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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二十五章 莫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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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稚儿真聪明。

    牵着儿子的小年讲了屋子,暖融融起来,马上觉得身上的大氅有些多余,随手解了下来交给身边的如意:“有些饿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奴婢已经看过了,有刚做好的栗子糕和杏仁茶。”如意笑道:“小公子方才也说是饿了,奴婢刚准备叫人拿来,夫人就回来了。”

    “拿来好了,若是前头的大人们一刻散不了,就预备一桌例菜送去。”相府里的开销,那些门客是很大一部分,还有不少朝中同僚来了就要留饭。绮萱有次拿着账本来说,看样子庄子上的时鲜,反倒是这些大人们吃得比府里人多得多。

    “是,奴婢就去吩咐。”如意接过小丫鬟手里的食盒,嘱咐了小

    丫头几句话,便退了出去。

    稚儿津津有味地吃着栗子糕,咬了两口又看上了一旁的马蹄糕,吃了一个:“娘,稚儿是不是好孩牟?”

    “当然是了,我们稚儿是最乖的。、,儿子的好胃口直接影响了母亲,做娘的也吃了半碗莲子粥:“怎么想起问这个?”“娘,那天那个跟娘一样的人,看向稚儿的时候,眼睛好怕人。

    稚儿以为是稚儿不乖。”稚儿趴到母亲膝上:“娘,是不是那个人不喜欢稚儿?”管隽筠也想起那天管岫筠的眼神,还有在家中的时候,嫂嫂护着自己,而管岫筠一脸忿忿的神情,手指尖便觉得冰冷,把稚儿搂进怀里:“乖乖,记住娘的话。以后见到那个人,稚儿不要吃她给稚儿的东西,也不要跟她亲近。好不好?”

    “娘,稚儿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看着爹的样子,爹都不看她。”稚儿人小鬼大的样子,叫人放心。但是孩子说出来的话,又叫人心惊。很多时候孩子的目光都是最敏锐的,就算是自己忽略了什么,稚儿还这么小都会看在眼里。

    “你爹不看她看谁?”喂儿子吃了两口莲子粥,却发觉儿子的眼睛盯着那碟不远处的龙须酥不动,笑着挪到儿子面前:“慢慢吃。

    “爹看娘啊。”稚儿眉开眼笑:“稚儿都看见了,爹就看着娘呢。”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娘,那个人好凶的眼睛。”

    “稚儿不怕她不理她就行了。”管隽筠看儿子吃龙须糖,吃得一脸红红白白的:“稚儿,舅母给稚儿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这个龙须糖就是的。好吃吗?”

    “好吃,稚儿喜欢。娘要谢谢舅母。”稚儿猛地点头,还不忘往嘴里送了一点龙须糖:“娘,爹封印了就不会有人跟到家里来了吗?”“应该是。”不知道是不是把儿子教得太好了,才多大就知道这些事情:“稚儿又想要做什么?”“稚儿想起那天的烤鹿肉了,只有爹娘都闲了才能吃呢。”稚儿托着下巴看着娘:“娘,稚儿好可怜,都没有鹿肉吃。”

    “今晚就有了。”受不得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管隽筠笑起来:“一顿鹿肉,还让你说自己可怜了。”转脸看着如意:“不是有新鲜的鹿肉和兔肉,晚上就吃这个好了。丞相跟稚儿都喜欢。”

    “是。”如意笑着退出去,诸葛宸跟在后面进来:“嚯,母子两个说得挺热闹。稚儿,你说了不腻在娘身上的,怎么又枯着了?”“我抱着他坐了会儿。”管隽筠先笑道:“一干大人等着丞相,丞相不去办正事到这儿来了?”“这才是正事,那边要是我不说散了,只怕今晚上又要扰我一顿酒饭。我没那闲工夫,跟他们一处说些无谓的话。”诸葛宸摆手,在桌前坐下。也拈起一块龙须酥放进嘴里:“还不赖,就是太甜了。”“稚儿想吃烤肉,我叫人预备了。今儿还有新鲜的兔肉,只怕也不错。”摸了摸儿子的头发:“乖乖,喜欢的话等会就多吃些。”“怀着稚儿的时候,我看你还能多吃些。怎么这次,反倒是不吃了?”诸葛宸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不许儿子继续腻在母亲身上:“太医诊脉说什么了?”

    “胃口不同罢了,这次吃的一些东西好多了。”指着吃了半碗的莲子粥,也没有恶心欲吐的样子:“不折腾我多好。”

    “能让你舒坦些自然是好的。”把儿子放到地上,看他往里间去了:“今儿回去,你姐姐也在?”

    “是,也回去了。”他很少主动提起那个人,却在这时候提起来肯定有缘故:“嫂嫂说难得回来一次,预备留着一起吃饭。我担心稚儿,就先回来了。”嗯。 ”诸葛宸点点头: “过了年,跟皂上请旨让她回去。

    “为什么?”这倒是一件新奇的事情,以前舍不得她走,如今却要让她早些回去,真是人心难测。

    “只怕跟南中少不得一战,多数是她挑起来的。起初以为她远嫁南中必然是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把事情越办越糟。南中有信过来,孟优并不好战。实在是受不得她的性子。”诸葛宸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管隽筠:“看看吧,这是她在南中做的好事。没有一件让人说得出口,我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不懂事的人。”

    接过信迟疑了一下,慢慢展开,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容。这跟那天仙儿给自己看的东西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得罪了整个南中,尚且不自知。

    “好笑?”诸葛宸看她的神情,似乎这件率并不觉得突兀。比他看到的时候,安稳了很多。

    “是,这上面说的人不是她,错了吧?”有些意识到自己不该露出那样一副神情,说话便多了两分仔细:“她从不是这种人。”

    “偏偏就是这样,还真是她。”诸葛宸点头:“孟优只说这些,已经是碍于面子不能明说。我只能接力弥缝这件事,不能腹背受敌。

    你二哥那边还未分胜负,皇上年后预备御驾亲征。如果南中再生战乱,怎么办?我坐镇京师,总不能说自领一军前去平复南中。到时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管隽筠的心底没来由一阵乱跳,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抬起头看着带着一丝愠怒的男人:“你不去,是不是?”

    每次提到出兵的事情,她总是一副受惊莫名的样子,看得人心中不忍。皇帝也没想过要自己出兵,当时说了一句话,丞相还是坐镇京师的好。皇帝一向忌讳自己,当初不是屡屡说有谋逆之心。反倒是最近这段时候,大事小事总会找来商议,一点都没有曾经发生过姐龌的样子。

    君臣之间是不是真到了如鱼得水的样子,还是觉得当初是错怪了人?不得而知,也懒得去猜度皇帝的心思。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人来忙乱,容不得人分心。

    “我不去,我在京中。”也试图去安慰女人有些惶惶不已的心:“每次提到这些,你就会很惊惶,怎么了?”

    “我会想到我父亲,就连二哥在外头都是提心吊胆。”抬起眼帘:“我们家要不是父亲出事的话,是不会这样的。或者她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心底就该放下一些事情。”诸葛宸看过先帝朝的实录,那一场战役着实叫人胆战心惊。就是此时提起来,都觉得寒彻肌骨。

    管隽筠半侧着脸:“那时候还不懂,又在先帝身边呆着。后来被人打扮得浑身重孝,看到两个黑漆漆的牌位。

    我哥跪在那里,叫爹娘的时候,我还记着我说爹娘在家不在这儿,然后先帝跟我说,爹娘都不会来接我了。我不知道怎么了,还用力去踢身边的说,振振有辞说先帝是君无戏言,不该来骗我这个小孩子。”

    一面说一面笑,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出:“从那以后就什么都不一样了,管岫筠被带到皇后身边抚养。哥哥在先帝身边读书,本来我也要去皇后身边,后来四叔四婶跟先帝请旨,说让我在四叔身边长大,才没有进宫。”“别想了,都过去好多年了。”诸葛宸给她擦去泪水:“我知道你对这件事很忌讳,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把脸埋在他的衣襟上:“我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是你跟我说带兵出征的事情,我就会想到这些。甚至总会看到爹娘黑漆漆的灵位,就在眼前出现。我都记不清我娘的样子,只是记得以前娘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有以前我爹带着我跟管岫筠在城里城外巡营的情形。爹总说我爱撤娇,就把我顶在肩上的样子。”“我都知道,我知道。”诸葛宸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我也把你顶在肩上,四处走?”“好好跟你说话,你又胡说来着。,…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总是这样子,没半点正形。”说话的时候,泪水已经是忍住了:“那南中这档子事儿,皇上怎么说?”“再说吧,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来的事情。”诸葛宸捏了捏鼻翼,稚儿从外面抱着一只毛茸茸,不知道是什么物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