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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惊吓的望着他变脸,随即张大嘴眯着眼大哭起来,“呜呜呜……”
左文筝心肝肺都是痛的,赶紧又好言好语哄着,“芷晴乖,爹不是故意要吼你的,你别哭了啊。”
布布撒气的蹬起腿儿来,两只手背横擦着双眼,并不领情,“爹凶……我要召……我要召……呜呜呜……”
左文筝挫败的叹了一口气,软瘫在大椅上。那兔崽子到底给他女儿灌了什么*汤?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早晚要离开这里的,难不成真把女儿留在这里?
这肯定是不行的!这可是他亲闺女,怎么能白让那兔崽子拐走?
……
这边,小卿愉刚刚尿湿了身子,月铃同奶娘带着她去别屋换衣裳了。
裴芊芊趁机跟白若可商量,“若可,等你满月了,我们一起去高堡镇好不好?”
白若可‘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她的邀请,“去高堡镇?那是哪里?”
虽说屋子里也没外人,可裴芊芊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我们义父把家安在那里了。过段时日他们就要回去,你和左大哥也一起去好不好?”
白若可有些为难,“这不大好吧?文筝怕是不会同意。”
裴芊芊轻轻撞了一下他,“怕啥啊,你给他耳边吹吹风,他自然就同意了。”
白若可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好吧,我跟他说说。”她咧嘴笑了起来,“其实我最想跟你们一起去了,没你们在身边,我恐怕都不习惯。”
“呵呵……”裴芊芊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满月过后我们就出发。说服左大哥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得把他搞定。”
商量好了同去高堡镇的事以后,白若可突然问道,“王妃,你能否对我说句实话?”
裴芊芊诧异的挑了挑眉,“实话?我有骗过你的话吗?”这丫头,找抽是不?相处这么久,她最多瞒了她一些事,但只要出了口的话可都是句句真心。
白若可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小声问道,“瑞庆王是不是没死?”
裴芊芊诧异了一瞬,也就一瞬间很快笑着反问她,“为何这样问?他死没死我怎么知道?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白若可认真盯着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猜他一定没死。”
闻言,裴芊芊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事不存在欺骗不欺骗的问题,而是她也确定不了司空黎皓的生死。虽然当初她家冥夜派人去山崖下找过,没找到尸首,可不代表他人就活着,万一他被什么猛兽大鸟叼走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让他们心里多了个猜想,仅此而已。
说实话,她是有些同情司空黎皓的下场,但她私心里还真担心他还活着。
那人可不是普通人,万一他不甘心又杀回来找他们寻仇呢?好不容易安稳了半年,她真不想再经历那些争斗和算计了。人累,心更累。
还不如祝他‘好走’,至少他们能睡个踏实。
敛回思绪,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
白若可嘿嘿傻笑。
裴芊芊见状,几乎都不用猜,“左大哥要你问的?”
白若可还是傻笑,“呵呵……他也不是关心瑞庆王,只是想确定他是生是死罢了。”
裴芊芊心里叹息,想来左文筝也应该有触动吧?毕竟是同一个家族的人,而且还是表兄弟关系。如果他不在乎瑞庆王,也不会让白若可问她这样的事了。
当天晚上,听自家女人提起要去高堡镇,左文筝脸黑如碳,就差跳脚了。
“不行!你只能跟我走,我说去哪就去哪,其他地方一律不许去!”那一家子是不是太过分了?!拐他女儿不说,连他女人也拐?
“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白若可拉长了脸,“王妃可是好意邀我去游玩,怎么就不行了?跟你去别的地方和跟他们去游玩,有何区别?等去了高堡镇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难道不行吗?”
“不行就是不行!”左文筝一口回拒。
“那我带儿子去,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吧。”白若可也不跟他争执,只不过说出的话更绝。
“你!”左文筝磨着牙瞪着她,“信不信我收拾你?!”
眼看着他气炸毛,白若可叹了一口气,抱着他手臂左右摇晃,“文筝,去嘛去嘛,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多热闹啊,等去了高堡镇我们就回曼罗国,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安排,我都听你的。”
斜眼睨着她讨好的样子,左文筝突然将她扑倒重重的堵了上她樱桃小嘴。
还以为离开曼罗国就能摆脱被女人掌控的命运,没想到倒头来还是被女人给束缚住了。这一个两个的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
地里,男人挥着锄头,半个下午时间已经松完一小块地的土了。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再抬头望了望树荫下睡着的女人,他唇角抽着,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不反对,可是他都这么勤快了,而她却一天比一天懒。
不过想想自己晚上的行径,他唇角勾着笑,丢下锄头走了过去。这两三个月,貌似他是有些过分了……
就在他准备将靠着树干睡着的人儿抱起时,小安从远处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
章馥欢一下子惊醒,‘啊’了一声朝他望去,“小安,何事?”
“小姐,张管家派人来说老爷夫人回来了!”小安喜滋滋的禀道,“张管家还说另外有贵客前来,而且好几位贵客呢。”
“贵客?”章馥欢原本有些惺忪的眼眸突然发亮。难道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也来了?
想到这,她拔腿就要跑。
司空黎皓正脸黑呢,小安突然将她唤住,“小姐,你不用去。张管家传话说老爷和夫人很快就会来谷里的,让你别回去了。”
章馥欢眨了眨眼,“我爹和娘还亲自来啊?”
小安嘿嘿笑,“是啊,张管家说的,老爷和夫人要给你一个惊喜。”
闻言,章馥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更显得兴奋。
爹和娘的事她不清楚过程,但知道一些,包括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记得爹还拿她和哥哥做比较,说他从小天资过人,学什么都是一教就会。既能医擅毒、又精通武学,简直就是个文武全才。为此爹还嘲笑她呢,说她连哥哥一半都比不上。
对这个哥哥,她可是好奇得不得了,只是因为爹和娘的事,她没法跑去京城同他相认,所以只能将见他的念头压在心底。
听爹娘说,哥哥娶了嫂子,都有两个孩子了。他们这次去京城,还就是为了帮哥哥看管孩子的。不知道这次哥哥前来,有没有把嫂子和两个小侄儿带来?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们,章馥欢拉着黑脸的木头男人就往木屋跑,连地里的事也不过问了。
小安做事也麻溜,很快带着其他下人准备起来,把堂屋和主屋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又早早把香茶准备好。做完这些,一些人忙着逮鸡宰鸭,一些人又去溪边捉鱼,准备在药谷里摆上丰盛的晚膳,迎接自家老爷和夫人回来。
而章馥欢则是回屋梳妆打扮起来,花裙子、绣花鞋、头簪发饰一样没少,本来清雅出尘的小仙女打扮得跟个小妖精似的。
至少某个木头男人就是这样认为的,盯着她梳妆打扮,冷眼跟放暗箭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怎么?还想让媒婆给你找男人?”那酸溜溜的话突然从他嘴里出来。
“瞎说什么啊?”章馥欢回头白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我哥才打扮的!”
“你哥?你还有哥哥?”男人沉了脸,更加不悦,“既是哥哥,也用不着如此!”
“哎呀,你不懂啦!”章馥欢不得不起身走向他,撅嘴道,“我从小就跟我哥分开,到现在还没见过他长何模样。这次我爹娘回来,张管家也说了他们要给我惊喜,我猜想一定是我哥哥来了。第一次见面,我总得要收拾规矩些吧?”
闻言,男人刚硬冷峻的脸这才稍微好看了些。
“木头,我爹和娘回来了,你可要表现好点,知道不?”她见哥哥还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块木头怎么让她爹和娘喜欢。虽说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可要是爹娘不乐意,她也好为难的。
“……嗯。”男人冷硬的应了一声,但冷眸中却多了一丝复杂。
表现好?他该如何表现?
“你不会就这么冰冷冷的去见他们吧?”章馥欢把头凑近,越看他越揪心。就他这讨债的冷脸,估计话还没说就被她爹拍飞出去了。
“不然呢?”男人蹙眉。
“这哪行啊?”章馥欢有些急了,伸手捏着他脸颊往两边拉扯,“来,给我笑笑!”
“……”男人脸色黑得吓人,更别说笑了。堂堂大男人,如何能对人卖笑?
“哎哟,就你这样笑比杀人还恐怖,这怎么行啊!”章馥欢放开他的脸,跺着脚着急。
男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圈着她腰身一捞,她刚跌坐到他腿上,他就气势汹汹的寻到她红唇,惩罚似的碾磨起来。
比起她的紧张,他不以为意。反正她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了,还怕她爹娘不愿嫁女儿?
就算他们不同意,他抢也抢到自己身边!
“唔唔……”章馥欢拍着他肩膀,不满他动不动就对自己乱来。这两三个月来,这男人简直没法说,说他无耻都不过分!她自知这样很荒唐,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可奈何她又拒绝不了,就像中了他下的蛊一样无法自拔……
唯独让她很满意的是,这个木头很宠她。他不会计较她的任性和小脾气,哪怕他被自己气个半死,他都不会对她发脾气。
要不是知道她爹娘要来,木头男人根本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不怕她闹腾、也不怕她打骂,反正只要晚上她能乖乖被自己‘疼爱’,一切都好说。
“木头……”脸蛋蹭着他颈窝,章馥欢低声唤着。
“嗯?”男人低下头轻触着她红润诱人的唇瓣,她乖巧安分的模样是他最喜爱的。
“不管我爹娘说什么话,你都不可以顶撞,知道吗?”她不求他挤笑讨好,只能叮嘱他别的方面多加注意。
“嗯。”
“要是我爹娘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也不许翻脸,知道吗?”
“嗯。”
“我爹娘肯定要考考你的,到时候你就把你功夫晾给他们看看,然后我就在一旁劝说他们,说你武功好可以保护我。”
“……”男人冷硬的薄唇微微抽搐。不让他卖笑,改让他卖艺了?
“就这么说好了哦。”章馥欢不放心的抬头,再认真叮嘱了一遍,“总之你少说多做就是,其他的交给我。”顿了顿,她又嘟起嘴,“除非你不愿娶我,那就可以随便应付我爹娘。”
“别胡思乱想!”男人突然沉了脸。
“那我就看你表现了哦。”章馥欢这才咧嘴笑了起来。
她终于找到自己满意的男人嫁了,就等着爹和娘回来了点头,她当然期待又兴奋。
木头虽然不善言辞,也不像好些人喜欢靠花言巧语讨好人,可他们在一起后,她是真的越发喜欢他。
此刻的她对即将到来的团聚充满了幻想和期待,但做梦都没想到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场无法形容的伤痛……
……。
为了给自家爹娘一个惊喜,章馥欢让木头男人先在堂屋里等着,由她先去外面迎接。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出现在小路上,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女子发出欢快愉悦的笑声。章馥欢眼都快望穿了,等到他们走近以后,她一头奔向自家娘亲,抱了个满怀,兴奋不已,“爹、酿,你们总算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章允和月铃走在最前面,看着近一年未见的女儿,夫妻俩都极为欢喜,月铃还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边打量边调侃,“哎哟,一年未见,我们小欢居然会打扮了。”
章馥欢娇嗔的跺了跺脚,“娘,人家还不是为了见你们才这样的。”
看着娘俩只顾着说话,章允轻咳了一声,示意注意身后还有人呢。
月铃这才笑着反应过来,拉着女儿的手往身后走,“小欢,来见过哥哥嫂嫂。”
章馥欢欣喜又激动的看着面前一对男女,“哈哈……这就是我哥跟嫂子啊?”
月铃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给我端庄些!”
还不等章馥欢开口,裴芊芊已经忍不住笑了。这个小姑子貌似比她还随性……
“哥,嫂子。”被自家娘训了,章馥欢也收敛了些,又规规矩矩的唤了一遍。
“嗯。”司空冥夜背着手,淡淡的应了一声。
“……”章馥欢盯着他,再看看一旁笑开颜的嫂子,偷偷的撇了一下嘴。这哥怎么跟屋里那木头一样?
“小欢,你别被你哥吓到,他就那个样。”裴芊芊替自家男人解释起来,还在他背后掐了掐他。装什么装啊,高兴就高兴呗,对自己妹妹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司空冥夜不着痕迹的剜了她一眼。高兴归高兴,可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妹子怕也是个不着调的主儿。
“嫂子,还是你好。”章馥欢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同时也间接的把自家哥哥暗贬了一道。
“呵呵……”看着自家男人拉长的脸,裴芊芊忍不住掩嘴。
“小欢,过来。”月铃又拉着女儿往后走,指着一袭白衣的左文筝同他身边有些腼腆的白若可道,“这两位是你哥哥嫂子的好友,左公子和左夫人。”
“馥欢见过左公子、左夫人。”这次章馥欢才规规矩矩的行起礼。
左文筝一脸温润和煦的笑,对她点了点头,白若可忙上前将她搀起,友好的道,“小欢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冒昧来此打扰,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他们这两对夫妻,章馥欢越看越羡慕。男的俊、女的美,真是太赏心悦目了。
至于性子嘛?她朝自家嫂子看去,从神色中她就可以分辨得出,她这位嫂子最活泼。
“行了,都别站着了,回屋说话吧。”章允带头先朝木屋走去。
一行人都朝堂屋而去,章馥欢挽着自家娘亲的手臂,正准备跟她说木头的事,只见在堂屋里等候的木头男人自己走出来了。
他这一现身,让一行人全停下了脚步,各个瞪大双眼,神色比见到鬼还夸张——
不止他们,就连木头男人都变了脸,眸孔里充满了震惊和不信,刚毅的俊脸黑漆漆的,比喷了墨汁还难看。
“瑞庆王?”还是裴芊芊先开口惊呼。
她滴个神啊,这王八蛋还真的没死……
不仅没死,还在义父和婆婆的药谷里!天,来道闪电劈死她吧!
章允和月铃也同时回过神,而且同时激动的抬手指着他,齐口问道,“你怎么会在此?!”
所有人中,就章馥欢一头雾水。但见自家爹娘见到木头男人犹如遇见仇敌般震惊骇然,她忙开口,“爹、娘,你们这是做何啊?”
月铃冷着脸怒问,“小欢,他为何在此?”
章馥欢更加不明所以,但也如实道,“木头是我救回来的,而且我们……”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月铃更为恼怒,可以说,在儿女面前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木头?什么木头?你知道他的底细吗?啊!我告诉你,他不叫木头,他是当今的瑞庆王!”
“瑞庆王?”章馥欢惊呆的望着他,早就猜到他一定有来头,只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身份。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她也不看重这些的啊!回过神,她小跑到司空黎皓身边,挽着他僵硬的手臂,对自家爹娘道,“爹、娘,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我跟他已经私定终身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女婿了。”
“什么?!”
如果说刚刚看到司空黎皓的那一刻所有人只是震惊,那这会儿听到她的话后,几乎所有人都有种被雷电劈中的感觉,惊、傻、懵……
“你、你们……”月铃身子微微一颤,险些受不了刺激晕过去。
好在章允手快将她搂住,回过神的他满面厉色,怒不可遏的瞪着女儿,近乎低吼,“混账东西,你居然背着我们同他好上了?你知不知道他妻子都娶过两房了?就算没有名分的女人,他也有过无数!你、你居然同他私定终身?你是想气死我们吗?!”
这一次,换章馥欢彻底惊傻了。
随着自家爹吼出的话,她脸色越发苍白,就连挽着司空黎皓的手都颤抖的松开。眼眸圆睁的望着身旁的他,耳边那些话犹如铁锤般撞击着她脑子、心口、甚至四肢百骸都像要脆裂般……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男人猛然反手将她颤抖的手抓住。
“啪!”
她没让他碰到,而是狠狠的对着他冷硬的俊脸扇了过去。
响声清脆着果决!
“瑞庆王?”她颤抖的往后退,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滑落,洗刷着她苍白无色的脸蛋。视线朦胧,犹如屏障阻隔着彼此的距离,可却隔不断她此刻满心的震怒和激动。
娶过两房妻……
女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