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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惊,整个人僵硬在那里,抬眼看过去。
萧秩眼中都是渴望,大口喘着气,两颊带着可疑的红色。
于是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就像被烫到手一样,忙放开了原本捏在手里的萧秩的胳膊。
萧秩自然也明白她发现了,脸上更加红了,慌乱中也赶紧放开了韩越。
韩越呼吸困难,整个人局促地站在那里。
她面对萧秩,有时候是有各种不正经的想法和脑补,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和萧秩发展什么。就算是如今逗他,也就是把他当个石头人一般逗弄。即使是知道他是可以支帐篷的,可是没想到,如今变成人完全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萧秩,也会这样莫名地支帐篷。
她深吸了口气,低着头,咬着牙,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萧秩。
萧秩见她这样,面上一急,伸手,就想要去握住她的手:“韩越——”
韩越的手下意识地缩回去,退后一步,躲开了。
萧秩伸出的手僵在那里,直直地盯着韩越:“你——”
韩越猛地一下子转过身去,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快速而直接地说:“我,我以后不逗你玩了,是我不好!”
说完这个,她一下子推开门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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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一个多小时。她就这么沿着柳镇河一直往前走,河边有人在跑步逛街,还有人在叫卖,这么一个安详古老的原生态小镇,在这秋天的早上散发着勃勃生机。
她从头到尾回想了自己和萧秩相处的种种,恍然间明白,其实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毛病。
韩越其实是在心里画地为牢的人,她本身是很难接受有外人闯入她内心空间的,当然了妹妹夜夜除外。
可是萧秩从一开始出现,他就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石头人,一动不能动的。这样的他对韩越来说是安全的,她把萧秩当做一个似人非人的所有物就这么一直相处,也就从来没有对萧秩设防过。大多数时候,萧秩是必须依赖自己的,她帮他把pad放到手里让他打字,帮他把破碎的手粘起来,还会帮他隐藏身份,以后还要帮着他去挣钱当网红。
如今的萧秩在韩越心里,其实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即使没有把他当做宁夜那样的亲人,却也总是比诸如自己男朋友的孙柯要更为亲近。
她欣赏他,和他开玩笑,其实从来没有多想过。
如今呢,好像玩出火来了,萧秩今天那个样子,明显是对自己有了身体上的渴望。
韩越忽然心烦意乱起来。
正走着间,前面迎头看到几个人,正在一个街心小花园里练习点武术什么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叶老先生。
叶老先生穿着白色衣袍,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他两腿牢牢地扎在地上,两手运拳,看起来在练习一种武艺,有点像太极,不过却又不是。
韩越以前练过一点太极的,所以能看出来不是。
一旁站着个任小姐,任小姐唇边带着委婉的笑容,站在一旁看着。
韩越干脆站在一旁看。
出个门都能碰到这对神秘兮兮让人浮想联翩的人,实在是不容易。
那边叶老先生告一段落后,任小姐忙递上去白色的毛巾,叶老先生接过来擦汗。
就在这时候,叶老先生看到了韩越这边,他笑着打招呼:
“韩小姐?”
韩越见被发现了,只好上去问好。
“老先生这是每天都要练武吗?”她也不好马上就走,随口搭话。
“呵呵,是啊,年纪太大了,早上也睡不着,就早早出来走动走动。”
“多运动下挺好的,咱们柳镇空气好环境好,在这里生活悠闲自在,每天打打拳练练武跑跑步,一定能够长命百岁。”
“这个说得是,我这一把年纪了,老骨头还能活动活动,多亏了这些年一直晨练。”
话都说到这里了,韩越终于忍不住问:“叶老先生高寿?”
这位叶老先生听到这个,没说话,将毛巾递给一旁的任小姐。
韩越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韩越那边的调查结果看,这个老头子七十二了,不过她总觉得他仿佛比七十二还要老,因为他实在是能称得上老态龙钟,就好像一个盘踞在山间的松柏一样,老得枝蔓打着结。
就在以为叶老先生根本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笑呵呵地叹了句:
“我老得很了,老得我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到底什么岁数了。”
韩越笑了下,心里琢磨着自己都记不清岁数?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多大了?
“昨晚上韩小姐在悦来客栈住的?”
“是。”
“昨晚上那里可是出了事儿,没伤着韩小姐吧?”叶老先生关切地问。
韩越心中微惊,忙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
“韩小姐,我看你怕是着了凉,回去后好好休息,免得染了风寒。”叶老先生望着韩越,垂老的眉眼间倒是透着关切,那个语气倒像是关心一个晚辈后生。
韩越倒是没往心里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跳了下水。”
两个人随意说着话,这个时候晨练的人们陆续经过,大家显然对这位叶老先生非常敬重,每个人见到他都会点头示意问好。
这时候刚刚消失的任小姐又过来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捧来了一个托盘,里面是两碗热茶:“韩小姐,先生,请用早茶。”
这边叶老先生请了让了下韩越,两个人都捧起茶来各自喝了。
一边喝着,叶老先生一边仿佛不经意地问起来:“韩小姐,昨天你的男朋友不是陪着过来的吗?今天怎么不见了?”
韩越想起自己在警察面前撒谎说他已经离开,此时面对着这个叶老先生,忽然有种漏洞百出的感觉。他在这柳镇应该很有点地位的,也许和警察关系也很好,。他会不会探知什么?
不过韩越很快就想到,如果这个叶老先生真得就是的人,那么凭着他们的神通广大,自己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人家呢?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地盘啊。
于是她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撒谎:“他啊,和我生气吵架跑了。”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叶老先生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后,垂老的眼睛里有几分疑惑。
韩越忙回头看过去,却看到就在自己身后,牛仔衬衫高高大大的萧秩走过来,披肩的黑发随着他的走动拂动在这古镇的秋风中,俊美深刻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那么定定地望着自己这个方向。
这可真是现成的打脸。
韩越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愣愣地看着萧秩,不知道作何反应。
谁知道叶老先生却笑呵呵地说:“年轻人嘛,吵个架闹个别扭没什么,他既然回来找你了,说明他还是在意你的,你们好好谈谈,什么事儿说开才好呢。”
这个时候萧秩已经走到了这边的石凳旁边了,他面无表情地叶老先生问了好。
叶老先生在不练武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比练武的时候老了二十岁。
他颤巍巍地起来,笑着握了握萧秩的手:“萧先生,姑娘家,总是要哄着点的。”
韩越想起之前和萧秩的尴尬,呐呐地站在那里,没说话。
萧秩冷脸扫了她一下。
叶老先生看着他们两个人,忽然笑了,摇头感叹道:“你们也是天作之合的缘分!”
说完这个,他在任小姐的扶持下,就那么离开了。
韩越低着头,她可以感觉到萧秩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呢,前前后后地扫描,就像一团激光,打在自己脸上身上,目光所到之处,引起的都是不自在。
萧秩盯着她看了老半天,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回去吧。”
回到这个客栈里,老板娘看过他们两个的眼光都有些怪怪的。
韩越想起自己的漏洞百出,决定趁早滚蛋。
她上楼收拾行李就打算离开。
萧秩没什么可收拾的,就站在一旁看她收拾。
他那么高的一个人,就跟个松柏似的,站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她觉得亚历山大。
于是她随口问:“你觉得这个叶老先生如何??”
萧秩皱了下眉:“我今天看到他,更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感。”
韩越抬头看了他一眼:“该不会他真得和那个救你回来的叶先生有关系?”
萧秩微眯起眼睛,点头:“也许吧。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甚至刚才警察之所以那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就和他有关系。不过他至少并不是昨晚找上门的,这一点可以确定。”
韩越躺在床上,叹息:“如果人家真得什么都知道的话,想想吧,今天我还假装你是我男朋友,估计人家都笑死了。”
萧秩扫了床上的韩越一眼,淡定地安慰:“没事,习惯了就好。”
韩越哼哼了句:“自从碰上你后,各种丢人的事儿都来了!我简直是成了睁眼说瞎话的人才!”
萧秩却正色道:“我现在回想这件事,发现一个疑点。当初宁夜带着人护送我来s市,假如抢劫的人不是自导自演的话,很可能出手的就是叶先生。也许他和根本不是一伙的,但是显然这些年来,他也知道我的存在,并且也一直在找我。”
韩越想了想:“那意思是说,他有可能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今天他说起话来,我倒是觉得挺和蔼的一个人,让人感觉很舒服干净,和昨晚给人感觉很不同。”
昨晚的,更多给人感觉是一条毒蛇,吐着阴森的信子顿时可能咬人一口。
萧秩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沉声说:“如果可以,我们再留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