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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入城再遇黄玉山(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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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之前还以为你这孩子就傻一点,哪知道傻得不是一点点!”老家伙十分直白地在方毕清的头顶上晃悠了一会儿,便一个翻身转了个圈跳了下来。

    这老家伙刚一落地,就蹲在方毕清的身边,眼睛却是看着云不了等人,嘴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着:“嗯,这一招用得不好,要是再早一些使出来,再差也能将那个人揍一个大包。哎呀,那小子这一剑用得很不对,他要是不动这一剑而从侧边给那人一个刀手,就不会有提醒别人这边有危险了……”

    方毕清这才将这人看个清清楚楚,可不就是那个来过王府,帮林侧妃驱鬼镇宅的那个老道士嘛!之前看见他的时候还觉得有模有样的,后来在云不了的摘云楼再看见就觉得是个特别不正经的老头,现在再看,这老头岂止不正经,简直就是颠三倒四。

    “是你……”方毕清一眼就将这人认了出来。

    “哟,我还以为你小子都不认识我了。”岐山老怪一声怪叫就蹦了起来,看着方毕清很是惊讶。

    他们这边刚有一点大声响,云不了那边也接近尾声了,也就是那一个空隙之间,云不了扬声就叫了起来:“老怪物,你还不快点来帮忙!”

    “帮什么帮,云丫头你自己想法解决!”岐山老怪扬声一句就把云不了给抵了回去,根本就懒得动弹了,最多就是帮方毕清弹开飞来的暗器和逼过来的刀锋,其他的一概不理。

    期间倒是找方毕清闲聊起来,问了些他们的近况。可实际上这老头也就是随口一问打发时间而已,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

    云不了及一干护卫将那些杀手逐个击杀,却不料最后却被逃了一个。云不了正待要追上去,方毕清突然开口道:“不要追了!”

    “为什么不追?”云不了持剑而立,却是别有一股煞气。

    “如果不能全部杀掉,放一个回去报信也好。若能吓他们一吓也好。”方毕清这会儿才像是缓过神来,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灵光了。他往更远的地方想,却是有些担心云不了要是一直追了去,万一同样落入了别人布置依旧的陷阱又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她曾经一身染血的样子,方毕清便再也不想让她以身犯险,哪怕他说出比较违心的话也在所不辞。

    事实上将这些杀手全部歼灭才是上策,没有消息传回去,便很难再有下一次行动,就算是要行动也要先摸清楚他们这边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才行。而这放掉一个人,便意味着对方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就能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要派遣人来的话,自然也就好估量好多了。而他们这一行人,是不可能在这个树林逗留的,要想一边走一边布置合适的陷阱,那恐怕不够现实……

    方毕清,终究还是怕的。

    云不了能舞动弄剑毫无压力,那只是她心思粗犷,没什么好记性,典型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方毕清就不一样了,他自有自己的细腻心思,对云不了那伤过一次的模样就已经记忆深刻,哪里还愿意再添上一笔呢?

    终究还是没有叫人追上去,他们这一行人已经算是尽了全力。最后死死憋住的那口气,就在他们以为安全,却有人逃走的瞬间松掉了。

    人人都很疲惫。云不了之前就受过伤,皮肉虽好,却又没好个透彻,这一番折腾下来连手脚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而那几个护卫虽说平日里也有操练自己的一身功夫,但在一个平和又隐蔽的村子里呆了二十多年,骤然杀伐不断招招见血也不是能完全应付自如的。

    顿时从这样的紧张中停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显得有些后知后觉。

    云不了倒是歪歪扭扭地就往方毕清身上靠,软得就像一摊烂泥般说了一句:“好酸……好疼……”

    方毕清便自发地帮她揉捏起臂膀来,一边按摩一边问:“好点没?没事吧?”

    岐山老怪看着觉得酸得倒牙,刚想说这两人一句,却被云不了那要死不活的声音抢了先:“老怪物,你不是回岐山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我是回岐山了呀!”岐山老怪无辜地睁大眼睛,好像云不了冤枉了他一样。

    “你不会又是为了小肥鸡下山了吧?”云不了说的是问句,那语调却理所应当。

    岐山老怪也不以为忤,转而就委屈至极地说道:“云丫头,你可不知道,我真买了小肥鸡回山上,可……我哪儿知道那小肥鸡恁不听话,非要往山下跑……”

    “所以你撵着小肥鸡就下来了?”云不了略一顿,又问,“小肥鸡呢?”

    岐山老头眼睛一亮:“吃了。”

    “吃了?”

    “我养小肥鸡不就是为了吃么。”岐山老怪觉得自己养的鸡被自己吃掉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他撵着鸡追下山,还没一会儿就将逮到手的鸡吃掉了,哪里还能养多久?又怎么可能再带回去养到山上?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被一只鸡引下了岐山,才会在山外闲逛打圈,才有机会碰上这两人,也就顺手帮了一个小忙。

    岐山老怪仿佛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般,转而变了话题问云不了:“你们这是惹上什么大人物了吗?竟然还送了一窝杀手给你们。”

    “不清楚,但做这种事情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不了和岐山老怪两人闲闲聊了几句,便招呼休息了一会儿的护卫,叫他们一起捡些还能容的东西收好。而那几把锄头还真的是用处极大,除了之前布置陷阱的时候挖坑,而后又扮演了陷阱的一部分,这时候又在挖坟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粗粗料理了现场残留的尸体,一行人稍作整顿便又继续往京城前去。

    或许真的如同他们之前猜想的那样,对方遭受到此个重创后便有了一定的犹豫,需要重新派人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小看他们,杀手来得也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十数人急急前行,想要从最短的距离回京,势必要过一些城门关卡。方毕清和云不了是通缉在案的人,要想入城总得做些准备。两人又涂了一个上次成功出城的“妆容”,混在一群皮肤小麦色又是庄稼汉模样的护卫中,还就一点也不显眼了。岐山老怪倒是想跟着一块走走,可他又没有那么能耐得住性子等盘查,给云不了知会了一声就自己去想办法了,云不了估摸着这老头儿的办法也就无非是钻狗洞或爬墙了。

    和岐山老怪约好在这城中离城门最近的茶楼汇合,他们一进这名为“江城”的地方就立刻去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茶楼。

    江城因城中东侧有江水而名“江”,而这座茶楼占了个好地势,恰巧就是临江而建,便有了一个不错的名字“望江楼”。

    云不了等人刚一进望江楼,就见一个看起来眼熟的人从楼上下来,直直朝着他们走来,看起来就像是特地来找他们的。不过,这人看见他们的相貌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走过来说话。

    “方公子,方夫人,我家主子有请。”这人说话倒是彬彬有礼,转头就抬手做邀请状指向了楼上。

    他怎么在这里?云不了和方毕清互相看了一样,却是有些奇怪。

    方毕清心中疑惑,却是立即开口道:“既然是黄兄有请,那就烦劳带路了。”

    “不敢不敢,方公子客气了。”

    这说话间将方毕清一行人带上楼的人,正是多日之前去在黄玉山命令下,拿通缉令给方毕清两人看的张毅。

    虽然方毕清和云不了和张毅并未有深交,但过了个十天半个月就不认识人了还是有些不大可能。何况他主子黄玉山是他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这恩情既在,又怎么可能如此快地忘掉?

    坐在望江楼二楼临大街位置的人,可不就是黄玉山。

    黄玉山刚端着杯子喝茶,骤然间张毅带了两个形貌奇特的人过来,差点将茶水泼在自己身上。待一细看,才发现这两人还真是方毕清夫妇。之前他和自己的下人在楼上瞧见下面的人时便觉得有些眼熟,看身形动作倒有些像是那两人,便将张毅打发下去请人。

    张毅方一见这两人的模样,心中没吓一跳那是不可能的,但想到他们现在被通缉的情况,也就不会认为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他也算接触过这两人的,对他们的行为举止还是有些了解,当即也不认为自己认错人,很自然地就走过去打招呼请人了。

    黄玉山索性一口也不喝了,稳稳端好茶盏放到一边,便打量起方毕清来及其身后的人来。不得不说,他是有些碰运气的意思,虽然早就认为他们还会碰面,但也没想过能够这么快地又碰面了。

    之前这两人走的时候,他手下探回的消息是他们往北走了,琢磨着他们最终是要回京的,便选了一个从北方去京城有可能会路过的江城,却没想还真就碰上了。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方毕清身后就只站了一个云不了,却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后又多了几个护卫。不过这些护卫看起来虽然也是孔武有力,但从相貌上看的话,却是更像敦厚的农家大汉。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黄玉山脑子的想法一闪而过,立即起身就招呼起方毕清和云不了来。而张毅则是将方毕清的护卫请到了另一边坐下。

    “方兄请坐,弟妹请坐。”

    将这两人请到自己身侧后,黄玉山就和方毕清说起话来。无非也就是大致询问一下近况,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而已。可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超出萍水相逢的热切了。

    “想来两位近日麻烦不断,不如让在下带人同行,也能帮上一帮。”

    他虽然没有扯明了说,但方毕清和云不了却是知道他说的是通缉和杀手。这人上一次遣人出手相救可以说是误打误撞,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后来不也是他将通缉令拿给他们看得吗?难道还不够清楚他们身上已经沾染上的麻烦?

    这往好了说是这黄玉山侠义心肠愿意再助上一臂之力,可这往坏了说就是这人别有居心心有算计,试问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去帮根本就算不上熟的人抵挡追杀?

    若不是看在黄玉山之前有过救命之恩,方毕清和云不了当真是要一口回绝的。不过也是为了给他留个面子,才和气地说上几句温和话——

    “黄兄的好意我夫妻两人心领了,这毕竟是个麻烦事,还怕拖累了黄兄呢。”

    “原本是欠黄公子一个恩情,这恩还没还,怎么又能在给你添麻烦?”

    方毕清和云不了一前一后说了两句话,已经算是比较委婉的推辞了,可这黄玉山却是奇怪得很,非要将麻烦揽到自己身上,就好像是个一门心思专往这些麻烦事上扑的怪物,就像是非要赖上方毕清这一堆人不可。

    “此言差矣,既然我们以兄弟、弟妹相称,那自是当为兄弟竭力相助两肋插刀又岂可推辞。还望两位莫要把我当外人。”

    废话!你本来就是个外人!方毕清和云不了的心里忍不住叫嚣起来。这人怎么就这么麻烦?非要往刀口上撞,撞死了才知道后悔吗?可心中不断嘀咕叫嚣的时候也不禁生疑,这个人这么主动,到底是有何目的?

    黄玉山倒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作为一个好兄弟应尽的责任,什么难得碰上像方兄这样正直无畏秉性优良的人,要碰上云不了这样功夫高绝又有情有义的人是要多少年积德才能修来的福气,他可不想就这样放弃这样的缘分云云。

    方毕清和云不了听着他这冠冕堂皇得好像是要为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百子千孙乃至后世积德的话,一个没忍住就差点当着这装模作样的人面前翻白眼。

    黄玉山正说得口渴,饮了一口茶后,便瞧见了这对夫妻眼皮抽搐的模样,关怀之下便问了一句:“两位可是风沙迷了眼?我这就叫张毅唤小二送些清水来。”说着就要张口叫张毅。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方毕清忙开口阻止,稳了稳自己的心思才有些郑重地问黄玉山,“黄兄可想好了,若是真要送我俩进京,黄兄这一路恐怕不会太平。”

    黄玉山唇角一动,略有几分笑意:“这么说方兄是同意了?”

    云不了却就在他询问之后立即插话道:“黄兄应当知道我夫妻二人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若是真要和我们同路,到时遇上了什么麻烦恐怕我们也没有余力护你安全。”云不了倒是希望这人惜命一点,最好能为自己的小命多考虑一下。这样也就不用带上这个目的不明的人了。

    哪知黄玉山这厮却是当即一乐,看向云不了就问:“这么说,只要逢险不麻烦弟妹等人,弟妹就答应了?”

    云不了一愣,怎么觉得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啊?这人之前一副热切得好像非帮忙不行,这会却一点也不恼她话里没有一丝相护的意思。这是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云不了不由得纳闷了起来。

    要不是这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她还真不想和这黄玉山安安稳稳地坐着说话,能甩袖子一走了之得有多好。

    可惜,她和方毕清两人都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对恩人该有的礼貌还是保持着的,什么一句不顺心就翻脸走人的事还真干不出来。

    “如此,在下便先行谢过贤伉俪了。”黄玉山似乎很高兴,连带着送顶高帽出去也是格外流畅。

    他刚一说完,临窗的护栏上便多了一个人蹲在上面,对着这几人坐的方向就抛来了一句话。

    “他干嘛要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