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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未到,李轩毓便已到昨日两人见面的花园中,只见桌上用石头压着一张字条,上书几个字,“西苑后门见”。他不自觉说了一句“好字!”只见那短短五个字如行云流水般,笔法张狂不羁一蹴而就,他心下起疑,这不像女人的字体,却还是依字条所写向后门走去。
韩夕颜和秦奉仪早已换好男装等在后门,见到李轩毓来了韩夕颜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比我慢哦~”
李轩毓本来是想问字条的事,看到她的俏皮样一下竟忘了,拱手道:“是我的不是,轩毓认罚,只是不知韩小姐这一身打扮是有何打算?”
韩夕颜扇着扇子摇头晃脑道,“在下并非韩小姐,只是家道中落的一介书生而已,贱名席言。本该赴李兄所约,只是不巧今日正好是在下发工钱的日子,若李兄不介意,可愿与在下同行?”
李轩毓被她逗乐,“自然愿意,只是你这声李兄太生分了,叫我名字可好?我就叫你言儿。”
韩夕颜四下一看无人经过,凑近李轩毓的耳朵悄悄说,“言儿太女人气了,我叫你轩毓,你就叫我言弟吧。”李轩毓眯起笑眼,将她一丝散发别到耳后,也学她悄悄凑近“那私下还是叫言儿好了。”韩夕颜眼看着他的俊脸靠过来,她虽不是单纯到一点感情经历都没有,却真真没有靠近过如此美貌的男子,面上不禁泛起红晕,胡乱点点头,便拉着秦奉仪率先走开。李轩毓看着她的窘迫的身影,唇边不自觉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几人一路上走走逛逛,有说有笑倒不无聊,一路走到皇城最有名的花街,李轩毓脚步略止,看韩夕颜似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轻车熟路的逛了过去,还不时跟路边姑娘招呼着,他心下一沉,她说发工钱……难道……
韩夕颜见他落在后面也不解释,只笑着招呼了他两声便和秦奉仪走进一家名为百花都的**,李轩毓有些尴尬的走在她们身后,面上倒还不失君子风度,百花都的**一见韩夕颜与秦奉仪马上迎了上来,拿出她**招牌笑容:“哎哟!席公子,秦公子,怎么最近都不见来啊~怜儿惜儿可惦记着两位爷呢~!”韩夕颜摇扇不语,对李轩毓使了一个瞧着吧的眼色,李轩毓颇有些无奈,这相府千金也太惊世骇俗了,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定是经常来的,他竟然和两个女子逛**,说出去会被笑话死。秦奉仪上前一步,塞给**几锭碎银子,一派**公子的作风,问道:“张公子可有来?”**见到钱更加笑开了花,“有有有!张公子穆公子都在楼上雅间呢。可等了二位一阵儿了!我带几位上去!”
几人跟着**踏进雅间,只见雅间内坐着几个衣着不俗的富家公子,主位上的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正是皇城数一数二的富二代——张天保,韩夕颜说的工钱,便是问此人索取。此时张天保看到她们一行人进来,一扬手,吹奏声骤停,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夕颜与奉仪一身行头贵气优雅,生的又唇红齿白隽逸非常,平日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身后的李轩毓,不禁引得屋内一阵抽气声。两人对视一眼,今儿个人是不是有点多?同样是奉仪率先而出,拱手行礼:“张兄,各位,家中有事所以略有耽搁,奉仪向各位陪个不是。”张天保忙还礼,“秦兄不必客气,后面这两位是……?”奉仪一笑,“这两位是我家公子的朋友,也是爱画之人,只因张兄名号太响,才央我家公子带他们前来一顿尊容。”一顿马屁把张天保几乎拍上了天,张天保笑的合不拢嘴,忙招呼几人入座,对韩夕颜尤其关照了下。由于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屋子有些拥挤,韩夕颜与李轩毓挤坐在一起,两人肩并着肩,李轩毓侧过头,韩夕颜的俏脸离他如此靠近,那明亮的杏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撒下阴影,她身上不时飘来一阵幽香,又似乎并不是脂粉味,清新的叫人有些沉醉。李轩毓突然觉着空气有些燥热,挥开一些莫名的情绪,喝了两口茶作掩饰。
寒暄一阵后张天保对众人介绍,“各位,这位就是我经常向大家提起的席言席公子,”韩夕颜欠起身,向众人拱手招呼,张天保继续道,“席兄的书画可说是一绝,整个天曌都找不出能与席兄媲美的,我敢说,若是席兄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韩夕颜被他夸得囧到不行,这牛也吹大了吧。正要辩解两句,张天保一扬手道:“席兄,你可莫要谦虚,这话不全是我说的,有一半可是是皇上说的!”
此言一出,举座大惊,就连李轩毓也有些忡愣,张天保得意的看着这帮人的反应,他只是家里有钱的纨绔子弟,诗词字画他是一窍不通,偏偏又爱附庸风雅,一直被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所不齿,机缘巧合捡到席言这个宝贝,可算让他扬眉吐气了。他手一挥,便有书童将韩夕颜之前所做字画拿出,给众人传看。他在旁介绍,“家父前几日宴请穆王爷,我便将席兄墨宝拿于王爷鉴赏,王爷一看直拍手称妙,献给了当今圣上,皇上他老人家果然如获至宝,把我府中席兄的画作全要去了!这可是我偷偷藏起来的~”说着自得的一撩八字胡,“席兄,你将来若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韩夕颜听他满嘴放炮已经习惯了,只是笑到:“那是自然.张兄待我有知遇之恩,席言没齿难忘.”这时秦奉仪在边上小声说:“死胖子他爹还真认识穆王爷,穆王爷可是出名的风雅之人,以你的才华,被他赏识也不是不可能的.”韩夕颜用扇子挡住嘴,回她一句:“你什么时候还懂书画了?”秦奉仪答到:“瞎子都看出你画的好了。”韩夕颜不忍打击她,摇摇扇子默不做声.她很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项才能,她爷爷及父母皆是国画大师,在业内的名气那是响当当的,长在这种家庭受着艺术熏陶,她和陈格各有本事,陈格在音乐方面极有造诣,而她则是接了父辈的班,自小她对绘画就非常有悟性,有神童之称号,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断言她必定能成大器,她的画作还曾经运到海外巡展,她一直坚信艺术的高雅无价,不料跨越了时空,竟然沦落到卖画为生,原则永远敌不过生活。
张天保命人传看韩夕颜的画作,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惊叹,画卷传到李轩毓处,玄衣男替他铺展开来,一副奔马图跃然纸上,红衣女子策马扬鞭,神采奕奕,那马儿似乎要奔出画卷,每一根筋肉,线条,都昭世着它的健壮活力,路过之处扬起阵阵尘土,鲜衣怒马,美不胜收.
韩夕颜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马上笑到“就知道他会留这张~”
秦奉仪与她对视一眼,了然到:“因为就这张画了女人~”
“他还找这红衣美人找了好久,殊不知佳人在眼前哦.”
李轩毓神色复杂,眉头紧锁,良久才无奈一笑,“竟是你所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光凭字体着实看不出是女儿家所写,笔法如此狂放张扬,收放自如,必是狠下了苦功的。”秦奉仪得意道:“是啊~我家公子的画作现在可是抢手货,李公子一看便是懂画之人,咱们又有交情,价钱好商量~”韩夕颜拐了她一肘子,钻钱眼里了这丫头,混熟了再捞也不迟啊,现在没根没底的怎么好开价.李轩毓不以为意,只自顾自的研究着画作。
此时,张天保咳嗽一声,“来人”门外进来几个人,书童模样,韩夕颜与秦奉仪对视一笑,太好了,最爱的环节来了!面上还是装的镇定自若,书童们放了两个精致的盒子在秦奉仪桌上,秦奉仪故作不解,指着盒子对张天保问道:“张兄这是何意?”张天保挥挥手,“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什,张某当二位是知心好友才留个纪念.”秦奉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盒子装进包袱里,顺便把带过来的新画作交给他,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张天保心情大好,招呼着客人们开始把酒言欢,随着丝乐声响起,舞姬们鱼贯而入,李轩毓趁这机会牵起韩夕颜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颜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不容她拒绝,两人双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