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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千秋节献艺这事儿落在谁头上还不得是积极准备,潜心练习?这不仅是个不能随意对待的重任,更是个可以获得巨大改变的机会。那获得机会的人,要么因为失败落入泥土,要么因为成功飞上云端,成败之间既是自己地位的改变,也是自己人生的改变。
落到云不了头上了,却是另一番模样。
有些人乐得隔岸观火,等着幸灾乐祸;有些人主动帮忙,却被立即拒绝;还有人只是关心一下事情的进展,瞧一眼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到王府。
而云不了除了偶尔去元英那里看一下打造的东西如何了,便是拉着方毕清斗嘴,等方毕清三句两句地又回到千秋节上的时候,云不了便跑到屋顶上躺着擦那瓦片上的灰了。至于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有没有动动脑子,别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落在王府众人的眼里,她就是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别说什么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了,这日子一整天一整天地过去,就没有人看见她为了献艺的事动过一根手指头。
崇王爷早就不想搭理这个所谓的儿媳妇,心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就等这女人将千秋节盛宴搞砸,到时候要赶走她也就是个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反正他这王府因为这女人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也不怕再丢脸一次。
“云不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和云不了一同就寝的时候,方毕清不止一次地问她,他并不是担心王府会因为云不了有什么不好的遭遇,反倒是有些担心云不了会不会因为没能办好这件事而受到责备。虽然她说了她自己有个想法,可毕竟是没有拿出来看看,谁也说不准好坏,也不能帮着支支招。
云不了仔细瞧了瞧方毕清的眼睛,问道:“方毕清,你觉得我可信吗?”
方毕清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可是想到她会为了自己外出奔波,会为了自己大发雷霆,虽说有许多不够淑女不够贤惠温婉的地方,但他并不会觉得她的缺点会让她无可救药。虽然他还是想尽最大努力改变她,虽然收效甚微,可他并不会因为这个女子太过恣意随性感而觉得她不可信。
“可信。”
“那自然就是相信我了?”云不了笑意浅浅地问道,“为什么还不放心?”
方毕清本意只是关心,可临到云不了发问时,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要不是你从来就没做出过什么正经的稳妥事,我哪里会这么担心?
这话也是他没有说出口,他要是今天敢说出口,云不了的巴掌就会招呼到他的脑门上。
“不过是担心罢了。”方毕清有些无奈。
“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也不知为何,云不了竟然显得有些困倦,说话的声音渐渐淡下去。
“不是什么?”方毕清轻声问了一下,却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不由得有些迷惑,既然她看起来没有做什么事,为什么还会这样疲倦呢?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了,方毕清很自然地就将云不了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的搂着,渐渐闭上了眼睛。既然云不了心中是这样肯定,他似乎也不用忧心太多。
可是啊,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这女人做事莽撞不是一两次了,真担心她在皇宫里也会有什么不太合适的准备。
于是,忧心满怀的方毕清总算是半梦半醒地睡过去了。
千秋节在即之际,云不了总算看到了元英手中的成品,很是将他夸奖了一番。这东西虽然不敢说有多好,可也不见得有多坏,经过元英的巧手后,变得有那么些能拿得出手了,云不了很满意。
当她将这样东西仔细收好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忙让元英把元月找来。
“少夫人找我?”元月几人皆是这样唤云不了。他们虽然觉得云不了和方毕清成亲之礼是有些不太正规,可他们却觉得云不了的身份既然是方毕清认可的,那叫上一句“少夫人”也不为过。
“嗯,是。”云不了摸摸自己的下巴,“你可会针线?”
“会的。”元月不禁猜想,难道少夫人要给少爷做衣裳鞋袜了?可思及这位少夫人的习性,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你会做衣服吗?”
“会。”难道真的是要做衣裳?
看不出来这么粗犷的少夫人为了少爷也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了?元月突然觉得自己很欣慰,那感觉就是和看见自己儿子取了个知冷暖的老婆也不遑多让啊!
“那你帮我做套衣服。”云不了说着就转身到屋里的柜子里翻动起来。
“嗯。”要假手于人?元月心头一“咯噔”,看来少夫人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没什么一学就会的自信呢。
“拿着,把这图纸的几处好好修改一下,至少做出来得能稳妥穿上。”云不了找了张图纸出来,一把就递给了元月。
元月点头接过图纸,将纸张小心展开后,心头的欣慰陡然悬空,变成了讶异。
这这这,这是女装!
元月猛地抬头看向云不了,又低头看了好几眼图纸,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就好比一个婆婆满心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媳妇积极做羹汤,认为是个儿子的贴心人,结果哪知道,这媳妇儿竟然将饭菜装进食盒就自己带着踏春去了,完全没她儿子什么事。
这期间的落差,无非就在于一个“想多”二字。
见元月表情纠结难耐,欲言又止,云不了忍不住就问道:“这东西很难做吗?我虽然见过几次,可也不清楚能不能做出来。不过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做,倒是可以改改图纸,到时给我瞧瞧再做也行。”
元月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总不能说“因为你这衣服不是给少爷做的我心里很失望”吧?
默默领下图纸,元月便乖乖去做衣服了。
云不了也不是很在意元月的神情,只是有点担心,这点时间到底能不能做出来。不过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还不是可以借用其他的东西。她倒是不很担心衣服的问题,只是担心那些蜜罐子里泡大的贵人们受不受得了她的这番折腾。
谁说云不了没有为千秋节准备丝毫?她可是十分认真又思索再三后准备了好些东西。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是在闲暇度日,倒是没几个人看出来她有花什么心思。就连清辉院里的下人,也只有元英是有这个认识的。而做衣服的元月就……
元月虽然是真的有在做衣裳,可她这心里却是十分的别扭。瞧瞧他们这小少爷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女人?就是做件衣服都不肯亲自动手,吩咐人做也没说顺便给少爷做一件。瞧这人似乎是对少爷在意的,可怎么就对少爷不怎么上心呢?一点儿也想不通。
元月一边埋怨一边埋头做衣裳的时候,云不了又跑到屋顶上去了。她在屋顶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安静躺着假寐,像是什么事情也不能打扰到她,什么事情都不会困扰到她。
不过……
凡事总是讲个例外。
“云不了……云不了?云不了!”
从平静到疑惑再到炸毛,方毕清终于忍不住站在院子里叫了起来。
“来了。”平静的语调,倒像是屋顶下叫的不是她。
飞身下了屋顶,就看见方毕清有些焦急地在清波楼的大堂里转来转去。
“你怎么了?”云不了惊异地看向方毕清,不知道他这会儿是哪根筋不对劲。看他平时虽有着急上火的时候,可也不见这么外露这么气愤的时候。
方毕清走到茶壶前,倒了杯茶灌下去,才嘴如连珠炮似的将他听来的事火速道来。
原来他今天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察被邱暮禅抓了正着。
邱暮禅因为上次帮云不了进王府的事,正被崇王爷强令列为拒绝往来户,长时间都被门房拦在门外,他又没什么绝技,自然是被拦下了。
邱暮禅本就是时刻将自己耳朵竖着,分外专注地关心着云不了的动静——他当表哥这么多年都从来没对他这个表弟有过如此高度的关注,这段时间倒是对这个表弟媳关心得很。
一逮住方毕清就把他拖到一旁问东问西,问的还全是云不了的事情。
“了了最近如何了?我听说皇上有下旨让她千秋节进宫献艺,她应付得了?可是需要帮忙?……”接着便是一堆“了了”性子如何,会不会做不好被降罪;“了了”那么随性,会不会不太重视;了了、了了、了了……
方毕清本来就不喜欢他和云不了旧日江湖交情,现在更是讨厌他对自己妻子太过关心,听着他不停叫着“了了”,不住表达自己的关心,方毕清的脸色就越来越僵,最后像是逮住了蛇的七寸一般,只冰冷地说了一句话,就让邱暮禅立即闭嘴了。
“不知二表哥可有再去见过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