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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死令南宫月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复杂到躺在宁无双身旁的时候,都在叹气:“祸害就是祸害,你说她要死就死,干嘛还要祸害我们?”
能不复杂吗?
原本眼看着婚期就到了,他急的头发都快白了,总算是看见亮了。可是这祸害一死,他就得再等上三个月,憋屈南宫月都想要将砸了太后的棺木,狠狠地鞭尸一通。
被迫听了他半天抱怨的宁无双,打了一个哈欠,将自个儿的身子往他的身上又靠了靠,语音不清的说道:“三个月又不是三年,忍忍就过去了!”
她真的搞不明白,他急什么,他们现在跟成亲有什么区别。
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就是床上的那事,除了最后那道防线,还有什么没做过。
他却像是天塌下来一样,弄得宁无双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
南宫月听得这没良心的话,嘴角就带上了冷笑:能一样吗?隔山打牛,跟直捣黄龙,怎么就没区别了?偷偷摸摸跟光明正大,怎么能一样?
南宫月只要想到自个儿每天要天黑才能摸进来,天不亮就得再摸出去,就呕的要吐血。
明明是在自个儿的宣王府,还得这么偷偷摸摸,他这宣王做的着实够窝囊的了。
可这小没良心的不体谅他就罢了,还这般不痛不痒的说着。
不过想想也是,禁嫁娶三个月,总比禁上三年好。
老虔婆真害人,死了都要害人,活该被自个儿的儿子逼死。
想到害死他娘的老虔婆被她自个儿的儿子给逼死了,南宫月觉得三个月还是能等的。
又暗自庆幸死的是老虔婆,若是这次皇帝真给老虔婆算计到了,他就是三年不能娶妻了。
不过饶是皇帝逃过了一劫,但经过此番打击,身子骨也的确坏了,乾清宫来来去去太医不断,他守在宫中几日,又要操心皇帝的身体,又要操持太后的丧事,一个人顶几个人用,害的他眼下的黑青都媲美墨汁了,所以今夜才偷偷寻了个空隙,搂着他暖洋洋的小东西,打算好好的补个眠。
低头看了一眼窝在怀中已经睡了的宁无双,冷肃的面孔不知不觉就柔和了下来,亲了一口她吐着如莲花香气的红唇,呼吸交缠,直到彼此差点都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宁无双刚刚入睡,被他吵醒也不恼,反正她已经被这人偷袭都因习惯了,身子如同一只猫儿般蜷缩起来,直往他怀里钻,意图避免他的打扰,却越发显得小小的一团,十分的惹人怜爱。
南宫月看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些不快,复杂的情绪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五指插进她的发间轻轻的抚弄,发出满足的叹息。
京城外的风风雨雨,而他的宣王府却是满园的春光灿烂。
宁无双被抚弄的十分舒坦,眼皮子越发的沉了下去,却又忽然撑开:“阿月,皇上是不是要办太子了?”
“嗯!”南宫月漫不经心的点头:“怕是顾家那老蝎子下葬后就要清算了。”
宁无双对南宫月推理能力一向信任,听他如此说,提起的精神又耷拉了下去,垂下眼皮子渐渐陷黑甜的梦乡,玉双玉手牢牢的搂着他的腰肢,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南宫月看着怀中让他觉得温暖的人,一双狭长的眸子亮的惊人。
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让怀里的人儿心甘情愿栖息在他的怀中。
只要想到她那么一个傲骨的人,居然愿意蜷缩在他的怀里,南宫月瞬间觉得黑夜都美好了起来。
翌日,天边刚刚透亮的时候,南宫月就轻手轻脚的起身,见床榻的上的小人儿睡的正香,就有些迈不开步子了,用五指将她散乱的发一缕一缕的梳理柔顺,又仔细的替她拢好了被角,这才慢慢转身,却发现被拉住了,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拽住了他的衣摆,就连梦中似乎都舍不得他离去。
南宫月忍不住发出愉悦的低笑,弯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蝶翼般轻柔的吻,忽然之间明白了,或许之前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她的磨练。
若真是如此,他如饮甘甜。
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掰开,悄无声息的离开,冷硬的面上皆是枝头春花绽放的笑意。
当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之中,戴氏这才从角落走了出来,拿下捂着唇的手,踩着虚浮的脚步踏进宁无双的卧室,发现她那女儿此时正睡的香甜,嘴里还咕哝着叫‘阿月’,简直没心没肺到了极顶。
戴氏瞧着没心没肺的女儿,微颤颤的伸手撩开宁无双的衣领,红色的守宫砂鲜艳夺目,她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可又瞧见宁无双脖子上的痕迹,心头又升起了一股气,一时间情绪复杂难忍,呆呆的站在床沿凝视了宁无双许久,这才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退了出去。
算了,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就让他们彼此温暖吧!
戴氏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当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心头却是一阵放松。
……
晨雾缭绕,寒风萧萧,天地清冷之中又透着几分炙热。
黑旗营,守护京城的兵马,二十万大军坐镇,直接由皇帝亲自领导,听后皇帝的调遣。
这样的大军,除了皇帝,交到谁的手里,皇帝都不会放心的,毕竟以他们的实力,在援兵到来之前,攻下京城,灭了南宫皇族,是没有一丝问题的。
而南宫祺现在正满面风尘的出现在黑旗营。
顾家没了,太后没了,他的母后被软禁了,现在已经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还好太后生前为他布布置了一切,让他有了放手一搏的力量。
皇帝一定想不到,黑旗营罗将军乃是顾家老太爷的私生子。
“将军,今日举事!”
罗将军全身一震。
逼宫!
太子,终于下定决心出手了。
他不敢抬头看南宫祺,垂着头应了一声“是”,调子低沉,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兴奋。
南宫齐透着晨光看向京城的方向,慵懒而优雅的说道:“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做什么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他是太子,就算是没有皇帝的诏书,他照样能功成名就。
当然前提条件是皇帝死了,或者糊涂了,所以此时南宫祺举事的口号是清君侧——太子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皇帝将南宫月宠成眼珠子,是件十分好的事情。
南宫祺忍俊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畅快,响起广阔的军营。
……
宁无双是被雷雨声惊醒的。
轰隆隆的雷声,加上哗啦啦的水声,铺天盖地的倒了下来。
张开眼睛的那瞬间,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旁,只感觉的一片冰冷——果然如每天那般,人早就走了!
因为雷雨,光线特别的不好,屋子里显得暗沉沉的,影影倬倬看不真切,只听见屋外的落雨声。
盖着蓬松柔软的被子蜷缩着,因为身边少了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令她有些意味萧条,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不知道那个早起的人儿现在在做什么?
南宫月在做什么?
他正在冷着一张脸,听着路公公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爷……太子……太子起兵逼宫,京城已经被围了!”
“围城逼宫?”
南宫月眉头一挑,眸光冷幽如深潭,看的路公公双腿发软:他已经许久没见主子这般淡漠冷艳的模样了,自从王妃入府之后,他这差好当极了,乐得他都快找不着北了,可现在却得重新感受自家王爷那高贵华丽、能冻死人的眼神。
“是,用的是黑旗营。”路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奴才刚刚才收到线报,黑旗营的罗将军是顾老太爷外室所生。”
这消息来的晚了,哪怕早那么一天,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呵呵!”南宫月轻笑了一声,笑得堂内的人皆是心神一凝,手心都冒着冷汗。
“本王倒是养了一群废物,非得人家将刀架到本王的脖子上,才能闻出味来。”
别人长两耳朵是听音儿听话儿的,他这些奴才长两耳朵纯属摆设。
他说罢就站起来身来,却吓得一堂的人都跪在了他的脚下。
“都给本王闭嘴!”南宫月冷冷扫了一样,止住各人要出口的告罪,吓得寻常高高在上的锦衣卫大爷门那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能将人插到黑旗营中,还能是将领的位置,除了太后,南宫月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来。
顾家的那老蝎子死了,还能作怪,弄得他憋屈的难受,想要将她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的想法更浓了。
大敌当前,南宫月顾不得发落他们,而是觉得进宫去听听皇帝的处理意见更为重要。
虽然这个男人做父亲失责,做丈夫失败,但做皇帝做的还不那么一败涂地。
不过,他走之前得将宣王府布置的水泄不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存了心要去争,要去抢,就别怕途中的斗。
只是江山重要,他的小东西也一样的重要。
不,是比万里江山更重要。
若是万里江山踩在脚下,少了那个可以一起共赏的人,人生得多无趣啊。
孰轻孰重,南宫月一向分得清楚。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