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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卡的话让机舱内更是陷入一种寂静之中,而更为重要的是她的问题使得三人之前的气氛更加微妙起来。
茉莉没有立刻表态回答唐卡的问题,而唐卡也并不急于向茉莉追问答案,双方的视线就这样穿越机舱内灰暗的灯光看向对方的双眸,好似其能在对方的眼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三人之中最为难受的属实要算夏染,无论唐卡还是茉莉他都不想有着明确的站队表态,最好的选择当然便是沉默。然而眼下的这冰冷的气氛也着实让其无法沉默下去。夏染担心这两个于各自立场都极为强势的少女于此时发生争执,那么情况可将很是不妙。
想到这里夏染轻咳一声,暗笑一声后试图在二人间搅混水、打太极。
“那个...我们这也折腾了两天之久了,当真是辛苦无比啊。老板雨果现在还忙着解决别的事情没有时间来管我们,但我们自己总是要对自己好一些不是。我提议,等回到都市区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吃上一顿来犒劳自己。唐卡,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餐...”
就在夏染试图撤离话题的时候唐卡冷声呵斥道:“闭嘴。”
夏染闻言顿时噎了一下,后半的话最终没有说出。
唐卡缓缓转过头看向夏染继续冷声道:“我现在正在和茉莉探讨问题,希望你不要插话,否则的话我就将你从这万米高空丢下去。”
夏染耸了耸肩道:“明白,明白...”
唐卡随即重新转头看向茉莉,一切好似恢复如旧,只是这其中的气氛要比先前更加凝重了。
茉莉忽然开口道:“如果我给出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那么你会将我从这里丢下去吗?”
唐卡摇头道:“你是雨果的朋友,我自然不会那么做。”
一旁的夏染略有不满地瞄了唐卡一眼,不过没有敢做任何声音。
茉莉道:“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唐卡道:“人的自由意志是撒旦都无法控制的,我又怎么能让你去做些什么呢?”
茉莉轻笑道:“但他们可以决定人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不是吗?”对此唐卡没有多说什么,好似再说一些答案都是由茉莉所决定。
茉莉的视线移向窗外那滔滔的黑暗之中。
“我说过,我与雨果之前的关系已不可能再进一步,甚至之前的关系也无法维持。无论他有何苦衷、有何缘由,他都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无法为他们报仇,却也不能装作将这一切都彻底忘掉。”
“当然,我也不会回到天英那里,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魔窟梦魇。与其陷入那里,我宁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唐卡冷冷道:“但那并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茉莉将头转向唐卡道:“你说过,自由意志是无法被控制的,撒旦也不能做到。”这一次轮到唐卡哑口无言。
茉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昏暗的舱室灯照在她清秀的面容之上,显得是那么的恬静与平和,然而在这美丽的脸上却也流露着与其气质完全不符的沧桑。那是一种于惨烈战争中洗礼过后才会出现的神情。
茉莉并非身经百战的老兵,但因战争对其所导致的巨大折磨是其他人所无法想象的。
夏染的目光偷偷瞄向唐卡,眼下于这舱室中最有“话语权”的便是唐卡。夏染担心唐卡会因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无疑将会引发雨果同唐卡、甚至漫研社的关系走向崩离恶化。
唐卡看着平静的茉莉,其眉心中却并不平静。
她信任雨果,却对茉莉并不信任。在她的眼中其永远都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也正是对茉莉有所了解唐卡才明白其不可能站在渎者这一方,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威胁便有可能被他人所利用。
唐卡自然明白若是自己伤害茉莉将会引发的后果,但她却并不算太过在乎,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胜利以及雨果的绝对安全才是其所重重考虑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轻易地向茉莉下手,毕竟唐卡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而她明白整个事件中茉莉的确无辜。
就这样,双方不知沉默了多长时间,唐卡才缓缓开口道:“回到都市区后,我希望你能够离开。”
茉莉闻言睁开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活了下来。
然而在她的心中却并没有任何“获得新生”的喜悦,其心头只有麻木。
“你必须隐姓埋名地活下去,不能向这个世界声张你曾经的身份,至少在这一切被解决之前不能。”
“这并非是对你的苛刻要求,这也是对你、你的家人亦或朋友着想。现在的你早已不是什么有着远大未来的天之骄子,你算是这个世界上的‘阴暗’一面,并不比我们好上多少。想要利用你的人会耗尽你的最后一份骨血,榨干你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你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也便只是一台战斗机甲罢了。”
茉莉没有回应,但她知道唐卡提醒她的并没有错。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吧,在那里安静地生活,直至一切宣告结束...”
“亦或是直到永远...”
直升机再度向夜空中冲翔着,除了机体引擎所发出的声音外一切悄然寂静。
很多事情于这一刻宣告结束,也有很多事情将于这一刻开始。
...
另一方的雨果已彻底开始了他的浴血奋战。
在法隆一方的十数台机甲拼死压制下,雨果也开始拼尽死命予以反击。
调用重重的黑色物质将那残破的机甲包裹起来,最终形成一个巨大黑色恶魔,不过其样子更像是电影中体型庞大的金刚。
雨果在机甲以及黑色物质的包裹下进入到了机甲驾驶舱内,此时的机甲驾驶舱内早已是一片良机。那个被雨果杀死的驾驶骑士还倒在驾驶台上,背后狰狞的血洞伤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雨果看着这个在自己手中失去的生命,眼中却是平淡如水。
“借你的宝地一用,希望你能保佑。”说罢雨果抓起尸体随意向后抛去。可以说在亵渎死者方面雨果也算达到了一种极致。
随后雨果盘膝坐在驾驶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内随即涌出数道黑色触手与周围的黑色物质完全相连,就这样雨果成为了这台“机甲”的作战系统以及能源引擎,接下来便是操控着“机甲”大战一番。
雨果的所作所为可谓是震惊到了所有人,包括法隆在内都没有想到一个新人类竟然能够走出如此地步,以一己之力完全做出一个如此庞然大物。可以说其本人的世界观已经完全被颠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绝对不是纠正世界观的时刻,法隆所要做的依旧是反击,哪怕雨果这个时候召唤出上古巨龙他也要拼上一拼。
法隆冷哼一声,手指死扣在射击键上,将【GTC52】的火力再度向巨大的“恶魔机甲”上扫射而去。
强劲的穿甲弹打在不知名的黑色物质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爆裂击碎,相反无数子弹如同石如大海一般悄然无声,一个个弹孔在黑色物质的涌动下逐渐将其吞噬其中,好似一个恶魔将其吞食掉了一般。
【GTC52】的火力不断持续这着,然而其已没有了之前那无坚不摧式的效果,黑色物质并未以强力来抵御攻击,而是以柔克刚地将其皆数化解开来。
最终当【GTC52】的火力彻底停止下来的时候,雨果所具化出的“恶魔机甲”也毫发无损。
看着显示屏幕中【GTC52】存弹为零的提示,法隆的心已彻底变为死灰,最重要的杀器也没有取得成效,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莫不成要以这血肉之躯来阻拦对方的步伐吗?
不仅法隆如此,周围的其他机甲骑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新人类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地狱恶魔。
而作为地狱恶魔的雨果此刻已要开始反攻了。
但见那巨大的黑色身躯瞬时一跃而起,不同于普通机甲的机械式跳跃,“恶魔机甲”的跳跃方式更像是动物的肌肉所为,其一跃之前已然来到了法隆的【疾风】机甲面前,同时巨大的黑色手掌直接握住了【GTC52】那被烧的火红的弹管之上。
一种炙热的暴躁声自其中响起,随后只听一连串的钢铁撕裂声传来,【GTC52】已被雨果硬生生地从法隆的【疾风】机甲上扯了下来。
殷红的警告提示在驾驶舱内赫然闪起,这一次法隆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判断,机甲系统依然为其做出了自动防护判断,驾驶舱室于第一时间弹射而出。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雨果可谓是轻车熟路,在这次战斗中他不允许一个人从自己的手中逃走。
在法隆的驾驶舱室进行脱离的时候,雨果已操控着“恶魔机甲”将手中残缺的【GTC52】的弹管赫然挥了出去,滚烫的残破弹管伴随着狂暴的呼啸声径直砸向了那驾驶舱室,虽然雨果这次投掷的准头差了一些,不过整个驾驶舱还是与弹管产生激烈的摩擦,其顿时偏离了原计轨道,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其直直地砸入一栋残破的废墟之中。
战场之上果真局势瞬息万变,前一刻还保有优势的法隆于下一刻间已完全落败,本人也是生死未卜。
其余的特攻小队成员们看着这台无比高大的黑色恶魔心中已绝望无比,但早先心中涌起的血怒此时也无法消除,既然早已抱有必死的决心,那么就彻彻底底地生死相向吧!
当下所有的机甲瞬时向雨果冲去,所有人都已必死的决心,力图和雨果同归于尽。
而面对着蜂拥而来的机甲群,雨果的“恶魔机甲”昂首挺立,其中发出滚滚的雷吼,仿佛睥睨天下的凶兽。
...
随着一阵气压泄漏的声音响起后,那砸入废墟中的驾驶舱室的气压门被开启,不久后满身伤痕累累的法隆从中艰难地爬了出来。
当爬出舱门后,法隆身体一歪直接倒在废墟之上,废墟中锋利的石粒、钢屑将他的面庞滑破,但其已经无法感知到疼痛了。
此时的法隆浑身上下都处于麻木的沉重之中,整个双腿都完全不听使唤,想来应该的筋骨肌肉完全撕裂所致。早在没从舱室中逃离出来的时候,法隆便摸黑寻到一直存在手边的一支肾上腺素注射剂,为自己注入了一针,否则的话其根本无法从那密闭的舱室中逃出来。
法隆在废墟上扭曲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其头脑还很模糊,但好在双眼并未受到严重的损伤,很多东西还是能看清的。
但当法隆从驾驶舱室中逃出来的时候,其所发现的第一事情是周围那死一般的安静,这种安静的状态让法隆心中骤然一亮。
在肾上腺激素注射液的的帮助下,法隆强拖着自己的身体从较为低矮的废墟坑中爬了出来,达到地势较高的边缘位置向周围望去,而黑夜中其所看见的一切彻底让其惊呆在那里。
此刻其所处的东岛周围并非黑暗一片,实际上在其周围有着无数点点的“灯火”,只是这些灯火并非是什么人为设置的照明灯,而是一台台倒地报废的机甲。而那点点火光正是从机甲中所泄漏出的能源燃烧所导,无可言述的燃料焦臭让其几乎窒息。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法隆才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他很想哭,却根本无法流出眼泪,其体内的水分已大量流失,身体吝啬地不想让法隆做出无谓的浪费。这导致在法隆的喉咙中只有痛苦无奈地哀嚎。
除了他以及逃走的林克,整个特攻小队的其他三十三个人已全部牺牲。
想到那些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想到那一个个在往日中朝夕相处的战友,想到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法隆的内心只如实在心如刀绞。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法隆想不明白,也无法接受。
但他的主观感受此刻已并不重要。
然而,更令法隆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正在其痛苦不已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自其头顶幽幽地响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