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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皇后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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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生辰是四月二十六。

    清早,皇后便率宫妃去咸熙宫拜寿。

    太后自交出权柄,便免了后妃的晨昏定醒,平时养花逗鸟,与宫里的几位太妃解解闷子。以至于新入宫的妃嫔,竟有大半没有见过太后。

    皇帝的一纸诏书封了二十人,尽管一同下来的还有赏赐瑾芳仪的旨意。升了位份每月的例银也就升了,待遇也跟着上去,这已经足够她们偷着乐了。瑾芳仪,那可是传说中敢和皇后叫板的,她们这些窝在宫里都要发霉的主儿与皇帝的宠妃较劲,她们还没傻到那坟头。

    今日众妃来的齐全,谢玖虽是芳仪位,随皇后跪地向太后祝寿却排在了第三排,正在柳妃之后。她背上仍背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厉鬼,好在那鬼身后没什么伤处血迹,还算正常。却也足够谢玖提起全部的心思来提防,生怕一个不小心在太后面前失仪。

    在前世的印象里,太后掌控权极强,皇帝隐忍了不少年,放任皇后与太后之间夺权。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楔机,皇帝决意不再隐忍,下了狠心清洗宫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一举除了包括太后在内的众多势力。只是在那之后,太后的脾气反而越加不好,对看不顺眼的宫妃变着法儿的折腾,她甚至听说一个新进得宠便目下无尘的美人,被太后罚在太阳底下顶着一碗清水站了整整两个时辰。

    就算是她自己,也没少被太后以侍疾的名义折腾。

    这一世,她也没有天真地以为会入了太后的眼,尤其是在皇后开门见山地对她说,太后命她好好管教自己之后,更不敢做这种白日梦。

    她不止一回地想,景元帝骨子里的阴晴不定就是随了太后。

    大概除了那位传说中和善宽厚的先皇,他们一家子精神都有些不正常,都以折磨人为乐。

    以皇后为首高位妃嫔每个都说了几句吉祥话,到了谢玖这里,咸熙宫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连太后\宫中的一只死去多时的土狗鬼都跑到她身边吠了两声。

    谢玖这时肯定了,她和姓顾的一家子都犯冲,包括姓顾的狗。

    “这就是皇上新封的瑾芳仪了?”张伏慧扫了眼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谢玖,柳妃和自家侄女在宁安宫闹的不大愉快,还特意惊动了皇帝皇后的事,她几乎是不到一刻钟便知晓了。若不是傍晚柳妃顶着一张肿的跟小馒头似的脸亲自到咸熙宫请罪,她几乎直接杀上承欢殿,亲自教训教训这个向天借胆,敢越过她就直接给张修盈难看的柳妃。

    一肚子的火就在见到柳妃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想不到张修盈也有这么凶残可爱的一面……原来她一直忽略了一点,侄女随姑啊,顿时这叫一个欣慰。

    虽则没有追究柳妃,却在心里连带着也记了谢玖一笔。

    事发在宁安宫,两位高位宫妃手拉着手进去,却是打肿了脸出来,说谢玖没有在中间加盐添醋,是朵圣洁无辜的白莲花,谁信?

    “进宫时哀家记得你看着本本分分的,相貌也算端正。”太后往下的话就没说,但话外的意思恐怕就连一直朝谢玖吠个不停的土狗也听得出来:你现在可长歪了,也一点儿不本分了……潜台词想必还有:看着就让人讨厌。

    “瑾芳仪七巧玲珑心,很得皇上的欢心。”朱德音端坐在正位下首,五官柔和,淡淡地笑道。

    在皇后的下位,坐的正是谢玖前世的嫡亲姑姑,现在正怀胎五月余的秦妃。

    这一次,是谢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年轻的秦萱蓉。

    她如今二十岁,一张姣好的鹅蛋脸,肤如凝脂,云鬓浸墨,俊眉修眼,让人见之忘俗。

    因身怀皇嗣,秦妃一向幽居永乐宫,不理俗物,唯今日太后生辰,这才难得地露上一面。她一向知礼守份,得了皇后的特许,这才没有和众妃同去昭阳宫,而是一大早直接到了咸熙宫。

    她听见皇后对瑾芳仪的评价,抬眼看了看谢玖,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谢玖太了解自家姑姑,一向是只钟意搅浑了水,自己却从不入水的。

    尤其是在水已经浑的不像话的情况下,她才懒得锦上添朵花。

    “宫妃是服侍皇帝的,想让皇帝开心也没有错,却不能没有底线,一味地谄媚惑主。皇后,你一向以前朝段皇后为榜样,便应多学学人家治理后\宫的手段,只你一个贤德也是不够的,理应管教好下面的妃嫔,循规蹈矩。段皇后所写的女诫,宫妃该多学学了。”张伏慧吩咐众妃入座,继续道:“哀家看,新入宫的这些倒是知书守礼的……瑾芳仪该多学学。”

    谢玖垂眸,从她坐下开始,那土狗就跟着她想要咬她的衣角,汪汪吠个不停。

    如果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真想一脚踢开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他主人看不上他,它居然也敢欺负她!

    她真想指着它的狗脑袋大骂,你家主人是脑抽了吗?她好歹是皇帝亲封的有封号的芳仪,让她学这些个新进宫连宫规都不知道学没学全的低等妃嫔,还讲什么尊卑,那一肚子尊卑思想是让狗吃了吗?

    当然,她没那个胆子敢和太后对呛,于是毕恭毕敬地起身福了一礼:“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好生向皇后娘娘学习。”

    张伏慧不屑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倒比看着更口乖舌滑。

    只听皇后笑道:“本宫乐得与谢妹妹亲近,只是宫务繁忙,却未必时常得闲多聚。可惜谢妹妹独居一宫,没有交好的姐妹,否则相互做伴学习,倒也不致冷清。”

    谢玖右眼皮一顿狂跳,跟乱弹琵琶似的,心道这皇后是要坑她。

    张伏慧闻言,不着痕迹地扫了皇后一眼。

    昭阳宫中,瑾芳仪扫了皇后的面子,又在当晚和皇上出双入对地刺了皇后的眼,这后\宫皆知的消息她这做太后的又岂会没有耳闻。只是这皇后背着贤良淑德的石碑,便想拿她这个皇帝的娘做枪使,既给瑾芳仪添了堵,留了后患,又没有正面与皇帝对上,这一举两得的算盘,真是打的吧吧作响啊。

    张伏慧心知肚明,不过仍打算遂了皇后的意,谁叫她看那瑾芳仪就是不顺眼呢。

    比看皇后更加的不顺眼……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后\宫让她看顺眼的那么少?

    “我与谢姐姐就交好,怎么会没有人做伴呢?”张修盈笑盈盈地道。太后生怕她控制不住胃口,还未开宴就大吃特吃,特别吩咐宫人什么也没准备,连盏茶水都没有,她便右手抠左手,来回摆弄着玩。

    张伏慧白了没眼色的张修盈一眼,也不知谢玖有什么魔力,勾了皇帝就罢了,连自家侄女也巴巴地贴上去。她怎么就不像对柳妃那样,啪啪上去先甩两耳光再说?

    太后动了动嘴唇,正待开口,便听宫外太监尖锐的声音直冲云霄似的: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