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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回陆如雪,穆玄阳方知一切祸由,皆始于宋玉书暗中恶行。
“剑锋,给华掌柜传话,派出所有暗卫,监视宋玉书。特别是他在城外的那处别庄。留心陆小姐的两名贴身丫鬟。”
剑锋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再劝。陆小姐身上的伤,他也看到了。难怪少主会怒,怕是这会儿再劝,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不如叮嘱华掌柜行事小心些,别让皇上的人发现,领命退下。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陆如雪将自己弄得脏污不堪,这会儿洗来,当真是费了不少的劲。
足洗了有小半个时辰,换了三次清水,这才勉强算是洗干净了。换了衣裳,羞羞答答的从屏枫后走出。
她听的清楚,自己沐浴时,穆玄阳就在屏枫外。想着烛火摇动,自己的身影,就印在那屏枫上,脸上不由得一热,不敢抬头去看他。
那次陆如雪给穆玄阳看诊,被打湿了衣裙,无更换衣物。穆玄阳就多了个心,在他的书房中备了几套衣裙。这会儿倒正巧合用。只是他做这些,从不会解释,也不需要陆如雪知晓,一切都缘于他深爱着她。
见陆如雪湿着头发,被热水熏红的脸颊,除眼下还有一抹黑青,活脱脱的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儿。一步冲到她身边,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内室的床榻走去。
陆如雪心中一慌,她还是很在意穆玄阳的想法。怕他误会了自己,或是嫌弃了她。
却见他只是将自己安放于榻上,将她的脚置于膝头,顺手拿过一药箱。
鞋袜被退,脚上伤口钻心的疼,可陆如雪却只想逃开,不忍叫穆玄阳看到脚下的伤口。那里怕是连块完整的皮肤都找不见。
“嘶~!”虽心里知道陆如雪受了伤,可真的亲眼所见,穆玄阳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宋玉书的恨无以复加,只恨不能提剑直奔驸马府,将那人大卸八块。
“我自己来就好!”陆如雪试着将脚抽回,穆玄阳怕弄痛了她,不敢着力,可却扶着她的膝,不肯依她所言。
“别动!”小心的拿药为陆如雪擦拭。药膏虽清凉,可药效却猛。
前一刻,陆如雪还能忍着伤痛,光着脚走路。这会儿不知怎的,却是再也忍不住,只感觉脚下一阵阵钻心的痛,颤着身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穆玄阳不敢抬头去看,只怕多看一眼,他就会疯狂的想要杀人。
每一次伤口的触碰,都能感觉到,陆如雪强忍伤痛的颤抖。若不是还要留下照顾陆如雪,他不知自己会干出什么来。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杀了他!杀了他!”
好容易将所有的伤口都涂了药包扎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陆如雪痛得给予晕倒。若不是还惦念府中亲人,她真想晕过去算了。
穆玄阳又拿着布巾,帮陆如雪绞干了头发。看看天色,已过宵禁时分。
“先回府吧!”
“好!”
依着穆玄阳,当然不愿见陆如雪再受一分的累。可也知若是今夜不放陆如雪回府,陆府中人还不知要如何心急如焚。
换了夜行衣,穆玄阳一路背着陆如雪,不坐马车不走大门,飞檐走壁赶回了太傅府。
“如雪!祖母的乖孙,快来给祖母看看!”孙女失踪了足有四日,太夫人炸见,一步踏空险没栽倒在地。
“孙女不孝,累祖父祖母担心了!”陆如雪一步冲到祖母面前,抱着祖母的腿大哭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她强迫自己要冷静,可亲人在前,看着祖母头上系着抹额,双眼凹陷,分明就是劳心力竭。心里建设瞬间崩塌,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只想着躲在祖母的怀里大哭一场。
陆老太爷也是双眼泛红,强忍着泪不愿在小辈面前失了分寸。陆承耀单膝跪在女儿身侧,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心里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唐氏也忍不住痛哭失声。甚至陆崇文三兄弟,也在一旁跟着抹泪。
平氏这会儿带着儿子陆恒诘,也在外院。就连陆恒诘也知姑姑回来了,吵着要姑姑抱。
一时间屋里只闻抽泣呜咽之声。陆峰跪在中厅大门外,双手捂着嘴,哭的起不来身。大小姐总算是回来了,他就算即刻去死,也再无遗憾了。
知道陆如雪回来的人并不多,除了陆峰外,陆承祖只让陆川和陆有年守在外面。甚至连儿子身边的小厮,都给打发了。
太夫人和大夫人身边,也只留了兰若和芳华近内伺候。平氏身边更是连人都没留。甚至连儿子贴身伺候的乳母,都未放出二门。
除了几个主子外,几乎没人知道陆如雪已平安回府。
这会儿穆玄阳安静的立于一旁,未发一言。太傅府的人需要发泄,他又何尝不想大哭一场,可大仇未报,他没资格哭。
太夫人哭的狠了些,这会儿有些上不来气。陆如雪这才惊觉,忙一边儿抚着祖母的胸口,帮着顺气,一边儿吩咐兰若,去“紫苏园”拿她的药箱。
将祖母安置于内室的榻上,施了针喂了药,见祖母睡了,陆崇宇陪着陆如雪又去看过母亲云氏,见母亲服了药正睡着,这才回了中厅。
穆玄阳已将事情始末,都告诉了陆府诸人。这会儿一家人都沉声不语,陆老太爷和大老爷,双眉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们和陆如雪一样,都想不通宋玉书与太傅府并无交恶,为何他会对陆如雪出手。
见陆如雪兄妹进门,先问了太夫人的情况,一家人这才复又坐下来相商。
陆恒诘年纪还小,小姑已平安回府,剩下的事平氏也帮不上忙,得了婆母吩咐,这才带了儿子先回了内院。
唐氏自然是要留下照顾太夫人,这会儿外院只有府中的男人们。
“如雪,你与那宋驸马,可是旧识?”见大伯父问起,陆如雪将自己这些天的猜侧讲了出来。
“依你所言,那宋玉书劫持于你,只因迁怒?”陆承祖觉得这个可能太小了,完全说不通。
陆府诗礼传家,为人行事多耿直忠厚,自不晓得这世间还有一种人,自己不如意,也看不得他人顺遂。而恰巧宋玉书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