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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楼燕红温顺地靠在皇帝怀里,玉手轻抚着他的胸膛,皇帝被她摸得发痒,笑道:”燕燕别乱摸,不然我可就饶不得你了。“
贺楼燕红闻言,一挑眉,笑道:“妾何曾要陛下饶我什么了?”
皇帝见她妩媚娇艳的样子,欲念又起,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肉内,道:“燕燕,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嗯,是呀,陛下,妾还真想跟陛下讨一样东西。”
“什么?”皇帝话音刚落,就感到心口一痛,低头惊惧地看到自己的胸膛被一玉手纤纤按得陷了下去,抬头看着贺楼燕红残忍慧黠的微笑,竟也勉强一扯嘴角,不再挣扎,就这样睁着眼看着,直到心头剧痛,眼前一黑。
心头热血流出,染红了她脱了玄甲之后仅穿着的白色中衣,烫得她打了个哆嗦,贺楼燕红五指向内一勾,直接将他的心脏摘了下来,捧着吃了。真龙血脉,百年国运尽归于其身。
她一抿嘴边的鲜血,伸手将他的眼皮合上,闭目感受体内神充气足,法力雄浑,隐隐可以感受到高悬天上的结丹之劫,不由得悲喜交集,苦心人,天不负,我终于也能结丹了。就这般志得意满地穿着一身血衣就走出大殿。
在大殿周围驻守的守卫、黄门看到她穿成这样子出来,纷纷上前拦阻,然后就看到平日温婉娇媚的燕贵妃忽然露出狰狞可怕的面目,谁敢上前拦她一步就被她一鞭子抽得在地,伤口深可见骨,并逐渐侵蚀周围而不断扩大。
最可怕的是随着长鞭及身,被打之人不觉疼痛,反而有痛快淋漓之感,竟是爬着,拉着她的鞭子去,求她多打几下。
贺楼燕红见到这般丑态,心里一乐,张狂大笑,道:“你们这些个小儿,想要我打你,我偏不打,滚一边去。丑得吓到我了。”
说罢,她就腾空而起,直到跳到屋顶上,感受到天劫在上,结丹的兴奋中隐隐带着对天劫的畏惧,战栗地抱着手臂,跺了跺脚,然后手一扬,气势完全放开,仰视着天边出现的一抹火线。
而在袁达大营中,刚喝完茶出去倒水的沈中玉抬头看到紫微坠落、天机紊乱如麻的情景,不由得惊讶,看了一阵子,更是入了迷,忍不住就在心里推算起来。
直到月落星沉,金乌复升,熹微的晨光划破薄雾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回头就看到张致和站在自己旁边,笑道:“你站在这多久了?”
“一个时辰再多半刻。”张致和道,“先生,可看到了什么?”
“紫微星陨,天子又崩了。”
“又?!“张致和听到沈中玉话里的打趣,重复了一下。
“嗯,难道不是。”
“先生说的很是。”
这两个对皇帝毫无敬畏之心的人躲在一边暗乐,算着还有多久才能进城。这时候,来了个文士,一面自豪又带着几分畏惧地跟他们说道:”殿下有请两位道长。“
沈中玉见他情绪不对,一路上和他好好谈了谈,他就道:“道长,晋国的大宗正领着大臣、宗室献城了。”
“嗯,殿下得上天庇佑,你这是什么样子?”
那人顿了顿,说道:“从城中逃出的太监说了,昨天半夜的时候,晋帝的寝殿被雷劈了,然后晋帝没有逃出,就死在里面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样想到了贺楼燕红,又问:“昨天又没有下雨,怎么会打雷?劈得如何了?“
“大抵是天降雷罚罢,先是大火后来才有雷电下劈,把太极殿劈成一派焦土。“
张致和听到这个,不由得一顿,贺楼燕红结丹了?沈中玉按住他,把他肚里的疑问都塞回去,道:“原是这般。我们也见到天机变乱,还想卜一卜。”
“两位道长有心了。”
两人落在后面,交换了两个眼色,去到袁达大帐处,见到袁达志得意满的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恭喜殿下大业得成。”
袁达赶紧虚扶了一下,道:“两位师父都太客气了,孤顺天应命,保境安民,终成大业,还愿诸君勠力同心,谋万世基业,保永世太平。
在场谋士见到,也是眼明心亮之人,跪下就道:“吾皇万岁!”
袁达听到这个,赶紧推迟道:“孤受大晋厚恩,焉能为此不忠之事?!尔等休要再提。“
跪在原地的人泪流满面,感动得不能自已,道:“殿下忠义,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现今朝廷无主,还需殿下勉力为之。”
“尔等是要逼孤为不忠之徒否?”
张致和和沈中玉两个站在中间,看到旁边的人插烛似地跪了一地,不由感觉颇有些尴尬,听着他们三劝三让的套路,更是有点想笑。
最后,乒乒乓乓整个大营都跪下了一同劝袁达称帝,袁达勉为其难,也泪流满面地称帝了。因为营中不曾有黄布,只好从大旗那里撕下一块给他裹身。难得的是那块刚刚备下的黄布,以此剪裁出来的龙袍居然十分合体,而且龙纹团花,十分精致,真是天命所归。
沈中玉大抵知道袁达弄的这一场是为啥,大抵是想借众人之力也强迫他们两个也下拜新君,自己再扶起表示尊敬,以示”天地君亲师“之不可违。
可惜沈中玉内心对于世俗皇权多有不屑,甚至对袁达本人也有些不喜。而面冷心热的张致和也对袁达这般作为心里失望,更是不愿理他。
最后,袁达只能阴着脸看着沈张二人飘然而去,还要装出大度样子,称他们有古贤人之风,幸好还有一群谋士武将助兴,正好自娱自乐。
两人时隔多年,终于又走在天街之上,想起当日仓皇逃脱的情景,感觉真是恍如隔世。因为是献城,所以城内一切还好,看着局势虽有些紧张,但城内百姓还是带着几分皇都脚下的平和大气。
路边小贩看着两个道士手挽手地走过来,便推销起自己摊子上的小玩意儿,沈中玉挑了两样看着拙而不俗的袖着,拉了拉在一旁发呆的张致和道:“兵荒马乱,人家来这摆摊也不容易,你也给个好脸。”
张致和闻言,向摊主挤出一抹笑,然后扔下几个瓜子金,道:“全要了。”
沈中玉内心的小人在捶桌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这真是太有趣了。
摊主见此,有些愕然地打量了一下张致和,然后赶紧把那几个瓜子金往裤腰里一揣,拎了个包袱皮来把摊上的东西一裹,就塞到张致和手里,道:“钱货两讫,你可不能反悔。”
张致和刚说了句:“自然不会。”就看到那人飞也似地走了。张致和看向憋笑憋得脸都要红了的沈中玉,眼神里很有些不解,我很可怕吗?
沈中玉示意他去看看周围,就见到旁边的小贩捧着自家的商品热情洋溢地围了过来,张致和吓了一跳,捧着那个包裹,转身一跃,就跳到房顶上去了,然后从屋顶上跑了。
沈中玉见此,唯恐被人逮上,立刻尾随其后,也上房跳瓦,不一会儿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等去到偏僻之处,沈中玉就看到张致和蹲在地上,那包袱摊在身前,也像是摆摊一样,他正一样一样地从这些手艺粗糙的物事中挑出内里有趣耐看的出来。沈中玉看他这般,原来被袁达破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也蹲在一旁和他一起挑挑拣拣。
最后挑出一个树根雕的笔筒,看着古拙可爱;一个粗陶制的香炉,颜色朴而不俗,还有斑斑花纹,看着有趣……
两人挑拣了半日,感觉到冥冥中一声龙吟响起,抬头就看到原来盘旋在京城的那条气运老龙哀泣着在新龙的攻击下陨落,点点龙血化为镶着金边的血云,再然后就渐渐消散了。
新龙在京城中盘游一周,向八荒*发出一声长啸,风起云涌,天下气运汇聚到它的身上,在祥云相护,金光类垂下,再次蜕鳞卸角,最后发出一声包含着痛苦和自得的龙吟,一条鳞角俱全的五爪金龙脱下遗蜕,像脱下一件不合适的衣服一般,以更加自然大气的姿态盘绕天柱。
沈中玉叹了一句:“新朝已定,我们可以去讨个人情了。”
张致和道:“先生,回去了,你可愿意到昆仑一游?“沈先生乃是散修,在外渡元婴天劫,只怕大不容易,还是去宗门渡劫的好。
沈中玉看了张致和一眼,感其心意,笑得眉眼弯弯,道:“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