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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医女连品阶都没有,青飞不认为林秀君能看得上,林家又是江东的首富,只怕千金之数林秀君也看不上眼。
青飞认为五皇子太天真了,但她没再多说什么,对林秀君她的感觉始终复杂,也许林启说得最贴切,她是又防备林秀君又护着林秀君。
不过现在不管是防是护,冲着郭尚书青飞一定得去一次乔氏脂粉店的。
今天的乔氏脂粉店人不多,但一进店青飞就听见一位身着丝绸的夫人对她的同伴,一位也一样绫罗满身的夫人说道:“你不是问我哪儿的口脂这么好,就是这家店的,光泽好滋润嘴唇,当然好东西有好价钱,一盒口脂就值一两黄金,还真是不愁钱的才用得起,反正我是不愁的,光我爹娘给我的嫁妆就够买下这家店了,根本不用动我相公的银子,丫头,再给我来两盒上次那种玫瑰红的口脂。”
“…是,程夫人。”一个女店伙计利落的从货架上拿了两盒口脂。
“哟,你还记得我姓程?”程夫人倒真意外。
“怎么不记得,夫人的气质谈吐容貌都是上佳的,最重要的是妆容搭配,不用我们建议就能选出最好的。”女店员语出真诚的奉承。
程夫人掩唇笑得开心:“这小丫头还真会说话,看来不照顾你生意都不行,再给我来盒荷花香粉吧。”
“小的谢谢程夫人了,果然程夫人会选妆品,夏天用荷花香粉最符合时令了。”女店伙计欢欢喜喜的又取了一盒香粉。
“你还别说,这点还真不是我自己夸我自己,在姐妹中就属我妆容最出众,也总是我最先知道京城最时新的妆饰是什么。”程夫人洋洋自得,她带人来这家京城最贵的脂粉店,就是来炫耀自己有钱的。
女店伙计这回只笑笑没说话,因为她看清程夫人女伴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要再激得她俩在店里翻了脸也不厚道。
程夫人的女伴是许夫人,两个女人在闺阁就认识,也各是富商家的掌上明珠,未嫁时就各不相让,嫁人后又什么都拿来比,只是两人的婆家娘家都在生意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们再争也不好意思撕破脸。
今天许夫人是发现几天没见的程夫人换了口脂,问一句是想找机会笑她是不是用不起皇商张家的脂粉了?结果程夫人把她带来这家新开的毫无名气的脂粉店,一出手就是几两黄金,这不是跟她叫嚣吗?
“我说你们这店,怎么就这点脂粉,不是剩下的吧?”女店伙计取了两次脂粉,许夫人发现货架上的纸盒并不多,认为可找到程夫人当冤大头的把柄了。
不用女店伙计解释,程夫人就笑得更得意了:“我说许家姐姐,三月份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收到苏家高夫人的开业请帖?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里,高夫人亲口说了,乔氏脂粉店的每一盒脂粉全都是大老板林小姐亲手制的,这一个人一盒一盒精心制作有多快,买得人又多,当然货就剩不多了。”
能得到高夫人请帖的全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商贾,要是许夫人被高夫人排除在外,程夫人也得让自己公公和父亲查查许家和其夫家崔家的生意状况了。
许夫人也明白其中利害,语气带了几分懊恼:“原来这就是高夫人当东家的那间脂粉店?三月的时候我随我家相公去江南了,后来回来我还补了一份贺礼让人送来呢,高夫人的店还能有差?丫头,也给我一盒口脂,颜色偏粉一点儿,我肤色白,口脂淡一点儿更自然,这盛夏淡妆才雅致。”
许夫人买脂粉是弥补自己差点儿得罪高夫人的失误,不过后面的说词则又和程夫人对儿了,她比程夫人生得白净,也懂妆饰,如何?
程夫人也不生气,许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乔氏脂粉店的脂粉绝对值一盒一两黄金,而且是香粉比口脂更难得,不但美白还能娇嫩肌肤,等再用上一个月她一定素颜来见许夫人,看看到底谁肤色更白更细腻!
程夫人才不会好心告诉许夫人真相,这家店的香粉还真不多了,她得早点儿打发了许夫人再回来存上几盒。
两位夫人心怀各思都觉得自己才是赢家,倒是又“姐姐妹妹”叫得亲近,并肩离开了。
青飞对这两位夫人也不在意,这两个女人虽然有钱但没有官眷的气派,只不过是京城寻常富商家的,倒是这做生意的女店伙计引人注意,长得也就普通但会察言观色口齿灵俐,林秀君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个帮手?
青飞干脆直接上前问:“我之前来没见过你,你也是高夫人推荐给林小姐的?”
青飞的穿戴不如之前的程、许两位夫人阔气,只是普通人家小姐的打扮,而且孤身一人连一个侍候的丫环婆子都没有,但她一开口问话就带上了官腔,让女店伙计不敢怠慢:“奴婢叫茯苓,是侍候林小姐的丫环,我家小姐带奴婢来店里帮忙的,因为之前店里的小韵姐姐家里有事请假了。”
“茯苓?我记得林小姐身边原来那个丫环叫什么?好像名字和你的差不多?”青飞若有所思。
“是,您说的是丁香姐姐,她和奴婢的名字都是我家小姐给起的,都是养颜美容的脂粉里少不了的。”这代表她们也是小姐少不了的人,茯苓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丁香,茯苓,一个丁香还好说,再多个茯苓总让青飞想到另一位给人起名的习惯,是巧合还是…应该是巧合,林秀君再厉害也不会知道宫中的事情,顾家也不知道。
“茯苓这名字是你家小姐给起的,那你原来叫什么?我记得丁香是个乡下丫头,她可不如你机灵。”青飞好奇这茯苓的来历。
“奴婢原来叫小铃,本是城郊一家酒楼老板家的童养媳,可惜半年前有客人在酒楼喝醉了闹事,还将过去劝阻的少东家给打死了,老板娘太伤心了就怪我克夫,将我卖了,幸亏遇上钱嬷嬷给小姐买丫环,就将茯苓买了回来。”
茯苓觉得自己遇上了好心人,她原本也认为是自己命不好克了少东家,毕竟虽然老板娘将她卖了,但在少东家还活着的时候他们都待她不错,从没短了她的吃穿,她的未来夫婿还教她识字看账本…要知道今年他们就该成亲的了!
茯苓也怨自己怨得想死,还是林小姐劝慰她:“我们自己都做不了自己命运的主,哪还有本事克得了别人的生死,而且你说酒楼老板夫妻对你还不错,他们怕触景生情才将你卖掉,但我也听说了,他们专门叮嘱牙婆只能将你卖了当丫环,不许卖到不干净的地方,那对老夫妻只有一个独子,伤心太过失了分寸但做人最基本的还在,你要真寻了短见,难道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他们就会高兴?”
为了鼓励她好好活下去,林小姐还给她取名茯苓(福铃)。
听着倒是林秀君做的一件好事,但问茯苓的伤心事青飞得道歉:“抱歉,我太多话了。”
茯苓摇摇头,大方的笑道:“已经没事了。”她后来逐渐知道了林秀君和丁香的身世,这一对比发现自己就不那么惨了,她是父母过世后被叔婶卖了当童养媳的,她叔婶实在是穷自家孩子都送人了,能不把她卖进火坑多换钱已经够意思,比丁香的亲父母都强,至于林小姐,千金小姐有家回不得,有爹和没爹一个样,她再也不认为有钱人都好命了!
“青飞大人?”林秀君从后宅出来,她刚才在看账本,计划什么脂粉卖得最快就先做哪种,结果有个女店伙计进来报信,说茯苓被一位小姐缠住了。
小姐比是公子少爷要安全,但林秀君也担心遇上挑剔的顾客,匆忙过来结果看到了青飞。
自五月顾雪玉出嫁那天之后,林秀君有一个多月没见着青飞了,怎么今天她又来店里还盯上茯苓了!?
“大人的脂粉用完了?可用再为您推荐什么新的?”林秀君脸上带着笑,心里加倍小心谨慎。
“我来不是为了普通胭脂水粉,是想问你有没有治疗晒伤的方子?”青飞就像没警告过林秀君一样,态度温和的询问。
“乔家是有治晒伤的方子,但我需要见本人了解她晒伤的程度,不然不知道用药的轻重。”林秀君没看出晒伤得正是青飞本人。
青飞已经调养好了,对林秀君没看出来她是松口气,这女孩要是什么都能看出来,她还得再犹豫该不该把林秀君引荐给比顾家地位更高的人。
“那烫伤呢?能治晒伤应该也能治烫伤吧?都是热伤?”青飞绕圈子把此行真正的目的问出来。
“晒伤和烫伤可不一样,晒伤是逐渐的阳光一直照在肌肤的一处,烫伤则往往是一瞬间肌肤接触了剧热的东西,说句俗的您别介意,这蒸的和炸的食物都不一样呢。”林秀君按乔家的祖传经验解释。
她不介意,青飞笑了,林秀君要说话振振有词滴水不漏,青飞会大加警惕,但林秀君要说话单纯率真哪怕不中听,青飞反而会放松甚至觉得这女孩挺可爱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