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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自回到府里之时,二哥就已离去,听大哥说二哥要她在家多学学刺绣女红,这个笙歌自然当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另外大哥黑着脸,一向俊逸温和的脾性此时变得尤为无奈,说是不知道借她银两竟是为了办青楼,且名声那么大,若是一不小心传出去,她一个小女儿家如何立足嫁人。
笙歌磨了一会他,加上之前孟沂笙也已安抚过他,他气也气过了,只叹息了几天,不知自家的妹子何时这么顽皮,不知是否要向爹娘请命早早将她嫁出去。
孟爰笙则更是好笑,对这个妹子倒要重新审视一番。
笙歌回到家便忙着管理红袖舞楼,她早已放出告示一个月后便正式营业,现在时间过去了好些,亏得夏伶打理得好,但尽管如此,也还是需要赶工布置。
接下来便是买来一些女子,这却是个费力的活,原定才貌双全,却没有这么合适的。夏伶将手中的活交给信得过的管事的,便协同笙歌一起找寻,留香阁有些愿意来的,笙歌只挑了其中三四个格外灵秀的,剩下的便交给了夏伶。
白天选定女子,查看装修情况,夜晚笙歌便教这些女子舞曲。一个月的期限将要过去,百姓大都翘首以盼,笙歌却忙里忙外,幸亏还有小三愿意帮她在爹娘面前打掩护,闲来无事便拉着小三一起来做苦力,虽忙,却也充实的很。
还剩最后五天期限时,笙歌下了最后通牒,两天时间将舞楼最后陈设摆放布置完整,剩下三天全员休息封闭舞楼,而在第三天的下午便会正式打开房门,夜晚献上歌舞会。
沈双燕悠闲踱步而来查看分号情况之时,笙歌还在与夏伶讨论哪种帘子好看,笙歌当即关门拦截她让她选定茶水种类,后三天封锁大门之时正好查看营造效果。
夜晚。
昏黄烛火下,笙歌看了看四周,古色古香典雅的装饰,空气中淡淡的茶香,又带着些水果味,门帘统一由木质的深长菱形制成,轻而幽香,串联的绳索亦带着茶香,下摆缀着细小玛瑙,色泽油润怡人。
一楼大厅,二楼接客,三楼雅间,采用与红袖舞楼一样的格局,只是在细小的差别上可以看出是两种风格,相同的则是便捷的设计与舒适的典雅之风。
沈双燕的红袖舞楼位于略偏僻的清幽地方,正好与繁华之地相隔几条街,路程不远却正好靠近安静,近两年因为客人数量之多而增加了些气氛,但周遭仍是清净的街道。这与沈双燕的观念有关,她认为红袖舞楼之所以有清净的内部环境是因这与外部环境息息相关,故在暗里她禁止了好些想要连带蹭客人的商贩们。
而笙歌这家由于采用留香阁的基础,位于闹市,所以舞楼内部所用木材都得上乘,隔音效果是最主要的。
笙歌呼了一口气,对于这个成果她是满意的,当即让夏伶摆出事前准备好的“蛋糕”犒劳大家。这是仿制的,古代条件太简陋,她只有做出蛋糕的模样出来。
人很多,笙歌再端出许多水果点心与小零食,将三个桌子拼在一起,蛋糕放正中,每人一小块,然后在上面放满了茶水、酒水、点心。
这一幕若除开身在古代的环境,会觉得这是很自然的现代聚餐场景。但又因为有这些不同,又会让人觉得格外珍惜。
笙歌率先亲自给每人倒一杯茶,那些工匠从未收到如此尊重,虽不知笙歌是何等身份,但看她日常穿着谈吐,以一人之力便开得如此舞楼,便知非富即贵。本与她同坐一桌便已觉不安,这次她亲自为他们倒茶,不说他们,便是夏伶当即便跪在地上,道:“夏伶自知身份卑贱,怎敢劳烦小姐,小姐虽待我如姐妹,但夏伶还是懂得尊卑的。”
一句话说完,笙歌已是变了脸色,半是命令半是安抚,费了好大劲才使得她重新坐下,但坚持不让笙歌为她倒茶,只自己亲自动手。
其他杂役们也懂得脸色,知道笙歌并非嫌贫爱富之人,对她多了一份亲近,也纷纷自己动手为自己倒茶。笙歌知晓短时间他们必不会改变尊卑观念,能同坐一桌也算不错,便由他们去。
几句话下来,笙歌又敬大家几杯,她本是主人,客人喝酒,她则必要陪同喝酒的,因此有了几分醉意。夏伶瞧见她神色变了一些,低声询问她要不要早些回去休息。笙歌感觉面上有些烫,但神智还保留几分清晰,她小声回夏伶道:“是我酒量不好,本想和大家庆祝一番,现在还不过几分钟我就因为个人原因离席,是不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还好。”
夏伶不懂分钟是何意,以为她是醉了语无伦次,担心了些许,但她这样说,便只好先随着她,若有人来敬她,她便替她挡着。
笙歌默默看着夏伶为她挡酒,感觉面上酡红,眼睛却瞪得十分大,她有些发神。桌上有人吃点心,有人喝茶,有人互相敬酒,有人闲聊,似乎又回到了现代之时,眼睛便有些湿润了,具体是为什么,她也不知。
她抚了抚额,抬头看了看精致的墙顶,愣了愣,道:“或许是喝了些酒的原因?”
酒到底是个好东西还是坏东西呢。
又有人敬她酒,夏伶正要替她喝下,却被笙歌拦着,一仰头便喝了下去,喉头火辣辣的,夏伶担忧地看着她。
笙歌默默为自己倒酒,放下酒壶时,却听见夏伶说了一声:“云……云大夫。”
笙歌停顿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这云大夫便说的是云苏之时,便感觉一道身影来到自身周围,把她的手腕轻轻握住,接着,便抽出她手中的酒杯,然后,似乎便把这杯中的酒喝光了。
笙歌回头仰看着他,怔了几秒而后眼眶湿润起来,感觉眼前的身影变得逐渐模糊起来直到再也看不清,似是情不自禁,又似是倾泻这许久以来决堤的情感,带着哭腔抱紧了他,道:“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