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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真是快气死她了!
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气过,气得她腹中内脏都痛了!
将手中装满花瓣的簸箕放在地上,她几步过去,对着男人的小腿就开踹,“死木头死木头,不会说话就算了,连事也不做,你到底想怎样?踢死你踢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装傻——啊——”
“咚!”
她踹着男人小腿肚正骂得过瘾,随时原本一动不动的男人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她遂不及防又踢了个空,直接扑栽在地上。而栽倒撞头还不说,还把刚刚摘采好的一簸箕花瓣给撞翻了。撞翻簸箕也不说了,还因为路埂太窄,身子不受控制的滚到花地里——
看着满地的花瓣,再看看被自己压坏的花儿,章馥欢瞪着大眼,漂亮的美瞳中全是受惊的神色。
“啊——”
回过神来,她抱着头扬天大叫,失控又抓狂。
她的花……
她辛辛苦苦栽种的花啊……
她呵护了整整一年才开的花啊……
而某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发疯的样子,冰冷的眼眸中是深深的嫌弃。
“呜呜呜呜……”大叫过后,章馥欢捧着一株断掉的‘离别’,开始撕心裂肺的嚎哭,“我的‘离别’……你们死得好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啊……呜呜呜……”
男人紧敛的冷眸,紧抿成直线的薄唇狠狠抽着,就跟看到怪物似的,随即僵硬的转身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但身后的女人哭声一直没断过,而且哭得肝肠寸断,偌大的峡谷全是她痛哭的回声,仿若四周耸立的群山都要被她哭垮一般……
他是回了木屋,继续在屋中的小床上合眼假寐,可也不知道为何,耳边总有女人的哭声在不断的回荡,像是在指控他多无情、多残忍。
中午女人没有回去用午饭,只听门外下人在议论给他们小姐送饭去。
晚上女人也没回来。
那个叫小安的男子气呼呼的在门外同其他人说话,“这个人太可恶了,居然害死了小姐心爱的‘离别’,小姐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了,现在在地里摘采,说什么也不愿回来。”
另一个人很快附和道,“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就跟傻子一样,除了吃喝别的事都不做。不做事就算了,还尽让我们小姐生气,真是太可恶了。哼!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小姐救他,他能活到现在?”
小安也骂了起来,“就是,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小姐待他这么好,他受伤的时候小姐还让我们多照顾他呢,结果他伤好后就忘恩负义,看把我们小姐气得,真是过分!早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当初真该劝小姐将他扔掉,今日也不会受他的气了。”
另一人接着附和,“小姐就是心好所以才总是自己遭气受,当初为了救他,我劝小姐不要去摘刺球子,她非不听,结果被刺得满手都是包。为了医好她,小姐还去采蜂蜜,不仅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还差点被毒蜂蛰伤。这男人太不是个东西了,一点都不知道感激我们小姐。等过两日张管家来的时候一定告诉张管家,让他叫人把这人弄走。他要不走,就直接报官。”
小安哼道,“对,过两日跟张管家说,让他来把人弄走!”
门外的人一阵指骂了好久才散,而屋里的男人早已没了卧躺的心情,黑着脸坐在小床上,双手紧握得指关节都泛着青白,粗旧厚实的衣褂也挡不住他浑身冷冽的气息。满屋子被暴戾笼罩着,彷如随时会屋破人亡般。
而花地里,借着皎洁的月色,女人还蹲在地里摘着花瓣,压抑的哭声在夜色中凄楚可怜,连地里的虫鸣声似乎都被她哭声惊到了,今晚异样安静。
摘完一簸箕,章馥欢准备将其放到路埂上。可就在她抬起头时,路上多了一个庞大的身影,亦如早上的模样一动不动,彷如他没有离开过在这里站了一整日。只是晚上的他同白日里似乎有些不同,许是光线不明的缘故,此时的他面无表情,俊脸白皙透彻,眉目之中也少了许多戾色,高大挺拔的身躯隐隐给人一种神祗降临的错觉。
月光下,她一张哭过的脸全部暴露在男人视线中。白皙的脸泪痕满满,没了白日里的红润气色,但多了一种娇柔的美。红肿的双眼,并未变丑多少,反而在月光下,那眼眸中水光闪动,像两颗晶莹无比的宝珠。
他深沉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似乎也没想到还有人越哭越美的。
可章馥欢见到他出奇的没有再大发雷霆,甚至骂声都没有一句,只是很快的将簸箕放到路埂上,然后转身回了地里,继续摘采着花瓣。
男人一直盯着月下她的背影,越发深沉。
女人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安静的重复着摘采的动作,就在她把最后的花瓣摘采完后,转身之时发现男人突然不见了。不止他不见了,就连她放在地上的几只装满花瓣的簸箕都不见了!
她猛然大骇,眸底的伤心还在呢,转瞬间双眸中熊熊烈火燃烧,拔腿就往住的地方跑——
她要把这死木头劈成七八块当柴烧!
可就在她跑进院子里时,突然刹住了脚,还燃烧的怒火的双眸中顷刻间露出一抹惊讶。
只见那个怎么都喊不动的男人此刻正弯着腰将簸箕里的花瓣往瓦罐子里倒,然后仔细的把罐子口密封好,最后还将密封完整的瓦罐摆放在墙角,跟她装好的瓦罐排在一起。
他做得并不熟练,甚至动作僵硬笨拙还有点滑稽,一看就知道他以前不怎么做这些琐碎的事,特别是这样细致的活。而让她最为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知道这些花瓣有毒,他把花瓣倒入瓦罐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生怕花瓣会沾到肌肤一样。
男人后脑勺就似长了眼一般,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吸了吸脖子,收回视线,然后转身朝小路上走去了。
看着她压根没打算进屋的样子,男人浓眉深锁,眸光晦暗阴沉。
但他也没跟着去,只是沉着脸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翌日,外面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那个叫小安的少年。
“哼!”将饭菜重重的放在桌上,小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很快离去了。
这一整日,女人都没回来过,包括晚上。
第三天,他起的比其他人都早,甚至一直安静的坐在小床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木屋的门总算传来了响声,依她的听力,能清楚地辨别女人在房中更换衣物。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小安的少年在门外唤道,“小姐,早饭好了,需要我为你端进来吗?”
女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
小安给隔壁的她送了饭菜进屋,很快又把饭菜送到他房里,同昨日一样重重的放碗,再恨恨的‘哼’了一声,然后走了。
男人没看一眼饭菜,只是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出门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不受控制般,突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两日未见,四目相对,彼此都站着未动。
女人今日跟往日不同,往日她都喜爱一身白裙,像落在山谷中白色的蝴蝶,飞走在那片绿茵和花簇之中,异常醒目和迷人。今日的她换上了彩色的裙衫,发间还别着花色的发簪,即便气色不那么好,可却多了一丝妩媚和艳丽。
他眸底浮出一丝惊艳,可女人却很快移开眸光,抬脚就往出谷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疏离又冷漠的背影,他双手暗握,眸光瞬间化为冷芒。
而章馥欢这一去,直到四五天后才回来——
比起离开时,她回来时的心情好了许多,跟下人们说话时又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小安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好奇不已的问道,“小姐,你去见我们未来的姑爷了啊?”
章馥欢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就是去偷偷看了几眼,谁跟你说我要嫁给他了?”
小安厚着脸皮继续缠着问,“小姐,你就跟我说说吧,那许公子到底长何模样,你有没有看上他啊?”
章馥欢摇晃着脑袋,故意吊他胃口,“我就是不说,哼。”
小安嘿嘿贼笑,“我知道了,小姐一定是看上许公子了!”语毕,他转身就跑,还边跑边喊,“我们小姐要嫁人啦——我们快有姑爷啦——”
田地里做活的人纷纷抬起头来,望着他飞奔的身影,一个个都忍不住笑。
章馥欢一头黑线的瞪着他,想骂人可人都撒欢跑远了。
她何时说过要嫁人了?
这次回镇上,她向刘媒婆提一模一样的要求,如果对方答应这门亲事呢,就到谷里做活一年,这一年要是让她满意呢,一年后就成亲。要是让她不满意呢,那就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其实吧,也不是她故意要为难对方,实在是她的家境跟寻常女子不同。要当她的夫婿,当然要了解并习惯她的生活,不但要习惯,还要理解并接受。在她看来,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只要对方有诚意,除了在谷里做活外,她还可以传授对方一些本事。他们可以用一年的时间相互了解,认真斟酌彼此是否合适,最重要的是她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去考验对方的真心。
要知道,她爹和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都是能医擅毒之人,她找的夫婿除了要接受她的生活外,还必须品行端正,以防对方偷窃他们家的秘术。不用点时间考验就想获得他们家隐藏的家产,哪有那么美的事?
章馥欢黑着脸正要回自己的木屋,突然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人朝她走近。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这一望,顿时有些惊。
那个一直都招呼不动、甚至连话都说一句的男人居然扛着把铁镐从外面回来。那铁镐上有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刨过地的。
眼前的男人高大魁梧,就算一身粗麻马褂也掩饰不了他骨子里流露出的冷肃和傲气。就连肩扛铁镐的动作都是那么冷酷带劲儿,配上他刚毅的俊脸,直有一种猛将杀敌的气势。可她睁大的眼眸中不是佩叹和倾慕,而是无法惺忪的惊悚。
“啊——”她抑制不住的狂叫,冲上去跳脚将他手中的铁镐抢到自己手中。细看了铁镐上的泥土后,她眸底瞬间翻腾着泪水,抬头指着他又哭又骂,“你为何要这样?我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伤我的花草?你知不知道它们都是我的命、那都是我的命啊!”
“咚!”
她将铁镐丢远,快速的朝一条小路冲出去。脑子里全都是心爱之物被摧毁的惨景……
“咔咔咔!”男人紧绷着身子,双手在两侧捏得脆响。
而根据铁镐上的泥土,章馥欢很快找到那块地,可当她靠近地里都准备好了哭丧时,突然愣在田埂上一动不动。
地里的东西完好无损,不仅没一株受损的,而且田埂上还堆着一些野草和枯烂的枝叶……
她就这么傻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
别告诉她这些都是那男人做的,打死她她也不会信的!
……
晚上,章馥欢坐在木屋里,好几次想要去开门,可最终还是却步了。
估计是那个男人知道她误会了,所以生气再也没露面,晚上还是小安给他送的饭菜。
她从下人们那里证实了,这几日她不在谷里,那个男人都有去地里干活。刚开始他不知道怎么做,好几个人都轮流教他,翻土、除草、拔叶……这几日下来他做的活不算多,但至少肯帮忙做事了。
想到自己误会了他,她心里也有些歉意。可一想到他冰冷冷的模样,她又不想多看他一眼。从晚饭过后,隔壁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竖着耳朵听了许久,都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
让这么一个男人住在谷里,其实她也挺不愿意的。这片山谷是她爹花了许多心血打造出来的,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有着外人不可知晓的神奇作用。别看谷里做事的人不少,这些人全都服过爹给的一种药,他们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可能背叛他们父女和药谷。
而她却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弄到谷里来,如今撵都撵不走,不知道爹娘回来以后会不会骂她。
不过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男人来这里只是巧合,不是怀有目的的出现。
还记得那日,她翻山越岭跑去另一处山谷玩耍,不曾想遇到一条大蟒蛇。当时都快吓死她了,还以为自己会成大蟒蛇的腹中食物呢。就在那危机当头,突然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直接把那大蟒蛇给压死了。
说起来,其实是那个男人救了她,她不过是出于回报所以才给他治伤的。只不过这件事她没对任何人说,一来怕他拿救恩之恩做要挟,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嘛她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要是事情经过被人知道,估计得笑话死她。
左思右想后,她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很快,小木门被人打开,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把门堵完了,灯火都在屋里,她只能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
一如既往冷硬的脸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那个……”她本想跟他说声抱歉的,可面对他生人勿进的冷脸,到嘴的话在喉间突然打结,“那个……好好干活,月底给你加工钱。”
语毕,她拉长了脸转身回了自己屋中,关门、上闩、躺床睡觉。
跟一个哑巴,却是没什么好说话的。误会就误会吧,他要是做不下去呢早点离开也是好事。别搞得好像她求着他干活一样,这谷里,少他一个没什么,多他一个反而嫌麻烦。
而隔壁木屋门口,男人刚毅的脸庞在月色下都是一团黑气笼罩,抓着门框的手指关节绷得死紧。
……
翌日,当所有人都下地做活去了,张管家带着一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到了谷里。
前几日章馥欢就去镇上偷偷看过,所以今日见到这位许家大公子并不惊奇。这许志杰,模样端庄,举止大方从容,虽谈不上温文尔雅,可人看起来精明利落,也算有些特色。
而许志杰见同她的反应相差极大,多日来只听媒婆夸赞这章家小姐,没想到媒婆并未言过,甚至她真人比刘媒婆夸赞之言还美了不知多少。精致的五官犹如精细雕琢,肤如凝脂、红唇皓眸,身姿娇小但玲珑有致,真像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别说这山谷中了,就是他走过大江南北,能胜过她姿色的女子也是少之又少。
看着许志杰眼中的惊艳和痴迷,张管家赶紧出声,“咳咳……许公子,这就是我们馥欢小姐。”
许志杰这才回过神,稍显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对章馥欢拱手作揖起来,“小生志杰拜见小姐。”
他在打量自己的时候,章馥欢自然也在打量他,比起他的尴尬,她反而更随和,淡笑问道,“许公子,想必你应该听刘媒婆说过我的要求?”
许志杰点头,“小生已听过,正因为小生对馥欢小姐心生爱慕,所以今日才会前来与馥欢小姐相见。”
章馥欢接着又笑问道,“那这一年……你可又异议?”
许志杰低着头回得比她想象的还坚定,“馥欢小姐大可放心,志杰已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前来的。虽说馥欢小姐所求在外人看来不甚理解,可志杰觉得,馥欢小姐此番要求并不过分。男婚女嫁虽是成家之俗礼,可若是夫妻二人无法同甘共苦、相扶相伴,这婚嫁之事更是俗中之俗。志杰虽无大志向,可也想觅得一真诚女子为妻,今后夫妻同心协力、白首相伴。”
张管家听得直点头,他们小姐从一开始说亲到现在,这许志杰是最让人满意的一个。
章馥欢给他使了使眼色。
他赶紧把许志杰往堂屋里引,“许公子,请屋里说话吧。”
许志杰看了章馥欢一眼,见她笑容迷人,这才随他进了堂屋。
堂屋里下人出工前都会泡好清茶,这会儿也不需要他们再另外准备。章馥欢跟着进了堂屋,走到茶台前,优雅的为他倒茶。
许志杰望着她娇小玲珑的背影,看已看痴迷了去,而章馥欢在倒茶的同时也不动声色的将指尖一撮白色粉末弹入茶水中。
白色粉末遇水速消……
虽然他说得话句句中听,可不代表她句句都信。来这谷里都得守谷中的规矩,否则谁知道别人会不会起什么心思?只要他不起邪念,以后送他出谷也会给他解药的。
“许公子,这山间就只有这些粗茶,还请你别嫌弃。”端着茶转身,她笑得自然又大方,眉眼间俏丽盎然。
“不嫌弃不嫌弃……”许志杰一直舍不得移开眼。
可就在他正准备接过茶水时,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走进堂屋,直直的朝他们走来。
许志杰下意识的望去,接下来很是不悦的皱起眉头。
只见高大冷面的男人毫不客气的夺过章馥欢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你!”章馥欢拉长了脸,要不是许志杰在场,她真差点暴跳。
这死木头,想找死是不是?
他以为什么东西都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