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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了解康子歌。
只要和此人共处一室,不“暗渡陈仓”都愧对他的无比精明。
“奸商”是要将一切利益都用足的,包括“床笫”利益。涂芳芳当前,康子歌必定想方设法、上下而求索。
表面上,他带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可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他卧室的套间,在通道上另开了一个门掩人耳目,其实用的是同一个洗手间……
嗯,这就是康子歌的阴谋。
卧室布置得很雅致,欧式的家具,茶白色的装饰,一张大床……好吧,有点“触目惊心”。
“喜欢吗?”康子歌从背后环住我,轻声问。
我点点头。我早已过了公主梦的年纪,康子歌用这一屋子的典雅,将这梦幻般的房间布置得……像个温馨的家。
“去看看柜子里……”他提醒我。
我走上前,轻轻移开柜门。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像刚刚见到一屋子玩具的乐乐。
惊喜交加!
柜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从内衣到外衣、从秋衣到冬衣,准备得无微不至。最重要的是,这不是满眼的奢华与高贵,而是舒适、温暖,以及一颗熨帖的心。
“带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给你整个世界……”
康子歌走过来,温柔地抱住我:“我再不会让你离开。”
我心里柔软得像要化出水来,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柔声问:“我能给你什么?”
“给我一个你就好。”
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语言更击中内心?他喜欢一个我,就是一个这样纯粹的我,抛开世俗的纷争与高下,一个最简单的涂芳芳。
我觉得我又要哭了,他总是将我弄哭。
温热的唇已经袭上我的唇畔,那温柔的,却又如惊雷般的誓言,在我耳边响起。
“芳芳,我爱你。”
眼泪终于夺眶而下。纵然心中早已将对方刻了终生,这三个字,也从来不曾轻易说出口。
“我也爱你……”
余音瞬间被他封住。我闭上眼睛,感觉到热泪从我脸颊滑落,却湿了他的脸庞。
这一个吻,像是盼了多少个世纪,跨越了星空、跨越了海洋,终生追寻而来的爱恋之印,浑然忘我。
…………
第二日,我和学校联系过,告知我已返回C市。校长说,他们已接到通知,年后的春季开学,我再返校正式上班。
教育局官员是一同去了我支教的地方的,康子歌早已替我将返城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果然无微不至地当了我的全世界。
倒是汤主任听说我回来,嚷嚷着我又出了大新闻,约我见了个面,交待了一下我离开期间的学校工作,又神神秘秘地扯了好一会儿康子歌。
我给她带了一大包当地的名贵药材,让她给老伴补补身子。
当然,药材也是康子歌帮我搜罗的。我空身回来,手里就抱了个乐乐。嗯,乐乐还抱了个奥特曼。
回家路上,我又经过了“雅序”会所,还是那样高雅而低调地端立在闹市一隅。再望见,只觉恍若隔世,我历经了山村的平淡生活,内心已越发从容淡泊,对这个给了我无限爱恨回忆的地方,报以坦然的微笑。
一个女孩在我身边停下脚步,不礼貌地打量一番,冒出一句:“是你?”
我扭头一看,竟是当时在这个“雅序”会所与我起过冲突的大学生琴师。我还记得她尖酸嚣张的样子,根本不想理她。
正要走开,却想起一事,转头问道:“网上的所谓爆料,是你发的吗?”
女孩却显然不愿意说实话,歪着脸道:“什么爆料,我不知道。”
如果她坦荡地说“不是”,我还信上几分,眼前这样,就装得太厉害了。
我也不客气:“不承认也没关系,康先生都委托律师取证了,告不告,只在我一念之间。”
女孩有些不相信:“吓唬谁呢,谁还没网上打过几个字,至于嘛。”
“至于不至于,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每个人上网都会留下痕迹,而这个会所也留着所有过往员工的资料,是不是你,一核对就知道。”
女孩有些慌乱了,毕竟她涉世未深,虽然心术不正,心思却也简单。
“也不是我要发的,是有人给我钱,我恰好又知道你的事,就顺手写了个贴子罢了。我又没乱写,也没瞎编,你不能告我吧。”
钱,呵呵,的确,这样的小姑娘,的确用钱可以买到。
“是谁?”
“我干嘛要告诉你?”女孩转身想走,突然却又后悔了,不确定地问道,“你现在还和康大少好着吗?听说你们分手了。”
呵呵,看来我人不在C市,C市关于我的传说一直都不少。只怕是丰晴急于成为康子歌的正牌女友,在两家合作拿下“地王”后放的风声吧。
我不在乎这些传言,重要的是康子歌“一直”在我身边。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好的话,给我钱呗,我就告诉你是谁要我爆料;如果不好的话……那就算了,听说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没钱没势的,还是不知道为好,拿什么跟人家斗。”
我的天哪,这女孩还突然冒出了点同情心,搞得我浑身一颤,总算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要个明白而已,我用不着和别人斗。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女孩突然诡异一笑,低声道:“这么大方,看来拿了分手费。”
看来刚刚我想多了,不过,这样才更自在。突然我意识到康子歌信奉的“金钱交易”,有时候倒也是两不相欠开诚布公的万全途径。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出价,我来衡量这个价在我心里值不值,再决定成不成交。”
女孩咬咬牙,伸出两根指头:“两千。”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张嘴就是两千,可以助养两个山区孩子一年的学习费用了。
我沉着脸:“一千块,多一分也没有。”
女孩耸耸肩,想来她自己也是瞎报报的,没打算真的两千成交。听我说一千,竟然也开心地道:“再多两百呗,一千二。”
要不是我心中已隐约有了眉目、只待证实,这一千二我都不会给她。
她并不知道给她打钱的人是谁,但她接到过那人的电话,并且很有心机地存了下来。
我将那个号码存了下来,在街角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过去。
“喂,您好,请问哪位?”
亲切而清晰的声音充满着职业化,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杰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