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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橘吃吃一笑,“我肯定是向着你的啊。”
她在电话里,柔柔软软地说,我是向着你的啊……
甚至能感觉得到她的喜悦、羞赧、娇嗔,和绞着手指咬着下唇的小动作。
“南橘。”
“嗯?”
他深吸了一口,“你在引诱我。”
他一句话,南橘成功涨红了脸,“哪有。”她忸怩地转过头,窗外一片碧海星天。
窄小的窗棂缀满了钻石般的星点,她的心奇异地鼓胀起来,那一瞬间,想见他的*成了堵不住的春潮,她竭力按捺住那点令人不好意思的渴望,眼眸望着画架的立杆只影出神。
“南橘。”
千笠寒像只是在试探她是否还在,南橘“啊”了一声,立即点头,想到他又看不见,心里的失落张开了蓝色的网,“我还在的。”
“过几天,我要离开b市。”
声音平淡,南橘撑着手机的五指猛然收紧,一阵滞闷起来。
千笠寒许久等不到回音,他觉得南橘似乎生她的气了,无奈地解释:“是工作上的事,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乱想啊。”她执迷地瞪着眼睛,不让泪水砸下来,“你要去多久?”
明明有颜佳期,有穆离离,为什么只要他一走,她还是会觉得这么无妄的孤单呢?
他作为千笠寒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以前,南橘已经过了很多年那样的日子,本来是早就该习惯了的,与孤独和寂寞结伴为邻,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这么贪婪了?
“一周。”千笠寒低声安慰她,“很快的,要相信,我比你更舍不得。”
他说他舍不得,可是第二天,却走得无声无息。
要登机的时候,南橘也没有收到一条消息。还是季北给她发消息,说千笠寒已经动身离开了,要把《凰令》的后期录制再延期一周。
她抱着被子坐在小床上,心里很安静,静得晃着窗外那一树起舞翩跹的碎影。
这几天古风圈简直炸了,因为邢霏最近新专辑里的几首歌,唯美沉郁,莫名的精致而大气。
邢霏的粉丝自然不必说,早已窜了各大圈开始安利,这次就算是路人甲,也都纷纷表示好评。只除了部分黑粉尚未投诚,大多都被缴械了。
路人给邢霏的评价是:难得还有这么一颗热爱古风的纯粹之心。
而南橘则对邢霏避而不谈,尽管酒意拉着她进频道玩耍的时候,有意无意说起邢女神,也有人掩饰不住口吻之中默许的认同和称叹。
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大概都知道她为什么这几天士气低落,谁跟她说话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花市灯如昼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毕竟橘生还是有生气点可爱,“邢霏以前在酒意和大家也是朋友,仗着老情人在社里横行霸道,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她,还是咱们的小橘子可爱……”
老情人什么的,确定不是在挑拨离间?
怅客皱了皱眉,正要把花市灯如昼一巴掌拍在墙上,不料橘生淮南居然下线了!
秦潭华满头黑线:虾米个情况,我只是开个玩笑啊!
他敏感地意识到,这次好像把老大给得罪了,反间计什么的,每个人看来都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季北阴冷冷抱着胳膊嘲笑:“真有你的,这种话也能随便说!”
“那怎么办?求救!”
青花碎丢了一句话立即下线:“苍天作证,这事与我无关。”
燕山云丢了一句话立即下线:“苍天作证,这事与我无关。”
荼蘼谢尽丢了一句话立即下线:“苍天作证,这事与我无关。”
……
一个都靠不住啊。
花市灯如昼谄媚地对怅客,但季北脑海里只要浮现出秦潭华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跟他摇尾巴他就犯恶心,打了个剧烈的寒噤,便摇头走了:“自求多福。”
南橘打了个喷嚏,刚刚她不是故意走的啊,掉线了。
这群人喜欢开玩笑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好不容易连上网了之后,她又不想上线了,换位思考一下,花市灯如昼现在一定悔青肠子了,估计还在揣度着她的心思呢。
她高枕无忧地等着花市灯如昼主动来跟她解释。
不过现实让她有点失望,因为他二十四小时都没有来理她一下,南橘立即又不高兴了,直到怅客不嫌事大地说:去吹个枕头风吧,花市灯如昼他就是欠揍。
枕头风什么的,好羞涩,她和他还不是睡一个枕头的关系呢。
但南橘还是选择了从善如流,她本着“这件事都是怅客让我干的与我无关”的态度,给远在s市的千笠寒发了一条消息:大神,我听人说了,邢霏是你的老情人。
对方似乎在忙,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复:谁说的?
南橘立即不厚道地把人供出来:花市灯如昼。
“我知道了。”千笠寒回复语音,中间停顿了三秒,“以后不要跟他私聊了。”
“谁?”
“季北。”
沉默了一秒,南橘把自己所有五体投地的表情包都发出去了。
大神果然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那一挂啊,要不怎么说是酒意的老大呢。
千笠寒的头像又闪烁了一下,又是一条语音:“他那么说,你不怀疑,也不生气?”
“我不怀疑,但是我生气啊。”
“气什么?”他不是很理解小姑娘的想法,如果不疑有他,那么气从何来?
“气你怎么还不回来。”
要是你在的话,看花市灯如昼敢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呵呵,”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紧跟着是水珠滚入喉腔的咕哝声,他应该是在喝水。
“笑什么?”
“你的新邻居,他说他想吃你做的水煮鱼。”
南橘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她想迅速穿着鞋去敲隔壁的门,可是才跑到玄关,又匆匆赶回来,“我马上做!你让他等着!”
几乎是暴吼着说完这句话,然后南橘将手机扔飞在沙发,就不管它是横卧还是侧躺了。
心中一片兵荒马乱,这一刻她几乎只能记得三个字:水煮鱼。
无比憎恨为什么不是要炒菜,尽管鱼是现成的,但做起来也麻烦,南橘也不能确定自己没有把糖当成盐放,最后用砂锅盛了满满一锅,站到了邻居的门口。
她没有空手,只能喊门:“有人在吗?”
对方好像早就候在门边了,南橘喊完没多久,门被突然拉开。
几日不见的男人就在里面,熟悉的面容,缱绻的笑,她看傻了,差点把砂锅砸在地上。
他居然只穿着一身浴袍!
懒散松垮的白色毛呢浴袍,岔口出隐约露出里边堪比玉璧的肌理,视线往下,还有修长的腿,也露了膝盖以下的大半截。踩着一双轻松的居家蓝白拖鞋,头发也还没擦干,风情撩人,素来清俊温和的千笠寒,难得有这么勾魂的时候。
他眼疾手快,抢过南橘手里的托盘,“唔,好香。”
一直到他转身往里走,南橘还干傻地杵在原地,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最重要的事,你为什么要用这么一副令人血脉贲张的模样来……
老夫的少女心啊。
南橘后脚跟着他进屋,这间屋子和之前老张夫妻住的时候设计一样,但陈设改变了以后,整体蓝色的格调,让它显得格外简约、干净、整洁。
千笠寒把水煮鱼放在桌上,“没吃吧,过来一起。”
他那么坦然,南橘都疑惑了,难道他就一点不担心,她会因为他的欺瞒而生气?
南橘不敢看他,穿得这么少,她会有邪念的,只要他一出声,她就忍不住……嗯,会忍不住。
“s市滴水贵如油,我很少吃得这么舒畅。”
他吹了吹调羹里鲜美的鱼汤,南橘咬唇走过去,她还是要问清楚的。
小姑娘瞪着眼睛坐在对面,欲说还休的光景,他伸出左手去摸她柔软的发,似宠溺似安抚,“刚回来,我还累着呢,不生气好不好?”
“千笠寒。”她几乎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他。
他想了下,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调羹。
“怎么了?”
“你一直骗我。”
他沉默了。小姑娘说的是事实。
“不但骗我,而且从第一次认识到现在,一环套一环地骗我。”南橘捂着脸,挡住那一脸挣扎,“我终于知道,自己好单纯,啊不,好单蠢。”
“可是,我还是很想相信你呢。千笠寒,要是你把我卖了,你信不信,我还会屁颠地帮你数钱?”
前面一段让他的心微微惶恐,直到她说完,他却又失笑起来,“你卖得了几个钱,放心,我不图那点小财。”
他将她拉过来,强迫她靠着自己坐下,一勺汤水送到她嘴边,“来,张嘴。”
南橘的肩膀被他抱住了,她侧目去找他的眼睛,深邃饱满,只是眼下有些淡淡的青灰色的影子。他一定不眠不休好久了。
她顺从地把汤喝了。
“本来想迟一点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的。橘子,我们又住在一起了。”她困惑地眨眨眼睛,他为什么又突然改了主意了呢,她的唇上沾了水煮鱼的汤汁,显得格外诱人,他不由分说地一嘴吃下来,完全堵住了她的红唇。舌尖在口腔里乱窜,闪电似的麻痹了整座心房。
傻瓜,自然是等不及要见你啊。
想在自己的领域,心安理得地这么……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