谨慎小心的令狐侯爷,竟是栽在自己女儿手上!不过众人议论最多的还是皇上放过令狐鸿熹这一出。
满月和令狐泉走在最后,旋即对令狐泉低声道,
“姑姑,我还要去未央宫跟荣乐女官打个招呼,要不然一会我自己回去即可。”
令狐泉沉思了片刻,低声提醒她,
“今晚不太平,你速去速回,反正我早回去也没什么事,估计今晚侯府谁都不用睡了,都听着老夫人折腾吧,你且去吧,我在神武门等你。”
令狐泉如此说,满月心知肚明,令狐平雪脸上被刺了字,这一次不把老夫人气死也差不多!经过如此大的打击,老夫人很难再翻身了!
“麻烦姑姑等我了,我去去就回。”
满月打过招呼之后,脚步飞快的朝与林简约好见面的地方走去。
隐秀在暗处保护她。
一路上,倒也也没遇到什么侍卫巡逻,隐秀熟知皇宫一草一木,领她走的地方自然都会避开侍卫。
“隐秀,今晚看到李景田了吗?”满月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今晚几乎所有人都在,但自从出了承乾宫之后,她就没见过李景田。
如果刚才李景田在场的话,只怕要对付令狐平雪还没这么容易。
“大小姐,李景田自从离开承乾宫之后,先是在暗处观察了大小姐一会,接着就不见了踪影。”
隐秀在暗处小声汇报。
“暗处观察我?他想做什么?”
满月凝眉之间,已经到了与林简约好的地方。
“令狐大小姐,请稍等片刻,太子有客。”
就在满月快要接近的时候,苏康自暗处走出来,双手抱拳恭敬出声。
“见客?”
难道是李景田?
自从林简离开御花园之后,李景田也就不见了!难道李景田是跑来找林简来了?
带着疑问,满月不动声色站在原地,不一会,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一抹暗黄色身影翩然到了跟前儿。
“退下。”
林简沉声命令苏康,见此,满月也让隐秀在远处等着。
看林简的神似乎是有话要说。
“满月,我们边走边说。”
林简说着,双手自然的虚扶在满月肩膀,看向她的眼神有盈盈亮光。
“好。”
满月停顿了半步,身子距离林简一步的距离。
“唉——你真是,我今晚心如此恶劣,你却不懂得安慰我一下,都现在了还跟我如此生疏,好吧——我自己抱自己。”
林简说着,竟是真的双手环胸抱住了自己双肩,那哀怨无奈的表,惹得满月嘴角频频抽搐。
看来,这位太子爷今晚上心是不错!还有心开玩笑!
“殿下,有何事要说?”满月眨眨眼,暗夜之中,星眸璀璨,明净通透。
不知不觉间,林简就会坠入她这双墨色寒瞳。
望着她的眼睛,思绪翻飞。
“我刚才见过李景田,是他主动来找的我。”
林简开门见山,一语道破。
怪不得满月刚才看他表有些兴奋,相比是从李景田那里得到了想要的。
“李景田还不知道令狐平雪的事吧?”满月觉得李景田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也跟林简的故意拖延有关。
林简勾唇一笑,旋即抬手自然的刮了一下满月鼻子,举止神比满月曾经认识的林简放松惬意了很多。
满月摸摸自己的鼻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林简也不解释,呵呵一笑,望着她瞳仁生辉。
“你真是够聪明的,我才说了一句,你就想到如此多。没错,李景田刚刚才走,还不知道令狐平雪出事了。今晚他一直在暗处观察你我,待我独自行动了,他就出现找到我,起初我也不知道御花园那边的况,只是要求李景田既然有话跟我说,就要撤掉他的隐卫。所以李景田一直都不知道院子里生了什么事,这期间苏康来对我禀报了几句,我猜想如果当时让李景田回去的话,只怕会扰乱处罚令狐平雪,所以——我故意拖延了时间。
呵呵——想来,李景田现在回去了之后,下巴都要掉了吧。”
林简脸上此刻是恶作剧之后的得意。
满月知道这不是关键!
见她不说话,林简笑了笑,自顾自的说下去。
“李景田没了萧算子在身边,又对林一东合恨之入骨,自然就有些沉不住气,他找到我,无非是想借助母后娘家的势力为他办事,现在林一东合最恨的人虽然是你,但他知道自己无力对付你,所以退而求其次的要将林一东合拉下马!我刚才拖拖拉拉了那么久,其实到最后也没给他一个承诺或是达成什么合作,只是看着他明明着急上火,面上还要装作是大权在握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接下来,只要我稍微点播几下,估计李景田就会跟林一东合闹个不可开交,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
林简的分析看似都在理,但目前来说,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李景田虽然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但毕竟是手握重兵的镇远大将军,只要他在京都,皇上和太后对他都是小心翼翼。
“其实现在最难捉摸的已经不是林一东合了。”
满月若有所思的开口。
“是庞锐?”
林简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庞锐此人,是敌是友,并不是表面看到的就能解释清楚的。”
“他现在还是按兵不动,不知道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还是已经有了决定,就等着合适的时候张口了。”
林简对庞锐的分析倒是精准。
只是,满月并没有告诉他皇上因为看了庞锐一眼就改变了惩罚令狐鸿熹的主意。
看到这点的人并不多,入股庞锐真的跟皇上关系非比寻常,那也不是短期内能调查清楚的!
满月不由得响起庞锐第一次去侯府的时候,他身边那个白胡子老管家曾经踩了一地的红色泥土在靴子上,那时候满月就怀疑庞锐宫里头有人。
她设想过无数个人,从太后到皇后,再到安妃瑾妃!
却独独没想到,跟庞锐关系密切的人竟是皇上!
现在看来,白胡子老管家之所以能自由出入皇宫,也跟皇上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在猜测当中,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和证据。
二人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神武门。
“殿下请留步,姑姑在外面等着我。我自己过去即可。”
满月轻声开口,神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深沉清冷。
林简看出她有心事,不由得沉声劝着她,
“虽然我不了解令狐平雪的事究竟为何,但现在解决了一个令狐平雪,你在侯府的日子也能好过点,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心事告诉我,但你不说,任谁也问不出来。只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安慰吧。”
林简今天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同,比以前成熟稳重不说,似乎还多了很多感触。
这样的林简似乎是在前一刻下定了什么决心!
“谢殿下关心,满月先告辞了。”
满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朝着不远处的马车一步步走去。
林简站在暗处看着她逐渐离开的背影,眼底再次思绪翻飞。
他今晚的确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件大事!如果任由局势是照着目前的形势展下去的话,满月只会跟老五越走越近,况且还有一个深浅不知的庞锐!
一贯是习惯了等待随心所欲的林简,在今晚做了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他要主动出击!
太子的身份就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直满月上了马车,林简才缓缓转身。
离去的背影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认真。
——
回府的马车内,令狐泉摇着头,一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了侯府门口,令狐泉细心叮嘱满月,
“一会见了老夫人你且站在我身后,倘若有事的话,我还能护着你。”
“姑姑,满月知道了。”
满月此刻也不跟令狐泉客气,一会老夫人见了她估计会跳起来要扒了她的皮。
令狐泉此刻也是感谢满月之前在宫里头给她解围,要不然令狐鸿熹突然问她去哪儿了,当时心神恍惚的她真的不知如何回答。
下了马车,还没走进大厅,就听到老夫人的枫兰苑那边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有老夫人的,有枫兰苑和秀雅苑一众丫鬟婆子的,还有苏醒之后的令狐平雪的。
“祖母!我的脸怎么这么痛?好像火烧了一样?我是不是毁容了?好痛啊!呜呜——”
令狐平雪哭着喊着,越是激动,越加刺激伤口的扯动,疼的她哭叫之余是呲牙咧嘴的表。
一众丫鬟婆子都吓得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坐在床边,看着令狐平雪血肉模糊的脸,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质问侯府的大夫,
“她的脸——如何恢复?!”
大夫啊了一声,旋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烧红的烙铁烙印上的罪字,谁敢去掉?而且也根本无法去掉!
令狐鸿熹站在大厅,脸色冰凉如霜。
“没用的废物!废物!”老夫人气的捶胸顿足的,恨不得将一屋子的人都杀光了。
这时,满月和令狐泉从容走了进来。令狐鸿熹看向二人的眼神说不尽的疲惫沧桑。
最近侯府真的是生了太多事!
诡异的事接二连三!
纵使令狐鸿熹纵横朝堂几十年,在面对家中如此多的变故,也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