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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背后不能说人啊。说谁谁就到。”齐老太太笑着道“咱们出去吧。”带了齐意欣从里屋出来。
上官铭披着雪青色的大毛斗篷,端立在屋子〖中〗央,脸上的神色有些憔悴,眼里都是红血丝,看着好像也是煎熬过的。
齐意欣低头跟在齐老太太后头出了屋子。
“意欣,你回来了!”上官铭看见齐意欣,眼前倏然一亮。
十数日不见,齐意欣像是又长高了些,上官铭近乎贪婪地看着齐意欣,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样好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不能放弃。
上官铭在袖子里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
齐意欣站在齐老太太身边,屈膝给上官铭行礼,道:“多谢挂念。”态度有些淡然疏离。
上官铭立时觉察到了,想起齐意欣临走的时候,他和齐意欣闹得别扭,很有些惭愧,低着头又给齐老太太行礼。
齐老太太笑眯眯地道:“上官七少有礼了。我们意欣刚回来,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又想叫齐意娟过来一起跟着齐意欣陪上官铭说话去。
齐意欣断然阻止道:“祖母,我有些话要和上官七少说,四妹妹不太方便听。”
齐老太太只好罢了,再说也对齐意娟有些不满,便点头道:“有话好好跟上官七少说,别伤了和气。”
齐意欣笑着应了,转身辞别齐老太太出来。
上官铭心里很不安,觑着眼看了齐意欣好几眼,也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只好忐忑地跟着齐意欣出了齐老太太的院子,来到齐意欣的院子里。
叶碧缕先回来了。在齐意欣屋子里等着。
听说齐意欣从齐老太太院子回来了,叶碧缕撂开帘子出来。笑着道:“意欣。你要不要去沐浴洗尘?”
抬头却看见齐意欣后面跟着一个耷拉着肩膀的上官铭。
叶碧缕掩袖笑道:“上官七少今儿要不要喝酒?我//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们这里有上好的龙舌兰酒,是从外洋带回来的。”其实是阿喵以前送给叶碧缕的。
上官铭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可是想起大哥上官辉信上的话。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好又忍了下来。悻悻地对叶碧缕拱手行了一礼,道:“叶表姐说笑呢。”
齐意欣解下雪狐大氅,对叶碧缕有些歉意地道:“表姐。我有话要跟上官七少说。”
叶碧缕收了笑容。拉着齐意欣走到一旁,低声劝道:“再等等吧。你刚回来了,身上的伤还没好……”
齐意欣摇摇头,坚定地道:“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有很多事做,我不能在这个事情上再浪费时间。”
接下来,他们要用报纸抖出李家的秘辛。不仅让李家灰头土脸,而且要公开打沈大总统的脸。为了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要做很多事前的准备和造势。
叶碧缕见齐意欣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劝,只是低声道:“就算要说,也要一步步,慢慢来,知道吗?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你懂吧?”
齐意欣点点头,握了握叶碧缕的手:“放心。”
叶碧缕转身出了屋子。
齐意欣回头对上官铭道:“上官七少,跟我进来说话。”
蒙顶在月洞门边撂开帘子,让齐意欣和上官七少进到暖阁里面。
“坐吧,七少。”齐意欣走了这么一会儿,又在齐老太太那里生过一场气,此时就有些气短神疲。
上官铭看见齐意欣面色发白,也有些奇怪,走过来伸手就抓过来齐意欣的胳膊,道:“我给你把把脉。”
正好抓住了齐意欣被子弹撞的有些骨裂的左胳膊。
齐意欣下意识一挣,觉得胳膊那里一阵疼痛,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上官铭没有注意到齐意欣的神色,凝神给她诊脉。过了半晌,看向齐意欣,才看见齐意欣的明眸里含着泪水看向他。
上官铭心里一片柔软,扶着齐意欣坐到暖阁的贵妃榻上,自己坐在她身边,柔声道:“意欣,你身子很有些虚弱。是出去累着了吗?要好好休息才是。”
齐意欣右手紧紧地抱着左胳膊,过了半晌才好受一些。看看上官铭关切的脸,齐意欣又不能说什么。——上官铭又不知道她真的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她刚刚受过重伤……
不知者,不为罪。
齐意欣有些累了,知道今天没法把话说完,就先给上官铭打起预防针,希望能够逐渐让他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和不同。
“七少,多谢你今天来看我。不过我今天累了,有些不想说话,可不可以改天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好好谈一谈?”齐意欣有些歉意地道。
上官铭连连点头,道:“不舒服就早些休息。顾家也真是,知道你病了,还让你长途跋涉……”
齐意欣打断他的话,微笑道:“不关顾家的事,是我自己身子不舒服。”
上官铭端了热茶过来,服侍齐意欣喝了一口,道:“我回去给你送些冬季进补的药材过来,还有药膳方子,让蒙顶帮你炖了,每天吃。食补最养人的。”
齐意欣笑着谢了他的好意。
上官铭还是不想走,看着齐意欣在贵妃榻上躺下,上官铭坐在她身边,踌躇半天,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起来:“意欣,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惴惴不安地看着齐意欣。
齐意欣叹口气,抚着额头道:“说吧。”
上官铭就将自己去广福楼喝酒和差点中了仙人跳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末了,在齐意欣榻前半跪下来,苦苦哀求道:“意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上次跟你吵架,我太伤心难过,一时控制不住,才差点着了别人的套儿。我以后再不会了。我已经戒酒了,真的!”
齐意欣凝视着上官铭诚恳的双眼。一时也怔忡起来。
上官铭这样坦诚。倒让齐意欣有些不知所措。
“意欣,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看她可怜而已。我不知道她是骗子!”上官铭更加惶恐,几乎要哭了。
齐意欣知道他在说仙人跳的事。
琢磨半天。齐意欣还是选择了安慰上官铭:“你没事就好。以后别再一不高兴就去喝酒。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是个成年人,要有自己的担待。”
上官铭大力点头:“我再不会去喝酒了。如果再去。你就打我,骂我,我绝不还口。也不还手。——意欣。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齐意欣闭了闭眼,艰难地道:“我不生气。”说完,眼里的泪水就像止不住一样扑扑而下。
上官铭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弯腰将齐意欣打横抱了起来。道:“这榻上睡着不舒服,还是睡到里面床上去吧。”说着。不顾齐意欣的反对,将她抱到内室的床上放下来。
齐意欣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跟上官铭说话,闭了眼在床上假寐,很快就真的熟睡过去。
上官铭见齐意欣这样快就睡了,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蹑手蹑脚地离开内室,来到外面对蒙顶道:“你们小姐睡了,快进去服侍。——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
蒙顶和眉尖知道齐意欣重伤初愈,很容易疲劳的,连忙进去照顾齐意欣。
上官铭离开齐意欣院子的时候,脚步轻快,跟来得时候判若两人。
齐意娟等在去二门的路上,看见上官铭过来了,笑着迎上去问道:“上官哥哥,你可见过我姐姐了?”
上官铭心情很好。
这阵子他来齐家的时候,都是齐意娟陪他说话,上官铭对齐意娟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见过了。你姐姐累了,刚刚在小睡。我要回家去,明天再来看你姐姐。”上官铭笑吟吟地道,脚步不停地往二门上去。
齐意娟咬了咬下唇,追了上去,问道:“上官哥哥,姐姐可说了我什么没有?”
上官铭摇头“我们两个人话都说不完,怎么会说到旁人身上?”
齐意娟脸上很不好看。姐姐没有回来的时候,上官哥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姐姐不高兴上官哥哥对自己好,所以在上官铭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上官铭同样没有注意齐意娟的神色,高高兴兴来到二门上,对齐意娟道了别,就回家去了。
齐意娟慢慢地走回齐老太太的院子,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齐意欣这边 一觉睡到天黑才醒来。
叶碧缕坐在她床边做针线。
“表姐,你怎么在这里?”齐意欣从床上坐了起来,拥着被子,还有些迷迷糊糊。
叶碧缕忙对外面叫了一声:“三小姐醒了,端热水过来让三小姐梳洗。”又问齐意欣:“饿不饿?洗把脸再去吃晚饭吧。”
齐意欣点点头,老老实实地道:“是有些饿。你吃了没有?”
叶碧缕摇头道:“还没呢。我陪你吃。——你都跟上官铭说了些什么?他走的时候,怎么兴高采烈的?”
齐意欣苦笑着将头如鸵鸟一样埋到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道:“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他整的胳膊疼,又累,就睡着了。”
叶碧缕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意欣就将刚才的情形又说了一遍,末了,又无可奈何地道:“我的胳膊和背上的枪伤都是刚刚才好,还需要调养。可是上官七少一得意,就忘形。——刚刚还向我道歉,马上就故态复萌,事事为我做主了。”
叶碧缕同情地拍拍齐意欣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道:“还是早些摊牌吧。你们这样,外人看了都难受。”
齐意欣抱着被子,不想再谈这个话题,问起了报社的情形。
叶碧缕低声将报社里面的趣事说给齐意欣听,又得意洋洋地道:“我们的豪门秘辛版块非常受欢迎。如今报纸的销量与日俱增,一日要印一万份,连江南、江北和京城都有专门卖我们报纸的地儿。”
也就是说,销量比严先生一个人的时候,涨了数十倍。
齐意欣又振奋起来,右手捏了拳头挥舞道:“太好了!我们的目标,是日印十万份!”
叶碧缕就想起齐意欣的江南之行,忍不住问道:“你见到夏大都督了?还有成大都督?”叶碧缕知道,江北大都督成士群也去了江南,给夏大都督的独子贺寿。
齐意欣笑着道:“当然见到了,我们还拍了照片呢。你看了没有?康有才都带回来了。”
叶碧缕摇摇头,道:“上官大少让我最近先不要去报社,等你们回来再说。我还没有看到那些照片。”
说起照片,齐意欣猛然想起来自己和顾远东照的那些私房照片,呀了一声,脸上有些泛红,想着明天去报社,第一件事就是从康有才那里将自己和顾远东的合影都拿回来自己珍藏。
蒙顶和眉尖打了热水进来,服侍齐意欣洗了脸,又道:“三小姐就不要起来了,就在床上吃吧。”说着,抬了一个小炕桌过来,放到齐意欣床上,又摆上一碗胭脂米饭,和两样精致的小菜。
齐意欣吃了半天,一碗米饭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叶碧缕跟着也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端了茶过来喝。
“你吃得越发少了。”叶碧缕看着齐意欣,很是关切。
齐意欣喝了一口茶,才道:“比前几天已经吃得多了。”说着,又给叶碧缕讲起了夏大都督家里的蹊跷事儿。
“你说,那夏大奶奶图的是什么?居然就这样举火**了。”齐意欣连连摇头,很是为夏大奶奶不值。
叶碧缕却是很能明白夏大奶奶的心疼,道:“她也是没有活头了。看她的样子,似乎对夏大都督更有心思。可惜了,那是她公公,是断不能有什么瓜葛的。只能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吧。再说辈份也不合适。——那夏大都督也不是皇帝,人言可畏啊。”
齐意欣默然了半晌,道:“夏大都督三十八岁,夏大奶奶似乎是二十出头,确实老很多。若是夏大都督不续弦,夏大奶奶还能自欺欺人。这夏大都督一续弦,夏大奶奶就连自欺欺人也不行了,也是个可怜人。”
“算了,不说他们了。明天我们去报社,先把三大都督握手言欢的照片登出来,算是给沈大总统敲第一记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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