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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宫,现在已经没有大内侍卫在守着了,殿前清幽,还能看到里面有宫女在来来回回。
就算没有大内侍卫守着,可是这里看起来还是挺热闹的,说丰芷爵对陈霓好,这么看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梅施肯定就没有这样的待遇,现在虽然软禁解除,可是她仍旧不能靠近明秀宫。而陈霓也不用去给她请安,更不用给太后请安,这都是丰芷爵特赦的。
就算丰芷爵那小孩儿阴险,但这么对她,也算是不错了,最起码另外一个女人就没有这种待遇。
她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若是聪明些,丰芷爵会一直养着她的。
站在梅林里,元初寒远远地看着,清透的眸子倒映着蓝天白云,毫无杂质,不似这杂乱的世间,用一双眼睛可看不透。
蓦地,那明秀宫里,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穿金戴银,妆容精致,可是神态却不怎么太好。
陈霓的情绪确实不高昂,穿着那拖地的华丽长裙,她看起来比皇后的行头还要豪华。
她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去摄政王府那天随行的宫女,样貌平凡,可是走路的步法很不同。和那天元初寒观察的结果一样,她有武功,而且从现在的观察来看,武功不低。
陈霓走出明秀宫,只看着眼前的路,脸上无表情。
宫女跟在她身后半米处,同样面无表情。
走出去大约十几米,陈霓忽然停下,身后的宫女也在同一时刻停下,没有半分的迟疑。
大约十几秒,陈霓再次迈步走,宫女同样。
几米之后,陈霓又停下,宫女也停下。
这场面,可不止是怪异那么简单了,而是非常非常的奇怪。
元初寒靠着树干,眯着眼睛瞧着,差不多,似乎琢磨出来了点什么。
蓦地,那宫女转头朝着梅林的方向看过来,视线穿过枝叶,直指元初寒所站的位置。
元初寒立即抬手,扯着眼前的梅枝,揪着上面的叶芽。
此时梅树的叶芽都已经长了出来,为新年之后就开花做准备。叶子有些许的药用价值,可以调配作为药引来用。
医生在这里采药,也不算什么大事。
陈霓神色不善,回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宫女,却发现她在看着别处。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陈霓有瞬间的愣怔。
下一刻,她举步朝着梅林走过来,宫女立即跟在身后。
“你一定要跟着我是不是?我又不会逃跑,在这宫里,我就算长出了翅膀也飞不走。”停下脚步,陈霓终于吼出声。
梅林里,元初寒自然听到了,稍稍挪开梅枝往那边看,陈霓背对着自己,那宫女还是那般,面无表情。
“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正好那儿有个医生,我去问问他。你不许跟着,否则,我会故技重施,你拦不住我的。”陈霓狠声的说着,之后甩身朝着梅林走过来。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不是一般的别扭,元初寒转过身子背对着梅林外,手上还在不断的揪扯着叶芽。
陈霓走进梅林,那宫女则在梅林外就停下来,虽然没跟着,可是这么近,这里面说什么她都听得到。
“喂,你是御药房的。来给本宫瞧瞧,为什么这几日腹部不适。”陈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和刚刚的吼声不一样,听起来却渗着刻意的温柔。
元初寒忍不住皱眉,这声音好难听,这可不是陈霓的性格。
看‘他’不出声,陈霓直接绕过来,站到了‘他’面前。
清丽的脸上挂着笑,可是在看到元初寒的脸时,那笑容也僵住了。
元初寒看着她,缓缓的摇头,“见过娘娘。”
“郑、、、”一个字儿出口,陈霓就住嘴了。看了一眼梅林边的宫女,她眨眨眼,硬生生的再将脸上的笑扩大。
“娘娘,您腹部不适,或许是近来吃坏了东西。那边有长椅,不如咱们去那边,容臣给您请脉瞧瞧?”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粗噶一些。
“也好。你,不许跟来。”陈霓点头,随后看向那梅林外的宫女,眼睛一瞪,清丽的脸上亦是杀气重重。
看着陈霓的脸,元初寒疑惑再起,那宫女、、、有问题。
“咱们走吧。”陈霓看向元初寒,眸子也在发亮,随后先一步的走向梅林深处。
元初寒看着她那华丽的裙子,随后迈步跟上,刻意迈出男人的步伐,高挑修长的背影倒是没什么破绽。
走进梅林深处,陈霓终于忍不住了,猛的停下回过身,看着元初寒,还是几分不敢相信。
“郑太医,真的是你?”她在去往刑场的路上被劫走,刑部至今也没查出她的下落来。可是这会儿居然会出现在宫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元初寒看着陈霓,带着几分审视,她眼里的雀跃和兴奋,倒不是假的。
“是我。”点头,元初寒弯起红唇,瞬间柔化了她的整张脸,还是以前那个模样。
“郑太医,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好。”陈霓上前一步,抓住元初寒的手,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一层水雾来。
看她这样子,元初寒本想逼问的事情却咽了下去,“那个宫女是怎么回事儿?”她以前身边有宫女,四个,都是会武功的。可是无论刚刚的明秀宫,还是她身边,都没有看见。
“她、、、她是皇上派来专门看着我的。”说起这个来,陈霓的脸忽然冷色。放开元初寒的手,她转到一边坐在长椅上。
“小皇上?为什么?”他不再哄着她,而是撕破脸皮了?
“因为、、、因为他发现了我和一个侍卫私通。”垂下眼帘,她低声的说着。
“什么?”元初寒以为自己听错了,私通?
“郑太医,有些事情我本不应该跟你说,可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这皇宫,这帝都,都是骗子。”看着远处,陈霓的深深地呼吸,可是控制不住从眼底深处流出来恨。
看着她,元初寒点点头,“说的没错。”转身在她身边坐下,她觉得陈霓大有文章。
看着眼前的梅枝,陈霓幽幽道:“我发现了我哥,他没有逃走,也没有去西番,也没有死。”
眼睛一跳,元初寒看着陈霓,惊讶于丰芷爵居然没有杀了陈程。
“我哥,其实是被皇上囚禁起来了。我发现了端倪,想去一看究竟,但是也根本没办法。后来,我就色诱了负责看守的侍卫,然后,就看见了我哥。”诉说着,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和一个侍卫私通。
元初寒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陈霓那还是充满了童稚的脸,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之后呢?”每个女人,都拥有最一样最锋利的武器,那就是她的身体。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她的这件武器更是致命的。而陈霓,显然已经开始运用了这件武器,只是,她还不够聪明。若是有一天足够聪明,懂得如何运用这样武器,那么,这后宫都未必会困得住她。
“然后,他知道了这件事,处死了那个侍卫。不过却骗我说,我哥是被摄政王抓住并且交到他手里的。哼,谁信啊!真的以为我很傻么?被他骗了这么久,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傻瓜了。”低声的说着,陈霓在暗暗的咬牙。
“他说是摄政王做的?这帽子扣的大。眼下梅震南无法呼风唤雨,他就只能将这些事情推到摄政王的头上。你没信他的,很聪明。”看着陈霓,这姑娘当真是变聪明了。
陈霓看着她,然后叹口气,“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他能随时的让我去送死。前些日子,他伤了摄政王,便命我用这个机会去接近他。他想知道摄政王在谋划什么,是否对他有危害。”
“那你从摄政王那里套问出了什么?”看着她,元初寒虽是可怜她,但是,她实在稚嫩。被丰芷爵视为可有可无,也被丰离耍了。
“什么都没套问出来,反倒被他套问出了不少的秘密。我这种水平,怎么可能是摄政王的对手。我试着想让摄政王帮帮我救出我哥,但是,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祈求。丰家的人,都冷血。”说起丰家二字,她是满满的恨。
“丰家的人的确都很聪明很阴险,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么?”看着陈霓,元初寒觉得要跟她说明,立场这个东西,她很坚持。
她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逐渐成长,但元初寒也希望她能明白,做该做的事,不该做的就不要做。
看着元初寒,陈霓慢慢的眨眼,“当时皇上说,摄政王和郑太医你有不寻常的关系,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你。最后,劫走你的人消失在边关,所以皇上怀疑是西番。”
“没错,劫走我的人是来自西番。”这帽子,彻底的扣在了苏晏的头上了。
“当初你为摄政王办事,可是最后,他还是把你放弃了。”丰家,没一个好人。
元初寒弯起眼睛,“尽管如此,可我对摄政王一片丹心。”
陈霓睁大眼睛,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郑太医,你真的到现在还在爱着摄政王?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你帮过我那么多次,跟我说过很多的话。可是,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她之所以对她说这么多,就是觉得她很值得信任,她很聪明,或许可以帮到她。
“有些事情呢,是无解的。就像,你忽然发觉用自己的身体可以得到某些东西,以为会无往不利。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有某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譬如丰家的那两个人。
陈霓眨眨眼,随后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摄政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用过这一招,但是他的确不吃这套。”
“你要用身体,这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身体是女人最无敌的武器。可是,你要想清楚,既然要做,就不能回头了。”依陈霓的处境,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自那一次之后,我就觉得还是这个最好用。男人,哼。”有了第一次,而且还成功了,她就觉得这个武器真的好用。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小心些。运用身体,也是需要智慧的。”胡乱的脱衣服引诱,是最低等的。
陈霓点点头,“我知道。郑太医,你能到这里来找我,特意的劝我,我很高兴。”抓住元初寒的手,陈霓只觉这个世界,现在只剩下自己了。
元初寒眸子闪闪,她仅剩下的那一丢丢的良心也在翻涌,“告诉你,不想怀孕的话,每次事后就用银针扎这个地方。若是想怀孕,就在事前三五天扎这个地方。”手落在她的腹部,元初寒一一指点。
陈霓点点头,“郑太医,谢谢你。”
在这宫中,她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现在,元初寒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过却能在最后帮她这些,也让她说了最后一句带有真诚的谢谢。
至此以后,她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看着陈霓的脸,元初寒叹口气,“好吧,我再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或许能帮你在这后宫站稳脚跟。虽然我也有利用你的成分,但是,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话落,倾身附耳到陈霓身边,压低了声音将一些她埋在心底很久的秘密告诉了她。
陈霓微微睁大眼睛,在元初寒说完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她,“真有此事?皇上知道的话,会气疯的。”他想要做个仁义无双的皇帝,不管是否真的仁义无双,但一定要天下的百姓这么认为。若是这种肮脏的事传出去,他真的会气疯。
“只要找到季三阳,给他施予名利的诱惑,他就会说实话的。”元初寒要对付的,自然是梅家的人。这是她的日程上,排在最最前面的事。
陈霓点点头,随后道:“郑太医告诉了我这个秘密,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话落,她也倾身附耳到元初寒耳边。
听着她说,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
“这是我偷听到的,绝对货真价实。”在这宫里,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是,也不是没有作用。
元初寒慢慢的点头,看着陈霓的脸,随后道:“如若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有事的话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谢谢你,郑太医。”抓住元初寒的手,陈霓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
“不用谢谢我,我可能也是个坏人。”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其实在这权利的争斗中,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成王败寇。
离开梅林,元初寒顺着人少的地方小路走,想着陈霓与她说的秘密,不禁的弯起眼睛。
这种事情,其实就是钱的问题。钱,她有很多!
小皇上丰芷爵,脑子的确够用,小小年纪,不得了。
因为向宫里御药局送货的马车轮子飞了,所以,其他的车离开了皇宫,唯独这辆车还在宫中接受整修。
穿着医生的衣服,元初寒晃悠到临近宫门的宫道中,这里人少,向来只是运送药材的车辆才从这里走。而那辆正在接受整修的马车,就停在这里。
驾车的伙计一直笨手笨脚的,两个小太监帮他修车,他反倒一直在帮倒忙。
直至瞥见了远处宫道有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他这才卖力的给扶着车轮,两个太监合力,总算把马车的轮子给装上了。
总算修好了,两个小太监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听那伙计的谢谢,俩人转身快步离开,生怕那轮子再掉下来。
驾着车,伙计慢慢的靠近那个白色的人影。
宫道前后无人,在那马车经过之后,白色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出得皇宫,马车一路直奔城中。在一个巷子里,元初寒与马车分道扬镳,同时也将身上那医生的衣服扯了下去。宫中的打扮,走在街上太奇怪。
重新梳了下长发,尽管还是男人的样子,可是配上身上浅蓝色的长衫,乍一看她还真是个翩翩书生。
宝字号钱庄总商行,如今陆潜不在,温廷芳在调集外地的银子也不在。
那笑眯眯的康生暂管所有事物,虽然他看起来就不像大管家,但是绝对不能小瞧他。
较为低调的从后门进入商行,康生随着她来到二楼,一听说她是刚从宫里出来的,康生连连摇头。
“小姐,你若是被发现了,可就出不来了。先不说梅家,你这欺君之罪怕是就摘不下来。”康生觉得元初寒就不该回帝都,在外面怎么嚣张都没事儿,可是这天子脚下却不一样。
“康先生不用担心,宫里的路我最熟悉。我见了见陈霓,从她那里换取了些秘密。”翘着腿,元初寒一手托着茶盏,那模样看起来倒像个男子。
只不过,这‘男子’极其娇俏,唇红齿白眼波流转,若是细看就会发现破绽。
“陈妃?小姐,你胆子太大了。她若是将你还活着并且就在帝都的事情告诉皇上,这宫门你都走不出来。”康生脸上的笑也没了,只是摇头。
“可是我走出来了!陈霓啊,现在属于孤立无援。得了个机会接近丰离,本想获得丰离的帮助,哪怕堵上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可惜丰离不吃这一套,甚至还将她的秘密全套了出去。我有救命的稻草,并且我也给了她一根,接下来,就得看她自己了。”她也不是抓准了陈霓会将她视作救命稻草,而是,只要她敢在那个时候暴露她的踪迹,她就能直接将她撂倒,像撂倒陈程那么简单。
“小姐打算帮陈妃?”康生这就不明白了。像陈霓那种情况,只能是等死了,不知还有什么价值。
“女人啊,不能小看。今儿我帮了她,没准儿就有大收获呢!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康先生,你有时间的话去一趟少傅的府上,递个以宝字号钱庄为名的帖子。”少傅宫褒,是纯纯粹粹的保皇党。
康生一诧,随后点点头,“是。”
小皇上缺钱,她就给他送钱。不过,要拿到她的钱,也没那么简单。
从全国各地调来的银子暂时的放在商行里,不过由康生清点一下就要送到王府了,助摄政王成大事,唯一的助力也就是钱了。
查看着账目,这里面都是送到王府里的银子数目。由哪个城市的哪个钱庄分号调出来的,调出来了多少,这里面都记载的清楚。
这些事情由温廷芳承办,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元初寒也没有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认真查看。再言,她本来也不擅长这些。
看这些数字,她眼睛都花了。
夜幕降临,她一本账目都没看完。
烛火不如阳光来的亮堂,就更增加了难度。
头晕脑胀,元初寒甩了甩脑袋,再次看向账目,就发现多了一只手覆在纸张上。
手修长好看,而且如此熟悉。
抬眼,烛火中,一袭暗色华袍的人就站在她面前,走路无声,她居然都没听到。
“回来了!”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眼睛,低头时间太长,那眼睛都充血了。
“能看懂这些?”进来就看到她在甩头,一副马上要死了的样子。
“能看懂,就是累。这玩意儿啊,不是我擅长的。”将账目丢到一边,她不看了。
看着她,虽然男人的打扮,可实在不像个男人。
幽深的眸子浮起一抹笑意,“今天在宫里有收获?”她没说她进宫,只说去个个商行看看,谁想到居然就进宫了。
“有啊!见了陈霓,她表示,一次勾引你不成,下回直接脱衣服。”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
丰离自是不信她的鬼话,在她身边旋身坐下,“然后呢?你就教她怎么脱衣服来着?”
倾身凑近他,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王爷大人,你还很想看是不是?”
微微垂眸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小脸儿,眸色微变,“本王更想看你脱。”
抿唇,元初寒抬腿踢了他一脚,“大流氓!”说这些轻佻的话脸色都不带变得。果然啊,强盗看技术,流氓看脸皮。
被踢,丰离不为所动,好似被踢的不是自己。
“把衣服换了,还有这头发,丑死了。”看不惯她的打扮,丰离自进来后已经忍了一会儿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抬手托着下巴,元初寒更加凑近他,“我觉得好看,咱俩都是男人的装扮,难道你不觉得刺激?哥们儿,咱俩断袖分桃吧。”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本王没那个癖好。还有,离本王远点儿。”似乎在陪她演戏,果然惹得元初寒笑得更开心。
“来嘛来嘛,听说这个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说着,她开始往他身上爬。
丰离推她,但完全阻止不了她八爪鱼似的模样,最后她成功的爬到他身上,自己也被她占领。
“小哥哥,感觉如何?”坐在他腿上,元初寒抬手挑着他的下巴,一副流氓之态。
看着她,丰离还是蹙眉,“丑死了!”
“哼,我丑,你长得漂亮。我长得这么丑你还神魂颠倒?”说着,她直接低头去咬他的嘴唇。说她丑,哪次他也没拒绝,甚至超级主动。
身子向后,丰离微微躲了躲,但是,后面无退路,躲也躲不开。
咬他的唇,元初寒一身男装,乍一看倒是有霸王硬上弓之感。
抬手,搂住身上的人儿,丰离空出一只手来,滑到她的脑后,直接拆开了她的头发。
长发如瀑倾泻而下,丰离扣住她的后脑,被动转主动,气息紊乱的纠缠她的唇舌。
本来是主动的人眨眼之间处于下风,身上的力气也逐渐被抽走,趴在他身上任他处置。
大手由她的腿滑到腰间,再转到肋上,直抵胸前。
平板的触感,让丰离的手在瞬间停了下来。
急促的呼吸着,元初寒缓缓的撑起身体,看着丰离颜色浓郁的眼睛,之后慢慢的低头。
丰离的手,几分虚空,平板的触感,让他的手只得尴尬的停在那里。
笑,脸颊绯红,却抵挡不住涌上来的笑意。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她缠住了胸部,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男人。否则,只穿一身男人的衣服,凸出的部位就是此地无银。
不止不会掩藏自己,还会更加吸引他人的视线。
她做的精致,可是,摸她的人却吓到了。
垂眸,丰离看向她平平整整的胸部,比他的还要硬。
“解开!”话落,没等她自己动手,他便代劳扯开了她的衣领。
一把抱住胸口,元初寒从他腿上跳下去,“不行,我好不容易缠上的,而且又没穿内衣。”若是解开里面空荡荡,感觉很奇怪。
“你就不怕缠的这么紧,它们俩会坏了?”丰离十分不满,她不介意,他还介意呢。
“哪有那么脆弱,不会的。”整理好衣襟,元初寒又弄头发。被他扯开,长发披散,又穿着男装,成什么样子。
丰离依旧蹙着眉峰,看着她那比他还要平的胸,不满逐渐浓郁。
蓦地,他站起身,两步走至正在整理头发的元初寒面前。
仰脸儿看着他,在明白他意图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他就一把擒住了她的双手。
旧戏重演的将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后,以一只手捏住,随后另一只手快速动作,最终侵入了她的衣襟之内。
整个商行回荡着元初寒的喊声,楼下的人几不可微的摇头,这个时候就当做没听到。
大概一分钟后,她的喊声停了下来,然后就是她的笑声。
众人再次无奈深呼吸,若是可以关闭耳朵,他们肯定会关上。
楼上,长发散乱的元初寒抱着身体坐在地上,仰脸儿看着那勾着长长白布的丰离,笑不可抑。
丰离是没想到会这么长,元初寒足足在他面前转了几圈,他才把这东西扯下来。
淡漠的脸庞几许震惊,所以逗笑了元初寒。
“像不像变戏法儿?”站起身,元初寒依旧保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没穿内衣,所以感觉很空。
挑着那白布,丰离看向元初寒,“这东西倒是保暖。”缠了那么多层,应该很暖和。
抿嘴笑,元初寒从他手里夺过白布,“终于扯下来了,你开心了吧。”可是,她不舒服啊。
视线落在她身上,丰离的确是较为满意,“嗯。”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绕过他,“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大流氓。”
丰离不争辩,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此时全身都舒坦了。
将长长地白布卷起来,元初寒还要留着用。
散乱的长发垂在肩颈两侧,倒也正好的盖住了胸前,遮挡住了她自认为的尴尬不适。
“梅府的大批鹰手已赶赴云城,想必今晚,那里会有一场大战。”看着她,丰离淡淡道。
抬眼与他对视,元初寒蓦地笑起来,“等着好消息吧!”梅府,现在正处於一点点瓦解的阶段。
看她那笑得灿烂的样子,丰离也不由得薄唇微扬,“你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本王?”
“现在还不能说,否则就不算惊喜了。你总说我笨,这是我翻身的大好机会,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说我笨。”勾心斗角,她不会。可是,她可以学。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虽然没说话,可是他这表情比说话还要气人。
眯起眼睛,元初寒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就等着看吧!”
夜深了,即将离开商行,可是,元初寒站在楼梯口,却迟迟不肯走下去。
丰离站在她身后,将近一分钟后终于开口,“怎么了?”
“还说?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下去呀!”扭过身,元初寒指着自己的胸口,很难看的好不好。
虽然她不是特别大,可是,也不小啊!这样走路都在晃动,成什么样子!
视线下滑,落在她胸口,丰离似乎也才意识到,她这个模样走出去确实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都怨你,干嘛没事扯我的白布!我这就去缠上,做个假男人也比这样真空要好。”说着,就要往回冲。
丰离抬起手臂揽住她,调整了一下,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怀中。抵着他的肋部,这样就看不见她在晃动了。
睁大眼睛,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丰离,你确定咱们俩要这样走出去?”他的属下,还有商行的伙计都在下面呢。两个主子,这样抱着走路,算什么?
“就这样。”话落,丰离搂着她的腰,下楼。
元初寒根本就看不见脚下,被他带着走,两只脚跌跌撞撞。没办法搂住他的腰,最后索性将脸也埋在他怀里,她也没脸了。
楼下,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楼梯。
然后,再看见的就是他们这造型从楼上下来,众人立即移开视线,非礼勿视。
闭着眼睛,元初寒觉得要被他害死了。她这个主子本来就是新新上任,自认为根本就没竖立过威信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就更没威信了,相信从此以后也没有了。
丰离则亦如往常,面色孤寒,气势磅礴,他还是那个摄政王。就算很奇怪的抱着自己的王妃在走路,也依旧还是摄政王。
走出商行大门,元初寒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盯着丰离,她眼睛都在冒火,“姓丰的,我和你势不两立。”她的威信啊,随着秋风都飘走了。
幽深的眼眸浮起笑意,丰离垂眸看着她,忽的低声道:“今天才知道,你这里很有攻击性!”
抿唇,元初寒收紧双臂搂紧他的腰,让他和自己更为贴近,“专门攻击你!”
丰离收紧手臂,更加压低了声音,“本王会一败涂地的。”
听着他说的话,元初寒瞬间觉得丢脸都不算什么了。这世上,最好听的还是摄政王的情话,哪怕死了都会被他说的活过来。
云城送来了最新的消息,梅府派去了二百名鹰手,于夜间进入云城,直奔天泽医馆。
这一次,他们要取的不是邱盛的命,而是元初寒的。
天泽医馆与邱府都有埋伏,而且医馆里的埋伏还是由司徒律亲自设计安排的。二百名鹰手,尽数折在那里。
尽管自己人也有受伤,可这次没有人送命,相对于鹰手被灭,这个消息更是好消息。
司徒律果然是身经百战的代表,他更擅长做这些事情,甚至比之每天出生入死的护卫更有经验。
这边康生向少傅宫褒递拜帖的事儿也初步顺利,宝字号钱庄,那可是十分有钱的商家,宫褒又怎么可能回绝。
不管要见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单单那无数的钱就很吸引人。
其实元初寒的目的很简单,丰芷爵想有自己的兵马,可是,需要钱。
而国库的钱可不是他说挪就能挪的,显然他若是想要挪的话,也根本挪不出来。
所以,他才会持弓箭误射了丰离,尽管有些泄愤的成分在,但的确表现出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法子了。
元初寒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不再给丰离捣乱,而且,他还得答应自己的条件。
只要他答应了,她就给他想要的,钱,不是问题。
见少傅宫褒是康生去见的,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晌午过后,康生回来了,还是笑眯眯的,可是绝对不能根据他的表情来猜测事情的进展。
“事情如何?”不猜测,元初寒只想听他亲口说。
“宝字号钱庄,不是说说而已,宫褒自然是很有兴趣。虽然还装着高傲之姿,但是希望得到银子的心已经掩藏不住了。”康生出面办这事儿,自然是能办成。
“接下来,他会过问丰芷爵的意思。这个孩子啊,现在正缺这个,肯定不会放弃。”陈霓与她说的是,丰芷爵射伤丰离的内幕,而这内幕很显然的表示了一个意思,就是他很缺钱。
堂堂皇帝,想用钱却没有,怎么能不生气。
“小姐您打算亲自出面么?还是由属下来代劳吧。”康生看元初寒是有想出面的意思,他觉得不妥,她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我不是要出面,只是很想听听宫褒或是丰芷爵说什么。这个事情再说,现在就咬死了一点,想得到我的钱,就得对付梅府。”就算丰芷爵想坐山观虎斗也不成了,必须得在另一方面给梅党施压。
“是。”康生都明白,更何况这也是他们想做的。梅府不倒,此仇不灭。
“行,这事儿就交给康先生您来办吧。哪天正式商谈告诉我,我要去听听。”反正若是和她的设想有一点出入,她都不会掏钱的。
离开商行,元初寒坐上马车,穿着女装,她也不敢四处走,在这帝都,她也算得上个熟脸了,毕竟当初很有名。
驾车的是齐杨,现在,他负责她的安全。
驾着车,在繁华的街上前行,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都能收入耳朵里。这里的人气,也证明了帝都的繁荣。
蓦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之后车门被推开,齐杨的脑袋也伸了进来。
“王妃,刚刚属下瞧见了权夫人的车驾。”
权夫人?
元初寒眼睛一亮,“尚阳郡主!”
自那次事情之后,她极其丢脸,之后就低调了。但是吏部尚书权召丢了大脸,并且与梅震南闹翻了。
几个月前,权召也丢了吏部尚书的位置,这尚阳郡主在权家的位置更是岌岌可危。
只不过,碍于梅党势力犹在,权家也不能将她如何。
“跟着。”梅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这个曾经打过她的尚阳郡主。
齐杨就知道会这样,他深知元初寒对梅家人的恨,也打算借此机会处理了。
马车调转方向,跟上了前方那一辆看起来很朴素的马车,最后消失在繁荣街道的尽头,拐入了巷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