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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昏黄,爱纯绕回到最初进来的染料坊,看见毓裳百无聊赖地坐在花丛旁边的石头上,她小碎步挪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叫道:“裳儿!”
毓裳小吓一跳,对她笑笑说:“看你高兴的,是找到线索了吗?”
“嗯,找到特别重要的证人。对了,你有没有见到大白?”
毓裳摇摇头。
爱纯望了望四周,叹口气说,“大白要是像你一样,懂得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正有些沮丧,土地上一抹修长的黑影渐渐靠近,爱纯蓦地抬头,只见白兰地从蓝色染布后面走出来,没什么情感的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
“大白!”爱纯蹦过去,讨好地笑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错哪?”
冷不丁他突然这么问,爱纯整个表情顿时卡住,她只是觉得还能和平相处道个歉也没什么,至于错哪?她还真没想出来。
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腰上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前一带,整个脑袋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头顶传来白兰地有别于平常的声音,因为它有了些许温度,有了些许奇怪的感觉。
“你错在,第一,‘谁爱抢谁抢’这句话很不中听;第二,不该把我当做炫耀的战利品……”
“诶,我没……”抱住她头的手往里用力一按,爱纯的嘴被他结实的胸膛堵得密不透风。
“第三,抱歉。说好要呆在一起,我却闹小脾气走开了,可是我并没走远,你对朵巧儿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说好要呆在一起?什么时候说好的?爱纯傻眼。在她记忆里白兰地从来没有以任何方式答应她,可是他似乎把这句话记得很重很深。莫名的害怕和担忧在心底蔓延。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用力推开他,白兰地微微发怔,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他伸手过来,爱纯躲开,打哈哈道:“我找你们,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们说呢,我找到证人了,对*很有利,明日就可以带上他一起回去。”语罢拉着毓裳边窃窃私语边朝马车走去。
翌日,三人在绣坊庄内未等到邓贤,便询问了他的住处,来到绣坊庄背后的山腰上。这里有一简陋的木屋,邓贤就住在这里。然而,尚未靠近木屋便听见阿福的哭叫声。爱纯心下一凉,跑进屋里,却见阿福面前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已死的邓贤。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爱纯不容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阿福见到她,冲着她发泄般怒吼:“都是你都是你,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为啥要来啊,你不来,爹他就不会自尽,你把我爹还给我……”
爱纯又是懊恼又是愧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白兰地在尸体旁蹲下,手指快要触摸到邓贤脖子上的时候,阿福双手拍打过来,哭叫着道:“你们这些坏人不准碰我爹的尸体!”
白兰地见他情绪很不安定,在他拍打过来之时,更先一步点住他的穴道。
这时,爱纯也在尸体上发现了端倪,她在白兰地身边蹲下,摸了摸勒痕两边破了皮很像指甲的划痕,她问:“掐死的?”
白兰地以虎口对准尸体的脖子,两手指分别放在左右两处伤口上,说:“他先被人掐死,再用绳子勒住脖子假装上吊。”说着在邓贤衣领里发现一小块断裂的指甲。
阿福一听父亲是被人所害,震惊地瞪大眼睛,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爱纯解开他的穴道,对他说:“你父亲不是自尽,是被人杀死的。”
“爹——我爹这些年装聋作哑,谁也不得罪,谁会杀他啊?”阿福抹一把眼泪,在白兰地面前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小城主,求你一定要找出杀害我爹的凶手,不能让我爹死得不明不白啊!”
爱纯赶忙过去扶起他,说:“阿福,你放心,杀害你爹的凶手我们迟早会把他找出来!”
“谢谢……”
想起什么,爱纯在邓贤身上摸索一番,果然在他的衣服里层找出一本簿子。簿子上详细记录着当年余锦庄里的人物名单,墨迹很新,是邓贤死前按照爱纯的要求所写,爱纯紧紧握住这本簿子,心底五味陈杂。
白兰地看了看这屋子的陈设,缓缓起身走到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挽起枕头边的丝绸,爱纯也走了过来,忽而发现丝绸上那朵眼熟的白兰花图纹,她说:“放在枕头边日夜睹物,定是对邓贤极其珍贵的东西。阿福,你过来看看,丝绸上的图案你认识吗?”
阿福:“当年余锦庄内遍地白兰树,余老板也极爱白兰花,就拿白兰花做了余锦庄的图徽,由余锦庄出产的布料很多都缝有这样的花纹。你们手上那块布料是我娘亲手做的,我爹用来睹物思人。”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那块从陈强嘴里取出来的黑布上也有这样的图纹,那次爱纯便隐约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现在又见这块丝绸上的花纹,只觉得更眼熟了。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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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向四海城赶路,爱纯望着窗外风景,无奈地叹气。
毓裳:“纯纯,别想太多了。”
爱纯:“怎么能不想呢,可能邓贤就是被我间接害死的,如果我没揭穿他的身份,他也许不会死……”
毓裳:“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的死就跟余锦庄的事有关啊。”
爱纯:“明明答应人家要找出凶手,可是现在我又要忙着回四海城,也不知道缈河县的县令办事能力如何,要是找不出凶手真是愧对阿福的信任。等*的事情过去,如果县令还没查出来,我再出来帮阿福找出杀害他爹的凶手!”这么想着,也舒服多了。
“让开让开,让开!”马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爱纯好奇地望向窗外,只见几个衙役在城墙上粘贴着两张画像,人群从四周纷纷向画像靠拢,许多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一衙役指着画像对百姓说:“你们看清楚了,画上这两个人是朝廷大力通缉的要犯,你们要是谁发现了这两个通缉犯,一定要上报衙门,会有重赏,都知道了吗?”
衙役走后贴有画像的城墙前已是人群拥挤,从爱纯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见人群的后脑勺,正欲作罢收回视线,却听见围观群众中有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哎呀!通缉犯是两个女子哪,长得这么标致,怎么就变成朝廷通缉的犯人呢。”
“这上面也没写清楚犯了什么罪,两个大好的姑娘会犯什么罪呢?真是作孽啊……”
“其中一个还是玄机门左玄密探,叫花……葵,左玄密探花葵,呀,这可不得了,密探都成通缉犯了!”
爱纯蓦地看过去,然而一些被马车吸引的路人也正看着这边,她立即拉下车帘,一脸茫然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板着手指头数了数,从离开玄机门到今天已经超过大半个月,当初和忘歌协定的十二天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出来这么些日子,她几乎连玄机门都给忘了,可是即便如此,短短一个月不到自己怎么就变成了通缉犯?其中一定暗藏着什么,她感到很不安。
马车即将离开城门,爱纯轻轻撩开帘子,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看见城墙上贴着的两张画像一个是花葵,一个是傻妞。
盘膝打坐的白兰地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看过去,见她神情异常,“哗啦”一下撩开帘子,望向外面,爱纯吓得扑过去,双手遮住他的眼睛。
马车从城门出去,爱纯吐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目光略有呆滞的白兰地。
是把他吓到了吧?爱纯抱歉地将他拉起来,一边帮他理了理华丽的衣裳,一边说得义正言辞:“大白犹如谪仙,不能被凡尘鸟事玷污了你美丽的眼睛。”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逐渐锐利起来,白兰地盯了她半晌,直到爱纯在他眼神中落荒而逃,爬上软榻睡觉去了,他才收回目光,呆愣了片刻后继续盘膝打坐。
回到天城,便见景峰带着侍卫匆忙赶来,说是城主要见吕爱纯。爱纯不知道白兰天为何突然要接见自己,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紧张,白兰地看出她的异常,握住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爱纯扯起嘴角,回以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爱纯初入白宫,满目雕栏玉砌,珠光宝石,高贵中透着奢侈,奢侈中夹杂雅致,雅致中又带点小清新……爱纯扯了扯白兰地的袖子,呆滞的目光看过去:“你家真有钱啊!”
见过真实的场景之后,爱纯只觉投资再大的电影与这里相比,都实在太山寨了!一路观赏金银珠宝堆起来的风景,竟连之前的担忧也忘得差不多了。
然而走到迎客亭外,看见亭内深处正位上坐着一个人,他身穿华服,体态微胖,看着成熟稳重,全身上下仿佛写满了“高深莫测”四个大字。爱纯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克服紧张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演技自然一些。
白兰地和爱纯走进去,分别在副位和客席坐下。爱纯眼神飘忽着,一时只觉口干舌燥,待丫鬟把茶水斟好,她捧起茶盅,大口喝下。
这时,传来男人醇厚低沉,有威严的声音。“吕姑娘,莫要紧张。”
“噗——”爱纯被茶水呛了,不停咳嗽。
身边丫鬟一顿忙活之后,白兰天像慈祥的长辈一样,关切地问道:“吕姑娘,没事吧?”
爱纯:“鹅受她荡嗨惹,波帮半得嗨。”
白兰天、白兰地:“……”
沉寂片刻,白兰天猛然领悟般,微笑说:“吕姑娘的舌头烫坏了是吧?”
爱纯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白兰地微微蹙眉,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对白兰天淡淡道:“哥,既然她说话不方便,有什么事等她好些再谈吧,”
“嗯。吕姑娘,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你不嫌弃,今日先在白宫暂住一晚如何?”
爱纯笑着点头。她觊觎池水里的宝石已久,今晚必须捞一把。
白兰天笑得特别温柔,爱纯觉得,无论是长相、性格、待人处事,白兰天都和白兰地简直判若两人,不由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