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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毕清和云不了两人努力挖掘他们所不知的事情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总是喜欢跑来骚扰的邱暮禅没有了消息。
邱暮禅自从那日见了林静兰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神经紧张又敏感的状态,他老老实实呆在邱府中却还是免不了一惊一乍,总觉得靠近自己的女人可能就是林静兰。
邱府的老爷自然是察觉到崇王府的异样,邱暮禅不肯出门那还好,他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出门和崇王府沾上什么不清不楚的,那可说不准会给整个邱府带来什么祸端。女儿虽然嫁过去了,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并不意味着邱府必须为崇王府担着。此时撇开最好。
林静兰被方毕澄安置在别院里,整日循规蹈矩地生活,无人注意到这样一个安静生活的女子,只道她就是个哑巴,对她也算和善。偶尔帮着人缝缝补补,她也能赚点小钱过活。方毕澄两兄弟将她放置在这个巷子里不起眼的“别院”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而林静兰并不是个好打听,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这“恩人”府上发生了什么。
再说云不了的双亲,早就在千里之外观山游水,消息传得没有那么快,他们并不知道京城里的动静。
而岐山老怪竟然是真的乖乖回了自己的岐山小院,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的小院了。
本来这些人若是知道崇王府的消息,便不会这样每日按部就班地过日子,生活不会变成一汪平静的湖水,必然会卷起几番波澜。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除了王府中人,这些人便是会因这王府的动静而心弦一动的人。可惜,他们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知道崇王府的境况,也就暂时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
方毕清和云不了两人却也没想过要找这些人帮忙,他们现在忙着打听消息,心里哪里还能想到那么多。
方毕清不断在心中猜测,却是始终不能将这之间的事联系起来。其间倒是又叫云不了出去打探了一番,探听最近的动静。
云不了几番动作下来,倒是在隐匿行、稳住自身动静之上有了一些深厚的进步。然则,她技术有所提高,却不能探听到更进一步的消息。
这两个想尽办法了解王府近况的家伙做了许久的努力都没什么大用,倒是有些奇怪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宫中库房不知何因,骤然消失的银子又骤然出现了。
与此同时,没有人将此事联系到京城几个大铺子突然的倒闭关门。
库房里重新出现的银子和之前的数量价值差得不算太多,但却是有区别的,这些银子和之前的相比并不是规格统一的,看起来有些大小不一,倒像是匆匆从好一些怀揣碎银子的人怀里逃出来的。
而那些铺子倒有些传言说是那铺子的主人不懂谋划,得罪了不少生意场上的朋友,硬是没有办法在将铺子经营下去。实在不能支撑下去,便只好关了铺子。
而崇王府的菱双院却渐渐地少了些下人,多了两个不常在的主子的身影。
方毕澄和方毕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多年的心力还是化作了一场泡影。倒像是他们当年求得的恩典,只不多是为了能痛痛快快出去玩上一场,却没能有赚取银子后的一丝积累。
两手空空入了商海,最后还是两手空空出了商海,可谓无失无得地在商海里折腾了一些年。但这么些年他们也算丰富了阅历和见识,也无所谓这一场空。
“日后当如何?”方毕澈笑问方毕澄。
方毕澄笑道:“这世上有言说:‘万事开头难。’我们哪怕从头开始,也不会比那些老油条差。只是这些日子……想来有人还盯着我们的,若我们再重新来过,怕是……不如等这风头过了之后,我们想法再重振。”
“呵呵,我们原本志不在此,没想到,如今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或许是经商太久,那种作为商人的习惯和感觉仿佛已经在每日的一点一滴中慢慢深入骨髓,变成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仿佛没有了这一样,便觉得这日子就少了什么。虽然不知道是谁盯上了他们,但他们也不愿就此再给别人打击自己的机会,打算先收了重做生意的手脚,等日后风平浪静了再悄悄重新起步。
这几日云不了在方毕清安排下积极打探,偷听完双生子的话,便又溜回去告诉了方毕清。
“重头开始?”方毕清一愣,这不是真的吧?“你真的听他们这么说?”
“千真万确!他们似乎还打算以后重来。”云不了点点头,倒也觉得没什么。
“这么说来,三哥四哥的生意已经……”方毕清暗暗思索一下,心头却是莫名一跳,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渐渐往崇王府靠拢,最后恐怕会慢慢收紧了王府的咽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青色璎珞,仿佛这样能安心一点。
青色的璎珞上缀着的是一块精品的玉佩,其上的雕的是一只神态温和的鸳鸯。正是千秋节那夜,皇后娘娘所赐之物。
云不了正是小心观察方毕清,想知道他能从自己打探的消息中读出什么样的内容,却在仔细观察中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玉佩……
云不了回想起千秋节那日方毕清的态度,觉得彼此之间似乎自那时起就变得更加亲密了,这玉佩倒是可谓有些纪念意义。
她想着便去自己腰间摸那块系上就不想再取下的玉佩——若是心上有谁,若是能和他有着一样的物件,便像是能彼此有了相同点,有了十分明显相通的地方……
玉佩?玉佩!
云不了在自己腰间摸了一圈,玉佩怎么不见了?
“你怎么了?”方毕清瞧见云不了神经兮兮在自己腰间拍来拍去的样子,有些奇怪。
云不了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玉佩,玉佩不见了。”
就这么个粗丫头身上还会带有什么风雅的玉佩?方毕清当然是不屑:“就你,还会有……”他突然一顿,心头终于想起来,这丫头身上是有贵重东西的,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腰间,“千秋节的鸳鸯佩!”
这对玉佩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皇权象征,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你什么时候掉的?”方毕清的心头突然吹过一丝凉意,总有着什么怪兽叼着那枚玉佩暗暗潜伏在远处。
“我……我不知道……”云不了只记得自己当时欢欢喜喜地带上了这枚玉佩,却不记得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掉了,如果不是注意到方毕清的小动作,她怕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东西。毕竟她带在身上的东西太多,而大多为武器,放在配饰上的注意力可谓是少之甚少,毕竟玉佩又不是能拿出去打人的东西。
“你再想想再想想……”
方毕清拧着自己的眉头,心头倒是有些猜测,只求云不了最好是掉在了三哥四哥等人处,否则……那便只会落在一处。他简直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自己身后开着的窗户嗖嗖地吹过凉风,莫名地凉心。
有种对人感应的说法,便是人都拥有着第六感,这种神秘的感应对未知的事物有着奇特的预知,仿佛能够穿透种种障碍,揭开那未知的命运。
方毕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预感会变成一种预兆,在一瞬间变成了可怕又不敢相信的幻象,直直扑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叼着玉佩的怪兽,是不会潜伏太久的,暗藏的血色眸子慢慢张开的时候,便驱使了无尽的黑暗将它所紧盯的一切迅速吞噬,只等最后咧开森白的牙齿,伏在黑暗里无声地笑。
就在他们夫妻俩发现玉佩丢失后,没过多久,邱侧妃就将方毕清和云不了叫过去嘱咐了一番。
“娘,您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方毕清几次询问邱茹婠无果,见她突然出面找自己,有些意外。难道他娘终于想通了?要将王府所发生的事一件件都说个清楚了?虽然在云不了的帮助下方毕清已经算是了解个大概了,但若他的亲娘愿意自己说出来,这似乎更好。
“嗯,你们来了。我有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办……”邱茹婠转头从一旁的丫鬟的手中接过东西,便递到了方毕清的手上,“近日来王府有些不太平,想来你们都知道了。”
方毕清点着头看了自己手上的东西,竟是一封书信。
“我最近不方便外出,这祈福求愿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祈福求愿?”方毕清看了一下手里的书信,有些疑惑。
“毕清,知道哪里的求愿最灵吗?”邱茹婠浅笑着问儿子。
不等方毕清回答,云不了就抢先答道:“娘,我知道是哪里!就是八百里外沿海处的圣观庙!百求百灵!”
江湖上不少嫁不出去又想嫁出去的姑娘在那里求姻缘,便有了姻缘;不少难有子嗣又想有子嗣的人在那里求子,便有了儿子;更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愿望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实现……由于百求百灵,这圣观庙便名气大震,更有不少达官贵人闻风前来,妄图求个好运势。
方毕清在邱侧妃点头中收下了那封请愿的书信,心头不由得有些嘀咕——圣观庙虽然名气大,但离京城实在太远。八百里……就是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半个月。时间,会不会太久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