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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甜蜜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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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心头一跳,不知他此话所指何处,她略略思衬避重就轻道:“属下不该欺瞒王爷,属下与百里景然曾是多年前的旧时,当时去鹤鸣山时属下并不知他是鹤鸣寨寨主,为避免王爷误会才未对王爷告知实情。”

    她语声停了停却见君熠寒似充耳不闻并不作声,掌心紧了紧又道:“想必王爷以发现属下并非男子。”,虽无明显破绽,但辰羽横插那一脚,再加之君熠寒的眼力,想必他早已发现。

    而帐外正欲给君熠寒送夜宵的玉瑶听见她的亲口陈述眸色陡寒,她不动声色的摒息将身影隐在营帐角落处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些本王都知道。”终于,令人窒息的长久沉默后,君熠寒起身居高临下眸色深不可测的看着她,身姿前倾微微俯身逼视着她的眼,“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其它需要告诉本王的?”

    如此近的距离,整个人全被他的气息包围,温暖只觉脑子有些微发晕,身体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投入他的怀中,心头却又同时警铃大作告诉自己此刻绝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她勉强扯了扯唇角眼神在他的逼视下节节败退左闪右躲的四处乱晃就是不敢与他直视,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他的气势包围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一绊跌坐在身后的矮榻上,脸颊几乎贴着他的胸口,她略有些慌乱的伸手抵在他胸前身子后仰拉开些距离,只觉这一刻心跳的快从嗓子眼嘣出来了般。

    “属下实在愚钝,若属下有遗漏未禀明处,还请王爷直示。”,好不容易,她晕糊的脑子能够清明的将这句话调整出来。

    她的掌心正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原本的那处空落地方,竟霎时被一片温热包裹,竟让他心头升出了丝贪恋,瞧着她虽极力镇定却仍娇态百媚的面容,他眸色渐深指尖微抬却在将要触及到她嫣红的肌肤时却陡然滑落卡住她的咽喉,深遂的眸底涌动着无尽冷意,“是谁派你来的?”

    “属下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霎那的温情突然的转换让温暖有些措手不及。

    “不懂?”君熠寒望着她澄澈的眼眸,再感受着掌下轻易可折的细颈,竟忍不住想要将手收回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呵护,但想到这几日的种种疑点,他终是逼自己狠下心来不为所动,冷声道:“擒住庞天趁机留在军营,再借由医术留在本王身边,鹤鸣寨百里景然竟因你而携整个寨归入本王麾下,你借口百里景然所劫之人眼熟诱使本王去查看,更令人可疑的是,你对所救回之人的态度,所持的关心及眼神绝非是对待陌生人应有的,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的确知道他是皇上。”温暖心头苦笑不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偶然组成的必然么,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承认,感受到颈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她有些呼吸困难道:“我以前与荷儿相识时曾见过皇上。”,君熠寒并不知道荷儿不知道君昊天的身份,如今情急之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借此来挡过,更何况他并不记得他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是以也不会知道所谓荷儿就是将军府的温暖她本人,就算他要查,也无从查起,她不想骗他,但如今却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换来她能陪在他身边的短暂时间。

    纵然她此时已面色潮红呼吸困难,但却仍淡笑从容的望着他,她眸底那份眷恋深情纵是藏的极好,但如此近距离与君熠寒对视下仍是不小心裂开个缝隙,隐隐落入他的眼底,他明白她所说的一切并非是真,纵然有真也不过皮毛,理智上他应该将她驱离,但不知为何,就算他对她逼问知道她对他处处隐瞒听着她满口谎言,心头深处却仍对她由始至终深信不疑,这份毫无理由根据的信任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他竟然一点也不想去抗拒。

    他眸色几度浮沉,终是指间一松掌心滑至她的后颈微微一压,毫无防备的温暖便趴在了矮榻上,胸口上蓦然划落的掌心带走了熨帖着他心底的那份温热,他微微皱了皱眉不待温暖开口便冷声道:“将衣衫褪下。”

    “咳咳”温暖本正顺着气,他此言一出,一口冷气呛进喉头咳得她双眸泛泪侧首面色酡红的看着他。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虽然她们是夫妻也有过夫妻之实,但如今他们应算是“半生不熟”,他竟然要她将衣服给脱了?!

    温暖瞧着他毫无商量的神色,咬了咬牙只得将衣衫一件件褪下,心头却绵绵情思尽散又觉委屈又觉愤怒,可想到是自己亲手将他对自己的爱意抹去,这委屈与愤怒又变成无尽的酸楚。

    她酸楚,帐外的玉瑶却是怒火冲天,以前一个温暖,现在又来一个慕寒,好不容易温暖消失,这个凭空冒出的女人却不过几天时间就爬上了王爷的床,凭什么,凭什么她守在王爷身边几年却总是让其它女人捷足先登!

    她压下想要冲进去将那个躺在王爷榻上的女人撕碎的冲动,愤然转身离开。

    “这件不用脱。”温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麻木的脱着,却听君熠寒声音略显僵硬的声音响起,有些不解的侧眸朝他望去,恰见他紧绷的面上泛起浅浅的红晕,她低头一瞧,才惊觉自己已脱到仅余的最后一件蔽体的肚兜。

    她讪讪收回手,一时间也觉有些尴尬,瞧他这神色也不像要那啥啥,但心头又着实弄不清他究竟要做什么,遂直接趴在榻上不再理他。

    白皙光洁的背除了腰部及肩头外,其它部位均是泛红起泡,有几处甚至皮开肉绽,虽看得出已经过简单处理,但那几乎面目全非的背此时落在君熠寒眼中仍是刺得他生疼,想着她当时奋不顾身的为自己,他心头竟有丝后怕,但心底更多想要突破欲待涌出的情绪却又似被层坚硬的壳挡住,它们出不来,他却又探不到。

    背上一阵清凉之意漫延,温暖诧异的转首瞧去,却见君熠寒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层层柔情竟在重新为她清理伤口上药,他的指尖似有魔力,经他抚过的地方如春风过境,原本的灼痛竟悉数化为令人心悸的颤粟。

    这真是一种甜蜜的煎熬,温暖既希望这时间永无止境,自己就在他指尖化为一汪春水静静的流敞,可渐趋崩溃的理智又盼望着这份煎熬赶快过去,她怕她埋藏在心底的情感被他撩拨的倾匣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正在她一颗心被浪卷拍岸载起载浮快要承受不住时,他的手指终于收回,背上被覆上件衣衫,他愈发低沉的声音响起:“穿好衣服,回去早些歇息。”,随即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这份煎熬终于到了尽头,温暖心头长长的松了口气,望着他宽厚的背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迅速的穿好衣衫道谢后快步向帐门口走去,胸膛中的一颗心如雷鼓动,她真怕这鼓动声太大传进他的耳中当场泄了她的一腔情怀。

    “以后每晚记得准时来帐中,本王替你换药。”她伸手正欲挑帘,他的话却在前一刻传入她的耳中。

    “其实,不用劳烦王爷的。”温暖手一颤,她期待他这样的温柔,可她更怕她在他这样的温柔中丢盔弃甲不能自持。

    “不用劳烦本王?”,他低沉的语声中似带上微微怒意,“你是要不当回事的自己随意处理还是要假手他人帮忙?如今以你这身份你又能在这军营中找谁帮忙?哦,对了,还有你的旧识顾辰羽。”,说到“顾辰羽”三个字时他虽仍语气平平,但温暖不知为何却感到周身一寒。

    “我与辰羽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其它关系。”,几乎他话音刚落,温暖便出口否认,纵然她现在的身份是慕寒,她也不想君熠寒对她有半分误会,她眼眸微垂道:“王爷如此体恤属下,以后就劳烦王爷了。”,他说的没错,如今她的身份虽是男子,但她自是不能去找其它男人帮忙更不可能自暴身份的去找玉瑶帮忙,而虽然水玉如今也在军营中,她在她眼中是女子,但在其它人眼中是男子,是以也不可能去找她帮忙,她的身份倒着实陷入了不尴不尬的局面。

    “你放心,你救了本王,如今本王又看了你的身子定对你负责,以后你仍以男子身份跟在本王身边,待战事平定后,本王自会给你身份。”

    “负、负责?”温暖一时对他的神转折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突然就从上药转到名份上来了?她在脑子还未思清时已出声道:“王爷,你不用以身相许。”

    君熠寒原本还算柔和的脸瞬间一片阴冷,“本王看了你的身子,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

    温暖心头一抖,思衬着这话的潜台词便是:你难道是如此随便的女人?

    这种误会可着实要不得,但她难不成真要他给名分不成?

    若真如此岂不是兜兜转转回到原处,那她费尽心力让他忘了她岂非成了纯粹吃饱了撑的?

    在他凌厉逼人的气势下,她抖了抖面皮扯出个极其难看的笑来道:“我谁都不嫁了行不行?”

    “不行!”谁知她此话一出,君熠寒断然否决,面色更是阴冷至极,“做本王的女人就让你如此痛苦?你宁愿孤独终身都不愿接受本王给你名份?”

    看似理智非常实则胡搅蛮缠的君熠寒又来了!

    她真的很想告诉她,她是他的女人,做她的女人很幸福,但是,她却是一个不知还有多少个明天快死的女人,她不想让他因为她的离去而痛苦伤心!

    罢了,若仅仅只是因为责任,她又何必逆他意!况且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她能以他未来女人的身份呆在他身旁至少更胜过一个小小的军医来得牢靠,更何况,心底那份那份蠢蠢欲动的喜悦早已让她的心呼唤着要答应他。

    纵然“另一个”女人占据了她原本的位置,但这一刻她却没有任何妒嫉只有心生感激,感激老天爷成全她想要在最后的生命里好好陪着他的心愿!

    “不是做王爷的女人痛苦,而是慕寒自觉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既然王爷不嫌弃慕寒,慕寒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侍候王爷,慕寒告退。”温暖抬眸不闪不避的迎上他的视线,唇畔含笑施礼退离。

    帐帘开合间已遮住了离去的背景,人虽已走却余香犹存,那丝丝渗入肺腑的异香总让他有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如她的人,越是接触,这感觉便越是浓烈,仿若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他生命不可获缺的部分。

    可这香他以前从未闻过,她,他以前也从未见过,而那张脸也绝不可能是易容而成,既如此,他这无法解释的熟悉之感又从何而来?

    君熠寒只觉自己似乎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眼帘微瞌眉峰紧皱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可他越是努力去想脑中就越是一片空白,恍如浓云迷雾阻隔,他挥不去也拂不开,而心头的空落处也慢慢变成一道万丈深渊,只有白雾缭绕终是深不见底。

    额上细汗密布,费尽全力却一无所获,君熠寒狠狠一拳击在桌案上,红檀木桌应声而断,案上的文书散落一地,烛火也在霎那熄灭,他呼吸略显粗重双眼在黑暗中犹为凛冽寒人,他恨,恨死了这种无力感!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挫败过!