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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堂吱唔了一下,看了眼远处的展昭,摇了摇头。
卢方失笑出声,拍了拍白锦堂的肩膀:“你不认识就好,吓了我一跳。”
“那展俊如何了?”
“最是自负刁钻不过的一个人。”卢方深深望了白锦堂一眼,不待对方反应就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不过不及某人。”
白锦堂当即甩出去两颗飞蝗石,但都被卢方策马躲了去。他牙根气得发痒,也只能上马追去。
两个小的一路上打打闹闹,到最后反而坐到了一匹马上。
几人因着顾虑孩子,马速并不太快,不过到了傍晚,也已到了临安府外小道上。
跑在最前方的庞元英突然勒住了马。他右手高举,身后的两个随从见状翻身下马。
“庞大哥?”白锦堂勒住了马,还没细问,就看到一个随从提刀砍向庞元英马前一处。
他凝神看去,便看到一根极细的钢丝被劈断,因绷得太紧迅速的弹了回去,在傍晚的夕阳下划过两道银光。
白锦堂含笑的脸冷了下来。
他驱马上前两步,在超过庞元英半个马身的位置停下。
少年冷声道:“滚出来!”
在白锦堂左边小道旁的林间草木微微晃动了一下。
“嗖”得一声,利刃破空之声传来。
那暗器眨眼间就到了白锦堂脸侧,他不闪不避轻低眼眸,右手一抬纤长的二指就夹住了偷袭的暗器。
白锦堂看也不看,随手就将暗器掷回。便听右侧林中有人闷哼。
庞元英点了点头,两个随从已提刀钻进了右边草丛林木之间,瞬息便没了影踪。
听着远处兵器交接的声音,白锦堂冷笑道:“声东击西?雕虫小技,也敢在爷爷面前作祟。”
他颠了颠手中的墨玉飞蝗石,五个石子在指间反复来回,似乎随意一丢,便冲着随从所去方向挟风而去,其势汹汹。
又是几声闷哼后,庞元英的随从拖着四个汉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白锦堂挑起一边嘴角,得意一笑。
庞元英倒是颇感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当看到白锦堂志得意满的笑容时也忍不住心头柔软。
白锦堂却没看他,僵硬的牵着马缰绕到幼弟与展昭身边,摸了摸白玉堂的脑瓜,笑道:“怎么样,大哥的本事还不错吧?”
白玉堂难得捧场的点点头:“我会比大哥更厉害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到时候,有我保护大哥。”
“好。”白锦堂笑眯了一双凤眼,“大哥等你来保护我。”
他们兄弟和乐,看得卢方与韩彰都是嘴角带笑,便是白玉堂身后的展昭也是一副羡慕的样子。
见白锦堂没有搭理的意思,庞元英便做主处理了地上躺着的四个汉子。
他看着白家兄弟俩温馨非常,也不愿见血破坏气氛。便挥了挥手,看着随从重新将昏迷的四人丢回了林中。
那边白玉堂疑惑道:“大哥,我看你捻了五颗石子,可为何只拖出了四个人?”
白锦堂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幼弟会问这个问题。他若无其事道:“不小心多丢了一颗。”
那边丢了人回来复命的两个随从闻言,几不可查的抖了一抖。
庞元英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随从之一见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走上前两步,站在庞元英马侧轻声禀明了缘由:
贼人并非四个,而是五个。
他们只拖出四人,是因为其中一人被白锦堂直接击中太阳穴,当场毙命了。
庞元英剑眉微挑,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他又看向白锦堂,见对方少年俊秀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更觉得这人有趣极了。
在白锦堂看不见的地方,卢方与韩彰交错了一个眼神。
一行人本就已到了临安城外,此时将贼人料理妥当,便一路平安无事的进了城。
因着离得不远,白锦堂对临安府也算是熟悉,自是选了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
卢方对庞元英还有些戒备,但也不表露出来,他只含笑揽着展昭:“我与展小弟同睡,你便带着玉堂吧。”
他是生怕白锦堂要与庞元英来个彻夜交谈抵足而眠,便抢先一步拆了两个小的,让白锦堂照顾自家弟弟。
白锦堂闻言,十分奇怪的看向卢方:“我定了八间上房,哪需同住?”他看了眼白玉堂,又看向卢方,“你难道是怕玉堂半夜尿床?玉堂,快告诉你卢大哥,你从去年就不尿了。”
只羞的白玉堂红了一张脸要跟自家兄长拼命,卢方也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再说其他。
用过晚饭后,各人自回到房间梳洗休息。
及到了月上中天时,庞元英无聊之下开窗赏月,正见白锦堂坐在庭院中自斟自饮。
他看着少年在清冷月光下的孤寂背影,没来由得心头一热,大开窗户就从二楼纵身下来。
庞元英武功虽是不错,轻功却是一般,落地声音不小。
他方站稳身形,就看见白锦堂回头望向自己,不由得有些尴尬。
白锦堂莞尔一笑,也没多取笑他,只扬了扬手中酒杯示意庞元英过来同饮。
“锦堂怎么独坐在这里?”
白锦堂变出一个瓷杯,也不答话,只冲着对面二楼的房间抬了抬下巴,那里正是展昭房间。
他倒好了酒,才笑道:“玉堂无聊,翻窗去找展兄弟。我也无聊,就在这里守守他们。”
庞元英端起酒杯轻嗅,赞了一声好酒,端起酒杯笑道:“敬好兄长。”
“这杯酒我担得起。”白锦堂哈哈一笑,满饮一杯:“这酒是客栈老板珍藏,我每每来都要骗上一壶,想来已有十年了。”
“十年可是不短。”
“那是。”白锦堂哼笑一声,“先父第一次带我来时,就让我腆着张脸去淘酒。说起来,这壶我本是想与玉堂共饮,可那小子只想着新交的朋友,完全忘了大哥。”
庞元英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笑道:“那可是便宜我了。”
“可不是?”白锦堂拿过酒壶,为两人满上,“来,我敬庞大哥。”
他的庞字咬的极重,带着些被朋友欺瞒的不满。
庞元英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歉疚道:“当有一日——”
话还未说完,就被白锦堂截住了话头:“当有一日便好,来,咱们喝。”
两人这一饮便是半晌,眨眼间院外已打了三遍更,白锦堂更是带着庞元英偷偷又去酒窖舀了两壶酒来。展昭房中烛火已熄,像是两个小的都已睡了。
白锦堂此时白玉般的脸上已染上了红晕,他带着些醉意的看向庞元英,笑道:“庞大哥,不知怎的,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故人一样。”
庞元英一愣,与他碰了一杯,低声道:“其实我也有此感。”
可惜他声音太低,有些头晕的白锦堂并未听清。
白锦堂复又一笑,他笑若春风,颜若桃花,薄唇被酒水沁得红润非常。少年的脸庞还有些雌雄莫辨,让庞元英一直冷硬的心中很有些情动。
大概是这月色太撩人?庞元英叹息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白锦堂打断了。
白锦堂伏在桌上嗤嗤笑道:“其实庞大哥的轻功真是差的很,也不知早上我怎么就没发现?”
心中旖旎顿消的庞元英:“……”
他低头看着笑颜如花的白锦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正在此时,本来醉眼朦胧的白锦堂眸光突地一闪。
他双眼微阖,依旧倚在石桌上,只偷偷捏了捏庞元英的手心。
心中一颤的庞元英听到白锦堂轻声道:“来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