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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顾不得那么多,从石后冲了出来,叫道:“慢着!”
那二人吓得皆是一抖,韩梓墨缓了缓神才看清她的模样,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我若不在这你们就犯下大错了!”韩夕颜抢过梓墨手上的衣服,“我不会说出去,你们赶紧回去!”
韩梓墨将衣服夺了回去,满面决然之色:“你爱说便说。”
韩夕颜不想她竟毫无惧色,怒道:“韩梓墨,你疯了吗?!你这么一走爹爹如何向梁家交代?你想让爹爹沦为百官的笑柄吗?”
韩梓墨瞪着血红的双眼朝夕颜逼近几步,神色悲凉绝望,“笑柄?你可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受尽屈辱生不如死!仅仅沦为笑柄,难道能补偿我受的苦吗?!”她激动的翻起袖口,韩夕颜倒抽一口凉气,面露不忍的别过脸,那臂上哪有一块好皮,本就青一块紫一块,好像又被滚水烫过,红肿不堪。韩梓墨冷冷讽她:“现在倒不敢看了?当初你若肯开口为我求情,我又如何会遭此大罪?你是金枝玉叶,父亲和哥哥的心头肉,难道我就是合该吗?!”她恨恨的看了韩夕颜一眼,不再理会她,拿起衣服向树丛走去,夕颜呆愣在原地,韩梓墨所言正戳中她痛处,梁氏在韩府尚且如此嚣张,回到自个儿府中还不知是哪样德行,梓墨在他家过的何种生活自然不难推断,当日她未出言求情本就于心有愧,现在事已至此放她一条出路倒未必是坏事。
这么想着,韩夕颜四下摸索着将手镯项链全摘了下来递给那书生,说道:“好好照顾她。”
书生半是诧异半是感动的推开她的手:“不必了。”
韩夕颜不由分说的塞进他怀中,“出门在外哪里不用花钱,就当是给你们的礼金。”
两人正推脱之时,只听得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相府是要嫁女儿了吗?怎么给礼金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书生惊的手一松,玉镯珠钗洒了一地,韩夕颜回头,只见李长风与李青扬正定定立在他们身后,李长风一见那些首饰,嗤笑道:“四小姐倒挺大方,如此贵重的贺礼说送就送了。”
在树丛中正宽衣的韩梓墨也闻得声响,慌忙又穿了回去,理理鬓角走出来行礼道:“见过穆王爷,见过谦王爷。”
李长风好似刚刚没看见她一般,向李青扬奇道:“哟,这么偏个地方还藏了不少人,夫人是?”
韩梓墨回道:“妾夫家姓梁,韩相是妾父亲。”
李长风新奇的对韩夕颜道:“这么说是你姐姐?”
韩夕颜点点头,心说被这家伙看到可惨了,即便韩梓墨真逃走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她看了眼李青扬,他以不易察觉的幅度微微摇了下头,韩夕颜回头看到梓墨,见她神色哀伤,不由得咬住下嘴唇,对李长风道:“王爷可有去赛酒节?”
“不曾去。”
韩夕颜一听正中下怀,趁机道:“我上次去遇到一家番邦来的商贩,那酒在咱们天曌可是喝不到的,王爷可想尝尝?“
李长风乐道:“看不出你姑娘家的还爱饮酒,如此两位韩小姐先请。”
韩夕颜笑的有些僵硬:“我二姐不擅饮酒,让她去空坏了兴致,谦王若不嫌弃,夕颜陪您一醉方休也算为之前的事跟王爷道歉了。”
韩梓墨此时才抬头,看向夕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几人正商量着喝酒之事,又听得一阵嘈杂声传来,韩夕颜无奈了,哪来这么多凑热闹的?!
远远的只见梁氏领着一名青年和几个家丁,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韩梓墨面上血色顿失,竟不自主的微微发抖起来。
梁氏一见韩梓墨便喝道:“哥,你看吧!我就跟你说这个小贱人约了相好的想逃跑!若不是她的丫鬟来告密,咱们梁家可就丢大人了!”
韩夕颜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原来旁边的青年就是韩梓墨的夫君——梁泽宇。此人面上斯斯文文,眼神却带着几分狠厉,一看就不是善茬,韩梓墨惧他有如老鼠见了猫,缩着脖子一声也不敢吭,原先那个刁蛮任性不可一世的二小姐竟被欺压到如此地步,韩夕颜强压住火气:“梁小姐这玩笑真是开大了,我跟二姐一向姐妹情深,看到她回府了便找个僻静位子聊会儿体己话,何来逃跑一说?至于梁小姐说的相好的……”她嫣然一笑:“不知是指我,还是指二位王爷?”
梁家兄妹这才注意到二位王爷的存在,慌忙行礼,韩夕颜冲李长风挤挤眼,李长风接收到她的眼神,无奈的咳了一声,回道:“小王以为梁相常年操劳国事,忘了教导子女礼仪呢,现在看来,原是因为目中无人呐。”
韩夕颜几乎要鼓掌叫一声好,这小子还挺上道,知道要帮哪边。梁氏有些不甘道:“王爷难道是偏袒韩家?她若不是想逃跑,无端端的捧着件下人衣裳做什么?”
“这只怕要问小妹了。”韩梓诺悠悠的开口,方才一片混乱竟没人发现她何时来的,韩夕颜有些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鼻子,韩梓诺斜她一眼,缓缓向两位王爷行了礼,难得面露笑意,语带娇嗔的对梁泽宇道:“我家小妹顽皮任性,总爱扮成丫鬟溜出府玩,今日想必是被二妹发现了,倒害的二妹受牵连,教妹夫见笑了,过后我一定好好教训她才是。”
前文未表,韩梓诺是皇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尚未及笄之时求亲者便踏破了门槛,其间也包括面前这位花名在外的梁公子,韩夕颜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大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那梁泽宇更是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回道:“韩大小姐哪里话,四小姐年纪尚幼,顽皮是天性使然,我怎会责怪她。”他吞吞口水,韩家大小姐美,四小姐俏,若是都纳回府中该是何等快事,偏偏他却娶了一个死鱼一般的韩梓墨,今晚回去若不拿她泄泄火只怕他这郁结难解。韩梓墨看到他阴狠的目光便知道自己会有何下场,只苦笑一声,神情木然的立在一旁。
韩夕颜装做要拿回衣服,不经意的却被裙子绊到,直扑向韩梓墨,正好抓住她的手腕,韩梓墨吃痛哀叫一声,她慌忙道歉:“二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撞痛你了,我看看!”说着不由分说撸起她的长袖,方才那些伤口赫然暴露在灯光下,衬得愈发触目惊心。她大声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碰了一下呀!”
韩梓诺见那伤口也蹙起眉头,冷淡的面上浮上了些怒意,梁氏狡辩道:“这都怪你二姐自己不好,一壶茶都拿不稳才泼了自己一身,你休想赖在我梁家身上!”
韩夕颜不怒反笑:“看来梁相果然廉洁,府中连个倒茶的丫鬟都没有,还要我二姐自己拿茶壶。”梁氏辩不过她又气恼的狠,连连在原地跺脚。韩夕颜不理她,转头冲梁泽宇娇俏一笑,他便自酥了半边,她软声道:“二姐自幼娇生惯养,做事是有些毛躁,姐夫你可要多担待着点,这些个伤口说是她自个的错我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别人哪有我们自家人这么了解二姐,还当是姐夫你虐待她了呢~二位王爷,是吗?”
李长风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置可否,李青扬自然了解她整人的功力,一脸笑意的望着她,眼神交错间,韩夕颜竟蓦地脸红起来。
梁泽宇有些惶恐的替韩梓墨放下袖子,假模假样的轻声怨道:“出门前才叮嘱你上药怎么又忘了,没得叫王爷和你姐妹们看笑话。”说着对一众人等拱拱手,“贱内的伤口还需上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诸位请自便。”说完带着韩梓墨和愤愤的梁氏离开。
见他们的身影远去,韩夕颜顾不得有外人在,劈头便问韩梓诺,“你早知道?!”若不是这样她实在想不通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果然韩梓诺回道:“我知道,但我不赞同。”丢下这么一句话,大冰山头也不回的离去。
韩夕颜早已习惯她这般冷淡,只矛盾的一面庆幸着不必做出背叛爹爹的事情,一面慨叹着韩梓墨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地狱之中了。希望刚刚她那半提醒半威胁能让梁泽宇收敛下自己的行为。
“喂!“李长风的声音冷不防在耳边响起,她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两个大男人杵着,忙兄弟般的拍拍李长风肩膀道:“大恩不言谢,要不喝酒去?”
李长风本想板起脸教训她,这下倒有些无从开口,拂开她的手道:“是该感谢我,不然你一念之差就闯大祸了。”
韩夕颜听这话不禁有些不悦:“什么意思?”
“你还装蒜,刚刚是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才拉着皇叔跟踪你,你若是放走他们叫韩相如何跟梁家交代?”
这她当然知道,只是……“但你们也看到了,那梁泽宇如何对待韩梓墨,我若强留她岂非害了她?”
李长风理所当然的回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梁府就一辈子是梁府的人,怨只怨命不好,岂能未嫁的如意郎君便与奸夫私奔,这种不孝不忠的女人,你还是少与她来往为好。”
“若是她自个瞎了眼选错夫君你说这话还情有可原,但她根本就是被迫嫁给那人,她从来都未拿他当过丈夫谈何忠诚!”韩夕颜说着竟激动起来。
李长风气的恨不得挖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嫁与他做了妻子对他忠诚有何不对?她一走了之倒是轻松,叫韩相日后在百官面前如何抬得起头?这还不是不忠不孝吗?“
“人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为何要由他人来代劳?王爷自然不能理解,男人若是娶了个不喜欢的老婆将她当做个花瓶束之高阁即可,以后照样小三小四的花轿抬进门来**快活,女人又能怎么办?哪个女人不渴望像鲜花一般盛开在自己最美丽的年纪,哪个女人不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凭什么女人就必须无怨无悔的老死深闺,凭什么女人就要成为别人追逐名利的牺牲品,追寻自己的幸福何错之有?!“
韩夕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屑于再与他多讲,草草福了福身,“小女子还有事,先行一步。两位王爷自便。”
“哎!”李长风没想到她真生气了,冲着韩夕颜背影喊道:“别走啊!酒呢?还喝不喝了?”
韩夕颜愤然丢下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王爷自个儿喝吧。”
李长风气恼又无奈的向李青扬道:“你瞧她嘴利的,皇叔你有空定要说说她!”
李青扬摇头轻笑,“她与你到有几分相像。”
李长风不满道:“我跟她哪里能像?还没有见过这般倔强的女子,你看她刚刚拍我那一下,一个深闺小姐怎么跟男子一样,全然不顾规矩礼仪,这些个大逆不道的话不知是谁教她说的,可气坏我了!”
“你这些评语我听着怎么耳熟,皇上与太后不是经常这么说你。你与遥儿都有股子侠气,她就是明知自己没几两重,若是遇见不平事也必定拔刀相助的人。”
李长风摸摸鼻子,调侃道:“看来穆王妃有着落了~”他早便看出李青扬对那小丫头的心思,自家皇叔他最是了解,可说是清心寡欲之人,每每提到韩夕颜,眼神温柔的都要漾出水来,那笨丫头却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看着急煞他也。
李青扬不接他话茬,静静在月光下散起步来,李长风反而来了劲头,跟在他身后分析道,“赶明儿我去跟二哥说说,他宫中嫔妃众多,少一个又不会怎样,况且小丫头身材干瘪,性子还直莽,长的吧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也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你。”他又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不过听她方才那话,若不是意中人即便父母之命她也不一定会嫁,”他摸摸下巴琢磨半晌,一拍大腿兴奋道:“诶!皇叔!不如咱们安排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让她看看皇叔你的威猛,到时芳心暗许非君不嫁!这个主意可好?”
李青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要听听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怎么个意思嘛。”李长风不满道:“我也是为了你着想。“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日照湖,歌舞表演已停下,韩庭忠正在与宾客敬酒,夕颜梓慎以及安之乔都站在他身后。
韩夕颜见一时间也没他们什么事,小声对安之乔道:“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安之乔今日着了一件月牙白缎子衣袍,愈发清新俊美,惹来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痴痴的眼神,韩夕颜本不在意,只是那些眼神落到她身上就变得好似一把把利刃般似乎要叫她万箭穿心才好。她不禁感叹,这人即便跨越千年也是万众瞩目的明星。
安之乔也压低声音回她:“我觉着柳如茗跟劫走我的人有关便去查了下。”
韩夕颜疑惑道:“难道那日你出手救她就是想趁机接近她?”
安之乔点点头,“劫走我的人虽蒙着面,体型和眼睛也能依稀分辨,她那日正好蒙着面纱,我看着眼熟不过,就想着去试探下。”
试探?韩夕颜腹诽道,看这小子**满面的样子也占了不少便宜吧。她邪恶一笑:“是坐着试探还是躺着试探啊?”才说完就挨了他一记暴栗,“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点!”见她委屈的捂着头又后悔下手太重,忙伸手替她揉揉。
李长风站在水榭外就见到二人举止亲昵毫不避讳,面色微愠,气恼道:“皇叔你瞧她!”见李青扬仍是神色淡然,有些自讨没趣,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于是不再吭声,一个人在旁边生闷气。
韩庭忠又与宾客们寒暄了片刻,这才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虽已过天命之年,声音仍是异常洪亮,照例说了些客套话后才进入正题:“今日除小女生日外还有一个喜讯要宣布!”
韩夕颜与安之乔面面相觑,喜讯?怎么没听说过,却不见一旁的韩梓慎面色惨然,韩庭忠又道:“犬子与曹尚书之女情投意合,今日定下这门亲事,再择吉日完婚。”
韩夕颜脑中好似平地一声惊雷,后面的话已经再听不进去,她不可置信的冲到梓慎面前,“哥哥,这是真的吗?!你同意了吗?!”
安之乔拉住她,“还有这么多宾客呢,咱们等会再说。”他虽然也被这消息震惊到却还不失理智,看梓慎的模样必是早已知情,以夕颜的性格如果闹起来反而会让相爷震怒,到时可真就无法收场了。
韩梓慎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语气中的落寞却掩饰不住,“我自有打算,颜儿不必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奉仪该怎么办!?你不能对不起她啊!”韩夕颜拽住他:“哥哥,奉仪等了你四年,一个女人生命中有几个四年?你要是娶了曹氏是将她至于何地!”刚说完,便看见秦奉仪呆立在水榭外的身影,璀璨灯火中她的面容显得苍白如纸。
“现在不开口,若到时成了定局,你便是误了奉仪,误了曹氏,更误了你自己!”韩夕颜言尽于此,匆匆追着奉仪而去。
安之乔满面忧色,梓慎平日诸事皆隐忍,现下这般失魂落魄实属罕见,由此可见他对奉仪也是用情至深,只是相爷为人极重承诺,话既已说出口让他收回谈何容易。
韩梓慎抬起头,竟已恢复往日温和沉稳的模样,目光中还多出了几分坚定。他大步走到韩庭忠面前,一掀衣袍,直直跪下。韩庭忠本还在招呼宾客,被他这么一跪不禁莫名,“梓慎,这是为何?“
韩梓慎伏地叩首,扬声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心中只认定奉仪为妻,不愿另娶,望父亲成全!”
韩庭忠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满场宾客皆望向他们,本来喧嚣的水榭中突然寂静的好似时间静止住一般,韩庭忠本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慢才回过神,从未违抗过自己命令的儿子竟然在百官面前公然拒婚,强烈的背叛感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他对同样一脸尴尬的曹绍卿拱手道:“许是暑意太重热的昏了头,才在此胡言乱语,曹公见谅。”
曹绍卿暗忖这是个什么理由,却也不愿沦为同僚们的笑柄,只得应和道:“既是如此梓慎还要好好休息…..”
未等他将关心的话说完,韩梓慎打断道:“蒙曹公关怀,梓慎身子无碍,此刻更是万分清醒。正是因为清醒才不愿答应婚事。梓慎何德何能受到曹公赏识,曹小姐貌美贤淑,皇城诸多士子求而不得,非梓慎不识好歹,而是梓慎早已心有所属,恐误小姐终身,还望曹公另觅佳婿,梓慎愧极。”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韩庭忠终于明白过来,儿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忤逆他了,这叫他颜面何存,日后如何面对曹绍卿。
“孩儿心意已决,若娶不得奉仪为妻,孩儿宁愿终生不娶!”韩梓慎坚定而无畏的直视父亲,他的一生,谨小慎微步步忍让,唯有此事,绝无商量余地。他深知想要得到就必要放弃的道理,最坏不过抛弃掉富贵荣华与这右相公子的虚名,天下之大,难道还容不下他二人。
站在水榭外的韩夕颜激动的热泪盈眶,她就知道哥哥对奉仪是用情至深的,深到愿意放下肩上的担子,放下他的家族,为奉仪倾力一搏。她拉住奉仪的手,快活的笑道:“你瞧,我哥不负你!”
反观秦奉仪却异常冷静,凝视着韩梓慎挺直的脊背一言不发,韩夕颜又不免有些担心:“如果爹爹硬是不同意怎么办?”
秦奉仪这才看向她,凤眸中张扬着她特有的自信与英气,毫不在意的回道:“爷这一生,等得起,也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