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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泄露了,更重要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应该好好受到教训,否则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施荫不安的看着瑶儿,瑶儿悄悄安慰道:“没事的,不过领回家管教一顿而已,这样长了记性就不会闯更大的祸了。”毒仙也道:“是啊,放宽心,你不可能左右皇上的决定的。”施荫明白,师父是教他,万一被家里知道他也在场后,给家里的说词,朝师父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瑶儿明白这事闹不大的,几家来不过就是给欧公公赔个礼,提心吊胆一阵子而已。施祥的目中无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依不饶的口中还嚷:“等小爷的爹爹来了,要你们好看。给爷等着,小爷定要你家主子给爷道歉。”皇上的脸色发青。施荫赶忙跪下给皇上赔礼:“舍弟,年幼无知。请皇上息怒。”皇上‘哼’了一声,看着脸色怪异的瑶儿。瑶儿接触到皇上的询问的眼光,憋不住笑了出来,笑到七倒八歪。施荫也不顾皇上在眼前了,赶紧扶着瑶儿,怕她摔倒。大家被瑶儿弄的莫明其妙,瑶儿稍顿笑道:“原来,这就叫做有眼不识泰山。”小邱斜了她一眼:“这也值得你笑成这样?”瑶儿道:“这倒没什么,不过我想起一个笑话。以前有个穷书生,想发歪门邪道之财。书生记得读书时读过螳螂捕蝉故事,那螳螂藏在树叶后,一举成功。于是他去找荫蔽螳螂的树叶。他真的发现一片螳螂藏于后的树叶,连忙摘下来,却不小心滑了手,那片树叶掉在一堆落叶当中了。书生将所有树叶装进箩筐之中,带回家一片片住自己眼睛做试验,并问妻子:“你看得见我吗?”开始时妻子如实回答看得见,但是这穷书生不厌其烦地拿一箩筐树叶试验,妻子不耐烦了烦躁道:“这片叶子荫蔽住你了,我看不见了。”穷书生如获至宝,认为这就是那片藏螳螂的神叶。他带着那片树叶,跑到集市上住眼睛便拿商贩的货品。当然,立即被商人将他抓住交了。县令一听案情,早笑得前仰后合,觉得书生蠢钝迂腐到幼稚可笑!骂他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打了一顿板子,把他赶回家去。现在门外的那些人不就拿着各自的父亲当树叶,不识皇上这个泰山吗?而且下场还差不多,拎回去狠揍一顿。”皇上第一个笑了:“想不到,一叶障目,不识泰山的故事,还能这么解的。”毒仙好笑道:“你啊,越来越像你师父了。”小邱有些好笑的对她脑门来了一下。欧公公还在想那个故事和眼前的联系。施荫笑说了一句:“你啊,古古怪怪的。”
皇上问施荫:“听说,候府对你不好?”施荫愣神,不明白皇上从哪里听来的,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施荫还是那句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瑶儿在肚里暗道,迂。毒仙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皇上,容禀……”把施荫五岁时候中毒,到施荫回家的经历都说了。最后道:“皇上,好与不好,是是非非总有后人评说。那毒在候府至今没有查到谁做的,凭着候府屡破奇案的本事会有多难。不敢说候爷夫妇有伤子之意,但是疏于照料这点是逃不过去的罪责。”施荫没有阻止师父说出这些来,只因他不能说,可他也不在别人替他说出以往的一些困惑。
皇上见他们说得都是五岁以后的事遂道:“也是因为你小时候太过可怜。三岁时的冬天还不着寒衣,乃至祖父当场发怒破格封你为世子。祖父说时,余怒未消,朕是唯一一次见他发火。”皇上的话让毒仙和施荫震撼不已,世人都道忠候府世子聪颖,不料真相还真让人难堪。只不过是惠祖帝因其可怜,善心大发而已。瑶儿明白,没有惩戒候爷夫妇是因为施荫还小,怕他们把气撒到他的身上,封为世子是想让他们好好待他。瑶儿更疑惑:“为什么啊?三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错。”皇上摇头,双眉紧锁道:“朕想知道的是,候府是不喜孩子呢,还是只对他这样。”瑶儿撇嘴:“皇上安心,候府大概只对相公如此。”大家一阵沉默。
楼梯声响起,武候府的先到的不是候爷而是他家的大公子和三公子。那些人下人哪敢直接找到候爷,找到了大公子高翎帥说了事。各府的公子年满二十岁都进衙门帮忙,也算是有点见识了。高翎帥一听是到金家酒楼,不由分说的去花楼把三公子揪了出来,一起来到酒楼。吕鋆一见高福帥行了礼,高福帥正气不顺,吵吵道:“放人吧?”吕鋆一听笑了:“爷,人不是酒楼扣的,您对我说没用。”高福帥奇道:“不会吧,有人敢在当今状元的酒楼里打诨?”吕鋆笑道:“爷,这是几位小爷硬闯被人包下的三楼才出的事,不怪人家。”高福帥道:“你家小姐来了,在哪请出来一聚。”吕鋆明白,他见到黏黏和糊糊了,不能让小姐出来,楼上还有忠候府的人呢。吕鋆念头一转,走到一边拉过高福帥悄悄:“三楼上的人,就算是王爷来了,也得让三分,毕竟是兄弟。”高福帥才名不是白有的,一听就明白了。王爷的兄弟,还能有谁,皇帝呗。冷汗直冒,幸亏自己来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福帥低声道:“谢了。”直奔高翎帥而去,商议了一番上楼。
欧公公出来迎客,不认识便问:“来者何人。”高翎帥并不答话,走到自家庶弟面前,抬手就一个耳光。那是个十五岁的娃,一时觉得难堪了,哇哇大哭。高福帥赶紧过来给公公行礼道:“适才经掌柜的解释,明白是舍弟不对,回去还得好好罚他,还请尊驾高抬贵手。”欧公公一看这俩小子上来就这么一出,哼哼两声。进来秉过皇上,皇上示意放了,这是个庶子回去自会有人管教。高福帥和高翎帥谢过侍卫和欧公公,拎着那个闯祸的就走了。
听到高福帥的话语,瑶儿就很明白,吕鋆泄了底,否则哪有那么好说话的。后面来的倒也平顺,依次是“德候府”“礼部张大人府上”“吏部路大人府”“文候府”。那些都是府里的老爷来领的人。本来他们也找的是各家的大公子,到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高家的两人。他们都被劝回,让他们请自家的老爷前来,当然也没敢说破身份,只说那几个会武的象是御前侍卫。自然各府的公子都不动了,遣人回家找了老爷过来。各家老爷一见欧公公,哪有不明白的,对着被绑的儿子们就一顿狠揍。欧公公说了几句皇上嘱咐的话,便放了他们。估计回去还得接着打,瑶儿想到这里,扭头问:“师叔,咱药铺了有治跌打损伤的药丸吗?”毒仙马上回到:“没有。”施荫不解的问道:“娘子,你要?”小邱的脸不自觉的开始抽动,瑶儿惋惜的摇头:“可惜啊,那么多被打烂的屁股,不能大赚一笔了。”皇上一愣哈哈大笑。毒仙痛恨道:“别学你师父的小气样子。”施荫看着比在候府欢快的瑶儿不禁莞尔。欧公公也笑了:“金小姐,真是理家好手啊,一会儿就想到了升财之道了。”瑶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欧公公又问:“金小姐开药铺了?”瑶儿摇头:“不是我,是慈医院。”皇上兴致高了:“买些什么药?”毒仙接道:“秉皇上,都是补药,健康体质一年只吃一粒的补药。等小店开张,容我等进献一粒给皇上、太后、皇后。”皇上高兴了:“好、好、好。”施霭荃来领施祥了。
忠候府的下人可不敢乱找人,回府就报到马少奶奶那里。马茧玲哭哭啼啼找到邵夫人那里,邵夫人对施祥那是一个疼爱啊。这还了得,马上找到候爷,候爷一听金家酒楼也没当回事,直接叫人去宁园找施荫小夫妻去。后来才知道,他们去了慈医院的药铺还没回来。施霭荃想等施荫回来再去的,可耐不住不停催促的邵苘和痛哭不已的马茧玲。折腾来折腾去时间过了很久,来晚了,其余的几家都已经到家了,他没得到任何消息,也就不可能像其他几位一样的做戏。施霭荃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晃晃悠悠的上楼来了。
欧公公候着了:“施候爷来了”施霭荃看清来人后,后背凉了,回礼道:“欧公公,怎么在这里?”有了前面那么多故事的铺垫,又不似其他人那般上来就打自家的孩子,欧公公更觉得他不是好人,笑了:“贵公子冲撞的就是我们这无权无势的可怜人,本不该计较的。可是咱们好歹也是奉命办差的,总要找到各位大人说说委屈。”包厢的门有条缝,欧公公很明白皇上看戏的要求,都是站在门口说话,让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施霭荃来之前好像是在五姨娘那里喝了几口酒,现在一时懵懵懂懂反应不过来了。施祥急道:“爹,那是他们不厚道,不过就用了一个包厢,却把三楼全包了,哪有这样的事?”他见自己的同窗都被挨了打,怕自己也是这个下场,急急分辩。他分辩的很及时,施霭荃回过味来了,赶忙给欧公公赔礼。欧公公笑说:“哪当的起大礼啊?贵公子回去后……”这哪有不明白施霭荃自以为是的道:“一定好好教育。”不挨揍,欧公公有些不服,正想说啥,里面传出一声:“放”。欧公公佛尘一拂:“放开施公子,候爷请吧。”施霭荃规规矩矩行了礼,拉着他就下楼了。欧公公开门一看,施荫跪着呢,顿时叹气道:“世子的心肠真软啊。”明显是施荫求了皇上的。
还有一个丞相府的公子,皇帝的小舅子。瑶儿他们就请退,皇上和丞相的谈话,可不是谁都能听的,皇上明白让他们退了。瑶儿叫过吕鋆,吕鋆叩见了皇上,和瑶儿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泡上一壶好茶,上了点心。给欧公公也单独泡了茶。外面也早早的收拾好了,上了茶和点心。
皇上问欧公公:“原来,你也会刁难人的。”欧公公明白那是说他对施霭荃的态度,欧公公道:“皇上,天道人心啊。哪有那样的父母,大的就那样对待,小的宠成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真是冤枉施霭荃了,他若是早得到消息,肯定也和其他几位一样做,也许还会更狠,这不是没准备吗?没过多久,丞相来了。总要给点面子他的,一上楼欧公公迎了出来,请进包厢谈话。关严了门,欧公公和侍卫一起喝茶吃点心。
侍卫统领道:“公公,咱们跟着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这么有眼力的店家,还是第一次遇到。给我们上的饭菜都是耐饿的,不是骨头,都是肉,没有鱼,上道。”欧公公笑了:“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买卖?这是天朝第一个不当官的状元开的。”大家恍然大悟,纷纷说到那是个奇人啊。丞相领回自家的闯祸精,皇上也回了宫。路上,皇上对欧公公说,这是在宫外和别人一起吃,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