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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悠悠匆匆,在裴彦馨忙着看某人笑话,抓着大哥二哥商量怎么坑许家时,慢悠悠甩过鸡飞狗跳的八月,爬进喜气洋洋的九月。
汇贤楼三楼,裴彦馨好不容易摆脱顺哥儿偷偷溜出了府,抢到了汇贤楼三楼被临时退订的雅间。
她优哉游哉的喝着汇贤楼特供的普洱茶,时不时朝窗外瞄上几眼。
“五娘子......”
雅间门突然被从外打开,裴彦馨抬头看去,施安眼睛冒光的看着闯了进来。
裴彦馨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
“定下了。”施安喘了口气,气喘吁吁的道:“今儿,小六看到那个李刘氏请了媒婆去薛家,看那媒婆高兴的样,日子应该定下来了。”
“应该?你啥时候看到媒婆不高兴啊?只要给钱她们永远都笑得没脸没眼的。”
裴彦馨哧了他一句。
施安笑着挠了挠头接着道:“您放心,我办事儿啥时候让您不满意了。”
“小六拿着一角银子假装去找媒婆帮忙娶媳妇,趁机套了几句话,说是定亲就在下月二十三,迎亲的日子嘛,李明华坚决不同意今年内成婚,要明年乡试之后再定日子。”
“您放心不会有假的,小六骗她说只有看着这对儿成了才相信她,那媒婆眼睛盯着银子呢,决不会让这门亲事泡汤的。”
“好,你去告诉小六,对那媒婆说,只有定下迎亲日子,交换了婚书才行。”
裴彦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施安连忙应是,转身回去安排。
施安走后,裴彦馨抿了口茶,淡淡涩意充斥舌尖渐渐化为津甜,口齿留香,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自那日李明华与薛晴两人‘意外’睡在一张床上以后,往后事情的发展一直在朝着裴彦馨期望的方向发展。
那日薛晴趁李刘氏送李明华与众人离开时,慌乱的从后门跑回了家。
薛母一见到薛晴狼狈不堪的样子顿时大惊,后来听了薛晴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解释,总算理清了一件事儿,李家那小子占了他家闺女的清白,李家必须得负责到底。
不管李刘氏如何纠结矛盾,不管李明华多么迟疑,在薛家不断催促下终于还是点了头。
李刘氏现在虽不是那么喜欢薛晴了,但是作为骨子里仍守着最传统礼教的女子,她觉得事到如今若李家不承担此责的话,薛晴就只有沉塘一条路了。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总归还是有些不舍。
终于,在薛家与媒婆不停的与李家商量之后,迎亲日子终于定了下来,定在明年乡试之后的半个月。
若李明华挤进三甲,则是喜上加喜,若是没有中,用喜气冲冲丧气。
这个想法很好,裴彦馨很满意。
只要他们婚书换了,在大夏律法中便已是夫妻,可不是谁拆散边拆散的饿
即便是圣人想动手脚也要经过大夏的衙门才行!
暂时把这个后顾之忧解决了,裴彦馨又想到了答应大姐的事儿。
许家,许若然的父亲,许泽覃出自江南,也算是个小家族。
都说江南富庶,即便是这个小家族的财富也不是捉襟见肘的章庆侯府能比拟的。
据裴彦馨打听,许若然母亲许章氏是章庆侯府的嫡女,当年章庆侯府因当年的章庆侯看上初花馆的一位头牌一掷千金。
后来又被人忽悠着进了赌坊,差一点把章庆侯府都赔了进去。
虽然及时刹住了车,不过,章氏真是所剩无几了呀。
眼看着就要过年,若是到了时候连下人们的份例都拿不出,传出去不仅章庆侯府没脸,而且到时候全章府的主子都得饿肚子。
这个时候,许家一头撞上来了。
许家在江南要钱有钱要势也有势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但是在京城却是连个送钱的门路都没有。
所以这是一个却愿打,一个愿挨,两家就这么勾搭道到一起了。
可是章庆侯府的嫡出小娘子嫁到江南许家之后,十年只生了一个小娘子。
许家人就渐渐不乐意了。
许家虽不是一脉单传,子嗣却也异常珍贵。
许家一开始忌惮章庆侯府,虽不敢挑章氏的刺儿,却也是明示暗示章氏该给许泽覃纳妾。
章氏因生不出儿子心虚理亏,倒也没怎么纠结,便亲自挑了个家世清净模样清秀的小娘子给许泽覃正是纳了妾侍。
据裴彦馨打听到的,那小妾头年就给许泽覃生了个小娘子,章氏松了口气,暗地里不知喝了多少汤剂,希望有朝一日一举夺男。
有人说男人不能惯,越惯便越得寸进尺。
往后的几年里,许泽覃陆陆续续的有纳了几个妾侍。
说来也怪,每个妾侍进门的第一年就会怀孕,可是生下来都是小娘子。
直到许若然十四岁那年,许泽覃已经又有了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
本来若都是小娘子,章氏也不会慌,毕竟这些小娘子里属她闺女最出挑,最得许泽覃的心。
裴彦馨估计这些年章氏也隐隐约约猜到大概生不出儿子不是她的事儿,而是许泽覃有问题。
但是这些话,别说章氏,换成其他小娘子敢说的没有几个。
可是,这诡异的平衡却没有一直维持下去。
就在这一年,许泽覃的一个小妾又怀孕了,据稳婆观胎相,一定是个儿子。
这下,许家众人坐不住了,章氏更坐不住了。
她想了很久,决定回京城向娘家求助。
章庆侯府哪怕是为了留住许家这个钱袋子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她。
她安排好之后,便包袱款款的带着许晴进京了。
裴彦馨喝了一肚子茶水,胀得有些难受,便半倚在榻上眯着眼歇息,餍足的如一只小肥猫。
她脑子继续想许若然的事情,章氏与许若然一行人到了京郊时,马车突然出了事儿,许若然被跌出马车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昏迷了过去。
许若然这一昏迷便是三日。
三日后才渐渐醒了过来。
裴彦馨眉头微蹙,就是这次昏迷,许若然醒过来以后的表现与之前那个知书达理安静娴雅的许若然完全判若两人。
若说她以前是防备着许家人故意隐藏自己,到了京城反倒不用露出真面目了?
一个人前后可以有如此大的诧异吗?
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品性气息都仿佛换了一个人。
就连最善隐藏心事的李明华都做不到。
最诡异的是,裴彦馨前世从来没听说过许若然这个人,她隐约记得章庆侯府的一个外甥女在进京的时候去世了。
突然,裴彦馨眼睛睁开坐直了身子。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诡异的念头,这一世的裴彦馨已不是前世的裴彦馨了,那今生的许若然还会是前世的许若然吗?
如果不是,那她又是个什么东西?
也许,她查到的还不够多,还欠缺了些什么。
不过,没关系,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可以慢慢查,这也不妨碍她们给许家一个教训。
子不教父之过嘛!
裴彦馨心里琢磨着章氏在京城待得太久了。
章氏进京是为了找寻生子的良方,却是一待就是六年。
每年只是回许家几个月便匆匆返回,也不怕许家当家主母的位置被人抢了。
她到底是太自信了呢,还是太愚蠢了。
不过,要想生儿子,只喝药没有男人哪里生的出儿子来了呢。
裴彦馨手指摩挲着袖袋里的一张宣旨,微微一笑。
也许把许家的烂摊子引导京城来也不错,京城最近太安静了,实在无聊。
“篆儿,给施安送信,让他尽快再过来一趟。”
裴彦馨头也不回,静静的道。
不知道从哪儿无声无息冒出来的篆儿立即应是,然后出门对着门口的几个小厮吩咐了一句。
其中一个小厮便匆匆离去了。
施安本来正焦头烂额的嘱咐几个小家伙怎么给某些人捣乱呢,听到裴彦馨召唤,脸色一苦,瞪了几个小家伙一眼,让他们各自行事,自己匆匆随着小厮又去了汇贤楼。
“五娘子,您有什么吩咐?”
施安恭敬的问道。
“奶兄,坐下说,不用如此拘礼”裴彦馨指了指对面的坐榻,抬头看了施安一眼,笑着嗔怪道:“奶兄,看您热的,赶紧喝口凉茶。要是让奶娘知道我如此使唤你,奶娘该心疼了。”
“不敢....为五娘子尽责是吾的本分。”
施安低头行礼。
“唔,有个事儿要越快越好......就说裴家,裴家大房有生子良方,裴家大夫人便是用此方怀了孕,并且一举得男。现在此方在王氏的小女儿手上......”
“把这些话一字不差的传开,多找些人,尽量让每个人都知道。最重要的是别让人查到祖父和父亲的头上,就说是裴府有个小厮透露的。”
裴彦馨说完,听着的施安愣了愣,抬头看着裴彦馨,满眼满脸的不解。
如果真有这种特效呢,干嘛不自己藏起来呢。
施安打量了裴彦馨娇小还没长大的肉嘟嘟的身材忍不住腹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