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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重判轻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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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庆侯也没了办法,银子珍宝,陆府出了两任太傅,怎会少了那十几万两银子。想用个女儿,来换儿子的平安,也未能成事。

    如今他真真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只得与鲁王告辞离开。急急忙忙的派人去赣地,给秦王送信。希望秦王还顾念穆玄烈这个儿子,且看在两府姻亲的份儿上,顺便保下他的儿子。

    只是还没等到秦王的回信,皇上的判决已下。下旨斥责秦王教子无方,减俸半年,赔银万两给太傅府。其子穆玄烈,由皇上的亲军卫押回封地,由秦王严加约束,非得传诏,永不得再进京师。

    德庆侯纵子逞凶,致使陆知县之子重伤。收回世袭爵位。废除其子廖镛,侯世子的身份,永不得入仕。

    轻判了穆玄烈,却重判了廖镛。皇上这是在向百官诏示,亲疏有别。即为皇上的孙子,总要有些特权。

    穆玄阳得了陆太傅授意,这才没在朝堂论理时开口。原以为皇上会大义灭亲,秉公办理,不想那穆玄烈只是被遣返,连点儿苦头都没吃。

    心中难免不平,可圣旨已下,便是终审,由不得他再申述陈情。陆太傅也没想过,皇上会如此。

    倒是陆老太爷接了圣旨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都说民不告官,只因官字两个口,有理也说不清。焉知官也有告不赢的时候,天家一口顶天地,罢了!罢了。”

    看着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父亲,陆承祖心里很是难过。当初他要告御状,父亲心中应该是不愿的。如今他才明白,父亲比自己更加了解,什么是天家权势,什么是伴君如虎。还是他历练不够,想的浅了。

    周皇初接御状时,也有些犹豫。心烦之下,去了后宫郭宁妃处。郭宁妃知儿子鲁王,于朝上为德庆侯求情,自然也会帮着吹吹枕边风。

    “皇上,秦王的这个儿子,着实可怜了些。被人毁了一生不说,如今还要受罚,还请皇上念其也曾在膝前进孝的份儿上,多宽待他几分。也算全了皇上与这孩子,祖孙一场的情份不是!”

    要说后宫不得干政,郭宁妃这番话,便有些逾矩。皇上不悦,当时虽拂袖而去。可无风起浪,终是在心里留下了涟漪。

    想着穆玄烈年幼时,他也曾抱过这个孙儿,人老了便更看重亲情,且身边近臣多有劝和,这才下旨轻判了穆玄烈。可为了给太傅府一个交待,而重判了德庆侯。

    因为下的是明旨,会上邸报,陆承祖这才给远在广宁卫望平县的弟弟去信,怕他担心。

    秦王给德庆侯的回信,尚在往京城的路上,便已接到了皇上的旨意。没了半年的俸禄事小,秦王更在意的是,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份量轻了。

    气得下令王府侍卫进京,去将儿子押回,打算从此将儿子圈养于府中,不准他外出。

    可也不知是不是受惊过度吓着了,穆玄烈在回封地的路上,便开始上吐下泻个不停,还没等回到封地,便病死在了路上。

    周皇闻信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了声天道为公,便再没把这个孙子放在心上。儿孙满堂是福,可在周皇心里,儿孙只怕都是债,而非福祉。

    而德庆侯自打世袭爵位被夺,儿子也没了世子的身份,便一病不起。

    廖镛原就喜欢经商,没了这世子的身份,虽说以后经商会多有不便,可只要父亲活着一天,就还是德庆侯。可京师他是没脸再留下了,便以老父需静养为由,带着父亲和弟弟们,回了祖籍。从此远离京师。

    周皇不知,自己一时偏颇,却救了廖镛而害了自己的孙子。

    正因为德庆侯府被重判,所以穆玄阳没有再对他们出手,放了廖镛一马。毕竟他最恨的只有穆玄烈。

    至于穆玄烈为何会死,怕只有他和四剑才知了。这件事穆玄阳到死,也未再提起。四剑更是守口如瓶,只当此事从未发生。

    所以陆如雪从始至终,也不知穆玄烈,是被穆玄阳暗中下毒,给害死的。只当一切都是天道神佑。

    陆崇宇昏迷半月后的一个傍晚,在陆如雪第十次为他施针时,总算是有了反应。

    见兄长眼皮下眼珠滚动,指尖微颤,陆如雪心中狂喜,试着轻唤了几声,“哥,哥,醒醒!”

    陆崇宇只感觉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时头还有些发沉,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妹妹的声音。

    不由得轻哼出声,想要抬手,却发觉浑身无力,试着说话,这才品出口中一股苦药味。

    “我这是怎么了?”

    “兄长可还记得,自己曾落水昏迷?”陆如雪试着拿手,在陆崇宇眼前晃动,“兄长可看得清?”

    胪内有淤血,最可能影响的就是视力,所以见陆崇宇眼珠转动,却没有什么焦距,陆如雪不无担心。

    陆崇宇只是太久没有睁眼,一时无法适应,缓了一会儿,这才点头,“妹妹怎轻减了这许多?”

    可侧目间对上的却是一张清瘦苍白的小脸,只那双大眼睛中,胞含着喜悦和关切。

    “兄长若是再不醒,妹妹就不只是轻减了。”陆如雪嘟了嘟嘴,有些幸福的抱怨了两句。

    陆崇宇能醒转,陆如雪怎样都无所谓了。只感觉提着的心落回了原处,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痛,很是疲累。

    “我睡了很久?”见妹妹一脸孩子气的和自己抱怨,兄妹两个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不久,才半个月而已。”陆如雪也找回了久违的轻松,一边儿给兄长把脉,一边儿随口应了一句。

    听妹妹说的轻松,可陆崇宇想着,自己落水后,妹妹必然是守在他身边,尽心为他医治了半月,难怪看上去一脸的疲惫,还轻减了这么多。

    想要试着起身,这才发觉自己身无长物,只着了件亵裤,不由脸上一红,朝四下里张望。

    见屋里只有妹妹和丫鬟采月,自己的小厮不知都跑到哪里去躲懒了,下意识的往被子里又缩了几分。试着叫了两声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