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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岩最后的墓碑跟舒老爷子葬在同一墓园,隔壁为邻。
舒未因为怀孕的关系,爬起阶梯来有些小心翼翼。
墓碑前面被打扫得很干净,舒未手里拿着顾北漠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花束,轻轻俯身放在了墓碑前面,然后垂眸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一时无言。
天气有些闷热,今天的天更是有些捉摸不透......中午还是晴天万里,这会已经是多云,感觉要酝酿一场暴雨,突然来的一阵风,把舒未的裙摆拂动了起来,长裙摇曳。
”爸爸......”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苍凉。
自嘲地阖了阖眼,再度睁开时,女人的眼眶带着些刻意忍住的红,神情却比刚来的时候坚定,薄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血里沁出来的一般,深刻刺心。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当一个孝女。从这里离开以后,我会忘记所谓的仇恨......我不想要我的孩子跟我一起,被仇恨绑架一辈子......“
唐珏是她困的。
可是她知道,许凝圣说的,都会成为现实。
如果她执意下去,那么受伤的,只会是慕栩墨。
逼的过度,必定崩溃。
眼泪终于随最后的一字飘洒落地。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既然如此,最后也没有必要在人去楼空的时候空矫情一场了。
顾北漠是在远远看见女人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接到慕栩墨的电话的。
”她在哪?“
男人三分疲倦七分戾气的声线暗哑低沉,顾北漠抬眼瞥了眼已经快走到跟前的舒未,语气恭敬道,”慕少,我们在墓园,现在已经要回去了。“
”......“
舒未多少猜到了是慕栩墨的电话,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自顾上了后座,闭目养神。
顾北漠见状,也没多说,简单跟慕栩墨交代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驾驶位上,开车回家。
回来的路上果然下起了暴雨,有些堵车,舒未单手托腮,望着窗外的天气,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轻轻叹了声,”真善变,说下雨就下雨,待会回家都不知道几点呢......“
顾北漠听不出端倪,只是简单礼貌回了句,”嗯,有点塞......“
果然最后在八点的时候,他们还塞在市中心,无法动弹。
舒未是经常独处的人,所以此时的境地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相反的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好像刚好可以趁着这个空隙理一理所有的脉络......
就在女人思索到一半时,她突然听到窗外有着细微的骚动声,而此时,顾北漠也有些意外的低声道,”大小姐......“
舒未睁开眼睛,不明所以,轻皱眉头往顾北漠的方向看了过去,”怎么了?“
顾北漠眼神深邃,清咳了咳,手指动了动,指向不断刷着雨刷的车窗外......
舒未是真的很讨厌这种偶像剧剧情的,可是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了情绪变得敏感还是因为自己真的有那么爱这个男人,所以心生涟漪。
漫天大雨,全城塞车。
慕栩墨撑着伞,一辆车一辆车找,高大立挺的样子即使在这种能见度和忍耐度几乎为零的时候,都显得性感迷人。
因为都是行车主路,所以只有一个帅气的男人撑伞穿梭在车辆中的场景,很引人入目。
舒未手指全都不自觉蜷缩了起来,全身血液像倒流了一般,怔怔看着逐渐靠近他们这辆车的男人,一动不动。
慕栩墨在隔着两辆车的距离时,就看到了顾北漠打起的双闪灯,眼神一沉,立刻快步跨了过去。
顾北漠手脚也快,下车已经快速帮男人拉开了后车门,顺势接过男人手里已经被雨水打得全湿透的伞,然后再重新坐回车上,按下按钮,把和后座之间隔着的隔板缓缓升了上来。
眼不见,为好。
舒未看着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浑身的雨水气息扑鼻而来,带着惊恐和慌张,仿佛世界都要为这个男人静止了。
”慕栩墨......”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伸手按住女人的后脑勺,一个侵略十足的吻碾压而下,毫不客气。
太怕了。
即使昨晚离开的时候已经有所心里准备,知道这个女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原谅他,可是他太清楚,如果没有在最佳时机找到唐珏,唐家迟早会知道舒未动了手,这样一来,舒未的安全就是一个问题了。
离开楼苑的时候,他已经吩咐了管家,尽量不要让舒未出门,可是管家看着舒未从起床到午睡都很正常,所以一时松懈,没有发现女人在午睡后出了门......
慕栩墨找了一夜,没有任何唐珏的消息,两方人马都在找一个女人,可是24小时之后都没有任何发现,那么,男人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舒未轻口放人,那么他们永远不会有唐珏的消息。
可是刚回到楼苑,女人不见了,那一刻,他真的是慌。
顾北漠说他们在墓园,已经回来,可是他却一刻也等不得,谁知道,半路上就下了暴雨,塞车塞得严重,他只能叫司机赶过来开车,然后自己下车开始寻找.......
顾北漠告诉他位置,可是主路那么大,车子那么多,一辆一辆找,是最笨的方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舒未在男人落下吻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再不想再控制,一个劲地往外蹦,硬生生把男人给逼停了下来。
“怎么了?嗯?”
慕栩墨指腹一遍一遍抹过女人的下眼睑,柔声道。
可是舒未的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水龙头,一边掉,一边抽泣着断断续续道,“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慕栩墨......”
是真的有过这种情绪的。
特别是,爱而无力的时候。
明明那么近,却总感觉,那么远。
“嗯,我该恨。”
男人好笑地哄着女人,手里的动作轻柔,好似她掉的,是价值连城的珍珠。
“我讨厌你有那么多需要负责的情谊,我讨厌你总是可以把我的心控制得死死的,一切好像都在你的掌握里,我讨厌死了!”
“.......“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不顾女人的推搡,又吻了吻女人柔软的脸颊,沉吟如弦,“可是我爱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