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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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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解的看向许七。
凭什么她要向他道歉啊?凭什么凭什么啊?她到底哪儿做错了,她……
好吧,她刚才动手打人了确实不对……但凡事都有因才有果不是吗?要不是他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会……是,他有点呆性子,未必存有恶意,但他一个大男人撕扯她的衣服,从伦理从律法从人情从世俗从道德,从哪一点他也站不住脚,怎么还让她道歉?
杜霜醉愤然道:“我不该打你,我道歉,可你也不该……”她实在说不出来。一时委屈劲上来,也顾不得分辩,也顾不得许七是世人公认的傻子,只圆瞪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狠狠的瞪着许七。
许七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笑意。
杜霜醉看了有一点晕。她觉得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眼睛花了,沾染上了和许七一样的傻气。她晃晃头,果然,许七还和刚才一样岿然不动,脸上还是那种……近乎空白的纯真。
谁知许七却坚持的道:“你——骗人。”
她,骗人?杜霜醉挖空心思的想,她确实骗人的事挺多的,可跟许七有什么关系?他管的未免太宽了点吧?
不过,她好像确实……骗过许七。
杜霜醉有点蔫。要她大言不惭的说她没有欺负许七傻的嫌疑,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一次两次,她的确为了脱身,一直在瞒哄他。谁想他也有这么思维快捷,伶牙俐齿的时候。
杜霜醉心虚的瞟了他一眼,喃喃道:“对。对不起。”
歉也道了,这总行了吧?为了表示她的诚意,杜霜醉还正正经经的站起来。给许七行了个礼。
许七还是不肯善罢干休,启唇道:“承诺。”
承。承什么诺?
杜霜醉越发觉和不只头晕,眼晕,这会儿连心都颤颤的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来着,怎么弄到最后,她还得像许七认错,赔礼道歉都不成,还得承诺。
罢罢罢。只要能把他弄走。这里是许家,人流川息,谁知道谁会不会误打误撞的闯进来。就她现在这衣衫不整的模样,不定要引出多少流言蜚语来。到时候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杜霜醉只得举手郑重道:“好,我承诺,以后再不欺瞒哄骗于你。”
许七的脸上这才算有了点轻松的笑意。这回杜霜醉看清楚了,他真的在笑,而且笑的那样欢喜。那样纯粹。他的脸上一直是那种澄澈透明的感觉,除了茫然到平静就没有过多余的表情,这会儿微微有了点笑意,竟像初春枝头上开的最灿烂的花朵,那份盎然春意毫无预警的击中了杜霜醉的心。
她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杜霜醉越发觉得自己是喝醉了。自制力差到了极点,越发像许七一样傻气了。
许七将杜霜醉的手抬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杜霜醉青葱一般的手指。
杜霜醉脸一红,如触电一般的要躲。可许七却用了些力气,牢牢的握着,杜霜醉没能挣开。许七眼神宁静,带着由衷的欣赏和赞美,不带一丝的亵玩和亵渎,只像是抚摸着手心里最珍贵的宝贝。
在杜霜醉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轻轻的掰开了她的手心。
杜霜醉的脸更红了,恨不得一头扎进老鼠洞,再也不要见人了。真让人无地自容,她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龌龊心思,把许七想的如此肮脏,分明他不是她想的那样浅薄轻狂调戏,而是在委婉的提示他的玉坠还在她手心里。
杜霜醉一张老脸丢到家了,这会儿只能自我安慰说她是怕他再度把这玉坠砸了,所以才拖延到现在。他这一提醒,她连忙红着脸把玉坠交还到许七手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喏,还给你。”
这玉坠现在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杜霜醉几乎把持不住,再晚一会儿,她的手就会抖成风里的落叶,肯定拿不住这玉坠了。
亲手交还许七,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杜霜醉忍不住自我庆幸。
许七的大手一直包着杜霜醉的手,她就像他手心里的孙猴子,玉坠交接,也不过是在他的手心里打了个滚,本想急速撤回来,却被许七手腕一翻,连同玉坠和她的小手又都包裹在了他的大手里。
杜霜醉羞窘不已,许七的手像个热热的火炉,热度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口,就仿佛被烘烤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许七脸上的笑早就没了踪影,隐隐的似乎有一股怒气,杜霜醉还没分辩清,许七直盯盯的瞅着杜霜醉的脸,郑重其事的道:“你的。”
“不,我不要。”杜霜醉拼命的抽手推辞着。怎么兜兜转转,他还记得送她玉坠这件事,她要说几千遍他才会明白,她不该要他送的玉坠啊?
许七的手举到了杜霜醉的颈边,微微有些迷惑的眼神像是带了春风的水波,那份初绽的风情让杜霜醉有些心乱。她忽然明白,他刚才那样粗暴、愤怒以及他刚才的指控,其实都在这枚玉坠上。
他一直都在指责她不守承诺,明明收下玉坠,却又出尔反尔的还回来。明明答应了他要随身佩戴,却言而无信。
杜霜醉的心底升起了和杜景辰当日一模一样的懊恼来:谁再说许七傻,她就跟谁急。
亏得她自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起码和许七比,她要游刃有余的多,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算是被许七耍了,不仅真心诚意的道歉赔罪,还心甘情愿的许下了再不欺骗瞒哄他的承诺。
这真是挖坑把自己活埋啊,杜霜醉欲哭无泪,她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许七,只想问一声老天,到底有没有后悔药可吃?
许七见她不像刚才那样反抗激烈,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替杜霜醉把玉坠戴上。他温热的手指抚过杜霜醉的颈边微凉的肌肤,两人同时都是一震。
杜霜醉再不敢耽搁了,她深深觉得自愧无及,许七什么都不懂,她可不是,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衣衫不整举止暖昧的?
她匆匆的把玉坠塞进衣领里,慌乱的道:“好了,玉坠我戴上了,你快走吧。”最后一句话都近似哀求了。
许七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一份决心般,伸臂将杜霜醉揽进了自己怀里。
杜霜醉的心又跳的不能自已。她想自己一定被许七传染了傻气,他和她什么关系?她怎么就乖乖的任他抱着,而没有一点羞恨的感情呢?
许七用力的抱了抱杜霜醉纤弱的肩膀道:“不娶。”便松开了杜霜醉。
杜霜醉啊了一声,许七朝他咧嘴一笑,并无解释,仿佛杜霜醉必须要懂他的意思一样,也不走正门,竟从后窗翻了出去。
杜霜醉一时又是庆幸,一时又是后怕,甚而还有一点心酸。庆幸的是,终于把这混世魔王搓弄走了,后怕的是若被人闯进来,她万死难辞其咎,谁也保不下她,心酸的是,许七无缘无故对她如此看重,她固然在心底鄙薄自己,可到底,有那么一丝丝暖意。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醒醒吧,杜霜醉。许七是谁,自己是谁?根本就不该有任何纠缠的两个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而已。
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做出这份矫情样来给谁看?
杜霜醉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份酸涩的苦意是从哪儿来的,她冷漠的自问:他娶不娶,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娶不娶,何必要跟她承诺?他承诺不承诺,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一想到他刚才还闯进了楼采凤更衣的房间,杜霜醉的心里就更加百般不是滋味了。他仗着 “傻”的名头,随意出入内院,随意拦女眷的马车,更随意冒犯,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像刚才对自己那样的“傻”事。
他又惯会假装,俊美的皮相是他迷惑人的好伪装,单纯、天真、迷茫的神态更是容易激发起女人的怜惜……
定然被他占了便宜的时候多,没人为了一个傻子弄坏自己的名声,况且他虽傻,但家世在那摆着呢,有许多妙龄少女情愿为了许家的盛名和他的皮相委身于他。
谁知道他从前又做过多少这样的事?以后呢?谁知道他是不是曾经这样强势霸道送过很多女子这样暧昧的礼物?
还有,她倒不傻,可却被一个傻子三番两次的戏弄。
杜霜醉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杜霜醉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到家了,简直不可救药。
不管楼春平是个怎么样负心薄幸,残忍无情的男人,他又是不是她的良人,可她这份私下和别的男人私会的行径就活该被千夫所指。不用别人说,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她是嫁了人的女人,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接触?不说私相授受,她怎么能对着一个“傻子”起了别样的心思。
杜霜醉愤愤然的从领口把玉坠掏出来,一气之下很想学着许七那样摔个粉碎。这一摸才恍悟,自己的扣子被许七扯烂了,滚落到哪儿,不知道,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双眼红肿,鬓发散乱,杜霜醉更是慌了手脚。
她这样可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