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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楼修德进来时看到的是自家女儿双眼赤红,脸色青紫,唇如滴血一般,手指尖尖正按在贺楼无慧丹田之上,呈云雾状的灵力自贺楼无慧的丹田中出来,如同龙蛇一般顺着她的手被她吸纳入体。他看到这样一幕,不由得大惊,仗剑就道:”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女儿?!“
贺楼燕红忽然间听到这一声,回头一见贺楼修德已经长剑出鞘,心里一慌,眼泪就下来了,这爹爹要杀我了!她心里一急,回身一击,本命法宝错骨九曲鞭一出,将贺楼修德打翻在地。
贺楼修德鲜血喷出,一抬头,断断续续地说了句:“燕燕……“
贺楼无慧虽在病床上,但感觉到身边如此剧烈的灵气波动,也是一醒神,就要起来,看到自己儿孙被打倒在地,鲜血喷出,再看贺楼燕红手执长鞭,冷淡地站在一旁的情景,不由得大怒道:“你这忤逆女儿,是要做什么?!“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贺楼无慧,心里本是一痛,却又起了一股狂妄心思,我连杀亲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这般想着,魔功发动,原先就深藏在贺楼无慧体内的魔种瞬间发作,将他全身法力制住。
贺楼燕红却带着盈盈的笑,上前一手将贺楼无慧的心脏掏出,大口吞了,热腾腾的鲜血溅了她一脸,她更不嫌弃,反而娇笑着将手指上的血舔干净。
贺楼修德看着自家女儿这般举动,吓得不知言语,只想着悄悄地退出去,但是因为刚才被打翻在地之后,断了数条肋骨,所以一动就心口痛,只能慢慢地挪。
但他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贺楼燕红已经看向自己,只能痛苦哀声道一句:“燕燕,我是爹爹呀,你做什么了?”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一侧头,唇上的血点点滴滴地落在衣襟上,一开口说的一句话,却让贺楼修德如坠冰窖,她说道:”爹爹呀,我恨你,自从贺楼承嗣出世,我就恨你。“
贺楼修德勉强说道:“但我最疼的还是你呀。”
“你该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不是小猫小狗那样的宠!”她一边说着,一边过来,蹲下身看着贺楼修德。
贺楼修德痛得已是泪流满面,忙道:“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我回头让二郎出继好了。”
“太晚了。”贺楼燕红说着摇了摇头,手摸向贺楼修德的胸膛,向内一合,一勾将他的心脏也挖了出来。
贺楼燕红看到死了一地人,感觉在吸收了这么多人的法力气运之后果然颇有进展,元婴天劫高悬空中,垂垂欲下,先是大笑,笑着笑着却是涕泪皆下。
就在她哭笑交加的时候,天罚落下,紫霄神雷,神霄玉雷,九天诸雷电道道下落,仿佛要将这逆天忤逆之人劈成灰灰。
本来正在和解存举说话的贺楼承嗣忽然间听到雷声大作,出来一看就看到贺楼无慧静室方向竟是道道雷电萦绕,不由得惊道:“是谁要渡劫了?”
解存举算了算,道:“莫非是贺楼老城主?”说完之后就觉得不对,贺楼修德乃是天罡地煞结丹,想要结婴的话只怕也要通过外药之力,哪里会忽然间就渡劫了呢?那这不是贺楼城主,难道是贺楼燕红?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事到临头,他索性就将门中真人怀疑贺楼燕红入魔之事对贺楼承嗣和盘托出。
贺楼承嗣本来看到有人渡劫,欣喜族中后继有人,但在下一刻就听到解存举这般说,不由得有些生气,若不是他深知解存举不会胡说,只怕他就要拂袖而去,但此时却只是问道:“解兄,你这说得实在匪夷所思。我……也罢,一会儿我们问问大姐姐再作区处如何?”
解存举却摇头道:“只怕来不及了。”
他话音刚落,室内忽然泡沫四散,血莲忽起,从外面走来一个威武的大和尚,看着也是宝相慈悲,但是脖子上却挂着一串骷髅念珠,进来就道:“各位施主不愿走,就留下来吧。”
两人见到这似佛似魔的打扮,心里一顿,这看着像是莲台寺的庭秀和尚,他竟也是魔道中人?!
贺楼承嗣就道:“解兄先走,我留着问姐姐就好了。”
“不好,我等兄弟当同生共死才是。”
话音落下,两人一同仗剑上前,要与庭秀战作一团。虽然这两人曾结伴游历多时,十分默契,但毕竟只是金丹修士,如何能打得过庭秀这个魔道元婴大能,转眼间就被禅杖打落在地。
过不了多久,劫雷落尽,一道血光飞出,落在两人跟前,现出越发娇艳妩媚的贺楼燕红,穿着一身红衣如同血染,但满头青丝已然化为白发。她一挑眉,低头看着这两个已经落在泥地里的两人道:”你们为何不走?”
贺楼承嗣看到贺楼燕红这个样子,任他再纯善,也不能说自家姐姐是正道中人,心里成灰,却勉强开言道:”我们了断恩怨就是,不必牵连旁人。“
贺楼燕红却说:“正如解道友所言,你们走不了了。“
解存举道:“魔女休要猖狂,楚真人早知此事,尔等还是速速收手,说不定能得正果。”
贺楼燕红却道:“我还求什么正果?!“话语虽凄然,但是语调却张狂,继续说道:”我就是正果。“
两人听到这般张狂之语,不由得一惊,正要说话,却被贺楼燕红用长鞭绑起,挣扎不得。贺楼燕红就道:“罢了,将这两人押入牢中吧。”
庭秀见贺楼燕红不曾杀了两人,就道:“不杀?”
贺楼燕红摆摆手道:“不杀,好歹也是我的弟弟了,就当是给我那老头子留个交代好了。”
“也罢了。”庭秀想着这两人此刻被关押着,估计也不会出什么篓子,贺楼燕红的手段还是够硬的,这些下人也不敢违抗。
两人点齐了人手,却直奔积雪观而去,两大元婴一同出手,积雪观如何抵挡得住,不过一会儿就告陷落。观中众人被逮了出来,瑟瑟发抖地跪在庭中,看着这两人在观中招摇来去,虽然心头火起,但却不敢抵抗。
贺楼燕红在观中翻了半日发现再无人藏匿,就向观中执事嫣然一笑,那人却就不自觉地站起来,躬身道:“有何吩咐?“
贺楼燕红想了想,就道:“解存举和我弟弟一同去游历了,归期不定。”
“喏。”那人应道,转身就去给昆仑仙宗发信。
在场剩下众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其中一个机灵的低头眼珠乱转,想着一会儿去通知隔壁离恨天宫、太乙门等诸同道,却在下一刻,贺楼燕红除了留下发信之人,就夺了在场其他人的性命以及全身血肉法力。
贺楼燕红饱餐一顿后舔了舔红唇,慵懒冷淡地道了句:“聊胜于无吧。”
庭秀就道:“还有下一家了。”
贺楼燕红闻言也是一笑道,”很是。“
不过短短一夜,朔方城中诸大派驻地被两个魔修屠戮一空,血流遍野,尸骸满地,将城中最清幽宁静的地界化为血肉修罗场。
而在昆仑朝阳峰上,张致和刚和师父看完封诰神龙之事,就去找师兄说话了。
卢问鹤作为昆仑仙宗掌门,居玉虚峰飞仙殿。正殿放着祖师塑像,平时是不用的,只要在大典之时才会开启。平常,他起居都在侧殿与后殿。此时,他就在后殿的一处小花厅招待自己师弟。
向清寒亲自带着人上茶上点心,搂过张致和脖子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师弟越发长进了。”
张致和羞得满面通红,道:”师姐,我长大了。“
向清寒看到他这般害羞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是长大了,但我总想起当日师弟小小一个的样子。“
卢问鹤含笑看着妻子关爱师弟的情景,看到张致和已经羞得低着头不说话,才道:“好了好了,师弟坐下,我们说话。”
向清寒嗔道:“就知道你嫌我。”
卢问鹤忙道:”不敢不敢。“
向清寒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等向清寒走了,卢问鹤才对张致和道:“师弟,你在七杀城中可好?”
张致和听到这个,不知为何就脸色一红道:”很好。“
卢问鹤看到他这般,压住心中火气,继续问道:“可曾看了七杀城中景色,和昆仑相比如何?”
“先生在屋旁遍植桃花,很美。”张致和想起沈中玉卧室周围的十里桃林,目带向往地说道,语气中还带着深深的怀念和赞叹。
卢问鹤听到这个,却忍不住想到难道这几日师弟就只待在卧室里不曾出去,无上天尊,这可不好。卢问鹤想了想,最后还是将早已藏在袖囊里的经书与图册塞到师弟手里。
张致和好奇地展开一看,却就立刻收了起来,道:”师兄,这是?“
“回去再看吧。”
“哦。”张致和道:“师兄不必担心这个,先生会教我的。”
卢问鹤听到这个,哭笑不得地说道:“多学些不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